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截铁链成了何驰手中的武器,晃过两下钢锯,他一矮身铁链扫向郝统站在地上的刀腿,这木机甲怪物腿脚纤细应该重心不稳,果然腿刀失衡后那郝统向后倒去,但没等何驰得意就看它翻转身体像体操运动员一般来了个后空翻,重新站稳两条刀腿在石板路上砸出点点火星。
“看来我的脑袋你还取不走。”
“还我儿命来!”
怪物的目标只是何驰,这倒让他省去了不少麻烦,何驰在前面撒开腿狂奔,后面那怪物踩着一路的火星子猛追也不管前面有没有埋伏。绕过一个街角何驰往墙后一站,听着怪物刀腿切地的声音精准的甩出了左手的铁链,这一甩正中了郝统的下颚,只见那镶在木机甲身躯上脑袋晃了一晃,整个身体向后退了三尺远,这里四下无人正是动手的好地方。
“到底是谁把你捡回去,改造成这样。”
“唔唔……”
何驰下手好像重了些,郝统晃了半天脑袋都振作不起,那木机甲的四肢也有血液流出,这半人半机甲的怪物似乎已经到极限了。
“难道是墨家干的好事?”
何驰低声嘀咕着,眼前的郝统眼看就要跌倒,但随着一声清晰的木齿轮转动的声音传来,无数的血液从机甲连接的肉体处喷涌而出,鲜血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泊血湖。
“何驰!受死吧!”
郝统抬起头双眼已经涨红,发出了一声何驰隐约有些熟悉的咆哮声。就像岭南王渡江时从那鱼雷机关船上传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再次出手的郝统速度极快,一招一式都奔着取人性命而来,何驰一夜未睡体力已经跟不上了,他连连后撤只想拖过这狂暴化的阶段,郝统每出一招体内的血液都在喷涌而出,这样的战斗必然无法持续太久。
“你只会躲吗?”
一个转身郝统如蜘蛛一般攀上墙壁,居高临下劈下刀腿,何驰拉起铁链挡在身前,却没想到郝统怪力加持铁链直接被那木甲刀腿劈断,自己也因为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倒在地。
左手铁链已经被砍崩,手腕处因为受力勒出的可怖血印子开始隐隐作痛,右手还有一尺长的铁链勉强可以算作武器,何驰一个翻身躲过郝统的两锯子,正当他思考下一步计划的时候,五名楼兰装束的男子赶到了巷子中。
“奉公主之命,前来相助!”
五名男子也算楼兰王手下的得力侍卫,弯刀出鞘与那狂暴化的郝统一时间难解难分,不过那郝统终究是怪物,当他退到墙边一下窜上墙头居高临下的时候,五名侍卫都只能抬刀自保。一转眼五人已经伤了三个,另外一人弯刀脱手,还有一人勉强招架着郝统的劈砍。
忽然巷口又冲入四名青衣侍卫,她们毫不犹豫的上前迎战,这四人长剑齐出进退有序,郝统被她们逼得连连后退,这下背后的大空门彻底让给了何驰。
何驰缓上两口气,一跃而起抓住落在地上的弯刀便砍向郝统左腿的机甲连接处。这一招果然奏效,郝统一个踉跄从墙头倒了下来重重摔之地上,不等他有动作何驰将弯刀直接刺入他的脊椎,温热的鲜血顺着刀刃流淌出来,郝统半边身体失去了动力,只能扬起左手的锯子向何驰刺来。
来不及闪避何驰拉起弯刀挥向郝统的头颅,一刀斩下郝统的脑袋掉落在地上,从颈部喷出鲜血溅了何驰一身,木机甲抽动几下后停止了运作,何驰低头看向刺向胸口的锯子手,它本应该直接穿入何驰的胸膛,却在距离皮肤仅仅一毫处停住了。一道似光非线的东西消失在何驰眼前,而大脑中一片空白的何驰已经无法思考,他往后退了两步大口大口呼吸,一夜体力的透支加上刚才的激烈战斗已经让他疲惫不堪。
青衣侍卫见郝统已死,看了一眼确认何驰无恙后便齐齐退走了,如此行动有素不愧是琴扬公主培训的侍卫。
“何工!”
廖觉带队赶来,伴其同行的士兵扬起一块黑布将那机甲盖住,何驰顿时反应过来,弯刀一转架在了廖觉脖子上。士兵反应极快,十几支枪头齐齐对准何驰,廖觉立刻喝止,两方相对而立局势甚是紧张。
“何工误会了,此等机巧之术在天机大帝时就已经被废止,只有一脉墨家旁支还有留存。若何工不信可以移步工坊一看!”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不敢欺瞒何工。”
廖觉不像是个会说谎的人,何驰去过地下的墨家工坊,虽然没有深入,但其内没有丝毫血腥味,而从这郝统以血驱动木机甲的角度来看廖觉所言非虚。
“何大人小心!”
就在何驰背对着楼兰王侍卫的时候,一个受伤的侍卫发出了呼喊,何驰转身过去只见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手持短弩对准了何驰,电光火石间那一支弩箭射了过来,何驰猝不及防屁股上挨了一箭,虽然扎的不深,但有些不好的回忆一股脑涌上了何驰的心头。。
少玄英打理的刑部已经忙疯了,这哀劳国使臣四处散财,参与这次袭击的人就有七八百之巨。收录的各种审问卷宗堆了两张桌子,射伤何驰的老者是在街上打更的,他作为哀劳国的眼线已经潜伏了很长时间,这用来行凶的手弩也极为粗糙,弩矢飞出十步远便无法伤人了。
何驰也是倒霉,老人明明没有瞄准,要不是廖觉分散了何驰的注意力他断然不会中这一箭,万幸箭头没有淬毒只是扎伤了左侧的屁股坐卧有点困难罢了。
“钱!钱!钱!这群人干的好一番卖国勾当!”
闻政殿内那堆积如山的口供被大行皇帝一把推倒,这种东西越看越心烦,幸亏是今年爆出来了,要是再过几年何止这八百人作乱,恐怕翻上一倍都是轻算的。
柳成和杜先芝两人已经在外殿等候多时,那一张张考卷还必须经过皇上审阅,对会试放榜学子们早就翘首以盼,之后还有殿试要进行。
潘安被打得没了人形,听说被丢在琅琊医馆里家中还被查抄,那买考凭的学子也在司隶临时办公府衙里挨了二十大板驳去功名发回原籍。
“那个潘安,换药了。”
好好的朝官就因为卖了一张考凭瞬间跌落,本来家产被抄他是断然付不起医药费的,琅琊医阁没让他在门外等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过昨天在医师给他处理完伤口后,有人给潘安付了医药费,让他住进了病舍。
现在京城之中所有的医馆都已经人满为患,能在病舍有一床安身已经是顶格的待遇了。
“你怎么一个人来的,屁股不疼了?”
林还月看着一步一顿的何驰来琅琊医馆,没好气的招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