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作者:似水非流年 更新时间:2023/9/2 18:57:00 字数:3625

一溜被拐的小女孩来到郡守府门前,马管事登记造册,刘季将认识故乡的小女孩分组,认不得他们只能暂时收着。五十七个小丫头看似不多,但是要赎她们的钱着实不少,不过府内有人打着埋伏,还真不怕叶婆子乱来。

“这个一贯钱买的!”

“你瞎说什么,看她的样子最多五百。”

何家妹也被拐过的,尽管可能刺激到她的痛苦记忆,但是对这拐子行当的了解也能让她反制叶婆子的刁滑。

最后五十七个被拐的小女孩换了三百三十贯钱,看叶婆子嬉笑的脸就能知道铁定赚了一些。其中三十七个略大的知道家在哪里,何劳禄给那几块地方的县衙写了信,剩下还有二十个太小不认识家的就收在六村之中,各村领了几个回去住在村户家中也有个依靠。

一家人忙到天边披霞,思宁站在门口却不见何驰回家,本以为他是去青楼救这些孩子出来的,结果都快到饭点了还是不见他回家。

“请问是不是思宁姑娘?”

“你是?”

“我是金红楼的,你家夫君说今晚不想回家见你这个黄脸婆,让你好好在家伺候爹娘别管他干什么!”

金红楼的话音刚落,思宁就拽过刘季停在郡守府前的马匹,上了马一路冲到金红楼下,打手根本拦不住这人,进了楼中她怒目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那个带孩子去郡守府的叶婆身上。

“何驰人呢?”

“在二楼,那间正对着戏台的就是。”

思宁三步上楼杀到何驰门前,正要伸手拍门何驰把门一开拿了她的破绽,抓住她的腰带将思宁提进门去。思宁反擒拿玩的利索,反正眼前的是何驰她只管下死手去打,天还没完全黑何驰根本占不到半分优势,三两拳**锋之后思宁拇指按在何驰心门上,一用力何驰“嗷嗷”叫了一声停止了反抗。

“没想到是失传已久的大力金刚指!”

“呸!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大力金刚指。”

“你的拇指再深一寸我的肋骨就要断了,姑奶奶饶命啊。”

思宁能下死手打何驰,何驰没法下死手打思宁呀,两方本来就不对等,何驰也没想到思宁会这么生气。

“跟我回家!”

思宁的拇指如一根楔子般穿入两根肋骨中间,只要在往前推一毫,两根肋骨瞬间就会断裂。

“我故意让传话的人那么说的,为的就是喊你过来。”

“胡说什么!”

“娘子跟我多久了,我敢骗你难道我还敢骗天子不成。”

思宁的一松手,何驰心头留下了一块青斑,她又一推将何驰推开,仍然怒目而视。

“乌罗将军好像被人盯上,出曹庄后我就发现有人跟在我们身后,因为那三个侍卫的甲胄太过显眼,所以他们放着很长的线。来了江夏后我不确定他们是盯我还是盯着乌罗的,所以干脆就躲到青楼里面来。”

“当真?”

“千真万确!”

何驰不容置疑的答道,他小心翼翼的用眼睛在四周转了一圈,再说道。

“在金红楼下面有个挂着“胭脂”的店铺,那巷子口立着一个人,他穿着一件灰色衣服,套一件天青色袄子。从我进金红楼开始他就一直在那里守着,你回去召集陈术、刘季和项田过来,围起来抓了他好好审审。”

何驰拉着思宁来到窗边,一扇窗被何驰撬开一角,从上方俯视那巷子口只见那人就站在“胭脂”的招牌旁边。

“你自己小心。”

思宁担心的叮嘱了一句,何驰却打趣的说。

“你要是哭着出去就更真了,哭一个给夫君看看。”

说时迟那时快思宁抬手一打正打在何驰的鼻梁上,哭是真的哭了却是何驰在房间里掩面而哭。

探子很是不长眼,何驰在襄阳不好拿他们,在乌林也是人手短缺,但是到了江夏就是进了天罗地网之中。五个探子分了一个来盯着何驰也算看得起这个乌林亭长了,那何驰干脆就带他走得远一些,来这烟花柳巷之地让你插翅难逃。

“兄弟,哪来的?”

项田换了一身力巴打扮,径直走到巷子口避也不避直接直接把脸怼在探子面前。探子正要反身回去,刘季和陈术一枪一剑已经阻住了他的退路,一个没注意他已经被人团团围住,两杆长枪架在脖子上,众人不费吹灰之力将他活捉。

何驰看着街上发生的一切,现在已经入夜故而那里的行动并没有引起路人的注意,人被绑走了衣服却被扒了下来,陈术的体型与他相仿便换上他的衣服站在原地,等着其他人上钩。

金红楼里已经开始营业了,嬉笑声不停从室外传来,今天是扬州名妓苏黎黎在金红楼登场的第一天,故而在大厅之中立了花魁榜,有不少富家公子捧场,今天的抢花魁环节必不会冷清。

“小姐,楼下人好多。”

“那个土匪还没走吗?”

“应该就在楼下住着,听叶婆子说他今晚住这里了。”

楼上苏黎黎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身火狐裘披着,内里是一条粉色荷花裙。哭声让她转过头来,看那个被何驰轻薄的小丫头还在哭泣,苏黎黎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那何驰是什么东西,还有人写戏文唱他呢,说是什么侠义豪杰,破了英雄阵治了洪兴狼。今天一见实在是……衣冠禽兽。”

苏黎黎气的紧手中的手帕都勒紧了,两排皓齿咬在一起,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火气,就好像与何驰有隔夜仇一般。

“小姐别生气了,这里毕竟人家的地头,那些薄情公子咱们不是没见过,哪个嘴上仁义道德肚子里坏水一堆。”

年纪略大的小丫鬟劝着她,苏黎黎芳龄十六正是出彩的时候,正所谓红颜怕岁老,最出彩的时候每一场斗花魁都耽误不得,到了年老色衰的时候若无法将自己赎出去,迟早也是下楼的命。

“还有你也是快别哭了,不就是被摸了两下嘛。等等演完了难免会被公子哥摸几下,到那时你可千万不要发作,要是撩的姑娘火起演砸了你赔不起。”

何驰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斗花魁上,那小巷子里的埋伏已经抓到了第二个人,也许是来换班的、也许是来交换情报的,现在跟着乌罗来的那五人只剩下三个人了。

“萧?”

楼下一片肃静,只听萧声高起,几回旋转落几许沉浮,高亢处如泰山绝顶,低吟时如潺潺小溪。何驰叹着这吹箫的人好厉害,于是挪步到门口,只见一个十六岁的女孩穿着一袭莲藕荷叶裙坐在舞台之上,两个丫鬟一个抚琴、一个弹奏琵琶,两种乐器伴随着萧声起落,好一个古风乐队的配置。

“好想凑一个这样的乐队啊。”

何驰想着自己家里知乐能抚琴,王找儿虽然学过琵琶但没有精通,在天子面前夸口说的舞台营建终究只是一个画的大饼,真要弄出一个古风乐队然后搭起半圆形舞台的话,花费的钱不是一星半点。

“嗯?”

何驰注意到了一个人,好像是夏老七,他往舞台后方去了。这老小不是应该在给夏老太爷守孝吗,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青楼里?看着他的那方框字在后台左右移动,像做贼一般,过了好久像讨了没趣一般被叶婆子赶了出来,却又不愿意作罢袖子里亮出些闪亮的东西又一次进了后台。

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舞台上时,这个家伙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叶婆子这一次满脸嬉笑的走了出来,然后往何驰的屋子里望了一眼,紧跟着召了四个相貌极佳的姑娘上楼。众人也不在意毕竟这楼中姑娘走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她们四个明显是冲着何驰来的。

“好你个夏老七!给我挖坑呢!”

朝廷官员如果夜宿妓院被人抓到了可是流刑预定,刺配流放几百里,弄不好就去边关戍边了。这夏家还没放弃,居然还在搞这样的小动作。看着快要走到门口的四个姑娘,何驰将门一关一栓,抓紧时间思考对策。

“何大人躲着干什么,出来斗花魁啦。”

破财免灾?抱头逃窜?还是直接收下玩弄一番?

这外面抓探子的速度也是真的慢,要是思宁他们有自己的能力,恐怕五个探子早就抓完了。这边守株待兔抓了两个,也不知道另一边抓没抓到人。思宁也没个消息传来,真是急死人了。

“何大人,进了金红楼哪有不玩的。”

何驰急的挠头,最后一咬牙开了门,一副凶恶的模样,抓了一个进了屋,然后迅速把门关死。

“何大人!”

“你想玩是嘛,我让你终生难忘!”

何驰一下脱去她的绣花鞋,两根大拇指朝着脚底心猛力按下,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传遍金红楼内外,刚刚奏完一曲的苏黎黎刚刚放下萧,正准备出题斗文呢,谁想二楼的房间里传来了女子的哭嚎声,过了一阵子更加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众人议论纷纷夏老七是一脸的冷笑。

“何大人,不要了!!!”

何驰毕竟是练武的,就算不得按摩要领,其双臂的手劲也足够捏扁这些女子的玉足。

苏黎黎正要豹起,那年纪略大的丫鬟摇头制止他,眼下斗花魁是最重要的事,就算有人来砸场子也要镇定以对。二楼的响动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力,突然那门打开了只见一姑娘颤抖着身体弓着腰扶着墙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结果没走两步一下子瘫倒在地,三个姑娘齐齐上手才把她搀起来。

“救命!”

那个满头大汗的姑娘刚刚站稳,何驰又一手抓一个姑娘的腰带,把她们拖入房中,并且嚣张的对楼下叫嚣道。

“看什么看,办事呢!”

幸免于难的那个姑娘连忙搀着人逃跑,对于市井之徒来说这可比斗花魁有意思多了。

两个姑娘的叫声此起彼伏,一众人听着楼上的好戏,议论声完全不受控制,叶婆子主持的斗花魁都暂时停了下来。

“何驰!淫贼!你够了!”

苏黎黎的话音刚落,两个女子拉开了门从何驰的屋中飞奔出去,这时何驰才走出房间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

“实在抱歉,用力猛了些。现在没事了,你们继续!”

“淫贼!!!”

当初何驰见沈娟的时候,被沈娟挑逗着一肚子火。这苏黎黎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没调戏过她却见她一肚子火。

“苏小姐别气,别生气呀。”

叶婆子出来打圆场了,劝着苏黎黎坐下,对着二楼的何驰说道。

“何大人这就是你不对了,苏小姐在咱们江夏第一次打花魁,你就这么砸场子。”

叶婆子拱的一手好火,现在全部看客都瞪着何驰,他竟然一时下不来台了。真没想到有一天被夏老七架住了,看来今天想不破费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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