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走着走着，林羽瑶突然眯起眼睛，水流骤然回到两个人身边，形成水膜，再加厚扩大形成防护罩。
“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不好，出事了。”
不光林羽瑶，连徐诗也感觉到了，有怪物侵入现实。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不痛也不痒，倒是像坐上过山车什么，有一种刺激感，直接从脊柱一直升到后脑，徐诗一个机灵。
“这是正常现象，”林羽瑶看了他一眼，又四处张望感受了一下，“好像是教学楼！”
用不恰当的方式形容，现在林羽瑶的眼睛看任何事物都有两面，一层是在现实中的样子，另一层就是事物在间世界。
而现在，在灵性开启之后，她发现在教学楼中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光点，而强烈的反应告诉她，那是个怪物无疑。
两人拔腿飞奔，只是从这里到教学楼，还是要一定的距离。林羽瑶嫌徐诗跑的不够快，直接把他公主抱在胸前，用双臂紧紧箍住。
徐诗也很配合，他知道自己的体育成绩肯定没有林羽瑶这超人来的好。果然女孩速度再上升一个档次，千米距离，一分半就跑到了。
这个速度快的实在惊人，男子一千米跑的世界纪录保持者是两分十一秒，而女子则是两分二十八秒。林羽瑶带着徐诗跑出了一分半钟的成绩，徐诗感觉她还未尽全力。
算上他们从图书馆发现怪物，跑步和上教学楼梯的时间。这只怪物出现在现实的时间，满打满算只有两分四十秒。然而，就只在这两分四十秒之内，战斗便经历了一个完整的开端、发展、高潮和结局。
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战斗早已结束了。
血液和凝胶状的东西洒满了整片楼梯口。战斗的获胜者正捂着肩膀坐在墙边，痛苦得喘息着。她的整个左臂都不见了。
“徐诗，快给她止血。我来压制这里的残留。”林羽瑶主要是担心恶魔撕开空间来到现实的那个裂缝。但在搜寻了一番之后，发现那裂缝已然自动消弭，只剩下些许的痕迹，看来是恶魔是强行花费巨大代价才来破开限制，而且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追杀它。
她眼睛光芒一闪，透过周围的痕迹窥探到了战斗全部。
一方自然是张桐，另一方则是林羽瑶非常熟悉的对手，雨中恶魔。不知为何，这个本应在间世界里面兴风作浪的强大个体，要突破到现实层面，而且还受了重伤，这是为什么张桐能够将它击杀的原因。
从残留的奇术痕迹推断，即使它不在全盛状态，花费了大代价来到现实，那么应该也有很强的战斗能力。
普通刀剑与枪支破不了防御。子弹打上去，甚至只能发出铿锵的声音。组成身体的看上去是水，实则已经被转化为钢铁一样的物质。
只是与张桐战斗的这一只，身体脆弱得同果冻凝胶一般。
只是它仍然具有强大的能力，身体有着很强的腐蚀性。普通人只要碰一点，那么身体和那一部分的灵魂也会一块被化掉。
她消减着残骸，又取了一块拿在手里。即使隔着保护的水膜，林羽瑶也能感觉到里面的亵渎和恶意。她手掌发力，捏碎了那块残骸。
从碎片上，她感受到了奇术的气息。张桐似乎是用左手抓着火把，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再以整个左臂作为诱饵。在攻击的间隔将右手的炸弹送到了恶魔的脖颈，因为她找到了钢笔炸弹的碎壳。
之后，两人又展开了一番对抗。最终，张桐牺牲左臂强行脱离，炸弹爆炸，将恶魔炸成碎片。
整个作战过程应该不超过一分钟，但相当惊险。
此时，徐诗已经清理完了伤口上的残余，而剩余微小的腐蚀性污染则要消除干净，大量失血使得她面色惨白，其中有几个动脉徐诗始终堵不住，林羽瑶犹豫了一下，问了一下张桐。
张桐此时疼痛剧烈，但还没有到失去意识的程度。
“强堵吧，”她嘶哑着说，“不管用什么办法，止血就好，反正右胳膊还在。”
“好，”林羽瑶不再犹豫，“徐诗，左手给我，我尽可能平复伤口。”
徐诗把手递过去，两个人十指相扣，能量开始流通。抽取开始，他又感到了一种刺激，只是不适感少了许多。
徐诗的另一只手则被张桐紧紧握住，她重重的呼吸着，但却没有惨叫，尽管这疼痛足够压倒她的意识，但她竟然有点平静，而且还扯出了一个微笑。
“可能是神经受影响了。”林羽瑶说，然后集中精力，不再说话。
“你眼睛在发光了，是吗？”张桐微笑着说，脸上全都是冷汗，嘴唇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是。”徐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点头。
她继续说，“你还记得高二时的运动会嘛？那时候我刚当这班长，谁也不服。那时候女生三千五百米没人报。就我报名了，结果终点线没有一个咱们班的同学，还是你在等我，但他们怎么可能玩得过一个特工呢？”
她嘶哑的说着，徐诗沉默着。
“后来姜黎说你总不交化学作业，我跟她说徐诗化学成绩好，你就别跟他较真了。其实是我觉得你这人挺好的，爱干什么干什么。”
她想了想，又说出了一句。“但是怎么能不好好学习呢？”
徐诗的两只手都被握紧了，张桐抓得很用力，徐诗的手很痛。
“我觉得其实你跟林羽瑶处的挺好的。但你们都分开两年了？怎么刚见面就亲热成这样了？那也挺好的，就是不能分开嘛？”
徐诗不知道该怎么回她，他只能默默的听着。
女孩此时因为失血过多而意识混乱，体内也沾染了一些污染。
徐诗看着她的瞳孔，一会收缩，一会又放开，眼神迷茫又空洞。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她不是在跟自己说话，而是在说梦话，但一直带着的笑容，似乎又证明她是清醒的。
“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非要找林羽瑶，你们什么关系呀？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这两年一直没少下工夫去找，还挺辛苦。有时候做梦，梦里画出来的那些东西，我都帮你处理好了。不得不说，画得的什么狗屎。”
她呵呵呵的傻笑着，又好像在哭，“就不能不画吗？”
“有时候我感觉我真是疯了，怎么摊上你这么个东西。”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有时候也觉得真幸运，能监视你这么个安心的目标。还挺顺利的，就是又回去上了两年高中，但也不无聊。”
张桐就这样默默的说着，时不时，断掉的左臂就会流出一股发黑的血液来。
这是林羽瑶在控制自己掌控的水流，清除血液中的污染。这个过程比较漫长，因为只要这些水流中混入的血过多，她就没办法操控了。
最终还是挺顺利的，张桐也在污染完成那一刻彻底晕了过去。只是徐诗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
梦话？真心话？徐诗和林羽瑶一起把伤口包扎好。然后送回到教室。
“还会有吗？”姜黎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摸了摸沉睡中张桐的额头。
林羽瑶摇了摇头，“应该不会，那个裂缝就消弭的很彻底。也不能打开第二次。”
徐诗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看了看窗外的雨，刚刚的思绪又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