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科玛,你醒了?”
1519年的春天,大不列颠帝国东部的一个村庄里。
白发的少女被一个基本上还是陌生,而且赤裸着上身的男子紧紧抓住了右腕,表现得只有欣喜。这样的反应,倒是让刚刚苏醒在这陌生世界的男人感到更加的困惑了。
“科玛……”黑发青年坐起,默念道,“那是我的名字?”
娜依莎摇了摇头:“不,是我给你起的,你不是一直在昏睡吗?啊,你记不起自己的名字?”
青年摇了摇头,另一只手握住了娜依莎的右手,而且双手还轻轻**了起来:“记不得了......”
“嗯——”娜依莎的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红润,“别这样,我会害羞的。”
“害羞?”青年疑惑地重复着,“我不明白。你的手很……滑,很.....细?”
青年直白而笨拙地描述着自己刚才的触感,而且语言极度的匮乏。
好像不止是失忆那么简单呢......简直像是一个对一切都未知的新生婴儿,但又有所意识一样。娜依莎想道。
“科玛…….”青年又想起了少女对自己的称呼,“自己的名字…还想不起来,那就…先用这个。”
娜依莎感到高兴,像是宠物第一次回应了主人的命名:“好啊,那我以后就继续叫你科玛,你说好——呀————!”
没等娜依莎说完,科玛又开始用自己的双手探索对他而言十分陌生的世界,这一次他探索的目标是娜依莎的胸部。
“软…....弹。”科玛一边五指张开又合拢,一边寻找着对自己手感合适的形容词,丝毫没有顾及或是说意识到娜依莎的窘迫。
“这,这样不行!”娜依莎起身后退了三步,有一点生气了,“科玛你…….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都不懂吗?”
科玛也没有体会到娜依莎此时的情感:“你的反应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这个人太怪异了。这是娜依莎此刻心中的想法,但紧随起来的决定是:自己不能不管他。
“刚才我有一点惊慌和生气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娜依莎又再次靠近,问道。
“呃,”科玛歪着头,“惊慌......生气......就像你刚才一样?”
娜依莎十分地耐心:“嗯!尤其是如果我生气了,就会远离你,不和你说话。”
这一次,科玛好像了解了娜依莎的意思:“那样可不好,但为什么呢?”
娜依莎知道自己的循序渐进起到效果了:“因为你刚刚摸了我的胸部,虽然我并没有那么的在意,但是如果你对村里的别的女孩儿做这样的事情的话,她们的兄弟或者父亲会打死你的。”
“这么严重吗?”科玛低头戳了戳自己的胸肌,“我就不在意你来摸我的。”
“哈哈,那不一样啦。”娜依莎莞尔一笑,以为科玛在说笑,“你是男人,而我是女人,自然不能相提并论。不过就算是男人,如果不允许你摸的,你最好也不要。”
然而科玛并没有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反而显得更加困惑,还捂住了头:“你说的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我听不明白;还有你说的 ‘父亲’和 ‘兄弟,我也不能理解,那些都是什么。”
“哈————”这回就轮到娜依莎头痛了,“算了,这些问题慢慢再和你解释吧。”
二人的谈话仍未取得任何显著的进展。这时,小屋的屋门被打开,走进了一个白发披肩的中年男子,面目和善,稀松的胡茬没有让其显得邋遢,反而增添了几分可靠。
“娜依莎啊————哦!”男人呼唤着娜依莎的名字,但在看见科玛后吃了一惊,“年轻人,你醒了。”
娜依莎对着来者点了点头:“是的,我正在和他说话。”然后对科玛说道:“科玛,他就是我的父亲,菲利普。哦,还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叫做娜依莎哦。”
科玛木然地看向了菲利普:“菲利普......娜依莎的父亲。娜依莎,你的父亲是来打死我的吗?”
菲利普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来历特殊的年轻人,听见他看到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后,自然是感到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会打死你?”
“因为我————”
“啊,父亲,我想他还有些恍惚,而且他什么也记不起来.......大概,呃,就是有些......”娜依莎知道让科玛继续说下去,他刚才对自己做的事情就会露馅儿;虽然自己这个父亲平日里平易近人,从不发脾气,娜依莎也不敢保证菲利普听说自己的女儿被一个陌生人摸了胸部会是什么反应。
菲利普仍有些怀疑,但看到了科玛认出无害的表情,也就放松了些许谨慎:“那…年轻人。”
“叫他科玛吧,虽然科玛忘了他的名字,但是他很乐意接受我给他起的这个。”
“哦,是吗。”菲利普笑了,对科玛的警惕又降低了些,“那科玛,娜依莎说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是吗?”
科玛点了点头:“我醒过来之前的事我完全没有记忆。”
“嗯————”菲利普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同时也在措辞,“科玛啊,你是从天下掉下来的,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有办法去解释,除非说,你是从什么地方传送过来的!”
“哦。”科玛还是点头,显得无动于衷,不知道是不是根本没听懂。
菲利普仍想继续说,但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暂时放下这个话题,给科玛更多的时间去适应这陌生的一切:“我觉得我们先不急着去探究关于科玛的过去种种,毕竟他刚刚醒来,全村人都盼着这么一天。娜依莎,去地里叫你哥哥回来,我们为科玛准备一个宴会怎么样?”
“我同意!”娜依莎也觉得让一个失忆的人一下子想起所有的事情并不现实,倒不如让他先融入信的环境。她抓住了科玛的胳膊:“科玛,你不用担心任何事情,我去叫大家来给你认识,有什么问题我也会慢慢回答你哦。”
娜依莎蹦跳着离开了房屋,留下了仍然懵懂的科玛还有面露笑意的菲利普。
“年轻人。”菲利普说道,“我这个女儿平常就是这么活泼,不见外。不过看起来,她好像挺喜欢你的呢,呵呵。”
“喜欢?”科玛眨了眨眼睛,“我……并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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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
我躺在花圃之间,懒散地感受着自然的温暖气息。身边缤纷的花朵散发着怡人的香气,点缀着乡间的宁静。一只天蓝色的蝴蝶扑朔着翅膀,在阳光下若隐若现,朝着我一上一下地飞来;我伸出了 一根手指,那只蝴蝶便亲近地落了下来。
蝴蝶纤细的小腿从我的指上划过,带来了丝丝痒意。我感受着这种痒意,心中惊叹着这小小生命中蕴含的神奇。
自从我在这个世界醒来,已经有两天过去了。
这些日子来,我学习了很多的东西。我知道了白天天上的是太阳晚上天上的月亮;知道了男女之间的区别,还有为什么娜依莎那天会有那样的反应;可惜的是,我还没有机会去想观察自己的身体那样去了解女性身体的细节。
我还学会了更多的事情,比如说这个村庄叫做丹伦镇,菲利普是这里的镇长;而这个国家叫做大不列颠,由玛丽女王统治。这个叫做大不列颠的国家处于海上,东边是欧洲大陆,据说再往东走就是亚洲,有一个叫做中国的庞大帝国,出产许多瓷器和茶叶。
菲利普在那之后又和我聊过,他说我长得与其他人很不同,有些亚洲人的特色。至于魔法的事情,他说那是天地间的一种奇妙力量,可以缔造出种种奇迹,不过他说的那种传送魔法只有所谓的“灵者”才能施展,而“灵者”是魔法师中仅次于圣人的存在。
然而我经过了菲利普的测试,他说我没有任何的魔法天赋,也就排除了我是“灵者”的可能性了。
总而言之,关于我来历的事情,不管怎么分析都还是毫无头绪。
所以呢,这两天都是娜依莎陪着我在村庄里游走,认识其他的人,还教我一些常识。她说我像是一个大婴儿,刚刚出生什么都不懂,可是对什么都学的飞快。
就算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因为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所以我也就没有那么的困扰了。
“小蝴蝶啊,你知道自己从何而来,要到哪里去吗?”我将手指放在了两眼中间,问出了这个问题。蝴蝶仍旧扑朔着翅膀,看样子是一个肯定的回答。
“那,就去吧。”手一抖,蝴蝶的足部点起,又回归了空中,直至飞离我的视线。
太阳快升到头顶了,中午的时候阳光晒起来没有那么舒服,是该起来了。
就在这时,脚步声从我的身后靠近;我回头看去,是卡塔留斯。
卡塔留斯是娜依莎的哥哥,与娜依莎相差一岁也就是差不多三百六十五天的同辈人,也是亲人。当初被捡到的时候,那个雄浑一些的声音就是他。应该说他果然是娜依莎的妹妹吗,卡塔留斯对我这个陌生人便显得十分亲切,农活之余他也陪着我四处去转,给我讲些有趣的话。
可以看出,卡塔留斯十分疼爱自己的那个妹妹,应该是那种会把我打死的人。但是他没有,因为娜依莎告诉我不要和他讲我摸她胸部的事情,所以我就没让他知道。
触**部是不行的吗?明明舒服得不得了。看来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学。
“科玛,你在干什么呢?”卡塔留斯叉着腰对我说道,身上没有穿着在农田里干活儿的衣服,反倒是一件布衣外面披着一层麻布。
我现在也没有穿着我来时的那件衣服,娜依莎帮我收了起来,说是有些太显眼了。
我回答他:“没干什么,就是躺着。你要去什么地方吗,卡塔留斯?”
“娜依莎和我要再进一次城,”卡塔留斯说道,“娜依莎说带着你去,我是有点担心你会走丢,不过她坚持说要,我也没办法。”他面上带笑,却不是那种高兴的笑法,“这个斗篷我也给你准备了一条,你长相特殊,还是不要引起什么关注的好。走吗?”
城里……那是一个有更多人的地方,有着更多我不了解的事物。
“为什么不呢?”我接过了斗篷,又被卡塔留斯拉了起来,“娜依莎在哪里?”
他指了指山坡的下面,娜依莎正在哪儿走来走去,粗布织成的裙子上也披着一条斗篷。
她看了过来,微笑着冲我们喊道:“喂!快下来啊,我们要在晚上前回来!”
“来了!”卡塔留斯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
娜依莎在山坡一面不断催促着,一面一圈又一圈地转着,裙摆被带动起来仿若花朵的绽放。
春天,我还不知道其他三季是怎么样的,我还没有亲身体验过,但此时我在娜依莎的身上看到了春天里生机勃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