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驰自带透视外挂,除非有人能在一公里外出其不意,否则这样的埋伏多半是要被他识破的。就好比某个躲在车里的埋伏者!
离了朝堂出了宫,何驰向车驾所在的地方奔去,他身上还背着岭南王赋予的使命,出使这事就怕日久生变,岭南王万一在江夏呆久了脑子一热又兴兵北上,那到时何驰纵有一万张嘴也无法挽回了。
“16(51)。”
埋伏在他车内的人有以下几个特点,第一车把式不敢声张,第二伏击者是个女子因为有幽幽的香味,第三是个同龄人,第四一定是从宫内出来的。刚才急匆匆出宫的时候就发现有几个小太监着急寻找着什么,门口的侍卫也是一脸阴黑,多半就是因为这个小主闹的。
“死就死吧,一个女孩子都不在意,我又何必在意。”
何驰挑开帘子一步跨上车,相见的一刻他着实被眼前的女子惊艳到了,冰肌玉骨身形绝美,眉心聚着十道气,五分尊贵,三分傲骨,两分英杰,还有一分是对何驰的怒、杀、厌、喜、忧。
能让这般女子分一道神关注着自己,还纠缠出种种难以解读的情感,何驰倒是有些心动了。只是五分尊贵又是宫里出来的丫头,而且正巧十六的年纪,何驰也只能想到那个琴扬公主,最近因为她的举动,何驰已经绯闻缠身,现在更是有国务在身,他恨不能赶紧和琴扬公主划清界限躲得远远的。
“敢问可是琴扬公主?”
“玉坠是我扔的。”
琴扬倒是会激人,何驰热血一涌便二话不说的上了车与公主同乘。
出宫的琴扬故意换了一身较为轻便的衣服,只是无论如何轻便这身衣服一旦到了街上是个长眼睛的都能把她认出来,大夏天除了贵族子女谁还会维持这般繁琐的穿着。何驰也无心去计较公主的穿衣,他现在只想和琴扬公主好好交流一番。
“你坏我好事,我自然要给你一些颜色。”
“所以你就把玉摔进我家,公主好厉害呀。”
琴扬不计较何驰的讽刺,何驰充其量只在她的心中占着一分的位置,她这次出宫是为了岭南王。
“王兄受人蛊惑,你一个人回去他未必会信。”
“于是您就想跟我一起去。”
“国难当头,本宫不与你计较。”
“多谢公主厚德!”
“闭嘴!”
何驰被公主勒令闭嘴,那就闭上了嘴巴,顺便也闭上了双目,这一路他根本没睡过好觉。别说他困的不行,就是这拉车的马也是随他一路受苦。等等还要去驿馆换马才能继续赶路,只要宫内的人不是瞎子,公主是定然出不了京城的。
果不其然,驿馆前一排的金甲兵等着,马车刚停稳就有卫士来请琴扬公主下车。
“我该怎么办?”
“公主还是回去吧,你去江夏起不到多少作用反而还可能添乱。岭南王军中也不是上下一心的,若有一枝起了歹意掳了你做人质,你让王爷和天子如何处之?”
何驰闭着眼,只听公主气息平复便知道她已经想通了。他先下车,然后在金甲兵的恭迎下,琴扬公主才缓缓走下。公主的车辇很快驶来,一并来的还有四个太监,四人脸上都挂着一脸的汗珠,九月暑热正盛真是难为他们一路赶来。
“请公主回宫!”
众人齐齐恭请,琴扬的出宫冒险也就到此为止了。她从何驰面前走过,却又突然驻足道。
“你身上有股怪味。”
“草民为国事奔波,已经五天不曾脱衣。惊扰了公主,万分有愧。”
“待完了此事,别忘了来宫中看我。”
何驰头疼欲裂,这琴扬公主对自己的好感都写在脸上,哪有这般浓情惬意,分明就是琴扬公主给自己挖坑,自己到现在还是白身,别说进宫就是在宫门口逗留都是一桩大罪。
“是!”
公主的话也算是旨,至少对现在还无功名的何驰来说他无权利拒绝。礼节的应下也是答应了,当着这么多太监和金甲兵的面,不消一天宫内宫外便会人尽皆知。恭送琴扬远去之后,何驰再无心思逗留在洛阳城中,哪怕浑身已经快长霉了,也无法阻挡他南下的脚步。等了一炷香的时候,车驾换好马匹便又一次出洛阳去了。
何驰一路南下,又到了樊城,面前就是汉水,对面就是襄阳,这条路去寻曹妹妹时走过一次,当使者回来又走一次,现在回去复命还是一次,就是这次渡汉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头。就这么傻傻的想这些有的没的,何驰在渡船上睡着了,等一睁眼渡船已经靠岸,而站在岸上迎接他的是一众熟悉的面孔。
曹纤在何驰入京时便出了京,她就在襄阳等着截道呢。算上何驰因为匈奴使者返回的缘故,她已经在襄阳等了两天。
还有两个也是何驰熟悉的人,但此时何驰不太想见他们,一个穿着戎装的陈术,一个是“巧思宁”,有时候人与人之间撕破脸是需要一个复合契机的,更何况此时何驰还是岭南王的使者,都是各为其主很难有什么共同话语。
“思宁姐姐都和我说了,你敢抢陈校尉的天策金令真是疯魔了,幸亏爹爹不知道这事,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罚你呢。”
看曹纤的反应怕是还不知道巧思宁的底细,想来也是思宁现在何府丫鬟的身份,会不会穿帮全看何驰如何处置,若揭开了身份说话,那她必是无法继续呆在何府之中了。如此一想何驰倒发现了巧宗,倒不如就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身边多一个皇帝的眼线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都已经替岭南王跑差了,皇帝要是没法在我身边插个眼他能安心睡觉。
“陈某奉李汶将军之命,在襄阳、江陵两地接手义勇军的训练,这些兵勇已经是一股战力,解散之后甚是可惜,将军有意将他们培养成正规军,也不枉曹小姐的一番心血。”
“我当初倒没看出陈校尉是天策军的,没想到哥哥还有这样的友人。”
可怜曹纤妹妹一心替他何家哥哥着想,尽力修复着几人之间的关系,这般单纯举动着实让何驰心中有些难受,他实在很想告诉曹纤这陈术安排在襄阳就是为了盯着你这个国姓女子,曹纤却给了他一个会意的目光。
“太后可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她就是借着这个机会给大行皇帝立威呢。我给出去的一百万贯军资还有半数未动,谁惦记不是惦记,天策军要拿这钱就让他们拿去,有陈术在我身边盯着也好,我还正愁没个能调动使唤的人,五十万贯换个太守都敬畏三分的人实在太值了。再说我已经受封永业三百亩,收回那些卖掉产业不需多久,况且有了爵位凡事都好办了许多。”
曹纤的魄力着实让何驰吃了一惊,这小姑娘还未满十六已经懂得权衡驾驭之术,将来还有哪个男儿能制得住她,不被她夜里打包卖了都算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