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抽打着地面,雨飞水溅,迷漆一片,天边出现了一道长龙似的闪电,“哗”的一声,子弹般的雨珠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雨点连在一起像一张网,挂在澪都的上空。
风的利箭呼啸着射向无奈的大地,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路边的树们尽量摆动着笨拙的肢体,躲避刷刷的雨箭,显然,这是徒劳,片刻后便摇摇欲坠,城市的下水道已然彻底瘫痪,主街上积攒的没过脚踝的积水,随风向剧烈转动,起伏不停。
“呼……一风来电话了吗?这雨来得可真突然……”
浑身湿透的张天爱跑到街边的公交停靠站,肖晓婉生无可恋地倚在站牌旁,车站是有棚子保护的,只留有四人排成一行停靠的空间。
“是啊,这雨可真措手不及……”肖晓婉双手抱肩默默扭过头去,“天爱,真亏你受得了段一风这个性子,以前还好,现在我越来越看不惯这个童年玩伴了。”
“人的承受力是会成长的……而且,一风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天爱扶住肖晓婉的肩,声音慢慢减弱,缓缓低下头。
肖晓婉无奈地“诶呀”了一声:“真是的,你还是老样子,总是替他说话……”
话未毕,一个打着纯黑雨伞,身着棕色风衣的女子缓步走向公交停靠站。
“这破天还有人出来散步?”肖晓婉随心地吐槽起来。
风衣女子刚走近二人,响指的声音从二人耳边响起。
“睡吧。”
张天爱和肖晓婉如断线的木偶,应声倒地。
“做个好梦。”
风衣女子缓缓收起雨伞,紫色的高马尾飘散在灰蒙的空中,很显然,风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林沫子。
那是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暗巷,正常情况下,连阳光都无法触及,左右两侧早已退色的墙壁发出浓浓的甲醛气味,很显然,有人为它刷上了崭新的油漆。
这条暗巷湿漉漉的,弥漫在空气中的烂水味被另一种奇异的味道所掩盖。
“地方倒是挺隐蔽……”
林沫子说着,缓步走入暗巷。
这是个建在地下室的酒吧,由于经营问题早已荒废,但很显然,这里成了不良少年们的避难所。
林沫子轻轻推开酒吧的木门,环顾四周,瞬间露出嫌弃的表情。
屋内没有开灯,或者说,根本没装电灯,木板窗全部被封死,黑暗中传出细微的少女喘息声和男人欢快的呼喊声。
由于暴雨的缘故,这里的地板已经被水淹没,屋顶时不时会发出哗啦啦的水声。
林沫子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团微弱的火苗在她指尖凝聚,即便微弱,也足以支撑人的能见度。
林沫子轻声地走着,在路的尽头,渐渐有了火光,那令人恶心的声音也愈来愈大,她悄悄上前,眼前的情况令她作呕:
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岁的少年正趴在一个少女身上,少年满脸享受,少女只能发出微弱的喘息声。
三个少年围在一旁,催促着,欢呼着。
林沫子咬了咬牙,一脚踢飞一个少年,被踢飞的少年当场昏迷过去。
剩下的三名少年发现来者是一个御姐风格的美女,露出色鬼之样,纷纷放开快被玩坏的少女,如饿狼般扑向林沫子。
林沫子轻“呵”一声,三两下就将少年们撂倒,她蹲下身来,询问少女的情况,只听见少女有气无力地重复:“让我去死……”
看着少女的样子,林沫子凶神恶煞地看向被撂倒的少年们:“我有个坏习惯,无论对象是谁,碰到心血来潮的时候就喜欢用理性折磨别人,你们说……这两起案件总该有个替罪羊吧!”
话音刚落,林沫子用右手掐断了三名少年的脖子,对
剩下的那名少年使用了记忆修改和灵魂抽取的魔法。
“那替罪羊就是你喽。”林沫子轻轻抚住自己的右耳,“夏白先生,搞定一处。”
“哦?不良社会人搞定了?还挺利落啊,林沫子。”
夏白的声音在林沫子的耳边响起。
“废弃楼群那边就交给你了,我现在去斩断响子的另一个执念。”
林沫子扶起被折磨的少女,冷淡地回应夏白,眼角留下一滴泪珠……
“她总是怀抱梦想……”
“总是那么直率……”
“只要她想,她就能飞往任何地方……”
林沫子间断性地重复这三句话,手中握着一把湛蓝匕首,慢慢走近一个正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发福大叔。
“别过来!你知道我是谁吗?!”
发福大叔对着林沫子大喊,甚至破了音。
“你认识响子吧。”林沫子怀着杀意质问道。
“响子……响子……你是那个人偶师的朋友?”
发福大叔满脸震惊地盯着林沫子。
“我认为惩罚,应当是当事人自己背负的东西,依照当事者的罪行而定,在生活中罪孽越深,惩罚是分量就应当最重,而且对于你做的这些,你的内心会痛吗?”
“这……咦……呀……”
发福大叔开始语无伦次了。
“你窃取响子的人偶设计,疯狂打压她,她只得去酒店消愁,也就是在那时,她被人绑架,被玩弄,最后坠楼而死……你要如何赔偿!”
林沫子凶狠地盯了一眼发福大叔。
没等发福大叔再开口,林沫子举起匕首,准备对着他的胸口刺去。
“林沫子,剩下的执念源头处理得怎么样了?剩下的两个残魂可要随着暴雨的水汽消失了。”
夏白的声音在林沫子的耳边传出。林沫子也没有丝毫犹豫,直直地将匕首刺入发福大叔的胸口,顿时鲜血喷涌而出,顿时,血树开花。
“好了,我去澪都医院了。”林沫子的声音有些低沉,其中也夹杂着一些愤怒,“让她走得安详点。”
林沫子用魔法处理了现场,头也没回得走了,希望她的朋友响子在天堂收到了她这份礼物……
“呼……”
澪都医院里某个病房里的少女如同大梦初醒般,慌张地喘着气。
“这是什么感觉?被利刃贯穿的感觉……痛楚……”
从窗户缝吹进的冷湿的寒意终止了少女的想象,令她浑身抖个不停。
如箭雨般的雨滴敲打着病房的窗户,呼啸的狂风发出“呜呜”的嘶吼声。
可能是出于恐惧,少女颤栗不停,时不时还会抽泣一声,也许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能够回到这个糟糕的世界。
病房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了,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涌入病房,林沫子缓缓走入病房。
“打扰一下,是冯默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