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个驱动器里装着测谎魔法?”
众人围在了纪境异的跨前俯瞰那两脚间的柱状物,那造型感觉像是要塞进哪里去才能开始工作(测谎)。
“喂!别在这里围着啊。”
“没错,这正是罗伯特电子公司最先进的测谎技术的结晶,能小型化到这个地步简直就是人类的技术奇迹了,最重要的是魔力需求量低得令人发指。”
那个新人,贝尔趾高气扬的样子认定这些人没有见过这样的高技术力产品。
“我见过这个,罗伯特的广告邮件里推荐过,超贵的富人‘玩具’。”
“为什么罗伯特会给你发广告邮件啊部长......”
莫语不禁愁眉望向亿秒部长。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以前我买过他们的东西吧。”
“哎呀,没想过部长还是罗伯特的用户?他们只会给购买过旗舰产品的人专门发邮件哦?”
“新人君,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部长马上指出了那个纪境异也想吐槽的事实。“测谎和测洗脑有关系吗?”
“嗯?”
“对,你说这是测谎仪,可它的标准是什么呢?如果是‘自己’都不知道的谎言,那根本就测不了啊。”南雨继续说到。“说到底既然都是洗脑了,哪怕纪境异被洗脑成猴子,他也会发自内心相信自己是一只猴子的。如果让他觉得自己是女人,他也可以马上自称自己是个跨性别者。”
“首先我认为猴子不会有‘我是猴子’这种自我认识,那完全就是人类的看法。”
莫语马上吐槽到。
“谁会把男人洗脑成女人啊.....”真白愁眉。
“据说有些极端女权组织就在背地里扩展着TS的数量,好扩张自己的影响力。”部长说。
“而且真有那种事他也不会马上变成什么跨性别支持者,而是会惊讶自己居然变成了一个男人吧?你说的那种人适应性是得有多强才行?”
莫语对南雨的说法补刀着,却引来了南雨冷漠地反驳。
“闭嘴,搞得好像你变过一样。”
“TS又是什么......”真白问到。
“TS就是变○人的意思。”
“诶!那可能吗......?把纪前辈变成女生,感觉还不错。”
“喂。”
“不知道,说到底用洗脑魔法把一个男人洗脑成女人不也算是TS吗?”部长斜头愁眉。
“算吗?身体的性别并没有改变吧?”真白疑问,
“可是在她自己看来,自己就是莫名其妙身体变成了男性吧?就像是鸡窝头说的,这也算是名副其实的‘变身’了。”
“那莫语居然还说的对诶?”
“听到了吗南雨。”
莫语没有在乎真白那半讽刺半嘲笑的俏皮口气,而是把这句话丢给了南雨。
“反正就是这么回事,懂了吗新人,他肯定不会说谎,因为他一定认为自己是在说实话,从心理层面来讲的话。”
南雨无视了莫语总结到。
“各位,本部长刚刚想到的哈,那把女性的脑子里塞进男人的意识,那她就会很乐意做了吧?甚至可能做个不停呢,反过来好像也是诶,毕竟他们都会觉得那不是自己的身体。”
“我首先不愿意和自觉是男人的女人发生关系,那不还是男人吗?”莫语说。
“我也不愿意纪前辈和我关系变好的前提是变得娘兮兮的,纪前辈的灵魂重要占比大于身体,虽然我不反对身体也归我。”
“在那之前!洗脑首先就是违法的吧!”
被绑着的纪境异也被迫加入了话题。
“哈——”贝尔深深叹了口气,她淡金色的发梢微微卷起,作为这个部的新人她还有很多路要走。
“她估计想的是通过测谎魔法来对照情报吧?毕竟我就算自己说的话我察觉不到是谎言,可是在你们听来逻辑不通的地方就是逻辑不同——为什么我会信那种事本身,就是‘问题’的突破点。而且也可以通过这个魔法来得到我的社交账号密码,以及一切我目前确信的信息,并和我身边熟识亲朋好友做二次验证才对。如果我真被洗脑了,无论如何都留有某种‘途径’联系着洗脑我的人才对。”
按照教练那里得来的说法就是,洗脑者和被洗脑者至少算是有关系联系在一起的。
说起来,这种强而有力的‘动机’和‘目的’之间的关系,甚至比人们为了快乐聚集在一个社团的联系都要强烈吧?
毕竟寻欢作乐的机会在现代似乎无处不在,快乐不局限在任何社团中,只要沉迷进去就可以愉快地渡过每天。
可是洗脑谁不一样——得到了洗脑魔法随便找一个美少女洗脑,和为了洗脑学院偶像而努力学习魔法,这两者是有根本的差别的。
这里面蕴含着人类的可能性。
真白看向了坐在椅子上半睁眼念经的纪境异,又看向了贝尔,现在她倒是一副刮目相看的样子。
“哦——不愧是纪境异,自己都想出来解决自己的办法了!我都怀疑失忆了都可以察觉到自己失忆并解决问题了!”
部长啪啪拍着纪境异的背。
“我之所以敢这样说啊,是因为你们真这样做那就成真的审问了!在发展成那样之前我总得做点什么。而且我没有被洗脑这点我已经不想在强调了!而且——!”
纪境异大叫着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像是演讲,而是宣言。
“就算你们硬要问我,就不能松开我找家餐馆吗?中午都要结束了,我们还没有吃饭吧——”
说完纪境异好像很疲倦似的仰头贴在了椅子上。
“啊.....因为魔力缺乏,我肚子好饿。”
“这才算得上是建设性的提议呢~走吧,我们去吃饭了。”
部长爽快地答应了。
·
游戏部一众来到了一家快餐厅,这里以汉堡和牛排,出餐快热量高为卖点,是勇者部的人们最喜欢的类型。
找到了一个角落的位置众人坐下,并将那古怪的洁白棒状物立在桌子中间。
先不说这招惹其他客人和店员异样的视线,他们这样做的理由也很简单。
在纪境异提出的投票制下;真白、贝尔(新人)、莫语还有他自己的支持下压倒性地通过了这个提议——那就是整个游戏部都必须要进行这个‘真心话大冒险’。
纪境异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粗暴,问题不一定在问题身上,而在提问的人身上。
既然自己要被强迫审问是否被洗脑,他自然也应该有权力反过来质问那个怀疑自己被洗脑的人,是不是你也被洗脑——就为了来怀疑自己被洗脑了。
“不亏是纪前辈,一转攻势呢!”
纪境异坐在靠窗最里面,他身边坐着的是真白她正活跃地摆动着被藏蓝色过膝袜包裹的双脚。
“一开始你们绑我时就该多想想的。”
“谁让游戏部的人被害妄想症的患病率居高不下呢!我总不可能对自己可爱的部员们说,根本不可能有这种事!否定他们的担心吧?我尚且自觉是个富有人文关怀的人呢~”部长说
“我只是想踢南雨屁股而已。”莫语说。
“我只是觉得有趣。”贝尔说。
“我......”南雨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凝视起那个从头到尾没有反应的驱动器来。
“这怎么才算是起作用了?”
“大象是粉色的!”部长举手对着那根棒子说到。
“说这种话它是不会有反应的,部长。”
“呃——这不明摆着是一句谎言吗?”
“我刚才点的是牛排。”
纪境异点的是汉堡。
那根棒子理所当然地开始颤抖震动起来,贝尔说为了不打扰周围的人,她调成震动静音模式了,不然会哔哔哔叫的。
“对,这样才是有效的谎言。”
“为什么?大象的确不会是粉色的吧?”
“我就算说自行车有三个轮子、魔王是人类、鱼在陆地上游泳估计它也不会有反应吧。”
纪境异这样补充,那个东西果然没有反应。
“原来如此。”南雨点头像是已经明白游戏规则了。
“诶——就我还没有明白吗?”真白有些焦躁了。
“那边那个女生喜欢我。”
纪境异看着旁边桌的女生这样说完后,那棒子便开始震动起来。
“诶诶——又动了......”
部长紧盯着纪境异,注意到他的视线正死死瞪着那震动的棒子,她知道,这个人一定和自己想一块去了。
“我感觉这个棒子抖得有些鬼畜呢,相当的~”
部长便抚摸着自己的下巴,露出狡黠的表情来。
“刚才那就算是纪前辈在说谎咯?”
“嗯,是的。”
“太好了,幸好纪前辈不是个自我感觉过分良好的人。”
“自我感觉特别良好的人说那种话就能通过吗?”
莫语噘嘴问。
“你能够以是否能通过这个谎言测试为依据,判断那个人是否自我感觉良好。”
“哈?”莫语斜头不知道贝尔在说什么。
“她的意思就是如果说了那种下头话测谎仪没有反应,那就快要说那个人是‘自我感觉良好’的意思。”
部长环抱双臂维持着邪笑。
“也有可能他说的是真话吧?比如那边那个女生真的喜欢纪境异之类的,啊,他们也不可能认识对吧。”
“啊!我懂了我懂了,这么想这个很适合给情侣拿来玩游戏诶!真心话的考验啊。”
“考虑到这个震动功能,真白酱,我觉得你在玩法开发这方面简直可以说是天才!”
“嗯?什么的天才?”
“说得简单点,这个某种意义上算得上是自信判断器吧?”
部长笑着说。
“对,比起说是测谎,更应该说是说话人对自己言说是否有自信。”贝尔迎合着。“基于此,不能说太无意义的话语。也就是说,基本上只有和说话人认为和自己有关的问题,才可能被当做是自信判断问题才对。”
“使用这个还挺复杂。”莫语感到有些恼火。
“我喜欢纪前辈!”真白鼓劲好不容易说出这句话来,棒子没有反应。“好——!纪前辈你快说喜欢我!”
“我喜欢真白。”
无反应。
有反应的是真白的脸颊,那双手直接裹住了泛红的脸颊,真白的嘴一张一合的想说些却说不出来一样。
她只是重新端正了姿势正坐在了纪境异的身旁,却不敢将屁股往纪境异那边移。
亿秒部长的笑容停止了,因为她知道真白是彻底没戏唱了。
“那个是我的吧?”纪境异接过服务员送过来的餐盘拿起汉堡吃了起来。
“所以,纪境异,你想问我什么。”南雨的口气变得警惕起来。
“你是在害怕什么吗?”
纪境异将嘴角的芥末酱舔干净了。
“我?我问心无愧,作为游戏部的部员关心你才担心你被洗脑的。”
有反应。
“结果从一开始你在耍我啊!”
反应最大的是莫语,他一把抓起了一本正经的南雨的领子,南雨则是一脸淡然先环视了众人,重新说到。
“我完全是出于个人原因担心纪境异被洗脑的。”
无反应。
“我有不好的预感,为了社团和谐和既有关系不发生奇怪的变化,我们停止这个游戏吧亿秒部长!”真白郑重地举手宣言。
“很遗憾!我要用部长权限驳回真白部员的请求!我个人主张不差别对待‘同志’的!”
“同志是什么?”
莫语还维持着抓住南雨领子的状态,他没想过自己居然要当一回那个问问题的人。
“同志就是G·A·Y。”
“......”
莫语松开了南雨的领子往一旁挪了半个身位,南雨依旧直视着纪境异,纪境异又含住了口中的汉堡咀嚼起来,真白像是石化了一样举手僵硬在原地,贝尔则是哼笑了一声。
“该我问你问题了吧。”
南雨的话语打破了沉寂。
“刚才那个不算是我问你问题吧?”
“可以,你问吧。”
“你刚才所说的个人,这个‘个人’与我纪境异这个人初识是在什么时间地点,精确到日和城市街区。”
“我不记得了。”
无反应。
“具体到年份呢?”
“大概是三年前,城市名字直接和那个事件关联,所以不能说。”
“南雨原来早和纪境异认识啊,为什么不早说。”
“孽缘而已。”
可以注意得到南雨放在桌上的拳头捏了捏。
“但我敢确信,现在的纪境异和前几天的纪境异,甚至是三年前的纪境异绝不是同一个人。”
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