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进去了几个小时了......?”
“明明是半个小时左右吧?”
爱丽丝俨然一副天塌了的表情,她再也没有办法忍耐了,走到了那门扉之前,却又止步。
“不行!如果我现在进去,撞上了不好的场面怎么办?”
“什么不好的场面啊?”
听出那别有意味描述的安视白汗颜。
“师父和克蕾儿‘打’起来了之类的?”
“你该不会觉得自己很幽默吧?”
安视白噘嘴,尽管她不觉得这一次费林德会输,可某些方面,他的经验为零。
“要是我幽默多一点的话,师父就不会离开我了吧?”
“你难不成以为费林德希望自己的弟子是个谐星吗?问题才不在那里,我认为对于长生种最悲剧的事,莫过于被短命鬼给从小扶养。那总会意味着在童年结束之时,抚养者也会跟着离去,从一开始就只可能是悲剧的意思。”
童年的结束就是抚养者之死,安视白重复了一遍。
“你听起来好像很懂嘛堕天使。”
今天已经被提及好几遍关于寿命的问题了,明明那根本就不是问题,师父要是愿意,他完全能一直活下去,师父要是不愿意,自己当然也能跟着他一起死去。
可是无论是哪一边她都没有什么伟大的原因或是动机,仅仅是爱丽丝想和师父在一起的理由。
只是,单纯地想要和他待在一起而已。
“我活得时间可比你和费林德都要长得多了当然懂,我也见证过不少长寿种的离去,短命鬼更是数不胜数。”
“......我无话可说,毕竟你再怎么样堕落都是天使。”
而且那个堕落也是,单纯地放在神明的规则那里堕落而已。
曾经有位天使就从神明那里得到了残虐的命题,祂不愿执行那样的命运也背叛了神明成为了堕天使,最终死在了自己所爱之人的剑下。
那样的堕天使,从一般生命的视角来看待祂很难说是邪恶的,可祂对于祂的命题而言,的确是堕落的。
不过爱丽丝认为,那就是那位天使对自己命题的最终解答吧?就像是安视白对于自己命题的回应一样。
“然而,还有更可悲的,费林德在和你相遇的时机,他当时也不过只是一个青春期的少年而已。”
安视白的口吻有些惆怅,那放眼历史上都是少有的特别例子。
“那才叫做命中注定。我们啊,是一起摸索探索这个世界的,所以不能说是谁用权力塑造了谁。很多魔法都是我们一起发明的,旅行时师父还要靠着我才能吃上好吃的呢!在管理账本这方面,我也学的比师父快,学习精灵语我只花费了3个月,师父是直接放弃了的。对,我们更应该说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只是,我发育的慢了点,他后来就一直把我当做小孩子了。”
爱丽丝说着安视白早就知道的事。
“那不就是悲剧吗?你那个年纪,甚至不理解也不可能意识到自己对费林德的情感到底算是什么。所以你才变成那样的,你说他把你当小孩儿了,你不也心甘情愿地当小孩子了吗?费林德给你的关系你没有拒绝,索性你一直扮演一个被保护者,故意拒绝学习任何的攻击魔法不是吗?你让费林德扮演那个杀伐的人了。”
“搞得好像你就没有童年一样,如果一开始就做对了,根本就没人会去提及那件事。要是我一开始知道外面的世界是那样的,我就只会考虑如何把师父留在我身边了,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攻击魔法也是.....我也知道剑的重要性了。”
爱丽丝微微捏紧了拳头,从教堂一旁的墙上端起一台烛灯,将蜡烛的油均匀滴在地面上,她耐心地绘画着。
“而且,就是包括这些错误在内,都是我和师父宝贵的回忆,我是宝贵的过去,我很高兴我能在孩童时期就和师父相遇,没有他我不知道在哪里被杀了都不奇怪,变得依恋师父,认为师父是最可靠的.....那的确很幼稚,可是我很幸福。”
“费林德和我相遇还要更早呢,不过也是因为那样,我才被他那股精神气给吸引的就是了。”
“毕竟你这个体型,也就只有那个时期的师父比较合适了。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家伙,居然还喜欢正太呢,你知道为什么人类社会会禁止师生等等长辈和后辈的交往吗?因为那涉嫌权力控制啊。”
爱丽丝面如死灰地念叨着什么社会规则什么的,明明这家伙全都违反了个遍。
“你这精灵......长得越大嘴巴越臭啊,你就是打算用这张嘴亲你师父吗?啊——怪不得你还要排在克蕾儿后面啊!明明是离他最近的,却只能当最后一个了!你这个嘴臭精灵!”
“......”
爱丽丝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她抿着嘴像是在憋笑,这下换做安视白脸色发青了。
“你该不会把帝皇说的都做了吧?悄咪咪的......”
“没....没有啊?”抬头看向那个天使煞白的脸色,精灵的耳朵下撇了,爱丽丝你狡辩到。“反正,就师父他而言,是没有发生过那些事的!”
“你还真是个王八蛋啊,你师父他要是知道了你该怎么办?”
“你是天使,你也该见过不少事了跟欲望相关的一切!你明明就是个会变成男人冲的,你敢说你哪怕没有一次,幻想着师父做着那码子事?!少装神弄鬼大惊小怪的,谁也不是绝对纯洁的,那本来就只是个相对概念,我可是能用占卜魔法精准检索你做那些事的每个过程的!”
马上就反过来威胁人了,安视白呵呵笑到,她的重点不是论迹,而是论心。
“不不不不,哪怕是这样的我,都知道那样的事要双方主观意愿同步的情况下,其意义才真正的显现的啊!别把我给看扁了你这个没有接受过义务教育的混账精灵。”
“我接受的是比那要好千万倍的教育!!”
“那看来失败的不是教育,而是你作为学生的态度咯?”
“我,我只是用每天早安的吻表示一下自己对师父的思念之情而已,硬要说,那是纯爱。”
“谁信你只是亲亲,只要你自己能说服自己就好咯。”
天使像是嫌弃一样往后退了两步。
“纪境异,是不记得有这种事的,绝对!所以没有任何问题,他不可能察觉到,因为,我没有教会他魔法......那才不会被作为事件被他给意识到。”
“不愧是跟着魔王混的,你这口气简直就是魔法没有被探测到就不算用了,作弊不被发现就不算作弊对吧?”
“那本来就是个公共的概念。如果说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就证明了那其实只发生在我的想象中,我还可以说是我亲自怀上了师父,然后把他生下来的呢!你就信吗!”
“希望吧,毕竟那之后无法坦诚面对他的,结果还是你。而且,对于我来说,无论是什么情况,费林德都在我的身后呢,才不会有我想着他还能冲得动的情况。”
看着着堕天使说着不知廉耻的话,爱丽丝手中的烛灯落在了地上,哐啷响声彻整个教堂并滚到了一边去。
“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该分个主次呢,不如你就乖乖一直做男人如何?反正你觉得师父连男人都不会放过的话。啊,对,那才是真正的精神爱对吧,真让人羡慕呢,我就没有办法和师父达到绝对精神上的爱情联系了。”
爱丽丝邪笑着,她尝试把安视白往那个方向引导。
“绝对精神上的爱情是什么鬼,是只有精神上有爱吧,不在乎对方的生理反应和肉体病痛等等导致的情绪,都不说内分泌生理周期导致的自我不安定了!哪怕忽然听见震耳欲聋的雷声,情绪也会多少变化的吧!如果要把这些全部剔除......那不就是和虚构人物恋爱吗?”
而且再说了,天使的性别机制本身就是能否展现自大和绝对的自傲来划分的,在费林德面前安视白无论如何都抬不起头来。
从最初相遇的那天起,他的形象在天使的心中总是伴随着不可控的混乱现实一同出现,就像是藏匿在乌云中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在地上的闪电一样。
所以在费林德面前,安视白只以女性形象出现并不是她刻意为之,那本来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就像是她被迫作为天使出生一样,这种天使的结构的意图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大可以说我是欲望更强,但我想说这是我更加‘执着’,毕竟我至少不是师父一旦离开,就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熟睡时的吻,只是附赠的而已!是我应得的奖励。”
爱丽丝又拿过一盏烛灯,继续自己的构图。
“结果你还在生气。”
安视白当然忘不了自己为什么那时不在费林德身边,那几乎都变成她的噩梦了,以至于她现在都不敢向费林德再提及那个事。
关于所谓乌托邦的想象其实根本就是个借口,也不是安视白那时看到费林德成为魔王拥有了巨大权力就希望费林德做点什么了不起的事。
所谓‘乌托邦’只是她想要从费林德那里得到一个承诺,一个永远不会抛弃她的承诺,安视白那时以为那样自己就可以完成自己的命题了。
可是费林德完全没有能读懂背后的意思,自己也没能察觉到当时费林德处境有多艰难,一气之下推开所有政务摆烂,那些压力也自然会落在费林德身上.......某种意义上算是导致了安视白被抛弃的直接原因。
“我怎么可能不生气呢。我才不管是不是帝皇计算在内的,你没有去帮助师父,我也没有,我们都是有罪的。”
“如今还有必要通过这种把我们给罪化的方式为他开脱吗?他没有来惩罚我们,你以为那意味着什么?他承担自己的选择了,所以现在他在门的另一侧,我们在这一侧,只能干等着。”
安视白仰头看着过分遥远的天花板,看着如同星光一样繁多闪烁的烛光,她的声音在教堂内空灵地回荡着。
“我宁可被他惩罚。”
“那样不是为了他好吧?”
“那种事!就算不用你说我也......”
“不过,的确。”
安视白打断了爱丽丝的话。
“如果他来惩罚我们,的确我们会好受些吧,你想要的,不过是这个,我明白的。”
“.......”
“罪与罚就是这样。费林德之所以会去忘记仇恨,也是为了他自己,不是为了我们,是为了他自己。虽然我很怀疑他是否憎恨过我们。不过就算他不恨我们,我们也会继续自我怨恨吧?那样对精神可不好,自我否定和憎恨随影随行,无时无刻控制着我们不惜通过自我毁灭达到某个目的,仇恨的目的,那甚至可以与我们无关。所以哪怕为了自己也好,我们也需要宽恕才行,无论是宽恕费林德也好,还是勇者也好,还是我们自己也好。放弃憎恨,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我们自己,在我们精神坏掉之前,的确需要借他之手惩罚一下才行。那样,会好受得多对吧?”
安视白低头含笑说着动听的话,爱丽丝心里的确很认同。
“你也就大道理懂得多一些,怎么不实际行动多一些呢?”
“因为我和费林德不一样,他很厉害就厉害在,哪怕犹豫不决,从结果来看他还是也会选择付出行动。勇者就更厉害了,那个人做事情真的是跟着直觉来的。我,我们天使啊,没有动机,就什么都做不了,这就是天使,也是为什么千百年来,你没有遇见过疯了的天使无差别地屠杀,毕竟那玩意你们会称之为恶魔。只要还顶着光环,天使就不可能做无为之事,反过来说就是,没有‘为了什么’的前提下,天使可什么都不会做呀。”
不为了什么就不会行动的天使,另一种意义上的【无为象征】,人们根本不将那视作为某种象征将其认识,所以自然是无为的,就像是星空中无名的星星。
可又不能说那是‘没有’,不能说是纯无,无作为衬托着作为,无名的星星也构成星空的一部分。
“少用漂亮话狡辩了,结果我们都是一样的。”
“......”
安视白尴尬地挠了挠头,并没有能反对爱丽丝说的。
“我只是想要和师父关系更进一步而已,就这么简单,这次,我不会再让他离开我了,为了这个我才将师父的一切学习至今,我已经不想被掠夺了。”
“哪怕违反他的意愿?”
爱丽丝停了停手上的工作,紧接着马上又继续了。
“师父不会不考虑到我的,我相信他。就如同他相信我们会在这里等待一样,这就是我要做的,相信自己相信的,哪怕最后一切都不如所愿的那样,对吧。”
听到这样确定的回复,安视白笑了。
“是啊,结果我们都是一样的。”
“说到底,不能当独一无二那个,就当第一个好了。本来独一无二本来就是主观感受。。”
爱丽丝拍拍手站起,她完成了,这个千年来师父教会给自己的全部术式的总结。
“你又说自私话?你师父听到会伤心的。”
“我是出于好心告诉你我的计划,如果我自私,就不会告诉你。这是无可奈何的物理事实,就和你的身体变化一样,师父的身体也只有一个,所以至少时间意义上的先后是存在的,时间存在顺序,所以就必然出现差异,这就是现实,接受吧。”
“我才不在乎那个,只有你这种精灵才会想着身体欲望,只要费林德还愿意吻我我就知足了。”
“哼,我就知道你是最不自信的那个。”
“我只是不参与无意义的比拼而已。你硬要划个圈子,我还可以说费林德可以和我玩游戏,你能吗?现代的仪器你玩得明白哪个?那种感觉你可能就不会懂了。”
“那又有什么好的。”
“你那又有什么好的?”
“那样我和师父共享同一种现实的感觉,你不会明白的。”
“呵,我和费林德在一起并肩作战的感觉你也不会明白的!”
“你那能有我这种感受独特?”
“你都不能感受得到我这边的感觉你又知道我是什么感受?”
“别倔了,你就是不愿意认输而已。”
“是啊,你硬要分个输赢,到时候就看看我和费林德在一起玩有多高兴吧?毕竟那是可以见人的。”
“游戏机在创奇可是违禁品。”
“违禁品?你家里不就有一台吗?”
“.....你怎么知道?”
“那肯定是费林德告诉我的,还邀请我一起玩呢!”
“那是我的,你不许玩!”
“那么小气哦,那我只好让费林德去我那里玩了。”
“没关系的,到时候师父结果还是会更在乎魔法多一些!他最后还是会回到我身边来的,毕竟我们都是那个世界的人。”
“谁知道呢。”
安视白呵呵笑的样子让爱丽丝火大。
“比起这种无意义的争论,你们不如和睦相处如何?”
第五安和依克西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一旁,看到这忽然出现的两人,天使和精灵马上进入了警惕的状态中。
“你们究竟是要为了什么而分出胜负?你们任何一方都不可能彻底地取代扮演另一方的,就算客观上那有可能,结果也不会意味着他就会抛下任何一方。实际情况更可能是,你们其中的一方越是在某些方面压倒另一方,反而会导致他对另一方的偏袒,你们的关系模式已经决定了你们俩内斗就只可能带来负面影响,为什么不稍微消停一下?”
第五安询问到,爱丽丝知道这个人是克蕾儿的挚友。
“有没有可能这只是我们的互动形式,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评论别人的生活吗?”爱丽丝回应到。
依克西娅还处于错愕状态中,靠着第五安的情报能力支持,自己居然真的成功再现了纪境异辅助下的空间能力效果,她又马上注意到,眼前站着的两人似乎面色不是很和善。
“帝皇?为什么穿着泳装......”
爱丽丝一晃眼看向依克西娅,完全把她认错了。
“不,我见过她。仔细看,她要比帝皇高一些,而且胸要更大些,是这个时代的她。”
最初安视白还以为她真是那个帝皇的后代,毕竟太像了,却没想过其实算是本人。
“真的,比那个矮子高多了,比起低龄儿的确更像是个女人。太不可思议了,我以前还以为她有矮人的基因什么的。”
“你们在说什么.....”
对于自己被评头论足依克西娅感到不适,更别说这两个人都很眼熟,天使就别说了,那个精灵是纪境异的监护人吗?
第五安则是直接绕过这两个人,走向了门扉。
“你不能继续往前了。”
“你们在这里等什么?居然真的相信了帝皇那个疯子的话吗?她脑子根本不正常!”
黑发少女将那本日记拍在了阻拦自己的精灵的胸口。
“那个疯子帝皇的偏执、好奇心,会害死纪境异的!勇者根本不是一个头衔!是一种致命的恩赐,根本就是为了杀死魔王而杀死魔王而有的诅咒!她只是想要尝试用所谓的爱能否打到那种诅咒,做这种恶趣味的实验!你们为什么从来没有意识到过魔王究竟位于这个世界的什么位置!别只看魔法书,也给我看看历史书啊魔法师!!”
“你在说什么?你知道魔王的事?”
“我何止是知道!我比你们任何人都要清楚那个笨蛋在想什么!你们知道魔王勇者意味着什么吗?从来不是有了魔王才选出勇者!从来都是勇者挑选一个背负所有罪恶的魔王,将其杀死以换来新时代。勇者就是人类和神明的共谋!每次时代的更替,都是通过这种邪恶的仪式完成的!每次魔王的死为代价,我们得以否定上一个时代的一切,在这之上得以前进,得以进步。”
第五安低头呢喃着,像是她自己都难以置信。
“你忽然间说什么......”
“我不想跟你们解释,这些根本没有办法说服谁......我要去救纪境异,救克蕾儿,为了我自己事后不后悔自己的无作为,我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了!我不得不去,我必须要去!”
推开那个精灵,第五安继续前进,她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可是他必须要去做,必须要告诉当事人这一切。
“不行!你不能去,这件事与你无关!”
爱丽丝将魔法阵触动,将那蕴含一切魔法的法杖召唤,这本来是用来对付帝皇而准备的。
“太好了!谢了!”
第五安像是看到希望了一样,预先一个垫步夺过了那法杖,她的情报能力和对那魔法的熟知让她赶在了爱丽丝之前。
主要原因还是爱丽丝毫无防备,她和她师父一样不能算是出色的战士,可第五安不是,她足够果断。
“还可以这样的?!”
“喂,笨蛋精灵,你的法杖该不会谁都可以用吧?!”
压根没想着需要出手的安视白慌张地进入了备战状态,那个少女握住了法杖那魔力的链接居然成功了,这本不应该的。
“怎么可能,除了我的魔力之外,那就只有......”
她和师父的魔力是同属的?怎么可能,每个人的魔力结构都是独一无二的,无论怎么样后天的改造都不可能改变,至少现在的技术没有那种可能。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魔法?
那齐耳发的少女握住了法杖,露出了紧迫地笑容。
“哼,连我都不得不说自己感受到了什么神明的旨意之类的了!依克西娅,走了!”
第五安发动传送魔法仅需一个念头,这便是权杖的便利之处,只需要认识,甚至不需要技术。
“我也要去吗?!诶!”
两人伴随着闪光之后消失了,第五安看过那个门扉就知道,通过那里已经没有办法去往纪境异的身边了。
“......安视白!”
“已经弄好了!”
在爱丽丝怒吼的时候安视白已经在用光刃覆盖那个尚未消失的魔法阵,照着葫芦画瓢地再一次地发动了它,爱丽丝这一次利落地握紧了那长棍状的法杖,紧跟着发动了传送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