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功夫再高的高手也看不穿墙壁,何驰的透视功能全程在线,城市里有一处防守森严的地方,而在何驰眼中只要有人驻守那就等于是高亮显示的通道,从通道口到通道下面,有多少人都一目了然。
“他们是荆州来的走私客,想要见一见王。”
“怎么没带礼物来。”
守门的十六个侍卫都来自不同民族,穿着服饰都各有差别,何驰也说不清这细碎的关系,只是听到领头的能说中原语言便知道这些人一定不普通。
“昭国的老娘们南巡,把路都给堵住了,所以空着手来的,有点金豆子给大爷们喝酒。”
何驰往那看门的手中递了三颗金豆子,这手中一沉加上何驰和身后人一种山匪打扮,守门的也没在意,只是说道“把武器下了出来的时候再领”!
何驰心中一紧,自己的手中的钢刀还好说,那另外四柄刀可是在滇池边抢到的,保不齐被人一眼认出来。但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了,果然看门的一惊,拍着竹叶青交出的弯刀问来历。
“嚷什么!滇池那边的头人送的,我们半年前走私了一批酒,你们没喝到吗?”
守门的用自己族里的语言说了几句,好像是几句骂骂咧咧的话,也许是在说滇池那边的人不厚道。别人占着地利自然有优势,谁让你们闹京城的,堵了六盘水的水路,昭国的商品非要从荆州绕苗疆过来。
过了寨门一切好说,大象在宽阔的道路上行走,来回搬运着沉重的木料和货物,驾象的人驱动着它们劳作,行人就在它们身边穿梭。不远的小店铺里还有象牙做成的首饰,何驰只当是逛街的,去了象牙铺子用金豆子买了好几副象牙手镯,一对给竹叶青戴上,剩下的还要照顾家里的那几位。
“姐姐别动,走这边。”
依娃看着何驰指路,心中实在疑惑,这何驰难道来过寨子里?哪里有人,哪里有路他都一清二楚。躲那些在小路上巡逻的人也逃不出他的眼睛,十三个人已经偏离主路很远了,越走越偏但是守卫越来越多。
前面终究有躲不过去的地方,何驰按下众人分散埋伏,十三个个人齐齐出手一下便放倒了巡逻的六个人,缴获了他们的武器又埋伏了一队六个人,杀的无声无息,一路往前实在太过顺利了,顺利到依娃都不敢相信。
“会不会有埋伏?”
“当然有。”
何驰向竹叶青一摊手,竹叶青立刻将吹管和镖囊递了上去。两箭射死了两个埋伏的暗哨,镖囊里仅剩最后一枚。何驰又摆出迫击炮的架势,对准了一个视野死角吹出了最后一支镖,埋伏在房脊上的暗哨应声而倒,顺着那房檐滚落下来。
依娃、唐卒和羊儿都看呆了,三个暗哨他们只看到了两个,这最后一个埋伏当真是意想不到。
“喂!小心埋伏!”
“没埋伏了,里面的人在睡觉,进去一刀一个不啰嗦。”
何驰夺了从楼上滚下的暗哨的弯刀,带头往一个暗门里冲,十二个人尾随进入,二十个守卫统统死在了乱刀之下。入口已经找到了,接下来是一条向下的斜坡,唐卒耐不住性子要往前冲,何驰一把抓住他的腰带把他拉了回来。
“这条是死路。”
“为什么?”
“因为没风吹上来。”
何驰总要给自己的能力找个说辞,拉回了唐卒他立刻四下找暗门,这条路是绝对不能走的,那看似扎实的地面下很可能插满了竹尖和毒蛇。也许是听到有人不断敲墙的声音,一个人正缓缓走上来,暗门一动,何驰一刀如蛇一般游了进去,撬开了暗门扎在他的咽喉上。
“别动!”
这次轮到竹叶青了!一个个急不可耐,这里外面的防御已经够严密了,里面还有那么多机关暗门,当真是龙潭虎穴。又开了一道暗门何驰不敢往下走了,下面是一排排整齐的人像军阵一般排列。
“有两个在巡逻,下去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
下面红绿搭配何驰已经想到了什么,巨大的吊灯将整个大厅照的通亮,十三个人鱼贯而入只见大厅中间一排排大瓮子,瓮口上盖着竹斗笠,两个人在两条小径上巡逻。唐卒和羊儿行动极快,不等何驰说话就上去各自一刀结果了巡逻的人。
“是人!”
“嘘!”
何驰当然知道这瓮里的是人,他掀开一个斗笠一看,那人浑身爬满了毒虫,已经奄奄一息离死不远。
唐卒焦急万分,挨个挑开瓮上盖着的竹斗笠,看到没有他寻找的目标后长叹一声算是安心,但又急不可耐的寻找这前进的道路。
“啊!”
忽然一声惨叫随风传来,众人都看向了喊声传来的通道,唯独何驰将注意力集中在脚下,他的钢刀不受控制的粘在墙上,这墙和地面具有磁性,应该是储量丰富的磁铁矿层!
往下走到另一个房间,唐卒还不等何驰说话就杀了出去,一个画着大花脸正在鞭挞俘虏的家伙瞬间死于刀下,众人也是无法只能一拥而上,谁动就砍谁短短时间杀倒一片。这里是处置俘虏的地方,绑在柱子上的三个俘虏两个已经断气了,有一个唐卒似乎认识,看他的样子还算不错,至少还有两年的命可活。
这些地下建筑都是依托哀牢山的地下洞穴构建的,何驰的记忆中旅行地图上并没有这些建筑的遗址。两千年沧海桑田,谁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变化,再说现在已经偏离了正常的时间线,现在是昭朝不是汉朝。
就在唐卒解下俘虏的时候,传来一道鞭响,何驰走到这审讯室的窗口,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热浪。
楼下的那些人不知道在骂骂咧咧说着什么,这审讯室就像一个监工室一般悬在他们头上。下方好多带着铁镣的俘虏正在推动着鼓风机,而在一个铸造台前,三个铁匠正在围绕着一枚钨金钱不停敲打。
“我们带不走,放下他吧。”
依娃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何驰看着唐卒不忍的将昏死过去的俘虏放平在地上,咬牙切齿的提刀走了过来。
何驰已经蹲在了窗口,这里正好有一片两尺高的钟乳石壁可以遮挡视线。难怪哀牢的铁和煤不够用呢,原来都耗在研究那钨金上了。要知道空气里只有最多三四成的氧气,而且这里还是高原受限于气压问题,燃烧效率还会更低,这比提纯过的氧气燃烧效率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二十个人,还分散,你们能搞定几个?”
“十个!”
唐卒毫不犹豫的说道。
何驰一对眼神也不犹豫,两人各选一边,一边选定十个敌人,唐卒率先杀了出去,羊儿轻盈一跃就跳到了最远处,那里三个铁匠正在用凿子企图将钨金钱一分为二,那枚钱币已经被打折到了半对半的状态,他们根本没注意到羊儿的出现三刀下去就全部躺倒在地。何驰带着九人冲过来掩杀,只瞬息之间那二十名铁匠和监工就集体见了阎王。
十个抱着鼓风机的俘虏停下了手里的鼓风机,有一个人看着何驰的装束两眼放光。
“不要停下,小心火力下去了引起别人的警觉,你们再撑一会儿。”
何驰警觉的盯着更深处的洞穴,那进风口和铁水出口都在那里,他能感觉到有风呼呼的灌进来。
这个洞穴里还有最后七个敌人,有个通道伸向远处的洞穴,那里是一个单独的监狱关着最重要的三个俘虏,而他们的位置就在大寨前的火堆正下方。
十个俘虏铆足了劲压着鼓风机,何驰再次带队杀向洞穴深处,结果了最后七个掌火的炉工。进风卸水的地方是一个如同老虎口的巨型山腰洞窟,沿着洞窟通风处堆放着成堆的煤炭,还有很多铜铁矿石。将七个人送下黄泉,何驰站在那张着七丈高大嘴的虎口前,往下方的绝壁张望,这里是一条绝路,正常人绝无可能从这里逃生。
“可老子不是正常人!”
依娃看着何驰扫光了铁匠桌上的图纸铺开一张鹿皮拿着炭笔作画,一脸疑惑的问道。
“你想怎么办?”
“飞出去!”
“你怕是在做梦!”
话没说完,唐卒已经带着那三个被解救出来的俘虏回来了,其中一个人见了羊儿直接张开双臂抱了上去,羊儿与他相拥在一起脸上竟是幸福的笑脸,这人就是苗族三人此行需要解救的目标之一,其身份在苗族中一定十分重要。
“可惜没找到长生水,应该在寨子另一边的暗道里。”
这哀劳也真是的,有什么科技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非要搞得这么神秘。何驰也是二择一,这里的守备更森严于是选了这边。再过不久一定有人会发现这里出了问题,派去封锁通道和收尾的竹叶青回来了,她冲何驰点了点头说道。
“缸里的人已经全部上路了,现在那里一地的蜈蚣、蝎子应该可以阻挡一阵子。”
“谢谢!”
说话的是唐卒,他的感谢是发自真心的。
被收拢在这里的俘虏都是苗人,何驰只发现了一个是昭国的兵卒,何驰也不卖关子,直接对盯着自己的昭国人问道。
“你是怎么落到他们手里的?”
“巡逻的时候突然爆发山洪,我沉在水里昏了醒来就被带到这里。敢问阁下是谁?”
“乌林何驰。”
那兵卒显然知道何驰的名字,他脸上浮出一阵欣喜之色。
“现在你们都听我指挥!先去把那六根竹子绑起来!”
时间紧迫,不过材料倒是不缺,这些哀劳人的技术纵使很原始,但是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应该是从昭国打探到了很多细碎的科技分支,存了一仓库的好东西。缺少布料、绳索就直接脱那死人身上的衣服,铜锅、煤炭、鼓风机上的巨大蒙皮凑成一套东西,竹排上架着一排燃烧极旺的无烟煤,鼓风机一吹热力四射。
“这临时绑的船载不了那么多人,带伤员和俘虏先走。”
要是时间足够,何驰能用仓库里的东西造三艘载人的热气球飞船,仓库一开里面堆放着好多鹿皮、羊皮,这是优质的轻质材料,看来哀劳为了攀科技也是下了血本的。难怪祭不出撒钱大法呢,原来都用在这上面了。
“大针缝好,用蜡封住口子!”
十四个精瘦的俘虏占用不了太多载重,但终究是成年人,如果再加上一个使力驾船的人就是十五个人。短短一个时辰何驰已经做好了热气球的雏形,站在悬崖峭壁上撒了一把煤灰,顺风往北如果顺利的话,这个热气球只需要一直往北飞就可以跨越重山飞到昭国的六盘水大营。
“何大人撑起来了!”
随着鼓风器一下一下的鼓动,那个临时缝起来巨大的气球已经开始充气,再也不用竹竿支撑大气囊已经可以自己立在空中,只是受限于竹筏上的载荷,它还无法自由飞翔。
“加煤!把上面的煤灰清理掉!”
终究是扎起来的热气球,就像一个吊起来的竹筏一样,固定处都是用皮绳和布绳绑的,谁也不知道它能不能飞起来,就算飞起来也不知道它能飞多远
何驰也是急了,他直接用鹿皮包着大锅炉的出烟口将它挪了过来给热气球充气,铲子放入无烟煤持续产出滚烫的气流,热气源源不断注入,整个大气囊渐渐有了升力,人们能感觉到竹筏越来越轻,好像再有一刻就要离地而起。四处皮绳固定的地方都传来受力的声音,一股劲风吹来,竹筏上的精煤燃起大火,竹筏底端隐约离地了。
“唐卒太重了,换羊儿,船上的全部脱光衣服!拉住风帆和架船一样,只有这次机会!”
船上众人全部照做,所有人脱得一丝不挂,羊儿在船头拉住那两块鹿皮缝起的临时船帆。何驰又添了几铲子精煤撤下煤灰,正在鼓风燃烧的时候,上方传来了砍杀声,唐卒和依娃挡住了涌来的敌人,刀光剑影夹杂着喊杀声传入众人的耳朵,万幸这通道狭窄,敌人虽然不停涌入却占不到任何便宜。
实在等不及了,何驰看了一眼放铁水的闸门,想着倒不如拼一把,于是便拉下手闸,石板翻动,铁水流到何驰脚边的沟壑之中,那腾腾的热气让人窒息,这是最后可以提供的升力了,在鼓风机的又一轮作用下,那竹筏终于离开了地面。
“一路走好,能不能回家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何驰用铁锹最后添了一铲子精煤,借着风势将竹筏推出了洞口,出了洞山风一吹那竹筏顶上铜锅里的火焰烧得更旺了,竟然一个加速直接借势而上飞跃了悬崖顶端,船上的所有乘客都死死抓住竹筏上的皮绳,两张鹿皮缝制的帆带着他们顺风往北飞去。
“船!”
哀牢寨里的人齐齐看着从山背后飞起的“船”,那船以极快的速度往北飞去,一副随时可能散架的样子。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刻入了所有人的脑海之中,有的人以为是神迹直接跪在地上拜叩。
“别打了!住手!”
倘若何驰愿意,凭借这洞口可以和那群援兵耗上一整天,但是空耗体力的事还是不要去做了。
“老子就是昭国乌林亭长何驰!今天是来拜寿的!”
冲进来的人看着何驰有恃无恐的样子,一时拿不定主意,突然一把刀拍在何驰的脖子上,何驰斜眼一看那勒依娃卖队友是一点都不含糊。冲着迟疑不前的哀劳士兵说了两句,那些士兵立刻收起了刀枪。
“你刚才说了什么?”
“用你的人头换那些俘虏。”
“姐姐好厉害。”
“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