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走下来一整天已经过去了,齐王辞别了县令和县丞,带着何驰回了府。一天之内干净利落的惩治了三个敛财的神婆,而且十里八乡的百姓一点没有脾气,民心也安抚了下去,这对齐王来说已经是好的不能再好的结局了。
“多亏了余福,那些害民之人才能伏法,我敬你一杯。”
“王爷过誉,实在是她们赚的黑心钱太多了,这小鬼都缠身了还不自知。被我撞见才勉强识破,只是旁门左道罢了。”
齐王放下酒杯,亲自动手将丫鬟递上来的一盘肉放到何驰面前说。
“就只是这样也帮了我的大忙啊,你可不知道那些神婆天天看着王府和郡守府打秋风,我们早就不胜其扰了。”
“这也太过分了吧!”
“这有什么办法呢,胶东这河、海两难,北有济水,海有风雨。也没有一个知天识水的人,那些神婆最多也就事后出来装神弄鬼,哪敢和余福一般正面面对山洪。”
何驰自己倒不能知天识水,不过他这能力在齐王处当真有巨大的用处,不说别的就单单当灾害预警用都有极大的用处。说来也怪,何驰这能力投奔岭南王和齐王之中的任何一位都有大用处,两个恰好都是灾难多发地的王爷。
“如果王爷需要的话,何驰愿意马走胶东,替王爷看看水情如何。我虽然才疏学浅,但是哪里堤坝渗漏,哪里河岸危急,又或者哪里的山村有险情也能看出些许。”
“正好本王好久没有巡视胶东了,只是这冬天胶东景色不行,要是换了夏秋再来自有大风景可赏!”
两人可谓一拍即合,齐王知道何驰治理江夏是有大本事的,如果真能识风断水,别说这胶东,黄河沿岸有一个县算一个县都要请他去坐庄。
铁架子车的消息散播出去需要些时间,而齐王管理的胶东郡刚经历那场暴雨,好多地方险情不断。再加上又是冬季,一场冷雨能把人冻个半死,海边的北风又急又冷,好多棚屋都被吹垮了。
悦岚和找儿非要跟着何驰与齐王出游,冬天的胶东真没什么好看的,加上道路泥泞,这两个小丫头几乎全程缩在车里。
“那个村子的位置有危险,两年之内河道内切,沿河两栋房子的地方都要被水冲走。要么新建河堤,要么赶快迁走。”
齐王连忙让随行官员记下来,何驰一路走一路指点,反正齐王坐庄他也不用解释太多。
“那边的河堤有渗水,春汛必溃!下面的村子已经低于河床了,一旦溃坝全村都要遭殃。”
“那边的山土质松软,最迟三年内必有大面积滑坡,山下村子虽然不会被波及,但是这条路就要重新修缮了。”
“这水井已经浑浊,不能再饮用,全村已经显露出瘟神之貌。需立刻打另一口井!或者用竹子引一眼活泉水下山来,此事甚急!”
“海边那一间渔户的房子要塌了,需要重修地基,让里面的人转移一下。”
“让山洞里开矿的人赶快出来,稍后有雨泥石流一来都要死在里面!”
何驰走了一路说了一路,这胶东当真是多灾多难的地方,有些灾难虽然不会立刻显现,但是都是五六年以内会爆的雷。十几年甚至更长时间的隐患,何驰只稍稍提两句,毕竟这事在别人眼中已经够玄幻了,自己若是每一个都细说,那才是真的怪力乱神呢。
沿着官道走了十天,再往后就是返程的路了,毕竟这胶东开发的有限,人口还是集中在几处平原地形附近,其人口规模比不上河南、河北,三面环海在现代是天大的好处,但在古代却是天大的坏事。
这一来一回就到了十二月初一。
当真时光如梭,今年的一月一,何驰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回去,自从掺和那江夏检地之后,这何家人总是天南地北的凑不到一处。
江夏的三位娘子也真是放心自己,曹庄的四位也是没一封信来。自己倒是让柳小五送信去琅琊了,林还月回的信家中似乎出了些事情,但是她并不想让何驰掺和,只说让他晚点上门提亲。
“王爷,邓郡守来信。”
齐王带着何驰巡视胶东走了十几天,回府后这第一晚脚跟还没站稳,邓艾就发来一封信,关于那处何驰预警的河堤他已经派水鬼下水,又在堤坝上打了探孔。发现大坝内部已经被蛀穿了,别说等到春天,再来一次暴雨大概率就会溃坝。
“去派人通知邓艾,让他立刻下县亲自督办处置!等到春天可不是淹掉几座房子的事,连带那十顷良田也要遭殃。”
“是!”
收好邓艾的信齐王叹了一口气,举着蜡烛从书房来到寝室。寝室中王妃少纯已经点好了两支蜡烛,见齐王来了便将他手中的蜡烛接了过去用手罩着吹熄,齐王正要脱衣服,少纯便从衣柜里将一沓银票拿了出来。
“本来是想明天早上再告诉王爷的,这车子已经卖了二十架,妾身做了主一架卖了七万贯。其他的不是妾身不想卖,而是有兵部的人来询了,问我哪来的车子。”
“哼!”
齐王轻蔑的一笑,接过少纯手上的银票说。
“我那皇弟的手可真长啊,自己扣了一百辆不说,我这里有车子卖他还惦记起来了。纯儿别给兵部的人面子,明着告诉他们这车子卖了钱是用来修路的,顺便再把账簿甩在他们脸上。”
“明面上还是不要起冲突,妾身已经说过了,王爷既然回来了,之后就交给王爷做主。”
齐王将银票草草过目了一遍,又递还给少纯说道。
“本王不差这点钱,差的是何驰这样的人,当真是识风知水的人才。比那些神婆强上万倍!杀那三个当真合了本王心意,天天围着王府打秋风,现在听不见他们敲锣打鼓我睡觉都踏实了不少。”
“谁说不是呢,那些神婆为祸多年,就是一个拿到实据的都没有。这一趟杀的众人心服口服,也没有闲言碎语出来。”
齐王想要脱衣服准备睡觉,少纯却突然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只是拿起一盏蜡烛冲齐王点了点头。
“纯儿有事?”
“王爷跟我来,我这十天也没白等,寻了个合心意的过来。”
“哦!”
“我听少容妹妹说过,这外甥虽然在家里疯魔好色,但是出了家门是一点荤腥都不碰的。纯纯的和他父亲一样,都是读书读痴的家伙。”
少纯一边说着一边在前面带路,齐王很是好奇,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后院一处厢房前,里面亮着灯齐王将手搭在门上,少纯点了点头。两人便一前一后推门进去,只见里面一盏灯旁坐着一名女子。
“民女韩淑见过齐王,见过齐王妃!”
“是你!”
齐王见过这个韩淑,今年才十五岁,其中关系并不复杂,这事与何驰多少有些关系,皇帝调查河北仓的时候有个叫韩符县令因为牵扯其中落马。齐王见着韩符是个替死鬼替他不值,于是便收来胶东安排在一县之中当个小吏。这韩淑就是韩符的女儿,长得自然没话说,眉眼处带着几分英气,身段也是极佳的,能被少纯看上秉性自然也差不了,如果没河北仓那事,这韩淑九成九是要进宫当秀女的人!
少纯将蜡烛放下,对韩淑说道。
“该说的都和你说过了,但是还要多说几句,你父亲落马那是奸人害的,与何驰没有关系。跟在他的身边是断然不会吃亏的,家中虽然有七个妻妾,但都是一如正妻般对待。在外面别说进青楼,就是跟在身边的丫鬟连碰都不会碰一下。”
“谢王妃娘娘,韩淑一定好好侍奉。”
齐王深吸一口气说。
“王妃没有诓你,入得曹庄你就知道了,那一家人的气质都不同常人。别说打骂,就算作贱人都看不到。时候不早了,你进去伺候吧。”
“谢王爷!谢王妃!”
韩淑谢过恩之后,拿起蜡烛就往何驰在的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