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
鸣笛的响声,汽车从自己的身边呼啸而过的声音。
面前越来越近的大卡车。
浑身发软的无力感,折磨着站在马路中间的少年。
那少年依然选择将身边的看不清面容的小孩推向人行道。
那之后,脑袋一片空白。
疼痛折磨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
血慢慢的流向旁边下水道的井盖。
……
一位少女从简陋且平凡的床上苏醒,起身后看着床上因为汗水留下的痕迹。
浑身仿佛还在承受着伤痛,时不时不受控制的抽搐。
这些年来他…或许应该称为她,一直在承受着这噩梦。但却没有任何一次选择自己跑开。
临死时的场景一直闪回在梦里,无法躲避……
下了床,身上穿着单薄睡衣的少女光着脚走到衣柜前。
换上了黑色的衬衣与短裙,随后穿上了挂在旁边衣帽架上的黑色风衣。
接着走到了落地镜前,地板传来的冰冷让少女惊慌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我是谁。”
从有自我意识起,不属于少女的记忆都在睡梦中灌入少女的脑海,直到梦里的自己生命的终结。
那位少年的身影与镜中的自己重叠,恍然间又消失不见。
镜子里自己的脸让自己感到陌生,那如同真实的梦境让少女分不清现实与梦的差别,以至于产生现在这样的倒错感。
额外的记忆也让少女显得成熟,也让少女显得格外冷淡。
赫默、夜雨,少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纸上写着自己与自己的名字。
在夜雨的记忆里,这样的情况叫做重生吧。
这也是他梦寐以求的体验。
将写着夜雨的那一半纸撕下,放进了口袋里。
而写着赫默的那一半则攥在手中。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咔嚓——
“起床了吗?休息好了没有?今天可是决定你未来的大日子。”
是妈妈,象征性的敲了一下门随后便直接将门推开。
妈妈看了看已经换好衣服的赫默,又看了看赫默的床。
“又做噩梦了吧,赶紧把鞋子穿上出来吃饭。”
“嗯…”
妈妈将床单从床上撤了下来,连带着将赫默的睡衣一同收走。
只留下了正在穿着靴子的赫默。
受到记忆的影响,自己的这身穿着很像某位游戏角色。
虽然是黑色,却又显得十分高调。在面部表情的影响下又给人内敛的感觉。
除却这一套,衣柜里还有很多从来没有被碰过的衣服。
离开了房间,客厅的桌子上摆着的两盘煎鸡蛋和两块面包还冒着热气。
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妈妈座位前的煎蛋很明显要焦黑一些。
将自己面前的与妈妈的调换,吃完以后走到门口…
“等等!”
妈妈将床单和睡衣都放到洗衣机里后,从卫生间跑了过来。
抱着赫默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拍了拍她的背。
“需要妈妈跟着去吗?”
摇了摇头,赫默的脸红彤彤的。
这样的温暖在上辈子从未有过。灵魂深处本能的拒绝与渴望的矛盾交织,剩下的只有沉默。
“我出门了。”
赫默走后,房间里穿着家常衣服围着围裙的妈妈被一道光芒包围。
“母亲扮演游戏结束了,哎呀,真是想再让这段时间更长一点呢。”
转身就变成了一位白发的少女,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一套礼服。
走到餐桌前看见那盘煎的很完美的鸡蛋。
“真是不坦率呢,呵呵呵。”
吃完桌上剩下的食物,笑眯眯的离开了房子。
今天是接受启灵仪式,被魔法学院选择并招募的日子。
秉持着相对平等的原则,联合国会为所有16岁成年的公民进行仪式以确定其天赋,并且加以培养。
街上的人很多,都在朝着广场的方向走,那里正在举行着仪式。
“低级,下一个。”
又一个少年带着不甘心的表情离开了广场。
大多数人都是低级,或者干脆连低级都算不上。
不过这些人依旧有着自己的去处。
排了很久的队终于轮到了主角。
执行仪式的魔导师面无表情,也许是因为那么多人一个亮眼的都没有,感到些许的不耐烦。
“过来吧,走到这个法阵的中间。”
赫默听话的走了上去,法阵散发着蓝色的光芒,顿时眼前一黑。
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处于无垠的星空之间。
“你想成为英雄吗?”
女神向着少年提问,少年的回答也十分的干脆。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
“中级,去那边签字吧,孩子。”
魔导师的态度缓和了很多,他的话也将梦中的赫默惊醒。
“谢谢。”
刚才的记忆片段很明显还没结束,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神祇究竟是谁。
走神的赫默撞到了登记员的桌子才回过神来.
“对不起。”
登记员是一位年轻的大姐姐,十分的和蔼。
“少女,你的名字叫什么?”
“赫默。”
登记员拿着羽毛笔记录着信息。
“姓氏呢?”
赫默摇了摇头,登记员继续问道:
“那你父亲的姓氏是什么?”
“我没有父亲。”
登记员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那你的母亲呢?”
赫默陷入了回忆中,记事起每当问到妈妈叫什么名字的时候,妈妈都会用妈妈就是妈妈来搪塞过去。
次数多了自己也放弃了追问这个问题。
“妈妈就是妈妈。”
“那她的名字?”
赫默摇了摇头,登记员姐姐的眼神也变成了怜悯。
脑海里已经脑补出赫默作为一个私生子过的是有多么悲惨了。
填好资料后将一份信封递给赫默,上面还压着两枚银币。
“赫默,这是瑞德联合魔法学院的邀请函,还有两枚银币,这是学姐给你的一点小小的帮助。”
换做是别人可能就不会有这两枚银币了,这多亏了赫默本身的寡言与长期的噩梦带来的憔悴感激起了登记员学姐的保护欲。
拿着一般人十分渴望的邀请函,赫默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到了居住区,街巷里的人看见赫默经过都在背地里议论纷纷。
毕竟是从襁褓开始就被一个女人抱着来到了这里生活,从来没有见过她父亲的身影。
虽然这样,但是也没有人敢在赫默面前说什么。
曾经有一家的小孩煽动着自己的伙伴一起霸凌赫默,赫默当然知道,不反抗只会让这种行为更加的过火,于是她用石头砸破了领头的小坏蛋的脑袋。
那些乌合之众哪见过这样的架势,分分四散而逃,直到赫默回家后那被砸破头的霸凌者带着家长来到了赫默家急促的敲着大门。
不过后来呢,那家人永远的从这个街区消失了,自那以后没有孩子敢靠近赫默,也没有人家敢当面说赫默家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