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跳,我遇见仙人跳了!
夜半时分,女子混入男子房间,要求男子对其做不可描述的事情,正当男子就要把持不住时屋外就有人闯入————这不就是仙人跳的套路吗?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种耳熟能详的诈骗手段也让我碰上了一回。还好我机智,提前识破了她们的诡计。但是眼前的难题仍没有解决,我和焰媚现在正保持着的姿势一旦被人抓住,那不用别人诬陷我自己就解释不清了。
“啊,是漆剑大人。”焰媚摆出了一副因为被打断而有些不满,也像是完全没有意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表情,看向了门口。
正是因为你这样糟糕的演技我才不会上当的啊。当务之急,我还是先调整一下姿势吧————
大概过了五秒之后,我的房间门被拉开,走进了折木漆剑。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就在她对进入我的房间表示抱歉的时候,眼前的一幕令她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应该说是她故意装出了这种神态,不得不说表演得真的是恰如其分,十分的真实,应该说不愧是一流之主的女儿吗?
在折木进入房间以前那短暂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呢?很简单,我一把拉起了焰媚,自己躺会了床上,使得我们又回到了刚一开始的那个姿势;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至少如果是焰媚做在我身上的话,看上去还不太像是我在主动做什么。
漆剑双手颤抖着,一手遮掩住了半张开的嘴巴,一手指向了我。声音的起伏也极大:“你….你…..”
果不其然,接下来她便会大喊起来,对我的“禽兽行径”进行谴责;她的喊叫声会招来整个合刀流的人,到时候趁着人多势众,我就不得不破费来封口。不过,我已经准备好说辞了。
“焰媚!”不料,“你怎么能对亚当斯先生这么胡闹呢,快点下来!”
“不要嘛,人家好不容易有一点进展——”焰媚不顾折木严厉的命令,扑倒在了我的身上,撒娇地扭动起了身体。
诶?诶??诶???
这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啊!你们这个样子,接下来怎么应对我一定主意都没有了啊!
不管三七二十一,折木两步并做一步地走了上来,将焰媚揪下了床。
“不好意思,给您带来了困扰。”一边制服着手里仍在撒泼的焰媚,折木满含歉意地向我鞠躬道。
我毫不作假地挠了挠后脑勺,一脸茫然地问道:“的确是很困扰,你们...你们唱的这是那一出戏啊?”
“抱歉,实在抱歉,焰媚给您带来麻烦了。”漆剑还是在不断地致歉,我想这就是日式的“通过连续道歉使得对方无法责备”吧。
然而,让女主人操碎了心的祸端倒是没有什么意识的样子:“嘛,漆剑大人没必要这么低声下气啦;焰媚什么都没有对库玛做哦————唔,不如说做是做了,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诶?”正当我在内心中吐槽焰媚总是抓不到重点的时候,她的话看起来像是在某方面点醒了折木什么。折木看向了我,可以说是相当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然后迟疑道:“那个......您有感到什么异常吗?像是身上燥热之类的,尤其是在和焰媚对视的时候。”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不带恶意的,”我说道,“焰媚小姐实在是很漂亮、性感,一般情况下被她诱惑的话不起感觉是不正常的。可是现在的时间、地点都不太对啊,深更半夜的时候你闯到了我的屋子里面,我还以为你是要对我做什么呢。而且你做出这种事情来总是要有原因的吧,我觉得我需要一个解释。”
折木听完我的话,点了点头:“当然。首先我也确认一下,先生是魔法能力者吧?”
在需要的时候我可以是:“对,我是。”
“果然,今天早上的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果然是您的魔法做的。”折木又提起了早上的时候我收拾翻浪鬼道的人的事情了,算是一个小小的跑题,“这样的话,亚当斯先生也知道一些关于 ‘妖物’的事情吧?”
“妖物.......嗯,不是很多就是了。”我说道,“对了,叫我科玛就好了,我不是什么时候都希望被人用敬语的。”
就在我说这话的时候,一旁的焰媚捂住了嘴,但还是漏出来“噗——”的一声,不知道又是哪里戳中了她的笑点。
折木很正经地向我回答:“我知道了,科玛。说回妖物,这其实是魔法生物的一种别称,您应该知道。有的魔法生物以人类的标准来说级别极高,甚至可以混迹在人类社会中而不被发现,也有像是守护神一类的存在,藏身于深山、海洋之中。说起妖物的话,往往就是指一些可能会对人类造成伤害的魔法生物;它们之中有的很厉害,像是在我们日本的传说中又像是酒吞童子这样的妖怪,据说就是一只极为强大的魔法生物;也有一些相对较弱的,但因为能够在不同程度上掌握魔法的力量,如果性格不好的话也会对普通人造成伤害。”
魔法生物是一名学问,也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就好像是一般的人类和魔法师的区别一样。在我曾经的居住的欧洲、美洲都有一些普通人的“传说”但实际上真正存在的“东西”:从怨灵到大脚怪物应有尽有,多到和普通的动植物一样,至今不能确认还有多少没有发觉到的种类。不过魔法生物并不常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所以也就没有魔法师这样引人注目。
“那,我们的这位焰媚小姐和你所说的妖物有什么关系呢?”
“是这样的,在日本有一种叫做 ‘狐仙’的生物,有一些狐狸的特征,不过并没有关系。狐仙很狡猾,虽然没有什么破坏力,但是擅长迷惑人心;其中有一种雌性的狐仙,叫做 ‘媚’,专门用激发人们的......性冲动,制造心理防线的缺陷的方法控制人们的精神。焰媚她在出生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伴随着 ‘媚’的部分力量。有擅长通灵的人查看过焰媚的状况,也说不清楚具体原因,只是说她的灵魂中带有 ‘媚’的特性。”
我看向了焰媚,那个一如既往地傻笑着的人;说起来我仿佛是在她双眼放光地骑在我身上时看到了一些毛茸茸的东西的虚影。
“所以说......”我问道,“这位焰媚小姐会在凌晨时分爬到我的床上的原因,是因为她想要控制我了?”
不管“媚”是什么厉害的妖物,焰媚先前对我做的事情都不会对我有丝毫的威胁,以至于我都没有意识到她想要做什么。不过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对我不利的话,我也无法就直接无视掉。
“这个啊,”折木表现出了一些无奈,“还是让焰媚自己和你解释吧。”
既然她这么说了,我将注意力转向了焰媚。
“嘛,你不觉得很有趣吗?”焰媚笑着道,“所有的人,不论平常是怎样严肃、正经的面孔,只要我露出一点点身体,再加上一个眼神,所有的人就都变成痴傻的样子了。”
用如此天真的语气讲出这等不负责任的话,我对她“不正常”的印象再度加深了。
“嗯?你不这样觉得吗?”焰媚看透了我的想法,“真的很有趣哦,我证明给你看。”
说罢,她转向了以标准姿势跪坐在地上的折木,眼神一转,露出了先前那种妖异的光芒:“漆剑大人~”
“啊,你不要————”原本面沉似水的折木感受到焰媚的目光,忽然就惊恐了起来,正要抬手捂住双眼,就被扑上来的焰媚压倒在地。
“看着我,看着我~”焰媚用挑逗的语气对折木说着,“漆剑大人平常绷得太紧了,我让你好好放松一下吧。”
折木仰倒在地上,眼神开始迷离,脸颊上浮现出了红晕,双腿也不由自主地加紧、摩擦。
因为折木是个不可否认的美人的缘故,这幅景象看上去就十分的少儿不宜;但是,这些神态、动作如果放到了一个普通的男人身上,那不就和早上的时候翻浪鬼道的那些人的猥琐表现一个样子了吗!
哇,“媚”的力量居然在女人身上也能起作用,我对这个妖物简直是有好感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折木就经历了一个从喘息加重到减缓的过程,像是已经虚脱了一般。焰媚得意洋洋的看向我:“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不能全盘认同焰媚的想法,但看到先前表现得稳重、成熟的折木如此滑稽、又可怜的姿态,我的确是感到了些许的趣味。
但是——
“但是啊,这和你半夜跑来我的房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焰媚放开了折木,留她在地上慢慢缓劲儿。
“只要是和我初次见面的人啊,我都想看看他们隐藏在伪装下的表情;早上在街上时我靠近了你,就是想要施展 ‘媚’的能力,结果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媚’的能力啊,对男人和女人都会有用,可是如果我施法的对象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那就伤脑筋了,所以我才问你对女性有没有兴趣。”
说真的,要不是长得可爱的话,以她这个性格早就被人打死了。
“那我就在想,到底要怎样才能看到你痴迷我的样子呢?我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夜袭!没错!据说深夜是男人最容易感到兴奋的时候,这时我衣着暴露地爬到你的床上的话,你肯定会有反应吧?但是为什么没有呢?”焰媚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这时,折木缓了过来,直起身来却是没有对焰媚大发雷霆:“好啦,焰媚,你今天擅自闯进客人的房间已经很不礼貌了,现在还要继续追问客人的秘密吗?”
Thank you very much。折木小姐果然懂事,为我避免了解释的麻烦。焰媚毕竟也是管折木叫“大人”的,于是便收敛了起来。
“总之,今晚给客人带来的困扰都是焰媚的顽皮还有我缺乏管教所致的,希望客人能够原谅。”折木再一次诚恳地道歉,都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嘛,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搞清楚前因后果就可以啦。时间不早了,明天有事的话就都早休息吧。”
听起来很大度是吧?实际上我并不是不去计较,不过仔细想来整件事情也不过是焰媚爬上床和我来了个亲密接触,打扰我睡觉而已,我没有吃亏不说,应该还占了便宜。
如果在我身上的是个男的,我保证一睁眼他就烧成灰了。
焰媚和折木不再打扰,退出了我的房间。我看了一眼西服口袋的怀表,霍,两点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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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
我并不是自然醒的,因为焰媚的缘故我如果想要补足睡眠起码要在八点左右起床,不过合刀流毕竟是个道场,后院里从早上六点就开始就有一大群人在晨练,十分嘈杂。我被吵醒了,但没有马上起床,而是躺在床上发呆了到了七点的样子。
“渴了。”伴随着这个想法,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穿戴整齐后下楼而去。
折木家的早晨十分的忙碌,有抱着洗衣盆在经过我身边时冲我微笑的少女,也有面色严肃,头绑头巾的一群男人从房子里穿过;手下的人这么多要去管,地主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问下人要了一杯水后,我走到客厅,看见折木正独自一人在桌前盘坐着,身前放着壶茶水。
她的头发上还有少许水珠的样子,身上穿着的也是洗好的新衣,看上去应该是晨练之后沐浴了。
“早上好,科玛。”她微笑着问候道。不仅能够记住我的嘱咐,还能正确说出我的名字,和某个夜袭少女对比一下,我简直感动到要哭出来。
“早。”我坐了下来,她便拿起一只茶杯。
“要喝茶吗?”
我点了点头:“焰媚呢?作为侍女没有跟在主人身边?”
“也不算是侍女啦。”折木将倒好的茶推倒了我的面前,“她去晨练了,不过是去镇子外的山里,我想忍者的训练方式是与众不同的吧。”
“这样…….”我抿了一口茶水,哎呀,不是红茶,味道很浓郁,尝起来却又很淡。
“这是大麦茶,希望合您口味。”折木说着,露出了歉意的表情,“昨天的事————”
“我不是计较的人,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但要是总有人提的话……”
“不好意思。”
又喝了几口茶,我打趣地问道:“话说回来,焰媚这种见谁都要挑逗的性格肯定给你们惹来不少麻烦吧?你们合刀流真是好,愿意收留她。”
折木讪讪地笑了笑:“其实她很善良的,偶尔是烦人一点,但大部分时间和大家也都处得来…….”
我感觉折木的眼神并不是很对,似乎咽下了后面的话。
不等我去问,她又开口道:“其实,焰媚她——”
“我回来啦!”充满朝气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满头大汗的焰媚走了进来,身上穿着的是和昨天一样的那身淡粉色的简装,“好渴啊,我自己倒一杯,希望还有洗澡的热水呢。”
“有的。”折木中断了她想对我说的。
“库玛先生起得很早啊,睡得好吗?”焰媚干完了一杯温茶,问道。
我脸上笑眯眯的:“好极了,梦里还有女孩儿主动往我身上扑呢。”
“哦,是个好梦啊!”看来她是没听出来我的讽刺含义。
“我说啊,”我话题一转,“你总是叫我库玛、库玛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吗?我觉得没有那么难读啊。”
她大幅度地点起了头,差点气晕了我:“对啊,库玛念起了有趣极了。”
“焰媚,”折木微微皱起眉头,“不可以开客人的玩笑。”
“真的很有意思啊,”即便如此,焰媚还是自说自话,“我第一次听到库玛的说自己的名字,感觉这个读音,很像是kuma(熊)哦。”
不,不像,一点也不。
我耸了耸肩:“那也不至于这么好笑吧。”
“哎呀————你们可真是无聊的人啊。”焰媚爬到了桌子上,抬起头目光摇摆在我和折木之间。
折木冲我无奈一笑。我开始也这么认为了,焰媚真的是一个有一点烦却又不会让人讨厌的人。
“呐,既然你觉得库玛的笑话不好笑的话,我们做点别的怎么样?比如说给你起个日本名字?”焰媚继续寻找着乐趣。
折木赞赏了起来:“这倒是个正经的话题,好样的。科玛你有想法吗?”
新的名字吗……也是,到了新的地方是该有个新的马甲。就算我不怎么出名的,万一哪天传出了“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黑发亚洲面孔,名叫科玛 亚当斯的男子连续几百年出现”的传闻就不好了。
那叫什么好呢?姓氏都是无所谓的,不过“科玛”这个名很重要,就算是在日本也要找到一个能够替代的。
“我想到了!”就在我刚开始思考的时候,焰媚大声喊了出来,让我感觉她根本就是有备而来的,“你的名,就叫做————熊太郎(kumataro)!”
“噗——”就是稳重如折木,听到这个提议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抱歉。”
我也不禁嘴角翘起。唉,她这样执着的管我叫库玛,要是我不接受的话,焰媚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吧,”我端起了茶水,“就叫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