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就是上午的表现稍有紧张。调整好心态,调整好心态.......
没什么好担心的,不是吗?未来的大舅哥都决定帮忙了,至少我已经得到了娜依莎身边的一个最亲近的亲人的好感;正式开始交往之后,叔叔和阿姨的关系也能继续促进。本来也不差就是了。
回到裁缝铺后我已经没心思工作了,但至少还要装装样子。工作上我当然是很负责的,正因为如此,在这件事得到结果之前我不能加快进度,否则我肯定会在哪里出了差错。
我果然有点太紧张了吧.......
七点,打烊,下班,回家。和卡塔留斯说好的时间是晚饭后睡觉的时候,现在在天边还能看见橘黄色的余晖,不急不急。
晚饭一般都是靠中午的剩饭解决的。虽说是剩饭,其实这是娜依莎在准备大家的午饭时特地为我多留出来的。这份关心让我感到十分的暖心,不过这也说不上是特殊照顾,毕竟不管是娜依莎、卡塔留斯、莱特还是约翰,都是有家的人;我一个人独住,还在慢慢适应自己做出来的“饭”的口味,也就只好麻烦她了。
不过说起家人,我也算是半个巴赫姆家的人了。每到有特殊的聚餐的时候,我都会被叫到娜依莎的家里;菲利普村长坐在桌子的主位上,巴赫姆夫人在他的旁边,卡塔留斯在我的对面,而我的旁边则是娜依莎————除了我的头发不是白的以外,我完完全全就是这个和谐家庭的一员嘛!
然而我不打算就止步于此,说我是贪心也不过分,我还想要再进一步,或许有一天能够成为娜依莎真正的家人。当然,不能太急啦,就从今晚开始一点点来吧。
加热,吃饭,擦碗————做完这些的我看向了窗外。天空已经完全被夜色覆盖,太阳的光芒消失换上了更为柔和的月光,夜晚正式开始。
平常,这种时候我都会读读书。基本上我所有的开销就都在这上面了。我学习东西很快,其实我现在已经要比不少村里的人聪明了,不过我意识到了还有很多知识在不同的领域是我所不了解的,用它们来丰富一下我这没有过去记忆的大脑也是很好的。
但是今天我却没这个心思,完全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
要是我能有格里格老先生的怀表就好了。我承认自己并不喜欢那块怀表,要是没有它,我可以轻易地让格里格以为已经到了午饭/下班的时间,然后让我离开。现在我希望我能看一眼那块表,知道具体的时间。
娜依莎会在什么时候睡觉呢?九点、十点、十一点?该死,我应该问问卡塔留斯的,失误!
至少我确定现在的时间大概是八点左右,我应该再等上一个小时吗?我可以读一会儿书来打发时间,顺便用我所读的页数来进行计时。不行,我根本不能集中,平常的方法是行不通的。
莫名的焦虑爬上了我的神经,冷静一点,办法总是有的。我些微地调整了一下周围的温度,帮助我平复心境;很可惜,我的能力似乎无法直接作用于自己的内心。
我决定了,在这么一个重要的日子里我绝对不想和娜依莎擦肩而过。如果想要在她之前抵达约定地点的话,最简单的方法是————
十五分钟后,我来到了白天时和卡塔留斯提到的河边。
现在最多也就不到晚上八点半,娜依莎最早也要过一会儿才会从家里溜出来。等吧,先找个地方藏一下。
我看到了附近有一棵树,枝叶繁茂,不算太高。嗯,不过从树上下来的时候会发出声响,这样就会被知道我是藏在这里的,总显得有些怪。
旁边的草丛?好像矮了一点,遮不住我的样子。而且我不想把自己的衣服弄脏。
嗯......
要是能够隐身就好了。
隐身……变成透明人这种事我的确做不到,但使所有人都无视我这种等同于隐身的事情,不是能做到吗?
我深吸一气,再度开启了掌控模式,下一刻,一股奇特的力量将我包裹了起来,阻隔了一切来自外界的注意。
成了,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我会想不到呢?应该说恋爱脑的影响真的很恐怖吧。
在河边坐下,我看向了月亮在河中的倒影,尝试着去清空内心中的杂念,做好最后的准备。时间就这样不经意间地流逝了过去,直到宁静的河岸边传来了一阵脚步。
我转头看去,娜依莎正朝我这边走来。她穿着一身朴素保守的白裙,裙摆只是刚刚遮住膝盖的样子;不想白天一样会用布包裹起前额并将脑后的长发挽起,夜晚外出的她披散着头发,少了一分朝气的同时更为她添加了一些成熟的气质与阴柔的美感。她的这个样子才让我想起,娜依莎很快就要是十八岁的人了。
她背着手从我的身边经过,四处张望着:“卡塔留斯?你在哪儿呢?好啦不要再神神秘秘的了,你要给我看的秘密呢?”
好了,我是时候该登场了。拿出礼物盒在手中,我趁着娜依莎转过身的时候解除了能力,向她走去。
“娜依莎。”我轻轻地叫到,不想吓到她。
“啊,你在————科玛?”她肯定是以为卡塔留斯之前在躲着她,一回头却看见的是我,不免显出了惊讶。
“抱歉,让你在这个时间出来。”我解释道,“是我让卡塔留斯叫你出来的,我有事情想要对你说。”
娜依莎瞪大着水润的双眼,忽然莞尔一笑:“原来如此,怪不得卡塔留斯的表现那么的异常,我还以为他要使什么坏呢,原来要见我的根本不是他啊。”
我也尴尬地笑了笑,娜依莎在来到这里之前就看穿了至少一半呢。
“我也真没有想到,科玛会做出这样的安排。那么,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呢?”
上吧,我给自己暗中打气,双手递出了礼物盒子:“自从被你捡到在这个村里住下已经过去四个月了,想起来,我…..我还没有说过感谢,这个礼物送给你。娜依莎......谢谢!”
下意识地接过我递去的东西,娜依莎愣了一会儿,无法控制地发出了笑声:“哈,哈哈哈——天哪,科玛,你实在是太可爱了。你叫我出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我感觉自己的头顶处好像冒出了蒸汽,整个脸庞也变成了红色:“对,对不起——”
“不,不!”娜依莎连连摆手,双眼中因为我这副滑稽,或者按她来讲“可爱”的样子增添了不少乐趣,“你能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来表达谢意,我真的是既惊喜又开心。好漂亮的盒子,这里面的东西,不会太贵重吧?”
“不会的。”我苦笑一声,“太贵重我根本买不起呀。里面只是一个很便宜的项链罢了,只是我跟老板说这是要送给十分重要的人的,所以他特别为我包装了一番。”
“这样啊。”说着,娜依莎拆解开了盒子,取出了里面的项链,将其对准了月亮,“真……漂亮。”
确实如此,即便价格不贵,这条项链真的是十分好看:螺旋盘旋在一起的银色的链条,虽然不是真银;星型的银色垂挂还有中间那个蓝色宝石一般的镶嵌物,在月光的透射下也能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
但比起现在这条项链的主人,既是再怎样漂亮,也显得逊色了。
像是在回应我心中的期待一样,娜依莎给自己带上了我送给她的项链,然后冲我笑道:“好看吗?”
“当然,太美丽了。”我呆呆地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夸张地说,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之一。”娜依莎说道,“所以你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神秘呢?不会是觉得害羞,不敢让别人知道你送我礼物吧?那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会带着它,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你送给我的哦。”
娜依莎的这番话提醒了我。礼物已经送出去了,但我真正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娜依莎,其实我还有事情想要说,倒不如说,今晚的一切都是在为这个时刻做铺垫。”我走上前去,看到她的笑颜还有好奇的眼神,我感到心中充满了勇气,接下来的话十分顺畅的从我地口中被讲了出来,“我希望,我们能够以结婚为最终目的,开始交往。”
终于!我说出口了!老天啊,拜托了,让接下来的发展如我所愿吧。
说完之后,我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一会儿;待一会儿睁开的时候,不论娜依莎面对我的是喜悦、冷淡、哪怕是愤怒我都可以接受。我只知道,我迈出了我人生(四个月长)中最大的一步。
我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决心,但当我睁开双眼时,眼前的人还是让我感到了意外。娜依莎没有露出许可我请求的微笑,也没有发出对我着唐突要求的怒火;她只是愣在了原地,双眼之中失去了先前的神采。
我小心翼翼地说道:“娜依莎?”
“我…我......”娜依莎捂住了胸口,像是有话压抑在其中;她的双眼恢复了光彩,却又被不停打转的泪水充斥。
我浑身汗毛树立,只感觉自己肯定做错了什么:“你,你别哭啊,我做错了什么?”
“不是.......不是你?”随着呜咽声的响起,娜依莎的表情显得更加的悲伤,“科玛你的请求,我不能,呜————”
还没有说清楚,娜依莎终于克制不住,留着泪水从我身边跑开了。我想要去追,但是心中却涌现出了一阵退缩的声音。
我这是被讨厌了吗?不,这表现实在太反常了。我应不应该上去问清楚?还是......留她继续伤心呢?
最终,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还是与她保持着距离一路跟了上去;娜依莎一直没有回头,就这样跑回了家里,这让我多少放心了些许。
进去看一看吗?我犹豫了一会儿,虽然不甘,但还是默默回到了家中去。
也许我应该进去问个清楚的,这样我的心中就不会因此而打结了。但是.......算了,又或许被动一些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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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后悔了,昨天晚上我的眼睛一直没能合上,直到该起床的时间。
我从床上起来之后,考虑了一会儿要不要去一趟娜依莎家。一夜过去了,不管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精心策划的表白陷入了那样一个既不成功也说不上失败的局面,今天的她总该情绪稳定一些了吧?
结果我还是没有那么做。
娜依莎是一个乐观、开朗的女孩儿,我不该把事情想的那么严重的;到了午饭的时候,我按时出现,她也会出现在那里,和平常一样。
也许她会想她说的那样带着我送她的项链,也许她会对昨晚的事给出一个解释。我想说的是,照常生活就对了。
于是乎,我照常上班,来到了格里格的裁缝铺。
然后————
“早上好,格里格先生。近来可好?”在我刚刚向老先生签完到后,准备进入工作状态时,今天的第一个“客人”进入了店中。
“哦,村长,我还好。”格里格稍带着热情地说着,然后直入主题,“有衣服需要修补吗?”
我的肩膀不由自主地耸了起来。
村长?这个熟悉的声音……我从工作间中走出,看向了门口。
菲利普 巴赫姆,娜依莎的父亲,正站在那里。
“啊,不是......”他发现了我从里屋探头出来,微微一笑,“您不介意我占据科玛的一点工作时间,和他谈一点事情吧?”
格里格点了点头:“当然可以。科玛!哦,你已经在这里了。”想要把我喊出来的老先生回头一看,发现我已经在工作间外了。
“科玛,我们也是有时间没见了。”菲利普从格里格的身边走过,“进到里面去谈吧,不会耽搁你太久的。”
接下来,我感觉我经历了我人生中最长的时刻。从我退回到工作室内再到菲利普走进来把门关上的这短短不到半分钟的世界,我的心跳似乎想常人一样飞快跳动了起来。
我忽然想起了在娜依莎的照顾下醒来的那一天,她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你对村里的别的女孩儿做这样的事情的话,她们的兄弟或者父亲会打死你的。”
我清楚地记着所谓“这样的事情”所指的是无礼的肢体接触,但是,如果我昨晚的举动真的是冒犯了娜依莎的话,我觉得自己可能身处危险了。
白巫一族的人都是魔法能力者,而作为这一支脉的族长的菲利普,尽管从未有显现过,是有着深不可测的实力的。
在我面前站定,菲利普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打量了我一会儿。他脸上面无表情,和进入店铺时表现出的和善形成了反差。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且是一个严肃且沉重的事情。
“昨天晚上,当我们一家人都该休息的时候,我听见外面一阵不寻常地动静,出去一看居然是娜依莎从外面跑了回来。”菲利普突然用陈述的语气说道。
“她在哭。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于是————昨晚的细节,你我都清楚。”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毫无头绪。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困惑。对于你的问题,我会做出解释,但在那之前,我有一个唐突的问题————”菲利普郑重其事地问道,“如果你昨天对娜依莎提出的请求是出自真心的话,科玛,你可不可以考虑跳过交往的部分,直接娶我的女儿为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