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来说,如果说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什么变化都没有。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千年前那番窘境一样,让人愁眉的世界,不知何去何从的道路,勇者和魔王的关系,费林德和克蕾儿的关系。
好像只是环境的样子有所改变了,可内涵却毫无变化,人们仍然在有序的在世界中排列,遵守特定环境中的阶级位置。
国家还是国家,人民还是人民,人们依旧基于这样‘国度’的观念,对任何国度之外的人们抱有怀疑和敌意,将其视作为他者。
而在这国度之中也遵守这个规则,被无限分化为一个又一个小型的国度,对于位高者而言,下方的所有人都是另外世界的‘他者’。
千年来,这种倾向只是扩大化了,自所有人对所有人的战争发起以来,就再也没有停下过似的。
可假如那些人真的是敌人,世上真存在不可饶恕的敌人的话......
为什么我们还迟迟不去消灭他们,还要和他们共处在这个世界呢?
如果共处又是不得不的选择,为什么不考虑更好的相处方式呢?
那样的恐怖存在,真的存在于世界之外、国度之外吗?那种恐惧的感受,从来都是来自我们自己的胸膛中吧?我们需要用勇气、理性去与祂共处,和那些同样怀揣着恐惧的人们一同。
理性是需要有这样的怜悯心和同情心的,恐惧是无法消灭的,对于人们来说也是不可以消灭掉的存在,祂为我们指明我们前进的方向。
结果到最后恐惧也依然是在自说自话,这在千年来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只是对于魔王,对于费林德/纪境异这个人来说毫无变化。
不,真的没有变化吗?
世界的确被改变了,无论怎么样去辩驳,时间都在往前走,只是不知道那是通往理想乡的记录,还是末日钟的倒计时罢了。
只有某些‘结果’被发现,我们才可能回溯性地意识到已经过去的事件,那糟糕的、惊喜的结果,让人们意识到那与众不同的经历经验,使得祂能够被称之为‘事件’。
原因,是出于复现那个事件的愿望,而被发明。
从来都是倒过来的,不是原因后紧跟着那结果,而是有了‘结’果,我们去寻找‘原’因,根据不同人的信念,不同的‘原’点被发现,发明着。
从来都是出现了结果我们去寻找原因,为了什么而辩护。
人们以此为依据去预测未来,或是......决定未来。
‘过去发生了这样的事,所以走向了这样的结果。所以现在也一定遵守着那个规律,这便是未来!祂理应如此。’
这样的说法忘记了最初的故事如何被发现,不去考虑和讨论为什么在那个时候那会被当做是原因,而结果又为何如此地深刻。
那是人们动机中消失的中介,也便是一次断裂,在历史不停歇的进程之中,一次又一次的断裂,构成了历史因果逻辑。
因果从来都是从现在(结果)的视角出发回溯地去解答过去。
结果在我们这里,于是历史没有其他的可能性,所以过去一定是这样的原因导致了现在,这便是历史的绝对正义,所有的‘理所当然’都能在那里找到答案,这是被现实验证过的。
可曾否有过人站出来询问呢?
你口中的,那是‘谁’的理所当然?
支配者和神明也一定会这样回答吧?
那是你们的理所当然,你们理应遵守祂。
哪怕在祂们看来,在历史上我们根本不曾存在过,推动历史的从来不是‘我们’。
可祂们也依旧会说,那是我们应当遵守的理所当然,我们的。
祂说着我们,在心中把我们当做是‘他者’。
于是人类的故事便被反复地改编重写,遵从着被扭曲得不成样的原初叙事,仿佛我们的道路从来没有改变过,其中蕴含着被扭曲的爱和恨。
对于她呢?
对于克蕾儿来说呢?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千年后的一切.....
会使她悲伤吗?
会使她愤怒吗?
会使她寂寞吗?
会使她仇恨吗?
我不希望那样的理所当然被强加于她。
‘她的确如同帝皇所预测的那样,开始寻找能够杀死你的手段和伙伴们了。明明昨天还很混乱的样子,今天就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难道我是白担心了?’
屏幕上闪烁着对方发送来的文字,虚拟的键盘被敲打,字母被选中组成了单词。
真是了不起的行动力
‘明明是要杀你,你却好像很高兴嘛,果然是抖M?’
第五安又发来消息,她输入的速度要比自己快很多。
纪境异马上输入到;那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个间谍在
‘我是会站在克蕾儿这边的。’
对方输入中.......
‘不过,让她杀了你绝不是什么好事。’
‘克蕾儿现在就算真的觉醒了勇者的记忆,可她也不仅仅是勇者。’
‘她还是克蕾儿。’
‘她果然还是想着杀了你就自尽,就算是为不让她死掉,我也不能让她杀死你。’
谢谢了
‘你是该好好感谢我啦,下次请我吃饭吧。’
我们见面太频繁不好吧?次数多了只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是啊,就算现在克蕾儿还愿意信任我,指不定哪天就会开始怀疑呢。不过手机联系也不长久,寻找替代的联络方式是有必要提上日程的。我可是记得你要教我魔法的事的,一有机会我就过去,当然是不暴露行踪的情况下。’
怀疑不会的吧,她在现代只有你一个依靠了
‘她准备去找五大家族的人,希望他们能提供帮助。’
勇者小队的后裔们?
‘对。他们现在可了不起了罗伯特也好魔那普利也好他们都有联系,这些上层基本上屁股都连在一块儿的。
‘而且我觉得克蕾儿真有可能说服他们,至少一部分吧。’
为什么?
‘你今天就要被公开勇者的身份对吧?五大家其中至少三方都对此不满,尤其席翁家。’
‘而且,再怎么样没有依靠,克蕾儿依然有S勇者的头衔和合法身份,虽然不知道最终占卜的真正目的为何,可这多少能为她提供帮助和便利。’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纪境异迟疑了一会儿才回复到。
也是
‘小心点哦,勇者大人。’
你也是,看紧点她,别让她做蠢事,我的建议是带她到处玩玩,让她知道现代生活的美好,主要是分散她的注意力,别让她感到寂寞。按照我的经验,恢复记忆最初的几天,最容易犯下什么蠢事了,这几天盯紧点她。她或许会因为恢复记忆而说些很伤人的话,你的话应该清楚这点,可以防万一我姑且还是提一句,别往心里去。那记忆恢复的感觉,会有一种一瞬间发生了这一切的错觉,那会有很强烈的虚无感和被掠夺感.......
输入了这么多之后,纪境异又将其全部删除。
你带她找点好玩的她就会忘掉魔王的事的,现代人都这样吧?
最后他将这句话发送。
‘你是想用现代娱乐腐化勇者是吧?听起来也太糟糕了,如果她对什么‘上瘾’了你真的放得下心吗?’
对什么上瘾?
‘当然是快乐。’
......
纪境异愁眉。
‘光是我知道的就有一个愿意积极提供帮助的龟男呢,他对克蕾儿可感兴趣哟?你们之前还见过的。对于克蕾儿来说,他肯定是现有情况下最好的帮手了,而且还是个S级。’
那边我本来就会去拉拢的,赶在克蕾儿之前,而且说别人是龟男也太过分了
‘别为自己的对手说话啦!唉!结果你还没有那么迟钝嘛!克蕾儿回来了,下次聊。’
OK(表情包)
纪境异微微笑了笑将手机收起,转眼眼前不耐烦的研究者。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用手机聊天,这让研究者感到羞辱。
“克里斯教授,你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
“你觉得呢?我难不成还要笑嘻嘻的?”
“所以,我的提案你考虑了吗?”
“考虑?哼,难不成我还有的选吗?!”
克里斯的怒吼响彻整个会面室,连玻璃窗外面路过的研究者都被吓得慌张。
“抱歉,我太大声了。”
那个傲慢的研究者低头向着少年道歉了。
“从上岛的那天起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天的。”
说到底在这里进行昂贵的研究,个人研究者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决策权,不过都只是所属势力机构的代言人而已。
“不是挺好的吗?碧怀特的项目也可以继续下去,你的研究成果也不会白费,再也不用看投资者的脸色了,这不仅能减少成本,还能让碧怀特得到善待。”
“也会让我手下的人被开掉几乎一半!丢掉这份工作意味着什么?你要知道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人、家庭。”
克里斯尝试着用理性的说法迂回,希望争取更多的投资,可换来的却是更加理性的一句冷漠回答。
“那些人本来就是多余的。”
“你根本不懂。”
“你能为他们提供这样的好工作,你当然是他们的老大,你受到他们的尊敬所以你也变得考虑他们起来。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们是多余的。只是为了符合投资者的标准,用不合适的技术把碧怀特打造成商品的形象,那些人不过只维护这种形象的人员,现在不需要这种形象了,他们自然也会失去这份工作,从一开始就是如此。他们是为了应付而得到工作的,那么工作也会应付他们,希望你还能为他们继续应付下去。还是说,难不成你觉得碧怀特很喜欢自己的商品形象,所以要留下他们?”
一被这样说克里斯还是陷入沉默,他环抱双臂,本来傲慢扬起的肩膀也内坍,他在思考着。
“我倒想说,碧怀特被你们折磨成那样,她没有清算追责,在我看来是过分的善良。如果说有谁得付出代价,那他们必定首当其冲,紧接着就是你,最后才是那群屁都不懂却还是被你们用这种商业把戏给说服的无知决策层,那群人只看数据的参数,你们则是在现场,所以你们的责任要更大,社会分工就是这么回事。”
“少他妈在这里站在道德高地了!你有本事就改进这种糟糕制度,搞得好像谁几把喜欢当恶人一样。”
研究者的语气变得苦涩又沉重,如果没有那些商业价值,只是谈论研究成果的话,这个行业压根提供不了那样多的岗位,甚至不是收入多少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没有岗位。
这份独特的技术的确是社会分工的极致产物,因为除了在这里,这座岛上,它就毫无用处。
如果说碧怀特一个人的苦难能让那么多的研究者得到工作,那么对于克里斯来说,答案从一开始就是不言而喻的。
“我现在就在这样做。”纪境异表示这就是我改进的方法,让人们知道这里不需要那么多人。“而你却还在留恋之前那你口中的‘糟糕’制度给你带来的好处不是吗?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你他妈又懂什么!我要为几十个家庭的未来着想!你倒好了,反正你也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知道你,只会来仇恨我!”
克里斯叹气身陷在沙发上。
这个少年的口吻充满威胁意味,克里斯都已经习惯了,他知道碧怀特的立项是自己的野心,而将碧怀特给商品化,将她变成那样的奇美拉,又是为了确保成功的必要之恶。
他们承担不起失败,破产会让所有研究者家破人亡。
要说他从来没有考虑到过如今这种情况,答案只可能是否定的。
他只是觉得不公平而已,本来他也不情愿搞这些有的没得!可规矩就是如此!现在居然还要自己和伙伴们来承担责任吗?难道这不是为了人类未来的事业吗?
这让他难以接受。
他又不是什么圣人,他只想实现愿望,并不希望承担这些本不该有的代价。
哪怕要在这里研究,这些代价都是客观必要的。
“那我还有一个办法,让你们所有人的工资下调50%,以用于发放另一半研究者的工资,这样就不会有任何人丢掉工作。”
“为什么要通过克扣我们的工资,来避免‘你’来开除他们?”
克里斯听到纪境异的说法后,那表情就像是见鬼了一样愤怒和恐惧交杂着语气也变得狠恶。
他私下的研究背负着高昂的贷款,这使得他不能接受哪怕10%的工资下调,一旦那样,他自己的项目就会被中止、拍卖。
那样他十年来的研究就会连成果的丰收都没有,一瞬间毁于一旦,更糟糕可能是被别人夺走。
“因为钱和社会认同不是大风吹来的。”
纪境异注意到了克里斯‘相信的’和‘知道的’之间的割裂与矛盾,他显然不能接受收入的降低。
“他们又不会死,顶多生活质量下降,就这样,我已经不打算和你浪费时间了。”
“碧怀特会怎么样?”
“你说的是项目,还是那个人。”
“哼,我说的是那个怪物。”
“怪物啊......”
克里斯并非从一开始就把那龙人当做怪物,研究者们期初也都把她当做是亲女儿一样对待,后来她是怪物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强烈了。
她日益狂乱的病症,就像是在谴责他们所有人对她犯下的罪行一样,明明他们也不是乐意把碧怀特变成那样。
所以为了防御这种罪恶心理,他们要么敌视碧怀特,要么辞去项目,要么选择视而不见的麻木不仁。
克里斯就是敌视碧怀特的那部分,他不可能辞去项目,他的工作也要求着他不能麻木不仁,数据和情况的即时分析都需要敏锐的判断力。
“你说的那个怪物,她会减少痛苦,更像是一个人一样活着。”
“那是不可能的。”克里斯想都没想就否定到。
“才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勇者,碧怀特的设计初衷就是武器,或许我们这些偷奸耍滑的人还可能在其中测试自己对超能力的研究和看法,研究龙的魔法什么的,哪怕抛开这些可能对学界有所贡献的内容,单论碧怀特这个个体,她也不可能普通地活着。
“说到底就是个兵器,开发利润、外敌威胁不够的情况下,结局只可能是被废弃。就像是你准备开除的那些研究者们一样,碧怀特也是。”
克里斯恶狠狠地说到。
“你现在说这些恶心我的话,也不可能改变这个项目已经变动的事实,你怎么不去早点通知那些多余的研究者,好让他们有时间找下一份工作,而不是根本来不及应对忽然的消息?”
研究者当然早知道这个少年不喜欢他们,可他迟早也会明白,并成为他们的一员——成为一个成熟的大人。
“我不是在恶心你,我只是在提醒你。这里就是这样的地方,我们站在欲望的最中心。碧怀特最好的结局只可能直到大战之前被冷藏,大战结束后安乐死,我们讨论的很多次结果都是这个,不然那样的破坏力的兵器,在和平年代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恶。”
“我要做的,就是将兵器的属性从她身上剥离。她错误地被带到这个世界来,不能让她错误的离开,我愿意也有能力为此负责。”
真是个理性的臭小鬼,克里斯听到这种说法感到作呕,不过也清楚勇者这种存在就是站在这种虚伪的‘希望’之上。
尽管他本人是个最为厌恶虚伪的人,可也不得不承认勇者的存在。
“......那碧怀特这个项目为什么还要存在?你干脆把我们都解散得了。”
“我否定你们对碧怀特的恶行,不代表我就要抛弃所有你们通过碧怀特痛苦得到的成果了。很多有用的魔法,起因也同样罪恶,甚至可以说多亏是那时的压迫,才可能让魔法诞生。
“当然可以说我们本来可以用更好的方式达到目的,可并不代表着我们走过了邪恶得到了什么,我们就要彻底抛弃它以便我们远离邪恶。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人们一开始还会去接近邪恶?这种道德很虚伪,也谈不上是真正的道德。”
那口气简直就是在说你才是虚伪的人。
“不抛弃......呵,这难道不会鼓励后来的人效仿吗?”
克里斯反倒在这种地方困惑了。
“你的意思是你在折磨碧怀特的过程中很舒适?整个项目如此扭曲不堪,是你的愿望?你乐在其中吗?”
勇者的口气变化了,这是他第一次显露敌意。
“才怪了......!”
“那大概就是会效仿的人有问题,不是我们的做法有问题吧,那样不择手段的人所处的环境估计也很极端。就像是那些会被开除的研究者一样,如果他们真的需要那么多钱,估计他们接下来也会去做其他不合法的勾当,如果那真的值得的话。”
“还真能说。”
克里斯老早就察觉到了,这个少年,给人一种其他领域的专家一般的感受,可他又这么年轻!
克里斯察觉到手掌生疼,他不自觉地握拳很久了。
这个少年的这种底气和傲慢,简直和那些投资者差不多,就是这种气质所以克里斯才从一开始就讨厌他。
这个蠢货难不成是觉得自己和那些统治层的人是同类吗?太愚蠢了,太年轻了。
可克里斯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解释得通,也不可能说服他其实他们才是同一类人。
命中注定的勇者也好,再怎么高超的研究者也罢,决定权都不在自己手上啊。
“所以。”少年最终下了结论。“你要真为那些人着想,而不只是嫌弃他们可能会来怨恨你给你招来麻烦。那你亲自开导他们并给他们找下家如何?这样也可以避免潜在犯罪的可能。嗯,如果你是真心为他们着想的话。这方面的开销,我们是愿意提供的。”
“.......”
见克里斯抿嘴纠结着没有回应,纪境异只是起身离开了会客室,毕竟他不认识那些被开除的人也是事实,他真正在乎的,也只有碧怀特和这个项目所牵扯到的爱丽丝而已。
在不了解那些研究者的情况下,他也只可能拜托克里斯去做善后工作了,不过看起来他不是很乐意。
“纪境异。谈妥了?”
一出门,端正姿势站在那儿的蓝发吸血鬼圣女便亲切地询问到。
看到大个子版本的她纪境异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用尽可能平常地语气回应到。
“不能算是谈好了。”
两人便并肩在研究所前行着,纪境异注意到了那中庭仰望着那颗古树的碧怀特,她呆呆地样子像是在那里享受着日光浴。
注意到了纪境异的视线,那橙发的龙人看过来高兴地举起双手挥舞,纪境异也摆摆手示意。
“有什么问题吗?”
“克里斯在纠结那些失业人员的问题,他好像不觉得自己适合做这个。”
“本来就是因形式而起的岗位,因为形式崩塌而失业的确是可以说是校方的责任。创奇会提供相应的补助才对,这方面,就交给相应的专家吧。”
“还有这方面的‘专家’?”
“创奇姑且打着‘未来’的旗号,不能让人们失望才行。不过相应的财政负担也会因为这些种种‘未来’而变大,这些形式主义越来越多,效率越来越低下,未来的景象也迟早会坍塌的,那同样也就意味着,大家不是真心信赖那种未来了。”
创奇提供的未来会更好的保证,反而变成了大家偷懒的理由,学院长笑着说。
“毕竟也不是所有人会信赖那种保证,也会有人觉得我们早就没有什么未来了。”
“也有持这种悲观主义的人,不过我向来喜欢看到结果之后在下定论,所以我才在这里工作。”
“还真是乐观。”
“我们也不能忽视这些缺口,尽可能去改善,让大家都愿意信赖,这才是乐观的依据,而不什么都不做,祈祷未来自己会变好。”
“还不错的想法。”
“公开勇者身份的发布会在中午举行,在这之前你要先去换身衣服。”
碧怀特和纪境异的战斗简直可以用毫无悬念来形容,闻人魔术也看向了碧怀特,她从来没有见到过那样战斗的龙人。
不是时刻担惊受怕,仿佛是不赢必死的战斗,而像是在享受着游戏一样玩耍着和勇者‘过招’。
这场战斗中,她表现得更加专注,行动也前所未有的流畅,仿佛之前的她是被什么无形的压力压迫着她判断力、专注力一样。
就闻人的经验来看,她是变得比以前要更强了,按照以前的战斗记录她是无法面对胜率50%以下的决斗的。
同勇者的战斗研究者们给出的胜率是19%,先不说这个数字如何得出的让闻人魔术感到好奇,真正重要的是,这种情况她愿意上场就已经打破以前的规律了。
然而投资者们并不为那买单,大失所望的他们认为那个龙人根本就是在胡闹,没有真正用尽全力,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态度’。
这是碧怀特项目被撤资部分的前因后果。
尽管在闻人看来,随着勇者的真实实力的披露,人们意识到第二位究竟是面对了怎么样的对手的话,股价又会往上涨,投资者们也会马上回头吧,这一切终究都是情绪化的。
“先说好我不想穿的太花哨。”
纪境异提了一嘴。
“那是勇者传统的服饰。”
“哈——那就穿吧。”
主要是为了穿给克蕾儿看,让她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起誓的经文你已经记住了吗?”
“诶——就是你昨天发给我的那几篇文章?我只是粗略地看了一遍啊,必须要背诵?”
克蕾儿也宣誓了那些内容来着,连她都用心去背过啊,真了不起。
“这种情况是被考虑在内的,讲台下面有提词器。所以你至少看过一边就好。”
“我还想说我可以用魔法背诵就是了......不过你那也算是魔法。”
“只要观众看不到后台,他们就会以为你背下来了。其实历代的勇者都是这样的。”
“这我可是第一次听说.......”
“以前使用镜子啊什么的反射,然后写在纸上,或是巨大的横幅在教堂的二楼,只有站在讲台的角度才看得到之类的。”
“是那样吗——”
纪境异露出怀疑的表情逗笑了学院长。
“给你准备的经文是教会提供的初版,那是最长的版本,估计教会宣传部门的人.....不是很想配合你吧,这也算是考验了。其实要人准确无误的背下几千字或许还算好,之后在众多的人面前演讲和感想才是难点。”
“果然还是要有点仪式感吧。”
“也没有那么需要仪式感,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信赖被圣剑选中的勇者能做些什么,如今还会相信这个的,估计就只有极少数的个体强大崇拜者......实际上来参加的干部,不出所料大多都是勇者部的成员们。”
“勇者部的人也就够了。”
“不过直播还是会面向全部创奇学院的学生的。”
“那么,就开始吧!让人们看看新时代的勇者!”
纪境异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