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挚友委托「贤者」的敌人“贤者追猎”组织成员兼杀手来杀死自己或是让自己转变为「清道夫」。
虽然达娜莉亚·卡吉洛在变成「清道夫」之后仍然保有理智,但那毕竟是个例,至少,就席涅尔德了解的,过去转变为「清道夫」的那些「贤者」都丧失了原本的理智,失去了他们之所以被称为是人的东西,变成了可怕的怪物。
唯一值得「贤者」庆幸的是,杀死由「贤者」变成的「清道夫」并不会让自己也变成那样的怪物。
不过,所谓「贤者」之名,其实是真真切切的诅咒,虽然这些人拥有强大的力量,人族的安危很大一部分上需要依赖「贤者」们,至于「勇者」,则是一把尖刀,撕碎黑暗前路的尖刀。
既然身为「贤者」,就不得不,必须要记住一句话——杀死怪物的人,留意莫要让自己也变成怪物;当你凝视着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曾经的达娜莉亚也是个很好的「贤者」,但她同时又是个人,她也有属于自己的感性,而不是能力要求的理性。
「贤者权杖」的力量有多强大,带给达娜莉亚的痛苦就有多深,因此,席涅尔德能够理解她主动向「清道夫」转变的行为。
但理解是理解,理解不代表赞同,不代表他会同她一道而行。
她已然成为了怪物,她曾经也杀死过怪物,在理性要求的折磨下,她最终也成为了怪物。
好了,很快就能出去了……“别西卜的妄语”即将成形,“拉斐尔的护佑”在这道攻击下将会破碎,那时就能离开这里。
要说“贤者追猎的”的人会不会拿平民的性命来威胁他……那倒是不会的,因为呢,“贤者追猎”是个很隐秘的组织,一旦他们执行组织任务的时候威胁平民的生命,那么毫无疑问的他们会立刻曝光,会瞬间成为全人类的敌人。
他们因此一直以来不去对平民下手,而知晓“贤者追猎”存在的人也不宣扬他们的存在,互相都有各自不必说的规则。
怎样都好,虽然“贤者追猎”的人不会对平民出手,但席涅尔德知道,这里面的人全都早已泯灭了他们作为人的良知,不对平民出手,不是不出手,只不过是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也就是说时候不对。
“别西卜的妄语”终于成形,席涅尔德一把抓住半空中出现的漆黑光球往屏障上猛的一砸,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
“拉斐尔的护佑”在这一道攻击下终于迎来了极限,面对同样属于高阶中层的魔术,它终于响起玻璃碎裂一般的声音破碎开来,露出了后面的大门。
席涅尔德的脸上浮现出胜利的笑容。
然而,他还没笑多久,那个少女便带着甜美的微笑从胸襟里取出一张暗红色的卷轴。
那张卷轴上有着极其恐怖的力量,一旦爆发,恐怕这座小城将会不复存在。那是一张高阶上层魔术的卷轴。
同样属于高阶,下层与中层与上层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高阶上层的圣术或魔术通常来讲是「贤者」一类的人才有能力使用的,代表着救赎或是毁灭。
眼下少女手中的这一张卷轴,内蕴的力量看似稳定,但一些人在制作卷轴的时候会特意耍点小把戏,让那些对卷轴有很深入了解的人都无法清楚辨认的小把戏——故意模糊卷轴力量性质的小把戏。
谁又说得清这张卷轴里封印着的是什么样的力量呢?
“先生不必紧张,这张卷轴呢,我是用不了的,因为我天生就没有圣力和魔力,所以,这张卷轴在我手上就只是一个摆设而已呢。”
少女如此说道,这句话不由得让席涅尔德想起了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地方。
他眯起眼睛,仔细端详这个少女,虽然并未看出什么,但也并不妨碍他对她有所怀疑。不过,那个地方的人,理应不会加入“贤者追猎”这种组织才对啊……可是,天生没有圣力和魔力的人,他真的只能想到那个地方了。
少女似是看穿了席涅尔德的思考,笑着回答他,“是的,我的确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只不过,一半一半吧,有人赶我出来,而我自己也不想在那里继续待下去……您能理解吗?只有嫡系可以生存得很好的地方,偏偏其他人都对这种不合理的事情视作真理,甚至是他们生命的意义……您看,这合理吗?”
少女稍稍停顿了一下,话语突然变得很黑暗,脸色变得尤为恐怖,她也不再微笑,一张漂亮的脸此刻却像是至暗的深渊。
席涅尔德对于那里的生态虽然不说是完全了解,但也清楚十之八九,因此,他在听完少女的话后明白了少女加入“贤者追猎”的些许缘由……不过,理解并不代表能接受啊。
但他也同样不会为那里辩解什么,因为那里就是那样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
少女与席子涅尔德的价值观有根本性的差异……不,是席涅尔德的价值观与一般人有差异,只要是为了人类的事情,他全部赞同,哪怕是不合理的,黑暗的也好。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合理性。
席涅尔德试图从少女手中夺走那张卷轴,但是,不出所料的,在他出手的那一刻,感受到了仿佛泥沼挤压般的痛苦感觉。
能够让一个「贤者」感受到如此压力,出手的人必然也不会是什么弱者。
「贤者之心」在所有已知的「贤者」技能中也算是排行前列的,这个技能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损伤。
“死之业镜”的空间一阵扭曲,紧接着,全身笼罩在漆黑袍子里的神秘人就此出现,他嘶哑的声音让人难受不已,有一种死亡迫近的感觉。
“这就是「圣裁贤者」吗?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信念,想来你是一个真正的圣人,没想到我这样的家伙竟然有朝一日可以见到一个圣人……哦哈哈哈哈哈哈………你,想死吗?”
这个家伙明显不对劲,像是得了大病,要死不活的,而且,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并不是威胁恐吓,只是单纯的、真挚的询问。
他优雅地向席涅尔德深施一礼,像是个古代的贵族……也许这样的家伙真的活了很久也不一定,席涅尔德知道,这个世界并不缺少那种从世界诞生时就一直活着的角色。
更何况是活的久的家伙了……毕竟自己也活了几百年了啊……
神秘人在少女热情的注视下完成了他每次登场都会有的发癫,然后,骨头“咔咔”作响,向席涅尔德伸出了他只有骨头的右手。
“加入我们吧,你将拥有无尽的生命与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