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晚了,夕阳沉入看台身后,建筑物投下的影子,从跑道逐渐蔓延至半个足球场。
我一直觉得自己并不是有毅力的人, 因为即使是有趣到让我废寝忘食的游戏,也无法让我一直保持三天的热度。
虽然在一开始时我会有二刷或者三刷的想法,但也会在通关后慢慢淡去。就连和朋友的活动,我也会在多次进行后觉得无趣,到最后,甚至有些不想出门。
除了在,面对冬雪时。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可以让我这样着迷,而且换班把这种心情放大更大,就像是一开始只是一滴水落入池塘,接着是弹珠,最后是巨石。
现在是周四下午的最后一节体育课,这节会和7班一起上,是唯一一节我能在课上见到冬雪的时间。如果算上放学后,我甚至可以足足和她呆在一起直到第二天早上。
所以为了让这样的时间快点到来,我疯狂的在操场上寻找着她的身影。
男生们在南边远处进行半场篮球比赛,再远一点,就是巨大的枫树。冬雪和墨樱坐在树下,我一步并两步地跑到她们身边。墨樱紧盯着我的身影,我紧贴着冬雪右肩坐下。
“南絮,你来啦。”
墨樱伸着身子向我打招呼,我还她一个微笑。
她一直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她的笑容总是发自内心,而且眯着的眼睛总是可以让我多看两眼,她的微笑就像是异世界游戏里圣女的魔法,仅仅流出一丝,就可以解封万丈冰原。
但即便如此,她和冬雪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只会蹭向身边的温暖。
我用肩膀撞了正对着天空发呆的冬雪。
“在干嘛?”
“坐着。”
我想靠到她上她的肩膀,也想在夕阳下吻上她的嘴唇,但是冬雪就像是在给我惩罚,除了她可以主动触碰我外,我只能这样坐在她的身边,只要胆敢有逾越的举动,就会被她躲开,所以我只好抱着膝盖,看向她的手。
“南絮同学之前在哪?”
“上厕所,而且,不想热身。”
只有跑完两圈,才可以自由活动,所以我经常以上厕所为借口,偷偷晚来一会操场,反正去的早,也见不到冬雪。
“你该减肥了。”
“我不胖,而且,我早就瘦了许多。”
“哦。”
墨樱向前探着身子看我,眼神一直是小心翼翼,就像是如果视线被发现,我就会吃掉她一样。
“南絮,很胖?”
“没有!”
就是没有,上次称体重,已经瘦了1斤了。
“倒是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啊。”
“是的,我也喜欢看书,冬雪看的书好多,和她聊天总是可以了解很多新东西。”
“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冬雪撞开我的肩膀,把手放到了大腿后侧,她看着我的脚踝。橙色的夕阳照在她的脸上,不知道是脸红,还是被染了颜色,我眯着眼睛,用手指戳了戳。
“冬雪,在害羞?”
“没有!”
她踢了我的脚尖,我再次靠到她的身上,其实我更想抱她,而且这样的欲望已经快抑制不住,我几乎有一个星期没有和她接吻了,而且,也没有碰过她。
深呼吸,我压住心中痒痒的欲望。
天边已经全是火烧云,望向左侧的看台,太阳已经藏了一半。它的中心是白色,轮廓是晕着的橙,再往外,就是饱和的很高的红,云堆在它的周围,被1月的冷风织成一缕一缕。我对着太阳伸出左手,透过指缝,太阳被我分成三瓣。
“南絮,在干嘛?”
“看太阳。”
“太阳不好看。”
“冬雪不懂。”
“你懂?”
“冬雪,懂吗?”
“你问南絮同学。”
“哼哼。”
“你快点说。”
“冬雪,猜猜?”
“不猜。”
“冬雪,为什么和南絮说话总是那么不客气。”
“有吗?”
“你和南絮的关系,真的很好啊。”
“不好。”
“我和冬雪的关系非常好哦。”
“嗯,吧。”
“南絮同学不许说话。”
“你们的关系,真的很好呢。”
“一点也不好。”
墨樱学着我把手对准夕阳,影子就投在了她的脸上,晚霞把她耳边的头发染的金红,她回头看向我,夕阳在她眼角闪闪发光。
“我其实,很羡慕。”
我躲开了她的视线。
同桌恰时跑了过来,她和后桌一起,拎着两幅羽毛球拍。
“南絮,羽毛球,打?”
风,不大。
“冬雪打吗?”
“不打。”
我强行拉着她的手跑向足球场,墨樱一直跟在身后一步远的地方。
“4个球拍,怎么办?”后桌拉开球拍的拉链,拿出里面的拍子。
“双打吧,冬雪,一决胜负?”
“诶!”
同桌低鸣,对我来说,即使强行也没关系,没有冬雪的游戏我并不怎么想参加,所以虽然是你们的拍子,但是很可惜,你们只能轮流上场了。
“我就打一局啦,那么,你们谁和冬雪一边?”
“我没说要玩。”
“我,我也可以玩吗?”
墨樱拉着冬雪的袖子,看向我们。后桌把球拍塞入我的怀中,我看向同桌。
“那就,冬雪和墨樱,我和你。”
“喏。”
我瞅了一眼同桌,她又在装成皇后娘娘。
输赢什么的,在我看来并不重要,我只是想和冬雪打羽毛球而已,所以如果是我接到球,那么一定会打向冬雪,而她,显然视线一直落在我的身上。就这样,几乎就是我和她的对打。
墨樱从不去主动接球,她只会在冬雪身后弥补失误。而我的新同桌好像并不喜欢运动,即使球飞向她的身边,她依旧像是老太太过马路,慢慢悠悠的向着落点晃去。
在最后的光落入看台后,下课铃响起,我们轮换着打球,在1月里,少有的出了些汗。
我看向冬雪,她伸着懒腰,向我走来,墨樱就像她的小跟班,在不远也不近的地方跟着。后桌搂着同桌的肩膀走来,她的头发在风中飞扬。
“晚上去哪?”,我看向冬雪。
“不知道。”
“那一起走吧,墨樱呢?”
“要赶地铁。”
“好幸苦啊,买辆电动车呗。”
“家里人总是忘了,我也有时候会忘,忘着忘着就习惯了。”
“哈哈。”
“小絮絮!”
二班是艺术班,一里从后门冲出,跳到了我的背上,冬雪抓住了我的肩膀,拉着我和背上的一里上楼。
教学楼嘈杂,走廊的灯昏暗,人潮翻涌的上下楼中,我们六人七嘴八舌的走向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