虽然这个世界的暗处正在发生着一些好像要让这个世界马上完蛋的事情,但是对于某一对正在感情升温的小情侣来说,夜晚才刚刚开始。
从服装店离开,他们的下一站是小吃街。
好吧,虽然说放着豪华商场里的高档餐厅不吃去吃街边小吃看起来确实是个奇怪的决定,但是珈蓝也有着自己的考虑。
约会这种事情最忌讳当大尾巴狼,浪漫相关的事情珈蓝本就一窍不通,平时不管是正装的购买还是出席宴会,身边都有摩根或者艾菈跟着,要是放他一个人的话,指不定会搞出什么在咖啡店点豆浆这样的笑话来
所以与其去什么所谓“高档餐厅”出丑,不如来到自己擅长的领域
还有就是,从另一个方面讲……
“这位女士要不要试试看这个?很甜哦!”身材瘦长的小哥跳舞似的转动手里的木棍,随着机器运作,一个蓬松柔软的棉花糖就跟变魔术似的冒出来,引得贝拉驻足观看,两眼冒光
从另一个方面讲……相比起封闭的餐厅,她肯定更想到街上来转转吧?
“两份,谢谢。”
我看贝拉喜欢,就买了下来
“好嘞!”小哥热情一笑,手脚活络的一边制作棉花糖一边跳起舞来
这是什么搭配?棉花糖配民俗舞蹈?
珈蓝在内心吐槽,但是贝拉看的非常开心,甚至小声的喝彩,现在依然难以想象,眼前这个一副小女孩模样的家伙和之前那个要杀自己的病娇脸是同一个人
女人和命运可真复杂啊
七点到九点这两个小时正是夜市最繁华的时候,除了跳舞棉花糖小哥还有更多创意非凡的烤蘑菇歌姬小姐,吹笛子套圈大爷,讲故事抽奖大妈,还有卖惨找零钱小鬼
顺带一提那种卖惨的小鬼似乎非常的擅长从贝拉这种涉世未深的人身上激起同情心,我稍微一没盯着她,她手里的钱就能被骗去一些
“这条街上就没有真正的乞丐,那些孩子都是骗人的。”
“也……也是啊,仔细想来确实是这样,但是不知不觉……”
看来她不是不懂,而是单纯的感性战胜了理性吗?善良的家伙。
街道很长,我和贝拉走走停停,两个小时过去了也只走了一半,明明是应该称之为磨磨蹭蹭的行为,却完全不觉得无聊,不管是早就已经看厌了的表演,还是味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可丽饼,跟另一个人一起体验的感觉都完全不同
而且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得那么健谈,从我小时候的事情,讲到刚刚当上猎人的事情,讲到艾菈小时候的事情,再讲到摩根动不动就被劈腿的失败恋爱经历,再到将我视若己出的师傅泰叔……
很多以前从来没想过会跟人说的话,现在一股脑的说出来了
“本来艾菈都已经被刷下去了,但是泰叔提着上好的酒和一把压满了子弹的左轮冲到了总部,说“我说了我的学生绝对有这个资格,她只是需要一个机会。”
我走在街上,回忆着艾菈猎人考试那天泰叔愤怒的样子
“然后呢,然后呢?”贝拉和我并排走着,时而看我,时而又看看远处,好像在听,又好像没有在听,手里还拿着最开始买来的棉花糖,似乎是注意仪态的缘故,她吃的很慢
“然后艾菈就去参加实战考试了,结果也如你所见,艾菈在通过考试的第二年就当上了天灾猎人,她是个实实在在的天才。”
“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你的师父。”
“泰叔他去参加任务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任务,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危不危险……不过猎人的任务都是玩命的危险任务,担心也没什么意义。”
“他很弱吗?”贝拉歪歪脑袋
“不,他很强,至少比我要强,不过可能比不上艾菈,那孩子的存在太不讲道理了。”
“……珈蓝你为什么会来当猎人呢?明明感觉也没有很强。”
“那……那是你的标准啦!我在一般的人类里面,已经是顶尖的了……”贝拉说话倒是不藏着掖着,老实说稍稍有点刺痛了我的自尊心,可恶,我还会变强的啦!
“至于我为什么要来当猎人……要说这个的话,那可能会是个很漫长的故事啊……”
我抬头望天,斟酌着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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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拉的嘴巴依然在动,那副表情像是来了兴致要刨根问底,可是声音却非常的模糊
“嗯?”我下意识的凑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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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还是听不清
耳朵出问题了?我甩甩脑袋,拍拍耳朵,情况却完全没有好转,仿佛我与真实世界隔了一层薄膜,就连意识都正在消沉
就好像是……沉入了水底……
咚咚……咚咚……咚咚……
什么声音?
这个声音是……
心跳声?
不对……好奇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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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蓝(&%*……#@#……&*了()))
“珈蓝!”
贝拉的声音刺破了混沌,我如梦初醒
“珈蓝?你……你怎么了?”
贝拉的表情严肃起来,透着些许担忧
“我……”
视野和听觉恢复的瞬间,疲惫感涌了上来,像是刚刚执行完了一场高危狩猎一样
“抱歉……我要先休息一下……”
我的身体骤然衰弱到了连走路都会晃的程度,贝拉扶着我,让我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你的脸完全苍白了……还流了好多汗……”
贝拉让我平躺在她的大腿上,手里已经准备起了秘法纹章,服装店似乎在衣服的口袋里附赠了一些符箓
该说真不愧是古老的吸血鬼始祖吗?连秘法都可以随时准备,真的是什么都会啊……
好痛……稍微动动脑子头就好痛啊……
我到底是……
突然,嘴唇上传来了微妙的刺痛感
贝拉托着我的后脑,咬住我的嘴唇,轻轻一用力便咬出了血
血液流出,又被贝拉尽数**,那种痛苦的感觉仿佛也随着血液被一并带走了,很快,那种奇怪的感觉消失了
锁骨那边……好烫,是贝拉的印记在发烫吗
体力……该死……要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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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
“对,给你取个名字!”
“这种事情无所谓的吧?而且我不是有名字吗?”
“你不是决心彻底摆脱过去吗?所以,取个新名字吧!”
“随便你咯。”
“好耶!那就叫……就叫……嗯……”
明明是她先起的头,少女却似乎尴尬的卡住了,不断的用食指点着下巴沉思
“你慢慢想吧,我先去保养装备了。”
少女总是这样天马行空,或者说,想一出是一出,少年已经对此感到习惯了,也许没几天她就会把这件事情忘掉,就和她之前忘掉很多其他的事情一样,可是偏偏这次她很快的得出了结果
就在少年即将推门离开时,少女发出了如获至宝一般的欢呼
回过头,少女正倚靠在月光休憩的窗台,捧着手里的一朵花,兴奋的向他说出了那个名字
“珈——蓝!你觉得怎么样!”
靠……怎么又是你……红修女……
怎么又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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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完全恢复过来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我躺在贝拉的大腿上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轮悬在正空的满月,发着清冷的光,四周寂静无声,夜已经深了,繁华已褪,行人三三两两,贝拉正眯着眼低垂着脑袋,似乎在等我醒来的途中也打起了瞌睡
“能看到完整的天空呢。”我轻声说,以示自己已经醒来了
“揍扁你哦。”贝拉没睁开眼睛,但是轻轻的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你没睡啊。”
“总不能两个人一起睡在大街上吧?”她伸了个懒腰,用手轻轻贴在我的额头上
“还痛吗?”
“不痛了。”
贝拉随后超用力的钻我的太阳穴
“痛痛痛!对不起贝拉大人,我不该通过说自己能看见全部的天空来暗示你不是巨乳系角色的……”
好狠毒的女人,刚确定伤员没事,就要开始报复吗!
“才不是这个原因!”贝拉气红了脸
“那……那是什么原因呢,贝拉大人,我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呢?”我举起双手投降
“……哼!笨蛋!干嘛告诉你!”贝拉非常标准的两手抱胸,把脸撇到一边
但很快她又叹了口气,无奈的对自己说
“真是的,我才不要和笨蛋生气!”
我是笨蛋真抱歉啊
“刚才地脉波动了,非常剧烈的波动,而你的炼金泵流量又太大,就被影响了咯。”
“你是怎么帮我治好的?”
“很简单,你承受不住的那部分我来承受就好了,就像我们在契约里说的那样……这次算是个意外事件,我是因为有点走神才没有注意到地脉,下次肯定……肯定可以在出现症状之前就保护好你……”
“……”
我回忆起了晕迷前嘴唇上的感触,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被咬破的嘴唇
贝拉看见我的动作脸也红了起来
“别误会!我才不是因为我想要接……!总……总之想要治疗你就要接触到血液……可……可我总不能直接在大街上咬你的脖子吧?!”
明明我什么都没说,她就已经开始红着脸争辩了
“笑什么笑!可恶的人类!不许再笑了!”
“好好好,咳咳,谢谢你贝拉。”
我笑着伸手轻轻抚摸她鬓角的长发,我本想要直接抚摸她的脸,却不知为何有些胆怯
“话说,应该是艾菈吧?她把天灾幼体讨伐了,幼体回归地脉,于是产生了波动。”
“很有可能。”
“真是个小怪物啊……”
我美美的伸了个懒腰,真想再多装一会伤员,多享受一会这顶级大腿带来的膝枕啊……冰冰凉凉的,软软的,光溜溜的……
但果然还是收手吧,会被认为是变态的
可就在我即将起身时,贝拉却死死的按住了我
“怎……怎么了嘛……贝拉小姐……”
直觉告诉我大事不妙,不知为何,贝拉居高临下看着我的冰冷眼神稍微有些吓人
“别打岔,我有事要问你。”
“是……是什么呢?总不会是和那个老头局长一样要问我的XP吧……”
“哼哼~在你说胡话之前,能不能请你先告诉我,你在梦里都忘不掉的,那个叫红修女的人是谁呢?”
坏事
“额……我说了梦话吗?”
“说了很长时间哦。虽然也有提到我……”
啊……她呀……
……
真糟糕,该怎么和她说这个人呢?
她……她……
“咳咳!”
一声并不自然的咳嗽声吸引了我的注意,不知何时一个身穿笔挺的黑色西装的男人已经站在了我和贝拉的旁边,同时也相当礼貌的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见我转过头,男人这才开口
“非常抱歉打断了两位的谈话,毕竟仅从旁观者的视角来看,如果这个话题继续进行下去的话,想必会非常的花时间,因此才不得已出声打断,还请您谅解,珈蓝先生。”
“你是……猎人协会的邮差?”
我慢慢的坐起,脑袋还是有点晕忽忽的,只能看出眼前的男人身高大约180左右,非常的强壮,头戴墨镜,向所有其他的邮差一样提着黑色的皮质手提箱,唯一能看出的特征就是连大墨镜都遮挡不住的,一条横穿额头右眼再到下巴的刀疤,可以想象这条刀疤是在何等惨烈的伤情下留下的
“是的,邮差编号D7301,冒昧打扰了,总部那边有红标急件……额……啊,还有一封家书,不过没有署名,希望你认得出家人的笔迹。”
“……”
我应该感到庆幸吗,现在的我应该用不着和贝拉解释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了,但是……红标急件……到底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邮差张开了结界,就连贝拉也隔绝在了外面
我接过信封,信封自动识别了我的炼金泵身份波长,开始以变为灰烬的方式自毁,我取出信纸,快速的阅读起来
大约十秒后,信纸也启动了自毁程序,化作了炭黑色的碎屑,消散在空气里
黑衣邮差微微鞠躬,解除结界离开了
几场谈话的功夫,街道上已经一个行人也没有了,和之前灯火阑珊的样子对比,寂静的氛围让人毛骨悚然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会长失踪了。”
按理来说应该要保密的,但是我和贝拉之间没有这个必要
“那个问你XP的奇怪老头?”
“不是,那个怪老头是局长,秘银监管局的局长,即便位高权重,也依然是协会的下属组织。”
“那你说的会长到底是……”
“继承了格曼之名的老猎人,格曼-兰德,猎人协会的……总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