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张云率轻军飞夺滇池,哀牢乞和,昭国大行皇帝为避免生灵涂炭恩准议和会盟滇池,与哀牢国国王丕凃结为异姓兄弟,两国重开边界,叶榆城为两国共治,昆明下三疆大寨,昭国、苗族、哀牢三国均可在此互市,三疆共管、三疆共治。于抚仙湖畔建会盟城,开拓交州通途,滇池天府之地哀牢与大昭共享之。
八月十七,会盟结束,哀牢国国王百里相送,昭国大军分作五批有序撤离,叶榆城已经运来了乌林出产的水泥,准备进行千斤坠的浇筑工作。
何驰病情不断恶化,吞咽已经十分困难,皇帝恩准其先行一步返回江夏,哀牢公主莺歌送嫁的日子被推到了明年三月,毕竟这是公主送嫁的大事,两国都要准备准备。李汶留在了滇池,负责二十万兵马的撤退事宜。皇上、太后、琴扬公主随龙舟至江陵,再北上襄阳,渡汉水北还长安。
整个行程在有浮舟的帮助下依旧持续了两个多月,等文武官员全部回京已经是金秋十月了。今年秋收又是丰收,那本该是撤库的难题,因为哀牢这一番折腾已经不是问题了,各地汇总起来的粮食供给着前线用度,如有多余的直接截留在江夏,就地或酿造或碾碎成各种粉料。
“听说了嘛,那何驰已经变成肺痨鬼了。一家子媳妇马上要成寡妇了!”
竹排上与何驰共度的几个商贾嚼着舌根,思宁听着直皱眉头,何驰却豁达的笑着。
何驰的演技还真是碾压级的存在,除了贴身的一圈人,外面的人都以为何驰得了肺痨,自己在江夏养伤一月后,便带着思宁重走潇湘。现在何驰真的成光杆司令了,项田和刘季在李汶手下掌管一营军士,一边忙着撤军,一边忙着三疆大寨和会盟城的建设。虽然被自己提拔的人有个好前程也是一件美事,但是这样江夏就没有几个能掌兵的人了。
于是何驰干脆一封上奏让皇帝点了赵蓝若为统军,再把陈术调到江夏当副手,自从何劳禄成为江夏郡守之后,这人手永远也不够,何驰动着脑筋是时候招募一批军事人才。
带着思宁走潇湘为了沈娟,也为了李家。沈娟已经回长沙一月有余,沈传文应该已经准备好了送嫁,只等何驰上门提亲下聘,便可择吉日出嫁了。至于李家那里还有个麻烦事,听说马桂和马葱被绑下山了,七百多人押在牢里准备不日发往北疆充作苦役。
“那群马贼也值得你可惜的,你慢点小心再炸了肺。”
“已经不碍事了。”
思宁担心着何驰的“病情”,毕竟她是皇帝的耳目,该演的戏一定要演足,何驰已经三气皇帝,要是再添一气很可能人头不保。何驰依旧快马加鞭,眼前又是长沙城北门,管城门的麻头一看又是这个小吏和一个女子双双骑马赶来,便笑盈盈的迎了上来。
何驰知道又是惯例,便下马揖礼迎上说道。
“麻头好久不见!”
“小兄弟,你这是讨了媳妇,看起来不差嘛。”
“还不是托兄弟们的福,这里有点酒钱,请大家笑纳。”
何驰说着将一锭五两的金子塞在麻头手中,麻头手心一沉直叹好家伙,看着何驰牵马往前走便跟在思宁身后问道。
“姑娘是哪里人,我这兄弟是不是升官了,甩手都是金子。”
“不过是给几位打酒的钱,我们这位大爷赶得及,赶着去见新娘子呢。”
麻头弯腰跟着思宁恭维道。
“那新娘子还能比你漂亮?”
“那当然比我漂亮,不然他能用金子开道,我说的对不对啊,何驰何大人。”
麻头只觉手中的金子沉了几十倍,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一群守城门的兄弟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何驰与巧思宁进城的背影。
“思宁姐姐,我带你出来就是因为你低调懂规矩,怎么你也这般。”
“你迟早是要迎娶沈娟出门去的,到时候全城都知道你是谁了,上次来是因为皇差你要隐姓埋名,现在花金子也不想别人念你一个好?”
何驰想想思宁这话说的也挑不出毛病来,到时候送嫁自己是谁自然全城皆知,瞒是瞒不住了倒不如趁早承认。这趟南下本还有个鲁青儿要来,但是她现在有了五个月的身子,要带他回寨也只能等安产之后再做打算,自己的岳父越来越多,何驰想着如果将来要一个个回家门探亲,自己一整年都不得闲。
“恩公!”
何驰还在路上走着,迎面撞上一个熟人,定睛一看正是黄蟹,他牵着一头背粟米的骡子似乎是来赶集的。
“黄蟹兄弟,好久不见。”
“多谢恩公再造之恩,现在小人已经成了家,如果不嫌弃以后来我家做客。”
“一定!”
“恩公这是去哪啊,长沙城我熟,我来给你带路。”
何驰看了一眼思宁,露出微笑说。
“之前怕招匪引贼故而留了假名,鄙人乌林亭长何驰,是来找沈大善人提亲的。”
“啊!”
“何某有事在身,之后迎亲请你来喝喜酒。”
何驰也不敢停留,只是打算路过长沙和沈传文商定一个接亲的日子,谁想从进城开始就不断有熟人露脸。好不容易走到了河边看到了那高墙,还没走几步,攀在屋脊上的猴娃就报了信,突然沈家门大开,一众好手列队迎接,沈传文更是快步如风一般向何驰走来。
“沈员外!”
“何大人!”
“上次来长沙事情紧迫无法透露真名,进而闹了些误会,何某前来赔罪。”
“只为来赔罪?”
“还有那十万贯的赎身钱,特来归还。”
“只为这些?”
何驰左顾右盼,这大街上怎么也不像能开口提亲的地方吧,沈传文把自己堵在门外,没一点想要让道的意思,难道要自己在这里说。
“也为提亲来的。”
“那何大人还是请回吧!”
“今日不成,何某改日再来。”
“请!”
沈传文伸手一送,都没让何驰走近一步,就这样径直送走毫不留情面。何驰不知道这沈传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现在自己还要去南岭山,也就不做停留,和思宁一前一后出了长沙,又一天疾行来到韶关。
“你们是干什么的!”
关门前小将一亮枪,何驰只当故友相见,对他作揖道。
“出关往李家镇去。”
“下马过关。”
“说的是!谢这位小兄弟提醒。”
何驰与思宁双双下马,往前走了两步,作揖问道。
“敢问小兄弟姓名,是何处的人马?”
“韶关武敢当!”
“江夏何驰!”
“哦!听说过。”
武敢当轻蔑的一笑,根本没把何驰放在眼里。
“武小兄弟后会有期。”
这武敢当虽然只是个守关的小卒,却是尽职尽责,将来如果有机会提拔一二,许能成就一番功业。想着自己提拔起来的刘季和项田现在都统军带兵了了,何驰着实感慨万千,这看着人家升官发财,就自己疯狂在原地踏步,这种感觉属实不爽。
出了韶关何驰带着思宁走小路走,没一会儿就到了李家镇,现在那些马贼就关押在南海郡的罪囚营中,按正常流程这些马贼自己是无法过问的,只能向当地负责的人去疏通疏通走走路子。受鲁青儿指点何驰决定先去李家庄找鲁九爷和朱伯,他们一应关系门道熟悉,只要有人愿意出头做保,别说调走这七百人罪囚,就是原地把他们放了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江夏何驰特来拜访鲁九爷。”
“知道了!但鲁九爷说了不见你,何大人别为难我们。”
“敢问是何缘由?”
“你自己干的好事自己清楚,太后的夹子忘了吗。”
何驰在心里都笑开了花,这一计之后着实恶名远播。自己也是求活之策,如今想来亏欠赵蓝若实在太多,也许她自己并不在乎愿意配合何驰瞒天过海,耐不住外面人言可畏。
“那何某改日再来。”
被李家庄的庄丁一提醒,何驰突然想通了很多事,譬如沈传文那反应,还有武敢当那轻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