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了休息室内。
“学院长。”
“啊，对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学院长了，叫我闻人吧，实在也没别的名字了。”
“现在不是学院长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以为创奇学院是一个会允许学院长消失或是死掉的地方吗？”
第五安听到那蓝发小学生这样说反而被说迷糊了。
“小朋友的说话喜欢兜弯儿，就由我来给你解释吧。”
最终占卜FD10033还是那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如果你现在去学院长办公室，你会发现，有一个和原版一模一样的学院长现在正坐在那里。”
“......你在说什么？”
“别去理解，而是去想象这句话会接受得比较快。”
一开始就直接以想象的形式接受这句话的依克西娅面色发青。
“诶.....？那这个学院长是.....”
“我？应该算是纪境异术式的BUG吧？又或者应该说是创奇学院复活魔法的BUG。”
纪境异和天使大人为自己准备的术，的确复活了自己，同时也取消了苏生限制的诅咒。
可那个术式过分的.....超前？还是过分的古老？
因为那比起说是复活，更像是把先前的‘死’给一笔勾销了，让那副肉体逆向地复原了。
也就是说，放在神明的世界里，闻人魔术是被纪境异他们给捞回来了。
然而问题出在另一边——人的世界。
放在创奇学院的苏生魔法系统里，闻人魔术这个人的的确确死了，可是出于未知原因不能复活她（因为【命定之死】）。过一段时间之后又莫名其妙可以复活了，于是复活魔法便自动触发了。
也就是说，现在创奇学院内有两个闻人魔术。
两人并非不能沟通，理解现状后，索性就让大个子（学院魔法）版本的她继续留在办公室，而自己则外出自由行动。
现在闻人魔术才知道，在使用复活魔法之前，为什么一定要给学生先盖下‘确定死亡’的印章了。
而那个印章，一旦被盖下，就等同于是把所有的政治权力、魔法、超能力全部转交给被复活的个体。
‘再生’是否能等于‘复活’，这都尚且不谈。
“不对吧，人都没有死，复活魔法怎么才可能发动？”
“因为纪境异复活我使用的魔法，超出了创奇魔法师的考虑，所以出现漏洞了，就这么简单。”
“不对！这个问题很严重吧.....？”
“复活魔法，原来不是复活，而是制作一个一模一样的新生命吗？”
依克西娅没有像是第五安那样旁敲侧击，而是直接指出了这点，她死过的次数已经接近400次了。
仔细想想看也是奇怪，有几次自己都被轰烂得变成渣滓也不奇怪吧？毕竟那种威力不可能是人体能抗下来的.....
依克西娅回忆起的，是纪境异替自己阻挡的那个【圣龙】的舍身一击。
可就算那样，自己的身体也‘复原’了，她看向自己的手指，也看不出和以前的区别什么的。
“哈......不是。”
闻人否定了。
“那到底是怎么样啊？我....不对，我们都需要一个解释！”
“知道你又能如何！”
闻人怒吼到，她才是现状最大的受害者，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也不可能有这种体验，那就是睁开眼睛发现有两个自己。
创奇的复活魔法非常连贯地处理了死前和复活后知觉连续体验，那种感觉和使用空间魔法的体验没有多大差别。
可是脆弱的人心就是无法接受这点，深怕这其中有任何不连贯的要素破坏了‘自我’的同一。
好像稍微有哪怕一点点缝隙，自己就会被什么邪恶的怪物趁虚而入，变得不再是自己一样。
明明平时没有意识到这些的时候，还是照旧过日子的，无论是怎么样的观念都招学不误，直接接过而已。
现在真正体验了这种连贯性被破坏的，是闻人魔术。
她现在失去了自己的一切，虽然拥有闻人魔术的记忆和知识，可她从法理上来说的一切都传承给了另一个身体，包括不限于合法身份证明、工作、资产、魔法等等，还好自己没有家人什么的。
这些，她理所当然认为是原本属于自己的。
然而她知道自己不能去找创奇争执这些权益，不然必定出现不可预料的问题。
闻人魔术知道自己必须选择放弃之前拥有过的一切，因为自己才是在那个魔法的结构里被舍弃的部分——另一个自己是新生的部分。
就像是自己曾经一次性批量审批的所有复活魔法许可那样.....那些人无论死活，都被舍弃了。
实际上闻人不是没听说过那样的传闻，有的学生并没有死去，而是变成了不死族，却也被‘复活’了。
可她所在的位置根本没有留给她那样的空闲和权力去追查这些，她也没有熟识，学院长在创奇的权力系统中更像是一个孤岛。
“别去考虑这些。”
闻人明确地是对着第五安这样说的，她知道这个学生容易想太多，可在两人听来，这句话更像是学院长的自言自语。
依克西娅双腿忽然发软，她直接一屁股摔倒了地板上。
“怎么这样.....我死了起码有300次了诶.....”
依克西娅含泪颤巍巍地对第五安举起三根手指来。
第五安一时间哪知道复活魔法的结构意味着什么，她对魔法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也许最好的对策还真是学院长说的‘别去考虑这些’，然而要是真的什么都不想，那就不是第五安了。
“我也死过几次，这个讨论次数应该没有意义。”
最后安这样回答了。
“哈哈哈哈！！！！我的话，死了有几万次了！”
最终占卜捧腹大笑到，依克西娅只是绝望地看着她。
“最好当然是别死别受伤，那些躲在世界某处的高层们肯定是这样想的。其实历史上也有人有过这样的观点，如果说受伤就要被魔法或是祷告给治疗，那就意味着我的身体随着每一次的受损，都在变成别的‘某种存在’。而直到全身都被替换过一次之后，我们也不再能说是我们自己了。
“可相对的也有人觉得，我们与生俱来就具备魔力，魔法只是将我们体内的魔力组织起来变成我们想要的形式改变世界而已，倒不如说魔法才是我们本来的姿态。”
面对学院长的开导，两人似乎都听不进去的样子。
“现在还是免了吧？这种学习时间，我也不太想听这种古人的智慧，太不接地气了。”
“唉——纪境异也给了我比较接地气建议，解决这种窘境应该够用，反正我试过之后觉得的确挺不错的，要不我也说给你们听吧。”
听到闻人着重强调纪境异，两人果然有了反应。
“纪境异？为什么是他？”
“你们不是好奇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吗？为了调查他还打算组建一个社团对吧。”
“......”
依克西娅和第五安面面相觑，像是确认是不是对方告诉学院长的。
“是我稍微监视了一下你们，因为你们之前跑来提什么要把纪境异送出创奇学院。”
闻人叉腰半闭眼地样子像是在说你们没有隐瞒的必要。
“诶——监视呢。”
第五安环抱双臂表示不满。
“学院长好像有这种权力也不奇怪呢。”
依克西娅的口气更像是劝和。
“我们学生难道没有合法的不被监视权啥的吗？我刚刚才知道复活魔法有多坑，现在对创奇学院的信赖已经归零了啊。”
“我倒是感觉我手机早已经把我监视完了，推送的都是我喜欢的，我们谈论的事感觉也会被听到，所以我现在都是关机的状态。”
“你那个也太多疑了吧？至少私生活还是......”
“就算关机我也听得见哦~~”
最终占卜在角落里小声地说，她知道这种时候发言过猛最后两人会把复活魔法的Emo情绪甩在自己身上，所以她从刚才为止都特别老实。
“那你们下次就别在大马路上聊这些。”
学院长吐槽到。
“那不是公共场合吗？”
“那私有地。”
“呃。”
“我好像创奇每个部分每条街道似乎都是各个国家所属的，当初为了整座学院岛的设计和建设，投标时就决定了各国修建的部分，他们在自己的区域还动了不小小心思，这样的区域划分好像也是后来五大社团的立足之根本吧？”依克西娅解释到。
“为毛你会知道这种知识啊.....？”
第五安不可思议地问到。
“姑且，我也算是‘堕落的血脉’呢......”
依克西娅挠挠脸颊，她有些尴尬，似乎第五安已经完全把自己当笨蛋了。
“总之！”闻人打断了两人。“也让我加入吧。”
““什么？””
“你们少装神弄鬼了.....”
“我还以为学院长肯定会阻止我们，毕竟上次连纪境异住哪里都不愿意说啊。”
依克西娅有些高兴地从地上爬起来，第五安却是若有所思，她走向了休息室的冰箱，拿了点零食和饮料出来。
“那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纪境异和【魔女】住在一起，而她的住所对我都是保密的，虽然可以动用魔法调查，可那样首先就会惊动......”
“谁？”
“【魔女】啊。”
“那个魔女是......”
“你喝果汁还是咖啡牛奶？”
第五安给自己的当然是咖啡牛奶，她不喝点带咖啡因的下午就会没精神。
“我要果汁就好，谢谢。”依克西娅说。
“那顺便帮我把冰箱里那个红色的袋子拿出来一下吧第五安。”闻人连着说到。
“哦。”第五安回头看向那个最终占卜，她马上别过头回避视线装作在吹口哨的样子玩弄起手指甲来。“你要喝吗？”
少女只是叹了口气，将那罐饮料丢给了她，最终占卜慌张地接住那罐装饮料定睛一看。
榴莲味汽水？
“【魔女】是谁？什么学院的大人物吗？”
“说那个人啊.....”
首先提问的是第五安。
三人有序地坐进了休息室的桌位上，最终占卜也没有搞特殊拿着饮料也坐在了闻人的身旁，看到她坐在自己的正对面，第五安沉默地移动了自己的位置。
勇者调查部心照不宣的第一次会议就此开启了。
“你们不感兴趣了吗？纪境异说的消化窘境的办法。”
“我觉得肯定不会是什么好法子，话说这是什么？番茄汁吗？”
第五安将那红色透明袋子递给了闻人。
“纪境异的血。”
“噗——！！！”
喷了的并不是第五安，也不是依克西娅。
喷了的是最终占卜。
“好难喝！！！！虽然从各种各样的情报渠道都得到了百分百差评，可是实际入口居然这么难喝！虽然的确是榴莲味啦......”
“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喝。”
第五安脸上写着无语，期初她移动位置就是为的规避潜在可能的喷射的，结果没想到最终占卜还是专门别过头喷在了自己脸上。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吧。
“那是纪境异的血？做什么用的？难不成是要用在什么古怪的魔法上吗？”
依克西娅饶有兴趣地问到。
“没有，这是我用来喝的。”
边说着闻人边拧开那袋子，还问两人要不要闻一闻看。
“啥？”
“实际上这就是纪境异给我的建议，用来消化我的现状呢。”
“毕竟学院长才算是最大的受害者，虽然我很怀疑你是不是自食其果。”
第五安用浴巾一边擦脸一边说到，她脸上的榴莲味并没有因此轻易去除。
“喝他的血？听起来就像是邪教仪式一样啊......”
“别忘了，我可是个吸血鬼，在你们看来很恶心，可是对我而言这就是绝对的美味，很不正常吧？”
“学院长.....闻人你不是从来不吸血吗？”
“再不喝点我都快要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了。”
一边聊着闻人则一边喝了口，那玩意难不成是含酒精的吗？娇小的学院长的脸颊马上就爬上了红晕。
“活着的意义？”
“说到底，问题不在如果我不是我，或者真正的我已经死掉，我早就是另一个存在什么什么的。”
“你是说复活魔法的事？”
“对。问题不在那些，而是不能只由自己来消化这点，问题在这里。”
“哈——这是什么观念论吗？”
第五安表示厌恶，因为她觉得把某些难以让人接受的事换一种说法变得让人接受，是一件及其恶心的事。
“你可以说是观念论，他的解决方式就是这样，简单粗暴。让我不靠自己确认自己是否还是自己，而是依赖周遭的人，确认自己的人际关系什么的，或者再不济，做点运动，吃点东西......来点○生活什么的。”
闻人嗤笑了，她那里来的人际关系，除了那位天使大人.....
“这能解决问题？”
“这能让我想起来我想做什么，嗝。”
闻人打了个饱嗝，她连忙遮住了嘴。
“说到底，复活魔法最容易牵扯的问题就是，我究竟是什么，究竟被复活的是什么，以及，那个我是否还存在。归根结底就是，我是谁的问题。
“有的人哪怕知道复活魔法是这样运作的，却依旧可以接受复活后的我还是我。而有部分人则会因为这个止步反思，反思我是谁。而一旦反思，人就会迷茫，因为反思是对现状的否定嘛，毕竟反思是‘回过头来思考，在这之前没有考虑过的事’。
“所以比起空泛地依靠自己的思考确定自己是个什么是否存在，依赖身体，和既有的人际关系，社会关系，判断我是个怎么样的人，要安定得多。
“简单来说.....就是找个喜欢的人聊聊心。这之后再来决定，自己要不要改变些什么，重新回忆起自己的愿望和目的。比如说我思考得出原本那个‘我’已经死掉，我要不要为她做些什么。
“而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闻人说完，她狠狠地喝干了全部的血液，两人不知道她自己是否接受这番说辞。
“这就完了？”
“完了，那小子......不对.....现在看来才不能管他叫‘小子’。”
闻人看着手中的袋子里还有些残余的血液，她将那袋子倒置，伸出舌头准备接住。
“反正，如果你们因为觉得这个复活魔法太残忍打算将其中止也不是不行。”
“什么......？”
第五安没想过闻人居然这样轻松。
“不过那个要涉及的问题也就更多了，包括不限于争取大家的同意吧。这件事公开，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反对赞成，不过学院高层估计还是不希望公开的。尽管作为社会福利承诺复活所有人会有高额开销问题。可有些人，他们无关那个人是否情愿，都不会希望他死掉。
“尤其是那些重要的S级——如果死于一些意外，事故，而这个人又不愿意接受这种复活形式，那学院高层也会很头痛，此暗杀和被刻意塑造的‘死亡’也可以预见的激增。”
闻人说着可能的情况，那和早些年还没有复活魔法时的器官问题类似，现在只剩下极少数的极端反魔法派，宁可依赖移植器官也不愿意使用魔法的复活。
“可是！问题难道不是复活的过程的不透明吗？你们甚至不愿意告诉我们这个魔法如何运作，那我们怎么才可能相信在魔法的过程中，你们是不是会动手脚，要怎么样避免复活魔法变成特定人群的权力工具呢？”
“......什么？”
闻人微微蹙眉，她意识到第五安的问题在自己的问题之前，她的问题会否决掉自己解答的根基。
“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吧。”第五安说。“如果纪境异喜欢克蕾儿，于是他设计把克蕾儿杀了——然后克蕾儿复活，一般都是这个流程对吧？”
“你想说他可能在复活克蕾儿的时候动手脚，篡改她的记忆和认识什么的对吧。”
“对！！”
第五安的声音很响亮，这的确是她最关心的要点，可有些微醺的闻人只是呵呵地笑了，她笑得很节制。
“那纪境异也犯不着杀了克蕾儿再这样做。”
“什么？”
“他要想改变克蕾儿的思想，在她活着的时候就可以。”
“现实中或许是这样没错，可这是诡辩，复活魔法这就是黑箱吧，这里面是有操作空间的，谁来保证这个魔法公平公正的运行？”
“因为觉得保证不了绝对的公平公正，所以你觉得还不如取消得要好？”
“一个跟性命息息相关的事物，和我们每个人都相关的这件事，不能保证其公正的话！那的确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这么关心，你去管不就好了？”
“我....我怎么可能了解全部，而且我也不是很懂魔法。”
“意思是你在不是很懂魔法的情况下说出了刚才那种你认为可能存在的‘操作空间’吗？”
闻人苦笑着说。
“你拿什么保证？用自己的被害妄想症来保证那种操作空间一定存在？因为你不安心，可你又不愿意去了解这是怎么样的一个系统？看到你这种情况，我忽然觉得纪境异的那些建议也不是那么无用了，比起在这里担惊受怕，你还是多吃点喝点，和家人朋友说说话吧。”
“我才不是不安什么的.....我提出的是合理的质疑！至少你得向我们证明这里面是安全的才行吧？”
“复活魔法是可以主动取消绑定的。”
“呵！很可能我取消绑定了，复活后的我就不记得这件事了。”
“那就是你对现在的权力拥有者们的想象了。”
“所以呢？！难道没有一个说明吗？”
“我已经不是学院长了，很遗憾，我给不了你说明，不过我的确可以向你保证，复活魔法没有多余的操作空间，就算有，纪境异和我这样的魔法师也能察觉得到，你大可不必那么多疑。”
“那我们呢？我们这些对魔法一窍不通的人怎么办？”
“安......”
看到安这错乱的样子，依克西娅想起来自己面对纪境异时的那种恐慌来。
那时有的，只是充满了对纪境异的不信赖和猜疑，妄想着他一定别有图谋，一定会伤害自己。
依克西娅现在依旧也是这样的心情，只是一味地猜疑着怀疑着一切而已——发现过去相信的一切都是那样的不可靠。
“精神系的魔法，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万能，更别说在介入复活魔法中的思想篡改，重头做一个或许都要更划算。”
如果精神系那样的发达，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思想差异，那个龙人也不会说背叛学院就背叛了。
要举例也很简单，可是这些例子似乎无法说服第五安这个少女。
明明比魔法远要复杂难懂的就是精神本身、生命本身，或者说生命就是最为复杂的魔法。
魔法都只不过是度量了解生命和这个世界的其中一种，世界的一部分而已。
而第五安的猜疑，只是因为她自己的脆弱而已，毕竟她终究不会去怀疑自己的生命本身是否就别有目的，可假如她怀疑到那个地步......
说到底这种猜疑论的尽头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了。”
第五安的声线有些颤抖。
“我的确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过，我多少知道你这个人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闻人也只是微微蹙眉，不过她认为这并无伤大雅，因为最糟糕的情况她已经避免了。
倒不如说果然如此。
自己姑且还有想要实现的，可这个女孩儿，第五安似乎没有那种东西。
她根本就没有原本就想要实现的愿望这种动机什么的——啊，所以纪境异才那样提议的？
纪境异说的那些，比起说是找回愿望，更像是去发现愿望。
不，还是别太高估那个男人，他估计也是随便敷衍自己的吧？
“安.....”
“够了，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
“我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她头也不回地留下这句话。
看着第五安远去的背影，依克西娅心空空的，感到一种空虚感。
她也许应该帮帮她安慰她一下的，可是自己配吗？自己有那样的资格吗？也许应该转告给克蕾儿会比较合适吧？
“你确定，这样是比较好的走向吧？”
闻人只是低声呢喃到。
“一切都符合计算地运作着。”
最终占卜笑着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