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作者:似水非流年 更新时间:2023/8/31 16:11:22 字数:3034

江夏西门铁笼挪动的痕迹十分清晰,其实何驰非常后怕,昨天要中了阿努吉的毫针,那必定是要去会龙王的。以后这苗女还是好好应对,开个玩笑险些丢了性命,这属实玩不起。

六人的脚印来到激流处,撒开的纸钱还有不少留在岸上,一群衙役和县太爷正在紧张的打捞。何驰看着那群酒囊饭袋走的比乌龟还慢,便把视线投到江夏城墙上,今天明显增加了戒备,士兵齐齐整整布在城头,城中竟然还有一缕黑烟随风扩散,看这烟的位置好蹊跷啊,应该是城内走水所致。

“莫非是距离码头不远的陶家米铺?”

何驰心头一紧,想着这些人布局是极用心的,可惜执行的人不行,或者他们不知道县太爷没给笼子加锁。

要是军中人作内应,这个细节定然不会漏过,毕竟那头几天笼子都是挂城墙上的,何驰每天都在城墙上看日出,到点了再进笼子上锁后被挂出去,之后为了顺应民意才将何驰下放到城墙脚下。城墙上巡逻的都是士兵,晚上笼子不锁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可是城西……”

何驰的笼子在城西,往西南是赤壁,西面是乌林,南面是他开的三块大田和六个村子,东面也都是认识他的村、屯、镇、县。穿城而过那六族的人也不是瞎子,只要几个兵丁就能把他认出来了。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真要藏在暗处你就会发现有时候藏无可藏。而那群酒囊饭袋又是从西面来的,难道真的长沙沈传文干的好事,这长沙首富就算不待见自己,也不至于下这样的杀手吧。那沈娟之前还在露过面,只远远看了何驰一眼就走了,难道……真是沈传文干的!

“陶家烧了自己的铺子,沈传文也有钱,自然赔得起。”

何驰心中越推理越觉得沈传文的嫌疑在无限扩大,这事绝非临时起意,也许在何驰被关进笼子之前他们就已经开始着手安排了。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囚服,何驰用那群人留下的钢刀割出好多口子,又将裤腿边刮毛了做旧,把自己弄成江洋大盗一般的感觉,再割了一块布用来蒙面,一切准备就绪他就在林中候着那群家伙回来。

想法是很好,但是打捞持续了很长时间,最终挂上绳子出水一个空笼子,那群人失望而归一路走还一路晃,没多远的路追鸟看花愣是走了半个多时辰。快到林子里的时候,这八个人居然还打起了哈欠,一副倒地就能睡的睡眼惺忪模样。难怪要让那六个家伙出手,八个人就这战斗力,那六个家伙手中有刀剑兴许还能反杀呢。

“困死我了,要不是赶着回去复命,我一定去城里搂个娘们儿睡大觉。”

领头的家伙哈欠连天,第一个钻入树林,一进来爬了一段路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就开始大喘气。

何驰也不客气,这人是见过自己长相的,留着他可能坏事!于是手起刀落,一颗人头滚在七人脚前!

“啊!”

七人精神为之一振!再看眼前这人妥妥一个江洋大盗,说不准还是刚逃出来的!

“叫就送你们去见阎王!”

何驰身上那法外狂徒的气场镇的那七人动弹不得,看着那染血的刀口,七人吞咽着口水,有两人直接尿了裤子。队尾最后一人回身要跑,何驰将刀劈进树里,空出手来拉弓一箭便穿了个透心凉,一瞬之间没了两人,六人再也不敢动。

“壮士,有话好说。”

“我问你们,何驰死了没有!”

“……许是没死……”

“到底死没死!”

何驰沉声问着将弓背回肩上,从树上抽出那大刀,刀口迎光一晃,六人齐齐跪了下来磕头叫爷爷。

“爷爷饶命,我们不知道啊,铁笼是开着的,人不见了。”

“你爷爷我是来取何驰脑袋的,有人花了一万贯买他的人头。”

“爷爷好身手,不知爷爷哪里来的。”

“长沙!”

六人心中一惊,相互对视一眼后,一人连忙说。

“我们和爷爷不是一路的,我们没有爷爷的本事。”

“那把铁笼沉底是你们干的好事?”

“不不不不,那是几个朝廷钦犯干的,与我们无关。”

“现在何驰跑了,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六人齐齐摇头,不断的磕头乞求饶他们一命,何驰冷笑一声,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说道。

“现在我办坏了事,沈传文不会放过我,我要找个新东家。我干活不挑,刀口舔血给钱杀人,你们的东家有没有兴趣。”

“有有有!我们东家最喜欢结交江湖豪杰,像爷爷这样的去了,金子、美女、房子要什么有什么!”

“那你东家比沈传文如何。”

“爷爷放心,我们东家自有本事,只要爷爷在庄子好好住着,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寻不到你的麻烦。”

这家伙说的不像假话,何驰倒有些兴趣,便扬刀追问。

“说详细点,怎么寻不到我的麻烦!”

“东家有免死金牌!东家祖上是开国功臣!”

这伙计一句话点破了天机,何驰这时就已经可以收工了,江南有免死金牌的只有一位,这个非王似王的家伙就是豫章郡的洪姓。之前岭南王谋反的时候,豫章一直在摇摆,这洪家开国之勋在身不为官不入仕,皇帝最后也不好追究什么,况且没有坐实谋反大罪也就无法论处他,免死金牌护着沈传文自然不能比。

但是他为什么要来料理何驰?

照理说洪家那么大的家业,又有免死金牌护着,何驰就算想动也动不得,再说江夏检地关你豫章什么事。兔死狐悲?唇亡齿寒?亦或是有其他的缘故?

“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唔……”

话到一半一枝箭就穿过了裤裆,再看何驰已经放下弓拿起了刀,这一箭直接射开了“土匪头子”的裤裆,走了两天山路一到豫章边界就开始冒“土匪”,这里是江夏郡兵丁巡查不到的不管地带,再过这道山脊就是豫章境内了。

“爷爷名叫鬼见愁,得罪了沈传文正在跑路,哪个不长眼的上来试试!”

一众披头散发的“土匪”都看呆了,何驰回看过去只说这手里拿锄头、镰刀也来打劫,一众老小面黄肌瘦,其中还有十岁的孩子。

“爷爷勿怪,给爷爷让路!”

“土匪”们规规矩矩的让了条路,前面有何驰开路,那六个废物完全就是拖油瓶的状态,山路走得“哎呦”乱叫,何驰就像个监军一般不断在后面用鞭子抽他们。

“前面就到了……爷爷让我歇会,我们快死了。”

走到第三天,何驰已经记不清他们是第几次要死要活,鞭子也失去了作用,这六头猪已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状态。

“爷爷我自去便是,一群什么废物。”

何驰也不管了,这六个废物留在山间不消一个时辰就会被“山匪”拿去活啃了,看着山里打劫的都是什么人物,真不知道这豫章还有几口粮能落到平头百姓嘴里。

下了山路何驰终于走上平地,草鞋都踩烂了他便干脆赤脚而行,前方那红墙绿瓦十分惹眼。曹纤庄子是一树开花万里香,这洪家庄是一枝独秀千里枯,放眼四野就没个村屯,全是田却不见人,一条河全是他家的,也不用开渠随取随用。

走上比官道还宽一尺的大路,那条路直通庄门,何驰从路上一眼望去,是个与啄春园之中三座楼有一比的楼阁,院子更是奢华前后占了三、四顷的地,里面绿树红花交相辉映,亭台楼阁一应俱全,甚至那穿庄而过的河里还驾着船。

“大人,行行好吧!”

这倒是稀奇,粮车不运粮,运的都是猪、羊、狗。路边一群乞儿比那京城乞儿街上还要凄惨。

“滚一边去!剁了你!”

拉车的光头倒不是个废物,臂粗腰圆打乞儿像打小鸡一样,手中一根铜棍敲在脑袋上便是一条人命,打死了人往田里一丢还啐上一口唾沫。

“还有想死的没有!”

押车的光头举着铜棍,等他放下手的时候,一条臂膀已经被野狗叼走了。

“爷爷看不得穷人受苦!”

不等光头喊叫何驰一刀剜心,这弓好刀也好,肋骨横着断了三根,一颗活心露在外面,人想喊却喊不出声音来了,只有七窍血流如注。

“来人啊!来人啊!!!”

前面驾车的见了何驰像见了恶鬼一般,没命的往前跑,何驰解开了已经被活杀之人的裤腰带,摸到两吊钱顺手丢给了一个乞儿。

“跟着爷爷有肉吃!”

乞儿也不惧怕,统统围了上来,何驰手起刀落一头羊被活切成十块,乞儿们疯狂抢夺,一众人扛着羊肉就跑了,只有六个略小的不懂事看着一身血的何驰也不惧怕。

“是不是傻了!喂!”

何驰朝那群乞儿招了招手,那群乞儿非但不退还走了过来。

“退后些,爷爷很忙。”

运粮的人已经把帮手喊来了,这场景倒是怀念,想来当年只身打庐江的时候也是这样,庐江四公子不就是被何驰打服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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