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非常抱歉打扰了！教授，仪器的指数显示......”
“你先出去，把问题记录下来，别一有问题就拿来问。”
“可是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决今天的观测就......”
“你那个机器就不能消停一天吗？！真要全年无休吗？”
“啊？我们不是两台机器轮换着.......”
“闭嘴！然后出去！”
“是......”
带头的学生被赶出去后灰心地低下头，却又难免感到有些懊恼，心想这种重要的事就明明应该第一时间处理的。
走出房门，旋即在门外等着他聚集起来的同事们都呵呵笑话他，他只是露出蔑视般的冷漠眼神以回应。
“我就跟你说了，你进去绝对会被赶出来的。”其中唯一一个可以和他‘对谈’的领头人站了出来，她是他的前辈。
“可是这个问题不解决，那就只能等二号暖机，那怎么样都要等到明天再开始观测了。明明是这种要紧关头，那个术式，指不定都要完成了！”
他只是把问题复述一遍而已，并随手把数据记录甩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什么结果都没有改变。
“现在教授面临的可是更严重的‘问题’。或许她强迫纪女士来帮忙的确可以让这个术式大功告成吧？”她顿了顿继续说到。“可要是这个问题解决不好，以后我们都没得研究了。”
“什么？”
听到自己的前辈这样说让他有些困惑。
“没人可以代替Ms纪。”
“不就是魔力的观测者嘛。只要训练有素的精灵，谁来做都没差吧，天使还可以做得更好。”
“天使才不会来帮忙他们不感兴趣的事。而且你根本搞错了，才不是稍微训练一下就可以观测，还要对那个术了如指掌才行，只是看得见就能明白这是你的傲慢。在这里的任何人，哪怕教授都不敢说自己比纪女士对那个术了解完善。”
“你凭什么这样说，教授她可是仅次于学院长博学的大魔导师。”
“凭什么呢......现在那个仅次于学院长的魔法师，正在处理真正严肃的问题。散了吧，今天大家休息去，紧急休假咯~”
说着前辈便驱散了在场的所有学生，他们都在等一个确定的消息，现在他们等到了。
一听到说休息，他们就讨论起要去哪里吃午饭，平时都是去食堂的，在这种日子就选些平时吃不到的特色菜点，这已经算是这个项目的文化了。
“组长你们不去吗？”
“怎么可能所有人都走啊！你们去吧，回来给我带两瓶vita。”
男生没有阻止她，毕竟教授不在，就是前辈说了算。
“.....那个精灵？她有什么问题。”
“多少尊称一下吧。”
“我不明白。你又凭什么说她比教授还了解那个术，明明术式都还没有成功！虽然要完成了，可是只要和预期数值不同，那就根本没有实际作用。”
“你真的不知道吗？”
前辈站到了窗边，看向那个金发精灵。
那个精灵现在正忧郁地趴在桌子上，教授正在奋力说些什么，可她似乎心不在焉。
就算是男学生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精灵的确美丽，可也正因为这份动人的姿色，他才更加厌恶。
他认为这种严肃的场合，容不下这样的容貌，他十分厌恶那张不知道究竟是要给谁看的可爱脸蛋每天在自己面前，这样的女人还要在自己圣神的办公处晃来晃去调用数据。
“哼，别看她那副样子，我查过精灵的信息，她起码有一百多岁了。”男生略带怨气的口气，让他的前辈微微笑了。
她当然知道对于这个男生，这个纯粹应用魔法科班出生的男人，这样的可爱女性在这里出现是一种亵渎，这是这种魔石和汗臭味就是体味的男人的傲慢。
尤其是前些日子，他给那些参观的研修生们做讲解时，Ms纪只是路过替他补充了些，那就把那些男学生们的注意力给带走了。
他因为不满还把后面的讲解全都甩给了纪女士，结果没想到她完美的完成了。
为此他抱怨了起码有一个小时。
“没有哦？纪女士的只有60多岁，换算过来跟我们差不多岁数，倒不如说要小些。因为她也是这几年才进入青春期的，而你我的青春期，早就结束啦~，我跟你讲，据说在早些年，她还只有这么高。”
看着前辈比划的身高，男生不禁笑了。
“那不就只有一米三左右吗？”
“还真是一米三左右。”
男生搞不懂为什么要讨论这个，用冷酷的语气说了。
“那就完全只是个小屁孩。”
“硬要说，我们也不是那么经验老到。”
“我从小就在从事这类工作！”
“在这里的谁又不是呢？倒不如说正因为大家都是从小就做这个，我们才顶多算是铺路的。我才从10岁开始，而创奇最小的学生，你知道多少岁吗？要比岁数，那边那个精灵活了有六十年.....”
“我尊敬你，知道吗前辈，我很尊敬你这样的女性，倒不如说如果大战结束，我们胜利了，我肯定愿意娶你这样的优秀女性为妻。”
“我才不要。你这种男人，到最后还不就是选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长得像是Ms纪一样的可爱女生。不过女生可爱的前提是你的事业真能成功。”
“怎么可能！我才不会喜欢一个对我的事业一无所知的女人！”
“男人就是这样啦，最后就会找一个没法对自己事业指手画脚的人。”
面对前辈的嗤笑，男生沉默了，的确前辈现在的水平比自己高得多。
“而我也不想和比自己幼稚的男生交往。”
“幼稚——？！”
“你就是幼稚啊。”
“随前辈你高兴就怎么说吧。”
“才不是随便我怎么说，毕竟你连Ms纪都不认识。”
“所以她到底怎么了？她和教授是交好？”
“她是教授的老师。”
“......”
“你刚刚问我，为什么我说她比教授都要了解这个术对吧？”
“嗯.....”
“因为这个术，整个项目本身就是基于她的假设提出的。只是挂着教授的名字而已.....毕竟你看Ms纪，是长生种对吧，是你都可以只看外貌就可以歧视的‘长生种’呢。”
“......”
男生微微张嘴合不拢，像是无比羞耻又诧异。
“对不起前辈，让你看到我失态的一面了。”
“哼哼，算不上是你的错。不过你要是在报告和数据上出错，我可要好好骂你。”
“不，果然就如同前辈说的一样，我太幼稚了。”
“没事啦，哪怕对魔法和数字再怎么样敏感，也不意味着了解世界的全部嘛。好比我们只关心这个术能不能完成，可是最后，这个术式，会被拿去干什么，这个研究所又有多少人关心过呢？”
“这.....如果是作为武器，那会是相当致命的，也可以作为能量源吧？无论如何，对创奇的贡献都是无比巨大的，这是相当的成就，可以说是我至今见过最伟大的术式。只要宇宙还继续下去，这简直就是无限的能量。”
“这些都只是数据上的。”
“不是吗？我以为使用什么，就是这个思路。”
“这样说吧，如果把这个术给你，你会怎么做？而你再想想看，这个术到最后会落在谁的手上？”
“我以为这个术式就是给所有人的，这会是很优秀的能源替代，足以造福社会，让大家过得更好。我认为任何人都会这样使用，这样才能让这个魔法发挥最大的利益和价值。”
“唉，真是死脑筋，我才不是你的检察官。那我这样说吧，如果这个术落入了魔王信徒手上怎么办？”
“什么......那种事.......”
“如果，参与研究的成员里有魔王信徒怎么办？你觉得这个术还可能成功吗？”
“如果参数被篡改，那的确绝无成功的可能.....不过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那可是魔王信徒，谁知道那么多为什么，或许是这个术用得好能打败魔王吧，而他们不希望那种事发生。”
“不可能，我们所有人都通过安全审核了的！”
“不代表一直安全吧？你以为为什么每半年就要更新一次，离开研究所时长有24小时就要更新一次？”
“......我们也被警惕着？”
“是学院足够警惕魔王信徒们的行动。”
“这些，我都没有了解过。”
“我想你估计也是。这么年轻能在这行做得这么好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你也肯定也只可能是最怪胎的那个。”
“前辈你也就比我大三岁而已，我认为前辈要比我了不起得多。”被前辈这样评价他非但不觉得羞耻，反而有些许骄傲。
“别提年龄啊，别以为你是高中生就可以随便提女生岁数了，这一点都不绅士哦？”
在如今创奇，年龄变成更加敏感的话题。
“非常抱歉。”
“我想到了。我就这样跟你讲吧，这个术，有可能只是被用来炫耀，就被使用。”
“炫耀？”
“对，因为看别人不爽，为了显得自己有地位，就会用超夸张的魔法来攻击对方，这种人是存在的。”
“那也太......”他瞬间有了糟糕的联想从而脸色发青。
“我们甚至不能保证我们自己研究出来的术不落入那种人的手里......好比，克里斯那种人。”
“凭什么！那种人也配用我们研究的魔法？！”
“你不过只是负责研究而已，对其他事没有太多的话事权，而我，也不过只是个小组长。”
“教授也不会答应的！”
“教授才不会去惹那些给我们经费的人不高兴。她知道应该把术式交给谁吧？可她不会、也没权力阻止术式被交给谁。”
“......”
男生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一瞬间不禁联想，如果要把魔法交给克里斯那家伙去运作那病态的基因项目，那魔王信徒都可能是好人，至少对他来说。
毕竟他是死活不想自己的研究成果落入那种令人作呕的公子爷和腐败者手头的。
现在光是有这种念头，他都担心自己通过不了下次的安全审查。
“那爱丽丝·纪又算什么？她、她又是为什么要假设，能假设这种术的？”
“这就是问题了。”
“她动机很危险？”
“我们‘不知道’她的动机才是最危险的。她不在乎名誉，以至于你这样优秀的学生都没有听说过她，她甚至将一切功名都给了教授。甚至钱财也只是要生活费......包括她要扶养的孩子那部分的开销，好消息也许是她扶养的是一个人人类少年吧？至少能知道她足够关心什么。”
“什么.....？”
“反正结论是，如果说她不高兴了完全不配合，我们最后要完成这个术，只可能是难如登天。就算推翻彻底重来吧，可没有成功哪怕一次过，又怎么样逆向研究呢？只可能卷成乱麻。”
“......术式是按照爱丽丝·纪给的逻辑搭建的。”
“机器也是。教授她估计也很烦恼吧？”
“能写出这种术式的人不可能那么任性才对。”
“像你这么优秀又年轻的魔法师，还对权力和女人一无所知呢，你都不知道我们的设备是谁生产谁供应的。”
“我......”
“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你回答就是了。”
“研究？”
“也算啦，不过我说的是像是花朵、爱好这些生活中我在乎的，我为了什么而研究.....不是所有人都像是你，为了研究而研究，你也因为这个被大家给敬而远之。研究就能让你有活着的感觉吧，可大家不是。”
“这些就是我生活的全部了。”
“可对我来说，只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哦~”
“.....我可以学，前辈。”
“哈哈哈哈——那你知道我最喜欢喝什么吗？”
“......”
男生双手环抱做出冥思苦想的姿势。
“Vita！！！”
忽然茅塞顿开似的跳起，他这样的举动让前辈不禁觉得可爱。
“嗯.....算你对吧。”
“好耶！”
“而你知道Ms纪为了什么而学习魔法的吗？”
“......我不可能知道啊，我之前都不知道原来她是教授的老师，那就算是老老师了。说起来精灵原来会亲近人类的吗，甚至扶养人类？”
“谁知道呢，所以教授也还在学习。她在处理真正严肃的事呢，就像是你说你会学一样不是吗？”
前辈靠墙仰望起吊灯来。
“前辈！”
他鼓足勇气呼唤到。
“嗯？”
“下次假期，我.....我可以约你出去吗！”
“......”前辈笑了，这笑容真的很迷人。
“我只问一个问题。”
不过马上前辈就又显得严肃又认真，像是自己刚来到这个项目时她对所有人都会有的那种冷峻态度。
“请说！”
“约我出去，你打算穿什么样内衣？又你希望我穿什么样的内衣？”
“......”
男生沉默了，像是当机了一样，被这个他学习生涯中前所未有的世纪难题给难住了，嘴唇开合着思维乱成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