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作者:似水非流年 更新时间:2023/9/17 14:17:32 字数:3071

到了城门口两个新兵拦下了何驰,他们并不认识何驰,盘问了几句见他没有带武器也就放他进去了。阿努吉也是如此,她藏在身上的武器轻易是不露出来的。

“又来这里干什么?”

“处理一些私事!”

这才多久以前的事,故地重游多了几分感慨,何驰赤脚踩过街道上的青石板,一点点走到贡院门前。贡院的大门一点没变,何驰对阿努吉嘱咐了一声道。

“别跟着我。”

进入贡院雨天前院并没有学生,章儒士在书房里,何驰没有打搅他而是踏着泥脚直接来到了洪兴的房间里。

“子曰:王言如丝,其出入纶;王言如纶,其出入綍。”

“所谓君言轻,而听者知其重。君言如丝,入臣子的耳朵就是一条丝巾。”

“何大人。”

“这免死金牌还不想收起来呢,看着怪扎眼的。”

“何大人是来杀我的吗?”

洪兴不转身,他的呼吸急促,脸上满是恐惧。何驰当真如幽灵一般,也许这个何驰已经成了恶鬼,若是有一天洪兴被恶鬼追索而死,他自己都不会感到意外。

“为什么要杀你,你不服我自有办法让你服。常州、苏州与你有关对吧,他们用来购买药物的资金应该是从你的私库中漏出去的是吧。”

“何大人不想死的话,我自有万两金子送上,天南地北任你遨游。”

“好家伙,看来你真的是狡兔三窟啊!前一次只是治标,看来这次要治本。”

窗外一道惊雷,洪兴只觉寒气从四肢窜上来,何驰的声音时远时近,弄不好一回头就浑身鲜血的何驰站在自己面前。

“何大人真的以为自己能一直赢下去吗?”

“不一定!山外有山,我何驰必有输的一天,但唯独不会输给你。说吧你抓住了李家什么把柄,居然可以鼓动苏、常来对付我一个人。”

“本没打算对付你,可是你非要接那烫手的山芋。我没打算杀你,你死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想也是,咱们还是直入主题吧,到底是什么样的把柄。”

“我不会说,死也不会说,何大人这是你死也不会知道的秘密。”

何驰不说话,盯着洪兴瑟瑟发抖的后背,这人手中一定有各族的把柄,他们究竟干了什么忤逆大事,就算已经失势的洪兴依旧可以驱使他们。

采购药材的钱是洪兴提供给他们的,在得知何驰被任命为三道总督事之后,洪兴便有了在江南弄死何驰的念头。只可惜洪兴不知道埋伏在他四周保护他安全的鬼营人马,早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皇帝,只是不知道洪兴说的把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何驰想着若是有了那东西,自己或可免死,当真是如免死金牌一样的存在无比珍贵。

“姑娘有何事?”

“何驰你何必装神弄鬼!我死也不会说的,你安心去吧。”

“神经病!”

又是一道惊雷劈下,跟着连环雷一道道沿街落下这秋雨当真诡异,何驰跟着一道白影来到贡院前院。突然他的脚步定住了,看向章宗宝的书房,便轻声说道。

“姑娘稍等。”

白影在前院停住,幽幽的漂浮着,像是听懂了何驰的话语。

走入章宗宝书房,他发现章宗宝已经斜撑着脑袋睡着了,就连一旁的书童也靠着柜子睡着了。没有打扰他,取了笔墨写下。

“徒弟何驰不日将赴死卫道,请师父珍重。”

三跪九叩后再次回到前院,对着那白影做了一揖,那白影幽幽的飘出了贡院,雷雨越下越凉,会和了阿努吉之后何驰一路小心翼翼的跟着那道白影前进,在一片雷神之中出了城门。

“你一直盯着前面看干什么?”

“看不见吗?”

“看什么?”

何驰吸了一口凉气,继续跟着白影向前走。自己这几年遇到的诡异太多了,这次不知道又会遇到什么,豫章这里死了多少人,要说那些死人心中没有怨恨那才是昧良心的话。或许这是某种幻觉,又或者干脆就是空气折射出的海市蜃楼。

总之不管它是什么,何驰知道这是一个女子,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似乎一直洪兴身边。

“张芬之墓。”

“喂,你别吓我,你怎么走到墓地来了。”

“你有刀吗?”

“有个挖土的东西,但是你……”

何驰接过那类似工兵铲的东西,开始在这种孤坟上开始了挖掘,这墓下的极深,挖了一米七才挖到棺材,棺材还是用的上等香樟木一点没有虫蛀鼠咬的痕迹,将棺材全部挖出,雨早已经停了,雷声却是不断滚滚而来。

“喂!你真的不要吓我!”

“你们苗疆人还怕这个?”

“当然怕!我们又不是湘西的!”

“对了,以后别再说我磨叽了,你们那里的人比我更磨叽!”

何驰半开玩笑化解了阿努吉心中的恐惧,他跳下之后双手抓住棺材板一下子打开,阿努吉惊慌的闭上了眼睛,但是等她张开双目的时候发现里面竟然没有尸体只有一打又一打的书信。

还不等阿努吉松口气,何驰又对空气做了一揖道。

“敢问姑娘尸身何处!”

“你不要这样,阿黑哥。我们回去好不好,回苗疆去。”

“看你那熊样。”

何驰从大壮鞍上抽下装干粮的口袋,将干粮倒了出来,将书信全部收入其中,然后又挥舞铲子在墓碑稍偏一点的位置挖掘,这次极快,没三下就挖到了一卷草席,裹在其中的人早已经成了一副白骨。

“蒙姑娘厚恩!何驰若能渡过此劫,必每年来此供奉!若是不幸死了,去到黄泉也愿跟随姑娘听凭差遣。”

风中突然传来两下哭声,极为渗人的哭声过后,只有呼呼的秋风吹拂空旷的田野。

何驰将草席挖了出来,将已经化为白骨的女子好好的放入棺材之中,摆放好一个人型后何驰再将棺材盖好,再回填泥土。一趟忙完何驰的双手已经打起颤来,看着新修的坟包何驰终于还是松了一口气,再看手中的铁锹已经扭曲变形,几乎成了一把废铁。

丢开铁锹,何驰看阿努吉已经在路边的棚屋里抱着大壮睡着了,便脱下全身衣服在流淌着清水的水渠里先洗衣服后洗澡,拧干了衣服就往身上一套算是齐活了。

“醒醒!”

何驰走到阿努吉身边推了推他,这一夜秋风虽然不算凉,但睡在野外也较容易出事。阿努吉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站起身盯着何驰又看了看坟包,突然释怀道。

“原来是梦啊!”

何驰嬉笑着点了点棚屋外那泡在水里的一地干粮,阿努吉两眼一瞪就要去摸昏睡毫针。

“姐姐饶命!姐姐饶命!”

“你吓我!”

“事出突然,不是女鬼闹的,是那洪兴告诉了我地点,我自己来挖的。”

阿努吉听了这解释,也就不去追究了,一收毫针说道。

“现在去哪?”

“去见你师父。”

“我师父?”

那埋伏在贡院四周的鬼营人马昨天全部被人打晕了,自何驰返回豫章之后,他就发现了阿努吉的师父跟随在他们身后,这人身手了得,快五十的人了,以一敌十也是瞬间解决战斗。最可怕的是他并非杀手对手,而是用类似昏睡毫针的东西制服了对手。

“我师父在哪呢?”

何驰出拳极快,一拳打昏了阿努吉,露出一道怨怒的目光后,她在何驰怀中沉沉睡去。

“师父,您老就别藏了出来吧。”

“你现在应该知道皇帝是什么东西了吧。”

黑纱遮面的人从树冠上一跃而下,他潜伏起来无声无息,就在阿努吉藏身棚屋旁边的树上,阿努吉居然没有发现。

何驰不想管他,只是一边说话一边从干粮口袋里抓出信件来,像查看明信片一样查看这来信,突然他看到几个好生眼熟的字。

“难道是金不换?”

没有犹豫何驰将这封信抽出仔细一看,松了一口气。

“何驰乃我结义兄弟,请洪先生断了这念想。——庐江金不换”

何驰点了点头说。

“不错挺有情义的。”

何驰将所有信都看了一遍,发现没有其他认识的人也就放心了,最多的是李艳,还有很多广陵、扬州、常州、等地的豪门大族。对这些信件失去了兴趣,何驰将干粮口袋一扎丢在一边。

“刚才说道哪里了?”

“你现在应该知道皇帝是什么东西了。”

“皇帝就是皇帝啊。”

“愚忠!”

“我说我会赢,你信不信。”

面遮黑纱的人叹了口气,转身背对着何驰,说道。

“阿努吉的父亲也当年也很自信,自信自己能够无往不利,直到他像你一样沦为皇帝的弃子。”

“匈奴换我一个何驰不够吗?这还算弃子的话……”

何驰的手轻轻拂过阿努吉的脸颊,道。

“那谁不是弃子呢?”

“这可怜孩子居然步了她母亲后尘,你现在就随我回苗疆,可逃过一死。”

“我能赢!”

“你赢不了。”

“一直在亲生女儿身边不能相认是什么感觉?”

只听“呼”的一声一把飞刀就斜插在何驰的脚趾前,那老先生发怒了,极快的转身瞬间的出手,瞪着何驰的同时冒出凛冽的杀意。

“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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