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看，其实也有点疑点。”徐诗突然想起来了一点，“我感觉图书馆建的速度有点太快了，在我印象里好像几个月就基本完工了。”
“我不知道正常建筑的建设速度到底是多少，但几个月完工，怎么说也不算合理。”林羽瑶也觉得有点奇怪。
又一波水流回到了她的身边。这些水像蛇一样，游荡在各个的角落里，探查着有没有缝隙。一次探查的范围，大概是15平方米。
徐诗感觉休息的差不多了，站了起来，继续打着手电，照着四处的墙壁。
什么都没有。
“如果后续的装修不算的话，最多四个月。”徐诗补充道。
林羽瑶低头思索片刻，这是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们去跟十九局的人谈谈这件事情。她们两个为什么没有说这件事呢？”
“张桐，你就没想过为什么组织不让我们告诉任何人有关于两年前那件事的情报吗？”姜黎添着火。
“谁知道呢？”张桐翻看着所有睡着的同学，确保他们正睡着，也确保里面没有装睡的。“我们都只是棋子而已。遵循命令。”
姜黎不服，“那种图书馆肯定不简单。”
“但我们说的也是真话呀，我们都去看了。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不管怎么说，那图书馆是由十九局工程部队调集力量建造成的，他们花那么大的精力，用四个月的时间去建成一栋楼。肯定不只是为了把它做成一个图书馆吧。”
“那你打算怎么提醒他们？我们没有任何隐瞒任何事情。那个图书馆里确实没有任何我们已知的信息。”
张桐转过头来盯着她，姜黎看过那个眼神很多很多次。
有时候她上课提问张桐的时候，张桐就用那种眼神盯着她看，那眼神里没有情绪波动，或者说，张彤整个人就是一个缺少情感波动的人。
她的一切表情，演出来的可能性居多。所有的情绪都是为了配合现状而展示出来的，大多数的时候，她面无表情。深黑的眸子里什么痕迹都没剩下。
在徐诗高二的第一天，一个新来的同学以及一位装作有教学经验的老师来到了他的学校，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默默的关注着徐诗的一举一动。
作为最年轻的一批潜伏特工，两个人感觉自己做好了高强度谍报任务的准备的。可徐诗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在两年的高中时光里，张桐甚至忘了自己是一个特工了。她甚至怀疑组织是不是把这项任务忘掉了。她和姜黎共同执行的，是似乎从来没人记起的任务。
有时候她去面对那些高中作业的时候，油然生出一种古怪的情绪，仿佛脸上的化妆真的和皮肤融为一体。她真的返回了18岁，真的和徐诗在上着高中。
但在雨里，她脸上妆容化掉的时候，那个曾经的特工又回来了。
只是某些东西似乎变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算了，你有是歪理，我说不过你只是，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我们现在的诱导信标不足以支持发送那么强大的信号。”姜黎翻着包，那个包里不只有已经被烧掉大半的教案。还有一些便携式的道具，她们两个之前就是靠这些躲避掉了第一波攻击的。
“我们也没有大型的奇术条件。模因层面的东西我们根本就是没有。顶多只有几个炸弹。”
“灵体炸弹，你是怎么搞到这玩意儿的？”
“我从装备箱里翻出来的。这是最后一个没失效的，我就随手带身上了。”
张桐从包里底部的格子里翻出一支包裹严密的钢笔出来。
虽然它是一支钢笔。而且真的能正常写字。但只要将钢笔后部两个隔间的不同液体打通，就能形成一枚炸弹。
“两年了，除了最初那笔活动经费，装备箱，还有那个命令。没有支援，没有通信。没有接头的。甚至连对接暗号都没定。”姜黎感慨着。
张桐把玩着那支钢笔，在手里抛来抛去。姜黎看得心惊肉跳，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把这东西砸到地上。
但张桐转笔转的飞起，完全没这些顾虑。
玩了一会，她才接话道，“但其实那条命令。不也包含这种情况吗？”
【无论发生什么，不要惊慌即可，保持原状。】
“你说两年前的那个，时效性很差了吧？”
“按照正常理论来讲。这两年一条命令都没接到过，那么那道命令就要被一直执行。而且你不觉得今天这种情况很符合吗？”
“你说的对。”姜黎垂头丧气，索性站了起来，直了直腰。
张桐也是。不过，她顺手拿走了在桌上那只火把
“等等，你拿那个做什么？”
“感觉到了吗？”
姜黎侧耳倾听，作为特工，她的听力也极为敏锐。在背景的雨声中，她捕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声音。那是大量流水的滚动的声音，绝对不是正常情况下能够发出的，而且好像还在接近当中。
她压低声音，“不会吧，不是说这里很安全吗。”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张桐也低声说，用空着的右手打开了门，然后掏出那支钢笔，紧紧握在右手，左手举着火把，火光照亮了她半张脸
“把门关好，除非是我或者他们两个回来吧，不要开门。包里剩下的道具估计还能再拼一波。保护好自己。”
“你……”，姜黎最终什么都没说。她只是关上了门，然后上锁。
她明白张桐要去做什么，可是她没有出言去阻止，甚至连发出声音的理由都没有。作为特工，她很木然接受这一切。
她想了想，熄灭了房间里剩下的火把，只留了一个握在自己手里。
而张桐此时也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她只是在默默做这这一件事情。她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捏着钢笔。盘算着到时候该怎么启动这个炸弹，怎么把它送到脖子，眼睛或者是肢体当中。
至于启动的时候自己在不在爆炸范围里，她就不太想明白了。
听声音似乎是在二楼。那我干脆在三楼的楼梯口迎接它吧，张桐想着，放轻脚步，一步一步的往下挪。
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讲。她现在的从容与淡定，超脱了一个26岁的特工该有的心理水准。很多人第一次面对危险时候，惊慌失措，抑制不住的恐惧。
而如果要转变为张桐现在的心理状态，要在数次事件当中摸爬滚打，积累一定的经验，才有可能做到。
说到底，张桐其实希望隐藏某个事情。
那个事情不是很重大，但她希望一辈子都不想被别人知道，至少起码是这样。
那是她最重大的失误。甚至违背了她自己的原则。
而又很奇怪的是，她自己都没法解释这个理论到底是怎么形成的。总之。当她举着钢笔火把，在三楼的楼梯口等待着的时候，漆黑的眼神当中，并没有任何一丝的惊慌失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