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作者:似水非流年 更新时间:2025/11/28 0:02:51 字数:3017

金宴去而复返,陆欢一言不发将信递上,这一下子屋内三个人好生尴尬。陆欢也不退走陆笑,就这么僵着看金宴的反应,金宴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就这样当着陆欢的面把信拆开了。

“啊?”

金宴刚刚看了一个开头便抬头看向陆欢,陆欢挺胸直腰问道。

“怎么了?莫非是在本王面前,不甚方便吗?”

陆笑的眼睛溜溜的想要偷瞄一眼,金宴半转脑袋看向躁动的陆笑,一脸疑惑的对她说道。

“这封信是写给王爷的……”

陆欢不可置信的抓过信封,只见上面赫然写着金宴的名字,还不等他发问金宴就将手中的信纸一收。陆欢眉头一皱,指着金宴追问道。

“不是何驰写给本王的吗?你收起来干什么!”

“这封信王爷还是别看了。”

“为什么?!”

“……”

金宴想要退出去,但是陆欢冲着他一伸手,死死盯着他说道。

“拿来!!!”

“王爷还是别看了,这信里就没写几句好话。”

“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拿来!!!”

金宴颤巍巍的抖着手,他本想一走了之,岂料陆欢猛然起身将信纸夺了过去。

“王爷还有内伤,万不可大动干戈!”

“住口!本王死不了!”

金宴还想争辩,陆笑却动手拉住了他,父王既然铁了心想看,谁劝也不好使。若是金宴死犟下去,信是没看到,但气也生的差不多了!

“烦请金公子将此信转呈于天水王。”

陆欢看了开头,向金宴甩了一个冷眼,然后展开信纸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伯父大人钧鉴:天水龙蟠,固所仰止;帐下驹滞,窃为扼腕。昔有俊彦,执戟王门,两年于兹,徒效辕下驹耳。何哉?伯父握权衡如日月,摄机枢若雷霆,虽皋夔之才,亦不过掌中棋秤。反观不肖,空负虚名,手无寸柄可持,心无家私之念,故能容骐骥奔于野、鸾雀翱于天。今两淮初定,正待改弦更张,不肖求才若渴来者不拒。金宴祖籍庐江与淮南一衣带水,正可来此一展宏图,他日淮东沃野千里、京杭通渠之时,耀门闾于桑梓。伏望矜其困顿,赐以通衢,则伯父之德,共日月而长明矣。”

“……”

陆欢读完信愣愣的停在原地,金宴垂头不语,陆笑以为爹爹真的在思考问题,于是缓步走到近前,只一抬头就见陆欢脸色煞白,鼻子只一味呼呼的出气!

“父王?爹!”

“何驰你!我……好气……好痛!”

真怒一动陆欢全身的伤处都迸出疼痛,只转眼间他就浑身挂满了冷汗,侍卫门来了又去,几匹快马将刚刚被陆欢赶走的太医全部请了回来。好不容易能下床行走的陆欢再次躺回到床上,他紧闭着双眼、紧咬着牙关、右手紧握着何驰写来的书信,从咽喉之中发出一声声怒嘶!

何驰一点都不担心,陆欢若是能被一封信气死的人物,他就不会活到今天了!

更何况假话不伤人,唯有真相才是快刀,陆欢试探金宴差不多也有两年了,是去是留总该有个结果。在他病重的时候金宴替他看家护院,这大伯还倒欠着别人的恩呢,喜欢玩弄权柄那就别耽误了人家,早早来两淮效力谋个光宗耀祖的差事!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能出来走动了吗?”

“回禀太后,王爷的确可以出来走动了。只是何驸马去了一封信,结果王爷怒火攻心,引动伤情这才又吃了一番痛苦。”

被何驰一封信气成这样,太后倒是来了兴致。可纵使气成这样陆欢也不能声张,别人若问为什么会生气的,他总不能告诉别人是何驰要给金宴寻一个好差事吧!

“启禀太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看着就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这串串连连的事搞得太后胃口大减。

“什么事?”

“启禀太后!太医说,温才人虽然胎动的厉害,但还没到时候,今天恐怕出不来了。”

预产期快了半个多月,纵使今天出不来,也不可能排到半个月后去。果然有人在操纵太医,深居太极宫的太后不方便出面管这些事。温霜一没背景、二没势力可为依仗,能挨到临盆已是不易。昭仪虽然可以成为外援,但终究不是一座牢靠的靠山,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必须让她有个队列可站。

“本宫知道了,去告诉皇后小心着些,添丁进口这是大喜事。再派人去告诉温才人,就说是本宫的意思,一旦有事保小为先,她不必担心的,落下的骨肉自有皇后照拂着,本宫也会念她的功劳,家族亲脉必有追赏。”

“小人一定传达。”

人人都在等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在尘埃落定前,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要说后宫之中谁最惬意,那自然是房贵妃了,皇后、贤妃、淑妃、德妃加上她就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权力金字塔,而作为金字塔最新的一角,她也必须承受来自其他正妃的压力。若不是温霜怀孕抢了先,房贵妃断然没有这般优雅从容。更听说柳宝林也有了身子,本该被旧人们集火的她一下子成了最闲的人。

“温才人要是铁了心生养,那么她还要熬上足足十三年。怎么就能这么蠢呢,……十三年啊,谁能保你一个一定呢。”

“……”

楚怜生在房贵妃面前站着,对于房殷的碎碎念,她保持着定力不动分毫。房殷不紧不慢,今天后宫之中谁都没有好心情,就唯独她的食欲最好,而且外头越乱她就越安全。

“本宫听说怜生和温才人挺熟的,她即将一步登天,为什么怜生姐姐却是一言不发呢?”

“小婢不懂这些,小婢只是来给贵妃娘娘送吃食的。现在吃食已经送到,请贵妃娘娘让我回御膳房吧。”

房殷淡淡的一笑,抬眉看向楚怜生,一边摇头一边在心里说着好一个糊涂人。御膳房烟熏火燎的岂是什么好地方,一个好好的人儿,储秀宫中一等一的大美人,进去糟蹋几年也就不能看了。哪怕楚怜生管着御膳房的账簿,她也不可能甘心当一辈子下人!

“常年守灶眼睛会被烟熏瞎,常年捻线眼睛同样也会瞎,你和萧心本该是天子的新宠,何至于就因为这些事蹉跎了一辈子。”

“贵妃言重了,楚怜生命不好,不敢多想。”

“有人命好,就有人命不好,楚姐姐应该是个好命的。今天天子晚上要来我这里躲清闲,本来是想让楚姐姐出头的,谁曾想我一件新作的衣裳里藏了一根针。”

房殷话音落下,两名太监便从后面将一个人拖了出来,楚怜生一眼认出了萧心,随即心中起了一场巨震,只见她背上是道道鞭痕,浑身的衣服稀烂已然一副衣不蔽体的模样。

“可不是本宫要为难她,是她自己要扛下这件事的,本宫说话算数,罚过便不追究了。”

“谢……谢……娘娘……”

“本宫没让他们下死手,你应能自己走回去吧。”

“是,萧心可以。”

楚怜生贝齿一咬,想要上去搀扶萧心,却被两名太监上步隔住。房殷稳稳坐着冲楚怜生摇头,脸上好一副得意的模样。看着萧心扶着墙一步步往外走,楚怜生就气不打一处来,虽然两人并不那么友好,但想想自己也有一天会是这种待遇,一股怒火便蹿了上来!

“贵妃娘娘,您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楚姐姐你真傻,萧姐姐明明就要飞黄腾达了,你又何苦替她鸣不平。可怜了我一番苦心,竟是无人能懂。”

“你!”

房殷先竖起一根手指打断了楚怜生的话,然后用那根手指指了指耳朵,楚怜生还不明就里,熟料就在她疑惑的时候,隔着墙就听到了李福的声音。

“站着!你这样成何体统!”

“……”

墙外一阵骚动,又有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不到片刻一个男子吩咐道。

“怎么能把人打成这样!李福,速传太医!”

“陛下,这……”

“现在还吃什么饭,都已经撞上了岂能不管,都跟着朕来!”

听着那些脚步声从杂乱无章变成了一条整列,楚怜生面露惊恐之色,再看向房殷时她只觉浑身发冷。不消几息时间,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直往里面问话。

“不错,是本宫发落的,因为本宫的新衣服里藏着一根针。本来这顿打落不到萧心身上,奈何她硬要扛,本宫也就全了她的心意。”

小太监没有多问什么,只带着话去了,房殷等诸事落定,这才转向楚怜生说。

“这种粗糙手段只能施展一次,若我所料不错萧姐姐很快就会得宠的。楚姐姐若是没事的话,便请回吧。”

有几个人能在天子面前衣不蔽体,又有几个人能在楚楚可怜的时候被天子撞见,鲜花凋落最是惹人怜惜,哪怕是天子也不例外。房殷坦然的坐着开始品尝美食,就好像胜利者享受自己的胜利果实一般。

一打一罚可以是仇,也可以是恩,秦淑妃的小伎俩在房殷眼中与下三滥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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