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智者总有点怪癖比如,坐在桶中思考,比如画一些没人看懂的鬼画符,又比如在身上挂四个铁球。
“智者!”
“宙斯?”
何驰看着眼前这个不太像亚洲人的家伙,又瞧了瞧他身上充满褶皱的亚麻布长袍。
很好!很符合一个希腊人给人的固有印象,如果何驰时间推论没有出错的话,现在希腊应该是罗马帝国的一个行省,而如果是罗马的鼎盛时期应该是汉武帝北击匈奴的时间点,大约是二十年以后。
“你知道宙斯?”
“听说过。”
何驰才想起来孔秀的游记还没有手抄本,这个时候要是穿帮了,自己总不能说环游全球回来的吧。
“智者!我想和你学……飞……行……”
大胡子大喘气模仿气球充气时发出的声音,何驰这一月一日下午抢着风拼着命才回到的夏口港,还没进郡守府呢就杀出一个大胡子希腊人,手里还拿着和孔秀类似的节杖。这希腊难道脱离了罗马控制,罗马帝国分崩离析了?
虽然何驰很想知道这些细节,但是还是要憋回去才行,要画欧洲地图有何难,难的是向众人解释你能画出这张地图的原因。
“老夫孔秀见过何代亭长!”
昭国开国以来第一个十品官是吧!还正式的叫上了自己的官职名称!眼前这个身穿裘袄头发花白的就是孔秀了,虽然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人人都说这孔秀五十出头却是七八十岁的样子,自己也没与他见过面,更没有机会问问他罗马的情况。
“孔大人有礼了!”
“这位是希腊使者阿图卡亚,我的旧识。”
“希腊是一个国家还是一座城市?”
“是罗马治下的一个郡。”
那应该没错了,至少时间线没有错开太多,何驰现在最怕的就是自己按下了毁灭按钮,要是阿兹特克学会了织造风帆和造船技术突袭欧洲那就完犊子了。不过距离自己带去亚麻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南美洲的科技发展应该不会那么跳跃,况且自己只是带去了铁器,语言不通时间紧迫也无法传授冶炼技术。
“好想再去一次啊……哪怕为了摘可可豆也想再去一次……”
何驰喃喃的看向了港口方向,毕竟自己带回来的橡胶树苗只有六棵,现在温室里的两棵活的最好,岭南王那里的两棵也长势喜人,唯独自己栽在果园旁边的两棵不太长个子,何驰想着一开春干脆就全部挪到岭南王那里种植。但即便是六棵全部长成大树,所采集的橡胶也不够用啊,有大海船的话直接带回六百棵树苗,去两广找片地方种上一大片。
更不用说可可树这玩意儿长得也是极慢,放任它正常的生长从种下到结果需要等五年时间。也就是差不多小女儿兰兰六岁的时候才能吃到第一口本土产的巧克力!
“咳!”
何驰的思考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一众女子追着孔秀出来的,曹纤居于首位站在郡守府门前盯着何驰,身后依次是媚娘、赵蓝若、沈娟、龚汐、巧思宁、鲁青儿。
孔秀见了只是摇头,与阿图卡亚耳语两句两人绕过这群女子走进了郡守府中。
何驰并不想示弱,毕竟他可是有脾气的,要不是他全程压着火气,一准从琅琊医阁直接杀回襄阳,别说冒顿带五个匈奴人,就是冒顿带着十万大军来,何驰都能想办法杀他们个对穿。
“你别咳!你把房子烧了是怎么回事?!”
“为了抓冒顿。”
“抓着了吗?”
“只抓了个首领,冒顿跑了。”
曹纤被何驰问了两句锐气都钝了,这是自己设下的计,乌林立功何驰的功劳占了九成,自己脑袋上这个巾帼称谓含金量太低了。故而总想着找个机会证明自己,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这个巾帼没有战果真的说不过去。
“没事就好,娘子辛苦,娘子辛苦,娘子辛苦……”
重复了七遍“娘子辛苦”,连媚娘都被何驰的傻笑逗乐了,走到龚汐面前时何驰更伸手去摸她隆起的肚子。
“姐姐们都在呢,你也不害臊。”
“呵呵!娘子辛苦了。”
龚汐笑着,沈娟唤了一声小燕,小燕连忙出来扶龚汐进去了。
曹纤走到何驰身旁,问道。
“林妹妹呢?你怎么把一众人甩下先回来了?”
“护着她嫂子往这里走呢,劳烦曹妹妹给她安排一个住处吧。”
曹纤哪知道琅琊发生的那些事,故而她好奇的看着何驰。好像在问他,这去娶亲还带回来一个嫂子?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快她们一步就是为了让妹妹着手准备的,屋里说话吧林妹一行人马上就到了。”
何驰不想一份话克隆成七份,带着七个夫人来到内院,把在琅琊的事足够简略的说了一遍,这七个夫人的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大,七个夫人七种想法,但是大家都在庆幸何驰保持了理智,没有暴走直接把琅琊医阁拆了。
曹纤听了全程,对何驰临场表现点头认可,盘算着家中大局应该如何掌控。巧思宁庆幸这何驰没有再惹出祸事来,鲁青儿为两个妹妹的遭遇愤愤不平,沈娟只记着齐王赏了个韩淑满脸的怨怒,赵蓝若思虑着这一切的幕后主使,龚汐暗叹凶险考量增加郡守府的防卫,媚娘视线从始至终盯着何驰手腕上被镣铐勒出的伤痕暗暗心疼。
一家人各有各的思虑,却不妨碍她们都担心着自己,何驰现在也是坐享齐人之福了。
“豆豆、子归、百粟和兰兰呢?”
“亲爹还惦念着呢,真是不容易啊!都在母亲那儿,与平平和悦蕊一处闹腾,好不容易睡了午觉,才安定下来让他们睡去吧。”
听着曹纤的话何驰心中已经大定,房子烧了就烧了吧,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如何安置郑雨,那可是个需要手脚照顾的人。
何驰的视线刚刚挪开,小燕就从外面带上了房门,一个不注意,七名妻子就齐刷刷跪在了自己面前。
“你们干什么?”
曹纤:“烧了自家的房子是我的主意!请夫君尽罚在我身上!”
赵蓝若:“不!是我的主意,请夫君不要责怪曹姐姐!”
媚娘:“媚娘也点头了,请夫君责罚我吧。”
沈娟:“我也点头了,是我脑子坏了才惹出这么大事来。”
龚汐:“也有我的一份,夫君不要厚此薄彼,我也该受罚。”
鲁青儿:“不准打人,有话好好说。要打要骂冲我来!”
巧思宁:“我知道夫君有气,有气只管朝我发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差个林还月就是八个人八张嘴了,一人一句护着彼此,难怪让孩子去睡觉呢,原来就是怕自己回家暴怒将火气撒到孩子身上。
“好!我来罚你们!”
何驰也不客气,在曹纤脑门弹了一下食指,然后一人一下全部罚完后,先连忙将龚汐扶起来,再伸手去扶曹纤。由于手上拴着铁球动作实在快不起来,还不等他将手递给沈娟,其余五人已经站起身来了。
“你看夫君很公平吧。”
何驰将脸凑到曹纤面前,曹纤羞红着脸笑着一伸手打在何驰胸口。
“就你会宠!”
七个妻子齐齐从面前走过,沈娟走在最后,不由分说将一叠银票递到何驰手中,说道。
“这是十万贯,我爹爹倒腾了些商品我抽了一成利,要是不够我再问爹爹要些。”
“不劳……”
沈娟一下子搂住何驰的脖子,看准了何驰双手被束缚的空门,两张嘴咬在了一起。门外六人还没走呢,看到沈娟偷腥,鲁青儿直接杀了回来。
“你怎么不推开她!你就是偏心!”
“青儿别闹了,我快站不稳了!”
一人咬上一口何驰才脱身出来,以前分襄阳、江夏,妻子们不聚在一处矛盾还没有这么激烈,现在说话个要分成七等份,哪份多了,哪份少了都不行。
曹纤一到江夏就着手料理一家人的住宿问题,曹庄里的人各有各住的地方,楼里住的都是自家人。郝统留下的府邸虽然大,但是也禁不住何家人丁多,现在大家都在一处挤着,只等何驰回家来拿主意。
鲁青儿、思宁和媚娘去路上接人了,曹纤趁着人还没来向何驰摊了账。
“我给你摊个账,你只管听着便是,在乌林展览会之前,一共还有四百万贯,除了江夏遣散那些儒生的用度,还有一部分钱用来采买小市集的货物,那三文贴是卖的最好的,苗疆来的唐卒买了三百多张带回去,琅琊医阁的直接采买了一整件才罢休。”
“娘子辛苦了。”
何驰趁着曹纤和他算细账的时候,双手缠上了曹纤的细腰,小小巧巧的曹纤当真是个妹妹,哪有丝毫主妇的模样。
“没正经!给我跪下!”
“跪了。”
曹纤气也气不动了,这何家哥哥好没皮没脸,宠妻倒也罢了,在外面狂的没边,在家里一点脾气都没有。说跪就跪惹得曹纤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对他。
“朝廷作了账入了册,乌林展览会共收三千万贯,百万贯的零头全部进了太极宫的账册。然后三千万贯九一分成,实收三百万贯。皇帝又派浮舟扔了二十麻袋的金锭子下来,现在由武敢当守着。现在家里明账有七百万贯,金锭子我还派没去料理,明着点金子太张扬了,我想等些时日再说。”
“这万岁是不是傻,绕了个大圈子,又伸手要钱,又变着法给钱。”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君恩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