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不就在于费林德认为帝皇还活着吗？”
安视白挑眉，帝皇已经有几百年没有消息是事实，她也很久没有见过帝皇了，那个人是不是寿终正寝了都不知道。
“我的问题也在这里呢，我不确定帝皇是否还活着，我的魔法没法锁定她，要么她就已经放弃这个世界了，要么她死了。那个人，几乎有无限的试错机会，毕竟可以在世界和世界之间穿梭，她完全没有必要冒着风险实现自己的目的，我觉得只要局势稍微对她有些不利，她就可能跳向另一个自己会赢的‘局面’中去，也就是从这个世界消失。”
爱丽丝托住下巴，她这种假设最大的问题在于，帝皇的能力几乎让她必然找到她愿望能够实现的世界的话，那她一开始就去自己的愿望和梦想实现了的世界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要大费周折回到千年前去开始改变过去呢？这跟师父有关倒的确是可以确定的。
“我赞同你的想法，特别是在费林德跟我解释了那个魔法之后，我也奇怪。”
“哼，明明是我发现的呢，用魔法来解释恩赐也是我做的。”
“这的确是你的功劳，真不愧是上世纪最伟大的魔法师。”
“哎呀，还挺坦率的，要是你乖乖地当个阴角舔狗天使，被动到最后，指不定我还会更喜欢你的。”
“我要是那样，费林德就会想着要杀了你了。好吧，他其实已经这样想过了，只是没有能付诸实际而已。”
“......你这就开始瞎说了？”
“哼，虽然不是我想向你炫耀，可是费林德知道学院长是你杀的了，而且，还知道你做了很多很多的‘准备’——而很遗憾的是，他不觉得那些是好事。”
“他就算不接受、理解我，我也完全不奇怪，所以师父如果认为我有罪要审判我，我也完全OK。”
“哼，是啊。我猜估计最后他也意识到了你是再把锅往他头上甩。所以他最后都没有要下定决心要杀了你，只不过，他的确是打算替你背负罪名了。”
“我又有什么罪名。”
爱丽丝有些没好气。
“你解除封印时动了手脚对吧？”
“.....”
安视白看着爱丽丝保持沉默装傻，索性直接把话说明白了。
“费林德把克蕾儿的灵魂给救下来了的，你解除封印时应该注意到了——你把她的记忆放哪里去了。”
“这又有什么联系？”
“有！那可太有了，实际上我站在费林德的视角来看待你，爱丽丝，你这个人太可疑了。”
“你还说我可疑，是啊，你这个全程都在摆烂的天使的确是最不可疑的那个，毕竟你什么都没有做嘛，我一直在做事，所以我就成可疑人物了！”
“无论是【备用计划】，还是你杀死学院长，还是提前解除封印却有着记忆迟迟难以恢复的缺陷，你为了让师父依赖你自己还限制他的魔力总量，甚至给碧怀特术式让他足以威胁到费林德，你——还不够可疑？”
她亲口说出这个精灵的种种杰作后，安视白都由衷地感觉这个精灵离谱。
“你怎么知道的？那个，奇美拉的事。”
“碧怀特亲自跟我说的。”
“那个该死的低能儿......师父他不会也知道了吧？”
爱丽丝马上问到。
“我还没有告诉他。”
“你要我怎么做？”
“什么？”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不会告诉师父。”
“呵！毕竟你现在也没法直接把那奇美拉给灭了啊，你现在知道她和爱薇尔在一起关系很好了。”
“我原本也没有打算杀了她啊？”
“哼，还装傻？你以为我会信吗？妈的，费林德的确该好好教训一下你的。”
“......”
爱丽丝闭上了嘴若有所思。
“所以你就是一直在害怕这个对吧，爱丽丝·洛。”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的变化，你自己都无法接受的自己的变化，你害怕费林德也没有办法接受，以至于不敢袒露真心。”
“又不是人人都是你这种天使，麻木不仁，当然还可以理所当然地像是千年时间都没有过一样和师父他相处。”
“是啊，以前那个令人作呕的大慈大悲的精灵，那个敌人的性命都会宽恕的精灵！现在变成了除了师父其他人的性命都无所谓的自私鬼了，还是说什么？杀伐果断的强者？冷静冷酷的最强魔法师？”
“性命是有轻重的，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人也会吃肉，那些动物也没有办法反抗这种命运，他们就是必要的牺牲。我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尊重，以及珍惜食物。”
“你少拿这种自己都说服不了的借口来糊弄我吧？动物和人的最基本区别，用你的标准来说就是，动物可没法使用学习魔法。而且说到珍惜食物，现代的粮食就跟垃圾一样每年被浪费着吧。”
安视白都已经无力吐槽了，爱丽丝根本就是一本正经地胡扯。
“谁说的，魔法动物也不是不存在，这种课题也已经被研究了。”
“那不叫做会使用魔法的动物，那叫做魔法的‘动物化’吧？碧怀特不就是那种活例子吗？你看你师父是什么态度。”
“哼，在立项当初我就说过，那奇美拉只要失控一次我就会亲手灭了她。”
【魔女】爱丽丝作为魔法部的最高顾问，碧怀特计划她有全权监督的权力，只要她对那个计划摇头，克里斯他们一分研究资金都将拿不到。
“你知道吗？费林德宁可信你是被帝皇操纵了，也没有愿意相信你有这种变化。”
“因为师父不可能知道我过去经历了什么，就如同师父从来不跟我讲他和克蕾儿到底有过什么一样。”
“我知道你经历了什么。”
“你个狗屁天使知道什么！”
“我一直在看着你，我知道你做了什么爱丽丝。”
“......”
“你那个魔法失败了，却又不敢向你师父承认对吧？承认自己是个糟糕的学生，承认互相理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够了！我今天不是来听你说教的，明明你根本不懂魔法。我要去见爱薇尔了。”
“你师父说了，你们不能相见。”
安视白其实全程都没有阻止或是真的靠武力拦截爱丽丝，只是坐在这里说话而已，她知道，爱丽丝心里也是恐惧着去见爱薇尔的。
最简单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爱薇尔会来到这里呢？只要爱丽丝考虑这个问题，她就不可能那样轻易去见爱薇尔。
“凭什么？”
“因为他担心爱薇尔不能面对那样的现实。她以为自己回到的是过去，而实际上她是来到了这个完全不一样的另一个世界——以前的你应该马上就能意识到的，现在你却想都没有想过呢？”
“那又有什么问题，只要她真的是我和师父的孩子，我就是她的妈妈。”
爱丽丝说的任性话让安视白面露厌恶。
“那问题可大了，那能一样吗？纪境异就能替代费林德吗？费林德能够等同于纪境异吗？对你来说，你都已经习惯了是吗？还是说，你已经麻木到了这个地步了，爱丽丝教授？”
“......靠着电子游戏，靠着赌博和软色情，还有身体快感苟且度日的明明是你吧堕天使？”
“你不能见她。”
“我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如果师父认为那个魔法无法逆向，那爱薇尔也迟早要面对这个事实。接受了之后我们在慢慢研究，直到那个逆向可能为止不就好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看待事物的爱丽丝，你以为她为了什么回到过去的。”
“为了什么.......”
爱丽丝意识到终于要讨论这个话题了，她有些提心吊胆的问到。
“本来负责说明这个的......话说费林德怎么还没来，他被你弄哪里去了？”
“他被我赶出门了。”
安视白望向窗外那雨足以说是倾盆大雨了，而且一时半会好像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你到底是把他当纪境异对待还是师父的？”
“他是个成年人了，总不可能连躲雨都不知道。”
“你也知道他是个‘人’，也会心灰意冷的，他豁出去跟你谈心，这就是你对他的做法？”
师父直接跑来说什么；‘正是因为关心你们所以我必须说，无论是你还是安视白，都是我来说无可替代的重要存在......’
“谁一时半会能接受啊！难不成你能接受我和你一起睡在师父身边吗？！倒不如说，我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坐在这里的，你主动退出吧安视白，如果你是真的爱着师父的话就该明白，我和他才是完美的结局，你看爱薇尔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已经不是任性不任性的问题了。”
安视白要是没记错的话，爱薇尔应该是失败的证明。
“那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你们天使是怎么回事，可是我们这些寿命有限的人啊！如果不只是被那一个人，唯一的那一个人给注视着，就会害怕自己已经不被爱着的。师父只长了一双眼睛不能同时看着两个人，所以没有办法他也只可能有一份爱。他也不会接受你这种变态理论的，你等于是说你还会看着除了师父以外的人嘛——不过嘛，我也不是不考虑你。我会给你做一个等身比例的模型的，放心吧还原度绝对百分百，你平时就凑合一下。偶尔，一个月大概三.....两次吧，我可以把师父借给你，精神上的出轨虽然我无法接受，可是肉体上的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爱丽丝笑眯眯的样子让安视白扶头汗颜。
她现在是明白了他们三个人之中情感这方面最幼稚的究竟是谁了，本来还以为是费林德。
可仔细想想看，爱丽丝才是那个除了魔法连吃饭都能抛之脑后的怪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