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不行呢。”龙祁摊开手，淡淡笑着。
“也是。”
想要有能和眼前女子媲美的实力，至少也要等自己突破四阶。
“...”龙祁看着玲珑，沉默片刻，说，“在外边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姐姐？”
她想起测试场上那个比较礼貌的称呼。
“那、玲珑姐？...这样称呼如何？”少年思考一阵，随后挑着眉看向对位的女子，征询她的意见。
玲珑的脸色回归清冷，说，“可以。”
“那好。”龙祁点了下头，随后讪讪然的用一只手捂嘴，问道，“顺便一问，玲珑姐今年芳龄几许呀？”
“问这个做什么？”
她的脸上浮现一抹十分明显的不悦。
“随便问问~”
少年搔搔头、讪讪一笑。
年龄一事，也不算什么机密。可他问这个的目的是什么呢？
‘告诉他也没什么吧...’
想起临走前白老的吩咐，她如实的回答道。
“二十六。”
语气不带任何感**彩，就像机器一样，报出冷冰冰的数字一般。
貌似是听到了什么惊人话语？在玲珑眼里是这样——那黑发少年身形一震的同时汗颜着脸，左眼猛然睁开、眼眶不断地颤动，口微微张开，好像想说些什么但又很快被压下去。
“？？”她柳眉微皱，眼底带有一丝狐疑，脸上画着‘他这是什么意思’的疑惑般的表情。
玲珑不禁发问，“你怎么了？”眸色之中似乎带有一丝担忧？应该是。
“没事...”龙祁低头擦拭脸旁的汗珠，又问道，“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见龙祁没事，她也放下心来。
“我是孤儿。记不清自己原本的生日了。”玲珑摇了摇头，又道，“你就当正月初一是我的生日吧。我平时也是这么过的。”边说边耸了耸肩。
正月初一！！
前世那只巨蛇是在一年后被击毙的，而且它毒囊的毒液意外泄露到水体中，使下游很多人都......
回想起记忆碎片中有关她阵亡的信息，他不禁内心噤声——也就是说，她真的...牺牲了么？...
心底说到这，龙祁两眼注视着玲珑。
在沉默许久后，他开口问道。
“玲珑姐...”
“?”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龙祁端正脸色，语气略带严肃问道，“灾难来临，只有你能解决。但是需要你付出沉重的代价，你...愿意去做吗？”
——她是否能成为我的助力呢？...
闻言，女子缄默许久，随后露出坚定的表情，语气肯定的回复道，“我愿意。”
“哪怕这代价沉重到需要付出生命？”龙祁接着问道。
“为何不呢？”玲珑反问，开始解释自己的看法。
“如果只牺牲我便能拯救一切，那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做？”
她的语气带有一丝释然。
“我是孤儿。
如果不是白老收留我，
我可能早就死在雪地里了...”
她继续说道。
“我是【面具】的一员，也是一名军人，
更是于黑暗中守护华国的利刃。
我享受着的，是源于人民给予的资源，
在背后守护着我的，是出生入死的战友...”
她讲了很多，而后停顿了些许时间——手轻抚玻璃车窗、目光望着不断向后移动的树木残影。
“讲真的，我比大多数人活得都要好。有军部培养着我。”她不禁对自己调侃道，“...不愁吃、不愁穿，就连普通人难以触及到的修炼资源，在军部、也不需要我去发愁...”
“确实是这样...”龙祁点头轻声道。
“其实说难听一点，我就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她的脸逐渐变得冰冷，双眸逐渐变得无光，嘴里说话的声音也开始逐渐变小，“就算退役，也不能平淡度过一生...我的身上早已沾满了罪恶...”
“别这么说...”少年眼眸低垂，神色有些伤感？大抵是，也有可能不是。
“你别这样，说的好像我真牺牲了一样。”
为了缓解着这突如其来的、沉重压抑的气氛？她用着调侃的语气笑着说道。
“只是联想到一些事情...”
“真好啊——”
女子嘴角很明显的上扬。
“？”
突然起来的拉长语调引起龙祁的注意，他抬起头，见到玲珑正用一脸欣慰的表情看着他。
她解释说，“你还有家人。”半晌后，她又开口，“搞出惊动高层的动静，也是为了你的家人吧。”
魔都事件和巨蛇一事她也知道，想想，龙祁也是为了抚养自己多年的义父、义母才如此拼命吧——拼命到连空间法则都掌握了的程度。
少年点头，“可以这么认为。”
语罢，两人陷入良久的沉默。
直到——玲珑开口。
“那么你呢？”
“嗯？”
“你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又是什么呢？”
“我么...”
黑发少年仰头思考
——脑海中闪过的是一道又一道伟岸的身影，有德高望重的医者、也有躬耕于稻田的学者，有恪尽职守的军人、也有平凡生活中的每一个人......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创造奇迹！！
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啊——为了重要之人、重要之事，就能发挥出让常人难以置信的力量。
那些伟岸的身影面前都有一道光，一道名为希望的光——那是属于他们心中的信仰...
而我呢？
内心里，龙祁不由对自己发问。
自己经历了诸多岁月，理应安然睡去，可——每一次的死亡都会带来一次新人生的重启。
多少次了呢？
他翻遍记忆碎片。
...算上这次这次，是第六次了吧。
【恶鬼、修罗、地狱、畜生】，以及——【天】
而这一次——是【人】吗？
...
回到现实，异色双瞳看向玲珑，说，“无论任何困难，孤身迎难而上，将其彻底粉碎...”
“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我知道，这是我以前的想法。”龙祁站起身，向玲珑伸出一只手，“我可以消除你体内的隐患，让你在空间一道更上一层台阶。”
看着龙祁伸出的手，玲珑眼眸轻轻闪烁，随后抬眸问道，“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相信我！...或者说
——成为我的同伴。”
“仅此而已？”
“嗯。仅此而已。”
“好。”
她站起身，握住了那只手。
龙祁也在握手的一刹，将自己对空间法则的一些感悟传了过去。
顷刻间，仿佛天地时光一滞，接受这份感悟后，玲珑的神识似乎跨越了时光长河，来到了另一片空间。
这是？！
她十分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一片战场、冰与火交融。
身旁是熔岩与凸起的冰刺，热气与寒气共存。
地上满是阴影，她抬起头，整片天空黑压压的一片。
定睛一看，魔兽漫天！
‘这是？！’
她的身体早已战栗到无法移动脚步，俏脸也早已吓到面色惨白。
“吼——！！”
群魔咆哮，声音响彻云霞，同时天空还要几道惊雷落下。
正当魔兽要将玲珑撕碎时，地面上的一道黑色身影手持长刀、斩出一道剑气，将袭来的魔兽屠戮殆尽。
......
回到现实。
“呼呼呼——”
玲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静下心后，她能感觉到，方才的一番经历，让自己对空间之力有了新的感悟。与此同时，玲珑感受身体十分的轻松，仿佛整个被圣水洗涤一般、经脉畅通无阻。但是，精神的疲惫感很重。
“怎么了？”龙祁松开手，急切地问道，不应该呀？她的精神状态怎么会如此疲惫。
“有些累...”
玲珑坐下身子，低着头，虚抓几下手，随之困意袭来。
“我先休息一会...”
龙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也没搞清楚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在魔眼察看完玲珑的生命并无大碍后，也只好点头作声，“嗯。”
闻声后，疲惫感之下的玲珑再也忍不住困意作用，靠着座椅缓缓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缓缓睁开眼睛，“我这是...睡了多久？”
“我没记。”龙祁转头看向窗外，“但列车似乎快到站了。”
“我睡了这么久么...”她低声喃喃。
少年转头问道，“感觉如何？”
“身体似乎得到升华一样...”
没等她说玩，喇叭传来广播——到站了。
“感想什么的之后再说吧。”龙祁站起身，“走啦、玲珑姐，该去办正事了。”
“正事？...”女子满脸疑惑，但还是跟着龙祁一同出站。
......
半小时后，魔都购物城。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正事吗？”
抬头望着直入云端的高耸建筑，她眼角抽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