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驰发泄完怒气,把还剩半条命的耿忠提到面前说。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狗,叫一声来我听听看啊。”
“钱伯义……你……”
李艳“呵呵”一笑,妩媚的走到何驰身边,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
“钱大人说你是狗,你就是狗,快叫两声。”
耿忠被羞辱到了极点,这种委屈都能忍下的人,难怪能娶这个吃人心的母老虎,看来这苏州城里真正做主的并不是耿忠,而是李艳。弄不好那常州也是一样的,看这李艳的架势妥妥的一个幕后黑手。
“汪……汪……”
何驰一松耿忠的衣领,一把将李艳搂入怀中说。
“夫人,这狗就剩半月的命了,咱们还要过日子呢。这魏王一来要是看到饥民遍地,瘟疫肆虐……”
“这条狗平时就贪财,还不是他倒买倒卖药材闹出来的事。既然魏王要来做主,妾身自然帮着你钱大人!”
熟练的揉着李艳的腰枝,何驰突然变了一副笑脸,占着便宜揩着油对李艳问。
“夫人可还是完璧?”
“钱大人怎么知道?”
“就他那熊样还能不是完璧吗?今天老天照顾我钱某,现在就成好事!”
李艳一把推开何驰,狞笑着说道。
“你不配,至少也要是魏王那样的大英雄才行。”
何驰一想这不是省事了!自己本来还想卖一波色相,结果这女子眼界太高、伺候不了。昨天钱伯义那主持做的画像自己看到两眼,简直就是照着皇帝的模板画的,那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魏王。
那钱伯义欺负耿忠是个凭借关系上的位,举人点的缺没参加过会试,没见过天颜就干脆拿天子的容貌忽悠,这么一比何驰自然入不了李艳的法眼。
“那以后夫人当了魏王王妃,请夫人替我在魏王面前美言几句。”
“我听说魏王宠妻宠的很,一口一个曹妹妹从早叫到晚。”
何驰的画像没到,这宠妻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四海,他带着三分假笑对李艳说。
“那曹纤在襄阳也是和夫人一样的地位!都是地方上的金凤凰,不伺候好了怎么能飞黄腾达。更不用说还有个长沙沈娟,那魏王就是把女人伺候舒服了,才有的这浑身的本事啊!”
李艳点了点头,将何驰从头打量到脚,很是欣赏的说道。
“魏王做事就是过火了些。其实不碍的,只要领我过了门,这苏州、常州哪个敢闹。”
“那夫人速速派人去救灾吧,若魏王军队一到看到这遍地灾民……恐怕这心就凉了,魏王表面要仁善,至少天子面前不能有差。”
李艳走到耿忠面前,一伸手“嗯”了一声,那已经哭得如同孩子一般的耿忠哆哆嗦嗦的将随身官印交了出来。
“苏州城就交给钱大人了。”
“好说,既然夫人不让碰,那钱某就先去找上十个过过瘾再办差!”
李艳曲身送走何驰,盯了一眼管家,管家立刻派了六个好手尾随何驰而去。然后回身一巴掌抽在耿忠脸上喝道。
“什么狗东西也有脸在这里哭!要不是我爹给你点的缺,你还在私塾里抄书呢!去把家里人都叫出来!”
耿忠抹了抹眼泪,抖抖索索的往郡守府后面走去,不一会儿百十来号人就站满了客厅,客厅里站不下的都站到了屋外听候。
“这就是了,我说钱伯义怎么有股说不上来的不对劲!跟着魏王打翻了洪兴的怎么可能是个小老头子!昨天我一眼就看出那个随从有异样,哪有脚蹬子长成那样的个头!”
百十来号人一言不发,全都垂着头听着李艳的话。
“去两个人回去告诉我爹,事儿坏了准备迎接魏王来,不要再起歪脑子,割点肉先把魏王糊弄过去再说。”
“是!”
“去两个人告诉常州郡守,事儿坏了准备迎接魏王来,那个钱伯义要做什么就随他去做,不要心疼钱把官服保住才是正理。”
“是!”
“那个贼眉鼠眼的过来!”
一个身形矮小的人凑到李艳面前,一拱手道。
“小姐有何吩咐。”
“去告诉那条狼,这趟错过了,等下一趟吧,等不及让他自己来动手。”
“是!”
会还没散呢,突然有个人进来回报。李艳让他进来,那人有些为难的说。
“那钱伯义进了金雀楼,一会儿的功夫就弄哭了三个,弄趴了两个,还有一个翻白眼了。他跟没事人一样走了出来,往大营里调兵去了。”
“果然是英雄!可惜比魏王差了点,要不然她就是我的人了。”
李艳舔了舔嘴唇,两道眉毛一横厉声喝道。
“魏王要来了,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该做什么你们知道。”
“是!”
比起在广陵那儿张唯栋给的五千人,苏州何驰就调动了府兵八千,衙役、差官三百。他手持马鞭在后面撵着他们干活,也不真打就是在手里抽个响儿。
“快点!我告诉你们,假扮魏王的死了,现在真魏王要来了,那耿忠倒卖药材谁想跟他一起死只管给我站出来!魏王带着五万大军来的,你们想人头落地,我可不想!都给我快点!”
倒卖药材?何驰才不会信呢,这苏州府里藏的药材都快堆成山了,一定有人在疫情爆发初期大量购置,如果能把这些药材散出去那整个江南的药物短缺都能获得缓解。可是自己现在没有船,没有帮手,要空手搬运这些药材谈何容易。
“牛元!”
算来算去只有这条办法,再来一次小鬼搬仓?只是不知道江上有没有吴地水师拦着,要是有人挡路,干脆就直接运到江对岸给张唯栋。
“那张唯栋兴许是和李艳穿一条裤子的,这就难办了。”
想来想去何驰想出了一套办法,但是在自己动手前,最好能放七绝楼的龙舟离去!
“这里怎么立这仓库!不知道这样冲撞风水吗?!要是魏王发火你们有几个脑袋!”
“大人这些药材!”
“去把那太湖上的龙舟给我征用了,把这些药材全部丢上龙舟,让他们给我运到江对岸去!还有那边,不知道王爷车驾有多宽吗,这些仓库全部立在道路上,魏王一看就知道你们在囤药!出大船全部过江丢给张唯栋,船到了码头全部丢下去,让他去背锅,有人问就说全是张唯栋定的药!”
“大人,太湖里的龙舟是七绝楼的。我们……”
“一群废物,看我去说!”
李艳看着“钱伯义”到处奔走,每天何驰都要去一趟青楼,不弄哭几个女子都不罢手,然后照常在工地上大呼小叫,苏州和常州的药物囤积太多了,别说“魏王”看不下去,就连李艳都看不下去了,这要魏王一来铁定露馅。何驰要把药材甩到江对岸去是“正确”的做法,既能在魏王驾临之前把药仓清空,也能保证自己不背锅。
“但是个挺会干活的,难怪被魏王器重。”
两天来回,那个贼眉鼠眼的人回来了,来到李艳身边细细碎碎的讲道。
“小姐,那条狼说,这个才是真的魏王。”
“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小的……”
“蠢货!他有免死牌,他不怕死。我们李家赌不起,等十五天之后魏王不来自然是真的。如果魏王来了钱伯义死了,还不是我们李家遭殃。”
何驰一扬鞭来到李艳面前问道。
“夫人,你们在说什么呢。”
“他们在说您就是魏王。”
“好啊,那夫人就随我床上走一遭!”
“美的你!去踩你的烂泥吧!”
何驰哈哈一笑扬鞭往太湖边跑去,快马穿过芦苇荡,马儿突然一惊前蹄站了起来,何驰知道中了埋伏,但是对面三个人好像也没什么敌意。
“三位英雄,有礼了!”
“何大人,圣谕。”
“原来是鬼营的兄弟。”
何驰翻身下马,跪在传话的三人面前。
“圣谕:扬州、广陵、常州、苏州、湖州,五地兵源均在河北、山西、辽东戍边,此地不可查、不可乱。”
这一道圣谕直接堵死了何驰的路,这是什么超级难题,意思就是疫情死几个人是小事,但是四地豪族不可以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