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南雨绝对是被洗脑了。”
测谎仪起了反应,显然这意味着纪境异自己都不信自己说的。
“原来搞半天被洗脑的是南雨吗。”
“我无论如何都是支持纪前辈的!”
“南雨,你快别纠缠不清了,他这已经算是拒绝你了。”
“我会证明的,你根本就不是纪境异。”
纪境异和南雨互视了一瞬,纪境异就率先别过头去看向窗外了。
“比起说是被洗脑了那么夸张的事,倒不如说是个人都有这种阶段吧?”
贝尔补充到,在这里只有她知道纪境异已经被选中成为勇者的事,所以贝尔猜测他可能正纠结着现在的人际关系。
起因是因为被学院长询问罗伯特电子公司是否是支持了圣剑勇者,她才接到任务要来确认纪境异作为一个商品传播者的素质。
说起学院长会认为罗伯特支持勇者原因,似乎是因为即将升为S级的依克西娅·伊克希德尔在与【圣龙】的战斗中,使用了专供给【白色恶魔】的试验品——然而罗伯特高层否认了这点,所有的剑都有定位器和在库数据,没有任何一把可能流出。
“什么阶段啊?”真白没好气的说。
“想要和过去做个决裂之类的?”
真白听到这里猛地瞪了贝尔一眼。
“这种事,你们还是私下来谈吧南雨。”
部长也已经开始吃起自己的汉堡来,似乎已经准备终结这个话题似的总结到。
“不行,如果我们部要参加这次的友谊杯,我不能和这个无法信赖的人一起出赛。”
“所以我才说让你私下处理好啊。”
“大家一起不是更好吗?”
“这样就容易变成纪境异说的那样啊,不就变成审问审判了吗?驳回哦。”
“我也赞同新人说的,人总会变的。”
莫语也默不作声吃起意面来。
“你的话是因为告白失败了才想着要洗心革面吧莫桑。”
“真多嘴哦部长。”
“......”真白只是偷瞄着身边的纪境异。
“和过去做个决断啊.......”
纪境异自言自语地望向窗外,看向那个一直躲在巷子角落里偷窥自己的【圣龙】,想着那家伙不用吃饭吗?又马上想到还没有来得及跟大家说,这次的比赛自己要作为克蕾儿队伍的成员参加了。
不,南雨的确是个问题,或许就应该隐藏身份,一边作为克蕾儿小队的成员参加,一边用假ID作为游戏部的成员也出赛。
纪境异低头烦恼,他当然知道南雨这个人如何和纪境异这个人的过去牵扯在一起,所谓纪境异最好的挚友,出生入死的伙伴就是这种家伙。
不只是因为魔王的记忆彻底忘掉了有这茬,就像是今早气跑了爱丽丝才想起来,和她相拥的温馨和自己被教育的种种.......纪境异这个人的确如同贝尔说的那样。
哪怕自己没有恢复作为魔王的记忆,他都已经希望和过去做个决断了——就是为了爱丽丝,还有那时暗恋着的克蕾儿。
毕竟纪境异进入创奇的目的明确,至少他自己觉得自己目的明确。
就是为了爱丽丝的未来将她送往与魔王最终大战无关的月球,为了能留在克蕾儿身边和她并肩战斗,所以才来到这里努力学习。
可是那个纪境异太笨了,毕竟无论是把爱丽丝送往月球也好,还是留在克蕾儿身边和她一同战斗也好,以现在的视角来看,那不过都是他的自我感动而已。
要说为什么,首先爱丽丝那样优秀的人才无论是魔王还是人类方都会珍视,根本用不着他努力奉献自己的一生为了她做点什么。其次,克蕾儿那样程度的战士更不需要一个半吊子的帮手,一个半技术半战士的人员,不可能最后能站在她的身边才对。
真是个不坦率的人,明明就只是被那样的末日论给吓坏了,又因为自负自卑没法给任何人分享这种负担。
而如果要包括纪境异的不坦率在内,这一切都要舍弃的话,就像是今早对待爱丽丝那样的话.......
纪境异又微微抬头,注意到身边那个可怜巴巴的真白,她那淡紫色的眼睛望过来,似乎是已经察觉到自己变化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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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区某储存大楼内。
“为什么你要来?”
“我也想见识见识未来老板的势力啊?别一副好像我是外人的态度,我可是战略合作伙伴哦?”
“和你这种女人合作,只会惹上霉运的。”
“你还真是迷信啊,又守旧又迷信。不过还真是大阵仗啊!你说是吧!女·人·名·字。”
“那你还真是没见过世面啊皮靴女。”
“抱歉,我认为我穿靴子很好看并为此骄傲。”
“你最好勤洗脚,不然有多臭我都不敢想。”
“什么.....你再说一遍?你闻过吗?你闻过吗就说臭!你才脚臭,你有本事闻啊!”
“别恶心人了!”
飒爽的白发美少年席翁和围着围巾的紫发少女顾亦权同时踏入了地下停车场一般的仓库内,他们互相推挤着,像是谁也不服谁。
这里的穹顶要比一般停车场要高得多,因为用于储物光照也显得不足,感觉角落里像是会躲藏着什么魔物会忽然袭击过来一样昏暗。
可是比起聚集起魔物,这里已经先聚集起一群魔物看到都会敬而远之的怪人们。
“为什么你也来了啊!不是不关心家里的事吗?!”
“哎呀哎呀,这不是‘席翁先生’可爱的姐姐吗?”
拦在两人面前叉腰大字站着的是席翁一家最大的长女;斯托奇·席翁。
她那掺杂着金发的不纯粹白色短发和泪痣,挺拔的身高和和谐的线条往那里笔直地一站,给人一种能干的印象,以及那标志的蓝色A级改造制服惹人显眼。
平时在身上都穿着轻装防弹衣和战术装备的她看似是个规制部的特派干员,可实际上是坚实的勇者派成员。
“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我才不是为了家里的事来的。”
‘女名男’如此回怼了自己的姐姐,这么一对比顾亦权才注意到,他有着一头堪称‘纯粹’的白发简直和那【白色恶魔】绝搭。
而姐姐的头发虽然掺杂不同的颜色,却也显得丰富。
最可恶的是两人都是相当惹人嫉妒的美人帅哥,看着就让顾亦权犯恶心。
“你如果一直不回家,我可就把你那些‘宝贝东西’给你丢了哦,我觉得那些绒布材质的玩意,沾上了垃圾的臭水可就完蛋了吧。”
席翁微微瞟向身旁的顾亦权,体贴的顾亦权当然是装作没有听见,女名男可是有很多自己复杂过往的啊。
“所以你来这里做什么,这是要找‘勇者’麻烦才有的集会吧。”
“当然是为了家里的事,你一个当哥哥的,对家里的关心还不如妹妹来得上心哦。”
斯托奇往后撇撇嘴,席翁才发现比自己年幼很多的妹妹也在,为此席翁还高兴地挥了挥手。
“家里又怎么了?”
席翁马上又把话题拉回来。
“你是真的没有听说吗?”
“女名男根本不关心‘席翁一家’,毕竟他都发誓要独立了嘛。”
“嗯?男人说话你少插嘴女人。”
“是,是。”
顾亦权只是走到一旁去打量起聚集起来的都是怎么样的货色。
“这个女生又是谁?你的女朋友。”
姐姐含笑说着你小子终于开窍了啊之类的。
“你要这么说可不行,这种女人怎么可能配得上我这种男人。”
席翁这个人很执着于‘男人’怎么怎么样。
“嗯——是啊。你估计会喜欢更可爱点的,而不是这种......你真的看得见路吗?而且你是有什么能力的副作用吗?今天天气这么好你穿羽绒服。”
斯托奇指着顾亦权的侧刘海和她古怪的打扮,那紫发完全挡住了她一只眼睛,衣服穿得像是登山客而且是要攀登雪山。围着厚重围巾的她之所以会惹得斯托奇奇怪,是因为她的额头已经渗出几颗汗滴了。
面对这个人的指点,顾亦权只是呆滞地站在原地凝视对方,她向来主张和勇者部的人没什么好聊的。
这些人的脑回路都很蠢更没有什么远见,逻辑差得要死还不自知,永远都是暴力至上主义。
“快别管她了。”席翁也不希望家里人招惹到这个女人,顾亦权本人虽然弱得要死,可是脑子里装的都是威胁无比的玩意。“所以家里怎么了。”
“圣剑好像是选出勇者来了。”
“是吧,我在昨天也听说了。”
“什么,你原来知道了?”
还是‘勇者’他本人告诉我的。席翁并没有这样提及,而是叉腰微微低头叹气,继续说到;“然后呢?这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笨蛋!在过去的契约中,圣剑勇者可是能获得‘席翁一家’的所有财富的!”
“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吧。”
席翁满脸无所谓地挠挠头,心里还有些暗爽。
顾亦权看到那动作不禁联想他头发是白色的头皮屑却也是白色的呢,这种无意义却能发散思维的念头,顺便环视周遭清点完毕。
“什么叫,‘啊,是有这么回事吧?’啊!我发现你越长大越混蛋了啊!你就管这叫男子气概吗?就是表现的足够不关心大家,好看我们伤心的样子就觉得很高兴吗?”
斯托奇有些伤感了。
“才,才不是。”在传统这方面,席翁还得朝自己姐姐低头,这些话差点给他说破防。
“说到底那是千年前就决定好的事宜还被保留至今吧?事到如今我们有什么不愿意也没有意义。而且,当初我记得你小时候还亲口说过什么如果有圣剑勇者就要嫁给他来着?而且你还是对着我说的,就因为我说我要拔圣剑。”
席翁在过去,几乎是完全被当做是未来的勇者培养的。也让他在孩童时期有过这种愚蠢的幻想,以为自己会是那个被圣剑选中的天命之子什么的。
毕竟都是勇者的‘正统血脉’了,自顾自地认为自己人会在大战前被‘选中’什么的,有这种自我意识过强的想法也不奇怪。
然而那样的过去,只是惹得席翁困扰,那时他在各种各样的意义上都被期待是勇者了,各种各样的意义上......
光是联想到以前的种种对待,他就不禁咬牙切齿拳头捏了又捏地尴尬,恨不得想找个墙撞死。
“我才没有说要嫁给勇者。”微微别过头去的斯托奇的灰蓝色眼睛动摇着。
“......”原来这家伙是个弟控啊?顾亦权暗自嘲笑到脸上却依旧平静,这是基本功。
“反正,如果真有勇者出现了,反过来说吧,真想要阻止那种人......比起让他把所有的家产都带走,更应该是承认他就是席翁一家需要侍奉的真正的主人这种感觉吧。包括我们的人,估计都是他的东西了,席翁的财产,也应该包括我们这些后代。这不就是‘勇者’的重要程度吗。”
席翁理所当然地说了,一副不相干的态度,一副这些是你们的事的态度。
他依旧憎恨着,过去给予自己不切实际现实和未来,欺瞒自己,想把自己溺死在那种蠢梦里的家人们。
“真不愧是从小被当做勇者培养的家伙,说到这种话题就能吐出这么离谱的发言来啊。他绝对是故意这样说恶心你们的,毕竟这家伙已经想和自己的过去说拜拜了。”
顾亦权微微挑眉吐槽。
“闭嘴顾亦权。”
“才不能这样......那种来路不明的家伙!”
而斯托奇,席翁的姐姐好像是真的担心这种情况一样,脸都气得涨红了,她那掺杂着金色的白短发也跟炸毛了一样立起。
“接受现实吧,那种来路不明的家伙,比我都要强......”
席翁像是委屈似的细语到,顾亦权注意到女名男似乎是因为昨天和纪境异的会面有些受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