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作者:似水非流年 更新时间:2023/10/4 17:13:07 字数:7226

“叮叮……叮……”

曹庄楼内传来碗碟声,从外面看去曹庄正门只有三四个庄丁,他们此时正在忙着将板车收入庄内,远处的磨盘大桌已经摆开了,一个人正在远远的招呼人过去吃饭。

二百个刀客聚在一起,看着紧闭的曹庄正门露出了邪笑。

“听说里面的女人白的狠,先让兄弟们快活快活!”

一个光头跟在刀客身后,他是冒顿身边的随从,跟着刀客们来也是为了确保这群刀客不会放鸽子。只要曹庄一乱,分散在各处的义勇和官兵就会往这里涌来,一旦抓住了守卫的空隙冒顿也就有机会从襄阳脱身。

“那窗口的女人冲咱们抛媚眼呢!”

“你眼睛花了吧。”

“你看那衣服,多好的绸子。”

刀客们从关中来,他们如饿狼一般死死盯着曹庄里面的东西,各个寻着心中的目标,人人都已经垂涎欲滴。

“那庄丁去吃饭了,咱们也去吃饭!”

看着庄丁关了庄门走到磨盘大桌前坐下,刀客们随即起身,这些人都是杀人越货的高手,三个人搭个人肉架子,送两个同伴翻了院墙,庄门瞬间就被攻破了!看着明亮的曹庄大楼,听着里面筷子敲碗碟的声音,两百个黑影慢慢摸到了楼下。

“冲上去!”

二百个刀客一声吼,光头还在远处观望着刀客们的战果,一枚吹镖正打在他的脖子上,一阵眩晕感让他迈不开步子,鲁青儿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她对自己的战果很是得意。

“只是**,好好睡上一觉吧。”

吃饭的庄丁发现了不对劲,敲锣打鼓开始预警,刀客们不去管这些小角色,铆足了劲往楼里冲。楼梯上被泼了豆油非常滑,冲在前面的两个直接顺楼梯滚了下去,但是后面的刀客很快又冲了上来。二楼传来碗碟落地的声音,一想到楼上的人慌了,他们立刻发出哄笑声。楼梯上的豆油无法迟滞刀客们太久,一步一滑的走上楼去,二十几个刀客进了外客厅,冲进一间大客房。只见客房桌上堆着一匹匹绢布,这群刀客抛了刀子,将一匹匹绢布、一张张皮草抱在手中,还有两个撞开了另一间大客房的门,里面桌上摆着一摞摞铜钱,还有金子和银子。

内客厅的走廊里有些桌椅,但是完全难不倒这些恶匪,齐齐搬开这些挡路的东西,等他们杀到内客厅只见美食摆了一地,各房间门开着,里面都亮着灯!

“小娘子,你哥哥来了!”

领头的直接扑进了曹纤的房间,这间门口的装饰物最漂亮,一进屋看到床上躺着人,便一步跨上去,双手一抱正要寻那人的腰解衣带却发现这床上竟然是个稻草人!

“稻草!”

隔壁房间也传来了声音,站在窗前抛媚眼的原来是一捆穿着女子衣服的稻草人。

“咕咕咕咕……”

几只母鸡跳上了餐桌,碗碟里的瓜子吸引着它们啄食,清脆的“叮叮”声传入刀客们的耳中,除了几个拿到金银还在狂欢的人,其他刀客都瞪大了眼睛。

“乡君,这屋子太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放箭!”

武敢当带领的来襄阳的三百扬州兵齐齐拉满弓,那弓上刻着匠人的名字,一瞬间三百只箭射在楼上,刀客的哀嚎声传开出去。还挤在楼下没有上楼的人想要往庄外涌,正面前四百根棍子举着,谁敢出来直接就地打倒,几十棍追打下去一个刀客瞬间断了气。二百名刀客已经陷入重围,庄前庄后都伏着人一千多号人将这个曹庄围得水泄不通。

“怎么办,我们中埋伏了!”

“这楼不错,老子带下黄泉去住了!放火!”

楼里的刀客见没了退路,开始四处点火,楼虽然是水泥的,但是家具和陈设都是木质的,再加上何驰装饰时用了木料作为幕墙的材料,故而火势一起照样烧得如同木楼一般。

“乡君,放他们出来再打吧,现在救火还来得及。”

武敢当可惜这楼,若是放出来再打他们也跑不脱,如今里三重外三重,就算冒顿在里面也是插翅难飞。

“别以为我曹纤可怜这些东西,楼没了庄主自会给我建,今天这楼里要是走脱一个人军法处置!”

“得令!”

棍棒直接迎着燃起的火焰压到楼前,刀客们想要冲出来却被棍棒打了回去,眼看大火越烧越旺,不少刀客丢了刀直接跪地投降,死硬顽抗的屈指可数,就连说要把楼带去地狱住的那厮也丢下钢刀一个滑轨跪在了棍棒之前。

当真是好恶的关中刀客,两百人来只死了十几个,伤了三十多个,其余的全部跑出楼投降,一把抓了一百八十一人,那个光头的头陀已经被鲁青儿五花大绑拴在骡子背上。

“萧彻你在干什么,那里着火了。”

尤素是乘浮舟去的樊城,领三十轻骑过江来,还没开到襄阳城就撞上了巡道的萧彻,还没说两句话,天边就燃起了大火。

“那是曹庄,曹乡君做的局,一定是贼人去烧了。”

“什么局!曹庄烧了还是做局?”

“尤尚书勿惊,只要下官把住各处官道、山道,今晚贼人必可擒拿。”

尤素持枪的手心里都是汗,看那熊熊烈火烧了半边天,就是要做局也太下血本了。不过再想想擒拿对象是冒顿,这本钱投进去也算不亏吧。

曹庄燃起了熊熊大火,冒顿却不见官兵去救火,所有官兵都像脚下生根一般站在各处道口,长明灯点了一路,距离道口五百步的地方都能看得见人影。

“大单于,我们怎么办。”

“没时间了,今晚必须杀出去。跟我走!”

冒顿已经不敢再等了,肖得意的刀客弄不好已经全军覆没,如果再等下去,昭国调动十万大军翻山扎草丛找个冒顿又有何难。现在只有想办法钻进山里去,爬山涉水去长安才有一线生机!

冒顿带着两人打翻了几个灯笼,并不与守道的官兵接战,而是以极快的速度一头扎进山林之中。短暂的混乱之后,守道的兵卒才想起来敲铜锣,夜晚给冒顿提供了极好的掩护,纵使沿到有灯笼布着,但这灯笼可照不到山林里,加上今天没有月光,三个头陀钻入山中,虽然各自走散了但同时也各自甩掉了追兵。

“冒顿带着两个护卫进了虎头山!”

消息很快传来,有了明确的目标官兵和民兵齐齐行动,尤素带着三十个轻骑兵和两百个提灯笼的民兵绕着虎头山沿汉水西进,冒顿钻山去了,襄阳兵力太少,算上民兵也不够把山围起来,而且现在又是晚上,灯笼进了山照不到三尺远。

李汶在汉水北岸看着灯笼沿着汉水散开,立刻想到冒顿很可能要找地方渡汉水,便立刻将樊城的军队全部散了出去。沿江五步一哨,不带一丝一毫的空隙。

“尤将军,襄阳城里兵太少了。你这样全部调出去,万一冒顿进了城怎么办。”

萧彻虽然怂,但是他说的话并没有错,把襄阳调空了难保冒顿不会回来,眼看着只围了一半的虎头山,他的心情焦急万分。

“那冒顿一定还会往西逃窜,派人去守住进摩旗山的山道!”

尤素话音刚落,一个传令跑到他面前,跪礼之后禀报道。

“禀告尤将军,江夏来了六船士兵,共计三千人。”

“不够啊……”

尤素只叹手上的兵员不够,这动员速度其实已经极快了,在短短几天时间内襄阳本地就聚起了一万三千义勇。加上本地驻防的一万人,还有江夏现在拨来的三千人,打个小战役已经绰绰有余,只可惜让冒顿钻进了山里,这两万六千人还要兼顾襄阳城内守备,实在抽不出更多人来了。

“尤将军,要不然放火烧山吧。”

萧彻这个馊主意让尤素瞪了回去,抓一个冒顿能不能抓到暂且不论,这成片的山林你一旦放起火来能控制的住?

“说什么浑话,放走了冒顿不过就是个匈奴人走脱了。烧了这山林,你赔回来吗?!”

“是!”

“传我命令,冬天草干,注意山火!只许围山,不许放火烧山,违令者斩!”

“是!”

好不容易逃出重围的冒顿坐在山腰,眺望着远方熊熊燃烧的曹庄大楼,满心不忿的啐了一口。

“这一家子够狠!你们加把劲生个女儿,我匈奴王要取她当儿媳妇!”

狂妄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冒顿看见山下的灯笼围拢了过来,来不及休息他又一头钻进那树林茂密处往西夺路而逃。

曹庄着火了,珍宝阁的掌柜和伙计也是难逃一死,去夺楼的刀客都喝过了断头酒,最多只能活一个时辰。肖得意上了二楼,一群亲随侍卫将掌柜和伙计堵在房内,两颗“长生丹”就放在托盘里,八张脸的正主端坐在屋内,笑脸看着这两人。

“你们一家老小我已经让人带着钱去安家了,要是没那冒顿你们也不用死。要恨就恨那匈奴人吧,老爷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家人。”

掌柜和伙计双手颤抖,肖得意眼睛一闭,四个侍卫就上来架住两人,随后一掰嘴巴一颗丸药丢进嘴里,短短一炷香之后这掌柜和伙计就睡死了过去。

“能睡着死多好啊。你们安排一下,趁他们还呼着气明天送出城去,然后好好处理掉不要让人看见。”

“老爷放心。”

“选两个有眼力的来襄阳,别再送些废物过来浪费老爷我的米。”

“是!”

肖得意打了个哈欠,正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肖得意走到窗边往下一看,这街上站满了义勇,百来个灯笼将珍宝阁前的道路照的通亮,刚才正巧在屋内料理掌柜和伙计,他根本没注意到屋外的动静。

“肖老爷,可是睡下了?”

曹纤亲自来敲门,这婆娘不愧是何驰的老婆,当真骨子里有一股狠劲。肖家在关中蛰伏三代,肖得意更是在关中摔打了十几年,自以为八张脸挡在前面,没有应付不来的人。但一出关中先遇何驰,再遇曹纤,这两个人轮流给他上眼药,要真人头落在襄阳也就一刀子买卖的事,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怕的一天。

“在呢,乡君稍等。”

肖得意带着两个亲随下了楼,打开珍宝阁的门将曹纤迎了进来,鲁青儿率先一步踏入,武敢当护在门外,沈娟次之,最后是曹纤和媚娘。

“乡君深夜来访,却是为何?”

肖得意作揖将一众人迎了进来,等媚娘身后出现了大着肚子的龚汐和十个楼兰侍卫时,肖得意顿时觉察到了危险。

“曹庄被贼人袭了走了水,抓了一百多号人,没三刻全都吐黄水死了。”

“竟有如此恶贼!这太守萧彻玩忽职守、难辞其咎!”

曹纤由媚娘伴着直接走到正坐,坐了下来面朝着肖得意说道。

“乌林展览会如期举行,肖老爷一定来看看。襄阳三年没有出过匪患了,这次一闹不知道要闹几年呢,肖老爷可一定要保管好自己的财物。”

“多谢乡君提醒。”

“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去寻新的住处,贸然叨扰实在抱歉。”

“哪里哪里”

曹纤带着一家女子在肖得意面前走了个过场,让肖得意看看一家人没伤一个,这无形的示威让肖得意压根打颤,肖得意只能咬牙忍着,毕竟楼上还有没有处理掉的人证。一众人退出门后,门前又出现了一个蓝衣一抹青绿。赵蓝若和巧思宁随船而来,实在是时间太紧准备不足,江夏六条战船临时拉来了三千士兵。

“赵蓝若。”

“巧思宁。”

“见过肖老爷。”

与肖得意相互见礼之后,这两人直接转身追着曹纤去了,她们好像只是特意来看肖得意一眼。

曹庄大火烧到半夜才停了下来,四百名义勇守着那座楼,不让火势蔓延到其他地方。

李汶拂晓时终于寻到了渡江的战船,领着南阳郡集结好的一万军队借着江夏的六艘大船和樊城停靠的五艘运粮船,将五千人分成两批渡江。李汶乘坐江夏大船第一批渡江,一到江岸码头主簿周单就迎了上来,行礼道。

“可是李汶将军?”

“你是?”

“在下港口码头主簿周单,现在受命曹乡君在此等候李将军,负责对接李汶将军麾下军士的粮草供给,李汶将军需要多少军粮调拨,需要多少营帐、锅灶,均可以找我。”

李汶着实有点惊讶,这襄阳太守莫非是曹纤不成。他指着周单忙问道。

“尤将军和襄阳军士的粮草调配由谁负责?”

“那边由一个名叫朱贵的人负责,将军若要去会和尤将军,那边的陈传令可以带你去。”

“替我准备一万人的粮草,没有几匹马,但是需要很多帐篷。还要选个下营的地方。”

“得令!”

这周单还真应,李汶看他立刻上了马朝襄阳城去,心中暗暗佩服。那个襄阳巾帼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虽然在滇池有一面之缘,但那时一直带兵管兵,也没个机会好好交流一番。

“那边的传令!”

李汶伸手一唤,陈黑见生意来了立刻牵着马来到李汶面前。这两人还是在乌林见的第一面,真是好长久的缘分。

“好久不见啊李将军,有什么军令要我传的。”

“这船还要过江去接剩下的五千士兵,趁现在带我去曹乡君处吧。”

“这个……”

“怎么了?”

陈黑犯难了,昨天他一直跟着萧彻的大部队跑,现在尤素和萧彻在哪他知道,可是黎明的时候就听说曹庄被烧成了灰烬,现在曹纤在哪他也不知道。

“昨天曹庄被贼人袭了走了水大房子着了,乡君不知道去了何处。周主簿或许知道……”

李汶往远处一看,那周单已经不见了影子,看着样子曹纤应该没事,但是曹庄烧了那还得了!

“去找匹马来,你带我去曹庄看看!”

“得令!”

一股恶寒侵袭着李汶,那当真比隆冬腊月的江水还要寒冷几倍。曹庄如果被烧,财产损失倒是其次,就怕某个家伙发起飙来,那后果九成九是不受控制的。

陈黑牵来一匹军马,带着李汶一路来到了曹庄。走在通往曹庄的大路上,李汶就远远看到那个乌漆墨黑的框架,楼里的东西应该全部被烧毁了,只剩下了那个水泥框子挺立在原处。沿路还有一百多具尸体,曹庄里的庄丁面裹白布拿出草席一具一具收敛,李汶下马随手掀开一个草席,只嗅到一股刺鼻的恶臭,这些人都是中毒而死,口吐黄水脸色青紫,有的人十指上全身是黑泥,死前应该十分痛苦指甲抠地死死抓住一把泥土。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曹庄的庄丁看来了一员将军,也不知道他的品阶和官职,只揖礼道。

“回这位将军,是昨天袭击曹庄的二百号人,本来降了一百七十多个,不到三刻就毒发身亡,一个个死状极惨。还有七十多具尸体在那边。乡君命我们全部将其收敛,找个地方深挖深埋。”

真是好手段,应该是喝了毒药之后来的,干的是断头的买卖,雇主才不会让他们活着。

庄丁看着李汶陷入了沉思,便问道。

“将军是要寻人?还是要干什么了?是来增援的各处有各处负责的人,分在好几个地方。”

“曹纤还能分身不成?”

“要是统兵来汇合的,去码头找周单,找不到周单就去城里太守府找赵夫人,现在城里守军她管着。要是寻药去城里药房寻龚夫人,看见异族服侍的刀客就是她的侍卫,问他们就知道龚夫人的去向,她负责医药采买、发放。沈夫人负责发放油料、灯笼、帐篷、木料,如果将军要这些东西下营,就去南城外有一处营地,那里挂着油字幡。巧夫人负责粮草、柴火,应该与沈夫人在一起,如果不在一起只要一问就知道去向。还有媚夫人负责调配人力,如果你要人手兴建营地,就去西门外找她,往人最多的地方寻她一准没错。”

“那曹纤在干什么?”

“乡君在清点货物准备乌林展览会,应该和赵夫人在一起都在太守府中。”

这襄阳城还要萧彻干什么,曹纤一个人坐镇井井有条,而且所用都是何驰的夫人,自己更是不用去管这些杂事,安心的准备乌林展览会。李汶骑上马让陈黑带路往襄阳城去了,没走多远就看到高高挂起的油字幡,走到南门附近就看着一个穿着黑裙的女子指挥着人们分发油料,一车灯笼一车油让五十几个士兵押送着送往虎头山去了。

又催马前进几步,只见周单与一个身手矫健的女子正说着话,一群力巴拖来了十辆板车,米袋子、锅、柴一样样往车上放着。

绕开他们进了城,只见沿街十步一盏都挂着灯笼,一路来到太守府前,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潘安收纳着各地递来的条子,有的交给院中的小丫鬟们,有的则直接由他送入府中。

李汶下了马陈黑陪着往里面走,跨过门槛身后是门房,里面传来好一股茶香,看这些喝茶人的样子应该普通百姓。院子里传来算盘声,李汶进了院子只见六个小丫鬟在登记各村、乡、镇的民兵名字和户籍,然后按人头核算钱财和米粮,最后核算完了兑成筹子来门房喊人,领了筹子的人便千恩万谢的就走了。

“这筹子是什么意思?”

潘安刚刚递完消息出来,一见李汶琢磨着小丫鬟桌上的筹子,便立刻走上来见礼道。

“李将军,罪官潘安有礼了。这筹子去曹乡君故居那里领钱、领酒的,昭仪娘娘住在那里的里屋。”

何家妹那里的武装力量是最完备的,而且整片房屋相对独立,里屋和外屋之间还隔着原来的染坊,故而里、外运作起来可以互不干扰,以前堆放布料的仓库正好用来堆放酒和铜钱。再加上李文红和杜杏儿这两个军中主簿主持大局,她们两人在军队里磨砺了一年多,对发放粮饷这种事早已经得心应手了。

李汶的注意力从筹子上面收了回来,对潘安问道。

“曹乡君可在?”

“就在里面,李将军可以直接进去找。”

李汶正了正衣冠,毕竟将来女儿要向曹纤递茶,自己这个父亲就算心里再不服也不能失了礼数让人笑话。

“乡君!”

“李将军!”

曹纤看见李汶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笔,从摊开着账册的桌子上下来,迎着李汶见礼。李汶也是有爵位的,两人自然可以跳过那些繁文缛节,冒顿还没擒获,稍后送来的士兵还要去支援尤素围山搜山呢。

“乡君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先看看能不能抓到冒顿,要是能抓到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就算抓不到也要有个结果,不然人心惶惶这乌林的展览会可就办不下去了。”

“你出了那么多油料、米粮,应该先让萧彻造账,然后上呈兵部拨款。若是事后出了纰漏,恐怕这钱一分也要不回来啊。”

曹纤笑着不点头也不摇头,这个何驰的岳父还知道替她心疼钱财呢。曹纤为了抓那些贼寇连自己家都烧了,何在乎这些小钱,现在自己账上满打满算还有四百万贯,只要展览会能顺利开张,就会多出无数眼花缭乱的进项。

“这捉拿冒顿是为国出力,曹纤没那么多能耐,自然是有钱的出钱。要是换我夫君来也是一样,绝对不会吝啬这些身外之物。”

李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家闺女还没过门了,先是儒生江夏踏田,又是冒顿钻到襄阳来了,这一桩桩事接踵而至没一个停顿。

“将军来的巧,昨天袭击曹庄的人抓住一个活的,这人与那六张画像上的一人有些类似,不过没有胡子和头发。我猜冒顿一定也剃了胡子头发,假扮头陀钻进了山里。”

曹纤说着便高声喊潘安,这人是潘安认出来的,纵使剃掉胡子正脸还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四个扬州士兵将那人押了上来,对照画像一看果然只是少了胡子和头发。

“我带来一个衙役应该能认得这些匈奴人。陈黑去港口把一个叫糠大的衙役唤来,那人是我特地从司隶府借出来的。”

陈黑得了令快去快回,不到两刻就带着糠大骑快马赶来了郡守府,只正脸一瞧那跪在地上的匈奴人就圆瞪双眼,两人好像有莫大的仇怨般,糠大也是差点就在曹纤和李汶面前拔刀。

“认识!鹿山部头领的第三个儿子。”

“你这个叛徒!”

“老子本来就是卧底!”

两人针锋相对,李汶为了防止两人打起来,立刻让曹纤将这人押了下去。

“乡君勿见怪,我叫糠大,本是辽西人氏。匈奴南掠的时候杀了我一家老小掳了我姐姐去龙城,后来我受命去匈奴卧底,结果发现我姐姐在龙城早被那群鸟人杀了祭天。匈奴人里面只要是领头的人,十个我至少认识九个,我和这群鸟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在何驰还没有发挥作用之前,大行皇帝不得不搞些小手段,糠大能从匈奴活着回来属实不易,他还被各部落悬赏通缉,自然在匈奴境内干过一些大事。不过现在大行皇帝已经不需要靠这些小手段了,糠大自然也解了束缚能在昭国内自由活动。假如有朝一日杀入匈奴龙城,糠大这双眼睛还能发挥一下它的剩余价值。

“乡君,借笔墨一用。”

李汶倒不是有功必奏的家伙,他现在担心的事更加实际,写完信后交给陈黑,盖上将印要陈黑立刻去乌林将这封信飞送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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