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薇尔被温蒂尼带去换衣服了，就算不换衣服也该换一条内裤吧。
温蒂尼说着很奇怪的话，什么自己孩子从1到15岁的衣服都准备好了，考虑到爱丽丝也不会给自己孩子准备这些，所以也帮她准备了，似乎还有纪境异那份，不过纪境异拒绝了。
春夏秋冬四种款式每个月都准备了一种，也就是12乘以15.....自己是不是也该给爱薇尔买套衣服呢。
等待中，纪境异和碧怀特闲聊起来。
“一开始不都是当狗一样来养的吗？只有这样，你才会将其视为‘己出’，那样才叫做真正的‘亲生’。”
“你这种说法，我觉得啊.....”
“不妥？真的，我没跟你开玩笑。一开始不都是吗？你看那些小婴儿，不都是被人随便亲亲抱抱举高高，搞得好像他们对孩子做什么，真的经过他们的允许一样。”
碧怀特发表着自己的高论，正说着晦涩难懂话的它正被过去的自己抱在怀中。
“小孩子连话都不会说吧？”
“对啊，大人不还是只能瞎猜他们想要什么，强行赋予孩子的哭喊以意义。是想要安慰抱抱，还是肚子饿了？还是拉在裤子里了？但是他们唯独知道，自己孩子需要他们，所以那些呼唤，那些奇怪的声音，绝对是有意义的。你看，小宝宝都很脆弱的，新生儿或许连你的双手都装不满诶！生命很脆弱的哦。”
“什么跟什么......”
纪境异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知识，因为他身边没有会聊这种话题的人，无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他都没有进入过带孩子的圈子过。
“小孩子就是这样，被迫地被亲亲抱抱渡过童年的，倒不如说，如果不被亲亲抱抱那可就糟糕了，爸妈都不来在乎你，这样的孩子长大也不会知道该如何和人相处的。”
“那还真是被迫的学习。”
“那可不，小孩子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强硬地在别人身上‘享受’呢，无论是攻还是受，都是强迫着来的。有些小婴儿喝奶的时候不仅是**，还会咬哦？”
“......我没有那种记忆呢。”
“哼，你或许千年前的确没有过，可是我敢打赌，爱丽丝把你重新养大这段时间.......”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我和爱丽丝怎么样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还真是说不得.....你要去哪里啊？”
“上厕所你也要管我吗？”
“离开你太远我会很虚弱的。”
“那你最好哪里也别去。”
纪境异起身走向一旁的厕所。
“要消化的前提也太多了吧。”
一边走进厕所，一边埋怨的纪境异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这个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啊？
“卧槽！”
“哟，费林德。”
那个酷似自己的少年出现在镜子里，纪境异还没有能习惯这个背后灵，不过他也多少察觉到了，这个心之声，背后灵的本体是什么。
“你tm别吓我啊。”
纪境异看向那个和自己如出一辙的二重身。
“是你神经太紧绷了吧？小心神经衰弱哦？”
“我可能已经被你们搞得神经衰弱了，一个接一个的。”
“毕竟是累计了千年的烂摊子。诶——！魔王到了现代也会被确诊一大堆精神疾病呢！要不要吃点安定剂？”
“我不知道，我今天就已经给自己用了起码五个清醒术了，可是只有魔法发动后的一分钟会好受点，焦虑感，马上又会找回来。说实话，我的确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最好的办法也许是把制造问题的人全杀了。”
“喂喂喂，你真的没事吗？”
“放心，我开玩笑的。”
纪境异走到了小便池，讽刺的是明明有尿意，却站在那里许久都出不来。
“我觉得你真应该放松一下，不然以后上厕所都要靠魔法才能顺畅了，那不就成残疾......”
“你说的对，清醒术。呼——”
纪境异对自己使用了魔法，之后马上就舒畅了。
“太好了！魔王！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我都可以想想你以后在床上会是什么表现了！”
“你tm能不能少点废话多做点事！别看着啊，一边点去，别站在我背后，你想死吗。”
“我已经做了很多了。”
“然后呢？结论是什么？”
“碧怀特从头到尾没有说真话，爱薇尔完全不知情。”
“帝皇的术是真是假。”
“真的，她们的确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物’。”
“意思是有可能会招来天使的敌意吗？”
“有这种概率。不过天使不会来主动讨伐吧？神明的重心应该还是帝皇的问题上，她们这种异世界偷渡者一样的人，应该还没有闲心管理吧。”
“哈......妈的狗屎恶魔，果然在骗我。”
“杀了不就好了。”
“暴力要是真那么好用就好了。”
“什么嘛，结果你还不是半信半疑。”
“那是因为我顾虑爱丽丝，话说你就不能换个样子吗？”
“如你所愿。”
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改变了姿态。
“你是故意的吧！”
纪境异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裤子提上，那白发少女扫兴地别过头去。
“你别慌啊？不抖一抖就穿裤子的吗？真脏诶，要记得洗手哦。”
“待会儿我还要用这手来握你。”
“抱歉哦，我还真就只有这两个变身的选项了......要不我还是变回去？”
这个白发灰蓝眼睛的少女马上道歉了。
“不，就这样吧，就这样就好。”
“嗯，对你来说不仅仅不会扰乱你神经，还会让你感到视觉上的舒适，的确这个形象会很好呢！”
她这样说着左右转动，像是展现自己身体的健美运动员。
纪境异看向她这身打扮，这是千年前的剑士学徒制服，为什么是这副样子？是因为克蕾儿就是在这个时期完全被圣剑给认可的吗？
“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是我的？一开始？在藏馆的时候？”
克蕾儿模样的少女贴在纪境异的背上，他看不见后面也感觉不到触感，因为她不过只是一个投影一般的‘灵体’。
纪境异只是洗了洗手，又看向镜子，偷偷瞄着她的侧脸。
“没有，老实说我对克蕾儿产生的那些幻觉，并没有马上然我意识到你附身我了。”
“诶——那些也不是正常人能看得见的吧？你该不会平时就对自己用幻觉魔法，和想象中的克蕾儿做各种各样的羞羞事吧？那完全就是自嗨哦，只会让人担心你的精神状态的。”
“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只会惹人厌恶啥的。”
“我完全不介意哦？毕竟剑灵是被主人塑造人格的.....原来你真的有做那种事啊？”
“没有！我发誓我一次都没有过！”
“一次都没有过也太绝了，我姑且会给你留几次作为缓冲免得你被自己的毒誓给呛死哦。”
“我才不会上当的，你也想来敲诈我是吧！难道女人都这样吗？”
“我没有性别那种概念哦？也不会有生理冲动，所以不能算作是女性吧？”
“在你那里性别就是一堆社会身份和生理现象是吧。”
“我的性别是武装直升机。”
“你的性别是圣剑吧！”
“在现代呢，圣剑听起来已经没有武装直升机要猛了，不如叫光剑吧。”
“那就和那个堕天使的能力重合了。”
“那种角色删掉不就好了，我真的搞不懂TS角色存在的意义，无论是男变女还是女变男。”
“我会很困扰的。”
“那你就麻溜点把天使光环还给她，然后一脚把她踢走不就好了，说到底天使都是神明的走狗，最后神明也会NTR你的，为了避免那种事发生，你最好按我说的做啦，有些家伙就该被排除掉。”
“神明不是没有性别吗？”
“神明为了恶心你变成暗黑哥布林在你面前出现痛殴你也不是没有可能。”
“没事，之后祂又会变成另一种圣神的姿态来拯救我的。”
“灭世者是救世主是同一个人呢！”
“别打天使光环的主意了，你又想做什么？”
“我只是看不下去了而已，你喜欢克蕾儿却迟迟不确认关系什么的。”
“你没看见吗？”纪境异再一次把手放在红外感应处接水洗脸。“我和克蕾儿都结婚了，然后这就是结果。”
“男人啊，如果管不住自己的老二，那就不是你的老二，是你的老大了。”
“什么跟什么......”
“怎么了，你那什么表情，别那么肤浅嘛，我说这个又怎么样！你以为克蕾儿是纯洁无瑕的圣女吗？那种所谓的纯洁，真的不是等待被侮辱的象征吗？”
“你姑且是把‘圣’剑吧。”
“你对黄段子的免疫力也太差了。再说，圣剑都是后来的名头，我诞生在魔大陆，硬要说该算作魔剑。”
“你还有魔族归属感是把。”
“没有，我没有归属感，好寂寞啊，千年来等得我。”
“哈？”
“所以我加速了这个进程，设置了一个你或者克蕾儿接近我就会响的闹钟。”
圣剑笑眯眯地说，那傲慢飒爽的样子，的确有点当初勇者的姿态。
纪境异这才察觉到，这家伙原来在睡大觉吗？怪不得千年来没有反应......
“为什么我也被算在里面了。”
“我可是察觉到蹊跷的。帝皇说的那些不可信，倒不如说家人什么的根本无所谓吧？她也没回家过几次，只是寄钱而已。”
“克蕾儿不会那样想。”
“嗯，她觉得家人很重要，所以我很后悔，更加后悔了。”
“.......哈，所以你觉得我可信？”
“不是，克蕾儿她没有察觉到，可是我知道，队里那个贤者和你关系，以及你就是当初她救下的魔神祭品之一。”
“你就不能直接告诉她吗？”
“克蕾儿对魔法魔力的悟性不足以支持我像这样和你对话。”
“也就是说，你能这样出现不是你自己的能力是吧。”
“我稍微学习了一下你的魔法呢......”
“喂。”
“如果不想被偷学就别用。”
“那你干嘛要封印我。”
“那不是我能阻止的事。”
“行，我知道了，你个废物圣剑。”
“那件事我认为大家都有责任。而且我觉得你可信也是因为我觉得你本来可能成为克蕾儿家人的，结果她家庭在建立之前家庭暴力先来了。”
“你这个逻辑有点问题吧？”
“这是我认证你之后的想法，当然从逻辑上来讲说不通的，在这之前我不了解你也是事实，本来一开始附身你也只是想要利用你，占据你的身体而已。”
对于圣剑说要占据自己的身体，纪境异认为那很寻常，剑魔也好，剑灵也好，都差不多有这种想法。
“你是在害羞什么？我可不是承认你和克蕾儿般配了，我只是觉得你会死缠烂打到她愿意妥协与你的婚姻，她是个自由自在的人，不太可能因为和你结婚就乖乖待在原地当个贤惠妻子。”
纪境异马上转移话题到。
“克蕾儿，应该在我之前拜过剑吧？你为什么没有醒过来。”
“是闹钟没有响啦。”
“那就是克蕾儿。”
“我可没说她不是。她记忆没有恢复呢，所以我的闹钟没有起反应，再说，你不也是按照这个推断出那个恶魔在说谎吗？”
碧怀特在说谎，那就是如果克蕾儿和自己已经结婚，至少也意味着两人坦诚相认了，纪境异不会情愿和没有恢复记忆的克蕾儿走到婚姻的殿堂的，圣剑对此心知肚明。
“你闹钟的判断标准也太奇怪了。”
“依我看应该有人别有用心把她的记忆藏起来了，那部分的灵魂并没有在她身体里，这是事实，她不是完整的她。”
“你想说什么。”
“你的爱徒，又聪明又有想法，已经能把师父玩弄在鼓掌中了。”
“不会的，她不会......”
“你该接受她已经变化的事实了，别担心，我也走过来了，一开始克蕾儿还无比爱惜我，每天都保养呢，后来居然用我来肢解猪肉......”
“节哀。”
“现在还要认你当主人了，你可是魔王诶！我也堕落了啊，太悲伤了。”
“别说的那么难听，没有我你也没法张嘴说话吧？”
“只要找到证据就好了对吧，反正你不愿意指出，你爱徒也打算能瞒着就瞒着，那就只能不体面地解决这个问题了，那就是找出真相来。”
纪境异被圣剑逼得快要爬上洗手台了，她来势汹汹，完全不担心这些事被揭开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爱丽丝有问题，我又不是觉得她是清白的，你不能只分善恶圣剑。”
纪境异只是叹气推开她，她跟着那手互动着，好像真的存在一样被推开了。
“你们这些恶魔剑灵什么的，太单纯了，如果只是指出谁有错，谁心里有鬼这很简单。用暴力去审问，让人自招也不难吧？”
“你意思是？”
“我必须要知道她的动机才行，我得知道为什么爱丽丝要这样做，不然只是指出这些问题......在对事件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只是出现指出犯人，放在侦探小说里，那个侦探肯定是会被急眼的犯人给杀掉的。”
“哦——你不仅仅想指出犯人的作案方式，还有她的动机，好让她自己认罪是吧？”
“如果不是她主动向我坦白.....”
“怪不得那个恶魔说你杀了爱丽丝。”
“那不是假的吗？”
“那是真的。”
“我不会杀死谁的。”
“死在你手上的人也不少了，千年前，你让那个堕天使推动的改革吊死了不少人，魔族有反抗能力之后的战争也变得更加残酷了，直接性地让帝国扩军，也有不少家庭因此亲离子散。”
“你想说那些都是我的责任吗？”
“我可没有这样说，只是你不能只是坐着，等着你的爱徒不打自招吧？你这样不就是无作为吗？”
“我今天就是在做这个！”
“【备用计划】是爱丽丝制作的她持有的灭星武器。”
“.......”
“这是你记忆里的情报。”
“......我知道。”
“她似乎还参与了创奇的校规设计，那个终决的魔法设计也是她负责的。最严重的情况莫过于，她对安视白抱有严重的敌意，因为她把一切的责任归咎于帝皇，以至于考虑到第一次你们在雪原被帝皇袭击之后，你，魔王就开始追求不死之术，也是自那以来对天使光环、天使的研究突飞猛进。那的确也增进了你和安视白的关系吧？可那真的不是帝皇的计谋吗？让你和安视白变得亲密无间这种‘关系’本身，难道不是帝皇设计好的吗？”
圣剑说着。
“这些，都是你记忆里的。”
“......”
“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却什么都不做呢？你的话，可以轻易解决这些，你有这种力量，费林德·Sv·洛，我的力量和你的力量合力起来，哪怕是你弟子也不可能战胜我们。”
“你们恶魔，剑灵，或许是表里如一的存在吧？”
纪境异转身双手撑在了洗手台上，低头看向那些水滴反射的光芒。
“人类不是。”
少年抿嘴。
“有些事，就算自以为想清楚了，人也不会去做的。不仅仅因为你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的，而是你自己都不敢确信自己的想法。”
“那不就是懦弱吗？如果你担心之后发生什么要承担责任，那就让我来。”
“所以我才讨厌你们，做一堆烂事，最后只想着把责任推到某人身上，发现他负不起责就把他宰了，转头就开下一局。开头还是那狗屁话，我来负责什么的，那简直就是在说，我来赌，我来去死，蠢死了。”
“好吧，听你的，那你要怎么办？等着事情便得糟糕透顶，然后站出来说；哈！我早说过！”
“我当然是要找到能说服她的理由。”
如果只是指出这一切，把所有的过错推给爱丽丝是不行的，就算她自顾自地准备好了要当那个承担一切责任的罪人，纪境异也不希望走到那种结局去。
“那还不简单，放弃除了她的一切，跟着她去乡下过日子不就好了。”
“我说的就是找到说服她接受我不愿意这样做的理由。”
“你也太贪心了吧？”
“啊——？！”
“一个人得到一份一个人的理解就已经该知足了，你这个王八蛋到底是想得到多少？你干脆别当人类了，化身成为一条理论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想着能当圣人，你不可能找到说服她的办法的。”
“你又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别去说服，别去解释，这些都是徒劳，你又不是绝对正确的人，你要是老在自己弟子面前扮演个不会错的人，那结果谁是罪人？”
“为什么一定要有个罪人？”
“总是这样的，善恶就是这样，假如你是对的，可如果这件事是错的，那这件事的其他参与者就一定是罪人。”
“所以那是你们的想法，你们老发明这种东西。”
“你从刚开始就一口一个你们你们的，可实际上你也根本不了解我。”
“我可太了解你了。”
“啊，是，也许吧，那你最好在解释说服的时候，别让她觉得自己错了！而你又能恰好证明自己是对的！反正就你一个人是最聪明的，天天故作高深，却连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她那急躁又愤怒的样子，这张脸的这种表情，纪境异从来没有见过。
“你到底想说什么......？”
“啊，对了，我还得告诉你，你不是管不住自己的老二。而是你根本不可能阻止自己的遗传信息外露，那些头发什么的，那些会从你身体里出来的‘东西’。那个恶魔骗了你，爱薇尔的确和你有血缘关系，可是却和你这个人的灵魂无关！跟你的主观意志没有半毛钱关系！可你是个傻○，所以估计也无所谓不在乎吧！要我说！干嘛还要费力去说服你那狗屁弟子，不如让她把地球毁了算了，不过你不会！你要去说服爱丽丝，接过她的罪行！你还真是个好好人。就这样你还说喜欢克蕾儿？你如果要去当那个罪人，她又该怎么办？让她作为勇者再杀你一次吗？最后你赢麻了！那你干嘛还要接近她，我也不会为了满足你的自作多情把这些告诉她的......听好了费林德，这次是真的会要你命的，你的那爱徒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吼完她便消失了，纪境异没机会反驳她。
“......”
少年只是又回头看向镜子中自己的脸，再次接水洗了洗，他不会因为这些话就改变自己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