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不认识的人做同桌是什么感觉?
我看向后门。
打开课本,撑起脑袋,听着班主任带着口音的普通话,漫无目的地卷着从耳边垂下的头发。不和冬雪坐在一起,那我就没有必要继续坐在最后一排,但是又不想坐在中间,最后还是选择了以前和一里时坐的南边靠窗第一排。
我看向身边,新同桌是一个小个子女生,相貌平平,此刻正认真的做着笔记。
冬雪从来不会做这种事。
瞥开眼睛,我再次看向身后。
继续认真开着小差,冬雪不在身边,也就没有人会时时刻刻催促着我看黑板,所以我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自然是想干嘛就干嘛。
没过多久,我就感到了无聊。
以往这个时候,我就会开始逗起冬雪,抢过她正在看的课本或是小说,也可能强行握住她的手,而她本来已经对这些事慢慢地习以为常。
和不认识的人做同桌没什么感觉,因为她不是冬雪,只是坐在我身边而已,和我没有关系。
我冲新同桌扔了块橡皮,下意识把脚收到凳子低下防御,她顿下写字的手,抬起眼帘。
“说个笑话嘛。”
她撇起嘴角。
“说个关于猫咪的笑话。”
“我不知道。”
“把猫咪的背和涂上黄油的切片面包绑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后桌在这时插上话,是一个留着高马尾的女孩,相貌端正精致,没有冬雪漂亮。
我看向同桌,她看向课桌。
“永动机?”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
我看向身后,她冲我扬起笔。
“会变成猫饼。”
“噗。”
同桌的辫子晃了起来,后桌女孩扬起脑袋得意洋洋的转起笔。
“你是在骂我吗。”
我一边把橡皮扔向她,一边在脑海里把猫换成冬雪,如果她的背上刷满黄油,那冬雪就更加香香的了。她总是说我身上有甜味,但是我从来没在她身上闻到过。
撩起耳边的头发,我用余光打量后门。
不知不觉,我已经和新同学在课堂聊起了天,结局自然是被班主任训了一顿。如果冬雪在,就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一定会让我们及时打住。
冬雪,现在在干什么呢?她会,交到朋友吗?如果在下课去找她时,看到她和别人聊的正高兴,我可能会有些,难受。
我把头转向身后。
不管怎么看,冬雪都不可能在那个地方吧,不过她要是想,现在一定可以换成理科,班主任也肯定会欢迎。
好想,冬雪啊。
我把头磕上桌子,班主任又骂了我一句。
她不在身边,无论聊的怎样热火朝天,我总是觉得觉得缺了什么。就像是我的开朗只是表演,而观众,只有冬雪一人。
把剩下的课认真听好,下课后我和刚认识的朋友一起走到二楼,她们一起去向厕所,我把头探进7班后门,冬雪正趴在桌子上。
这个姿势,她一定在难受。
我敲了敲门,走到冬雪身后帮她理好脖子里的围巾。戳着她的后背,我俯下身子靠近她的耳朵,却不合时宜的响起另一道声音。
那个给我写情书的孩子,竟然在这个班。是有加她的好友啦,但是也只是聊聊,没想到她会直接来打招呼,更是抓住了我的手。
而冬雪,抬头的时机敲到好处,看到我被握着的手后气呼呼的走出教室。
我冲着墨樱讪笑两下,追了出去。
走廊没有她的身影,冬雪不会去往人多的地方,那她肯定在四楼,我快步上楼,果然看见了她抱着脑袋的身影。
“冬雪,要咬我吗?”
她伸出了右手,我把自己的左手放了上去。冬雪毫不客气地在我的手腕留下一道齿痕。
“第一节课,你做了什么?”
她的声音像个机器人,没有语调。
“物理课,我听着老师的讲课,和同桌后座聊了聊天。说了个关于猫咪的笑话,冬雪要听吗?”
我坐到她的身边,想揽住她的肩膀,但是想起早上她没有牵我的手,于是又缩了回去。
“我没有,新同桌。”
我没有开口,害怕说错答案。
“你的新同桌,是什么样的人?”
“女孩子,比我矮点,短发。”
“你喜欢她?”
“当然不可能。”
“那你看她干嘛。”
冬雪有时候,就是这么麻烦,无法说出看看都不行这种话,可就在身边也不可能不看。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
“当然不是。”
我抖了一下。
下课就要结束,我觉得该走了,但是冬雪却抱住了我的肩膀,她的嘴唇离我的脖子很近,能碰到冬雪我很高兴,但是她这个动作,一定是要咬我的前兆。
冬雪只是舔了一下,我想搂住冬雪的腰,但是她却挥开了我的手,虽然害怕她接下来的动作,但心却有些痒痒。
“冬雪,可以咬。”
毫不过脑,我的话脱口而出。
她的牙齿毫不留情。
“咬破,也没关系。“
反正都咬了,就,随便怎么样吧。被别人看到就看到,只要冬雪高兴就好。
不允许我拥抱的冬雪,我只好自己握紧拳头,脖子很疼,比以往疼的都狠,我一直忍到预备铃响起,冬雪才放开我。
她真的咬破了,我看着她的嘴唇,上面已经覆盖了一层我的鲜血,她用舌尖把血红收进口腔。
心中陡然填满不知名的满足。
就像是,我们融为了一体。
“我的血,是什么味道的?“
“你猜。“
她用双手夹住我的脑袋,眼中终于不是带着孤寂的忧愁,而是一如既往的黝黑和深邃,我撅起嘴,对她吹了口气。
“伤口,怎么办?”
她毫不在意的问。
“随它去吧。”
“被看到,会很麻烦哦,被老师看到,会被骂的哦。”
“我现在只能这样满足冬雪,下节课间,你要咬也可以。”
“你是笨蛋吗?”
“好啦,好啦,要上课了。”
我站起身,冬雪却拉住了我的校服外套。回头时,围巾已经被她卸下,挂到了我的脖子。明明是我送给她的围巾,却被我围上了好多次。
“那冬雪怎么办?”
她伸出舌头,透明的唾液中,还带着红色的血丝。
脖子上下动了一下,冬雪夸张的吞了口唾沫。
“南絮同学,已经被我吃掉了。”
冬雪弯起嘴角,我如沐春风。
“多吃几口也没关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