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吃了又怎样，曹乡君留我们吃的！”
苏黎黎理直气壮的瞪着何驰，十三娘笑着将铅笔捡起，看来何驰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这么多火把一直延伸到一处十分平整的水泥平地，六根火把柱围这那一块小地方，加上今天月光明亮，各种光源汇聚在一起只比大演时少一条江面的反射了。
“木剑带了吗？”
十三娘递来一把真铁剑，苏黎黎将腰间的木剑取出一把递给了十三娘。七绝楼除非在根据地七绝村是才会允许楼中女子外出留宿，十三娘这次夜晚出来向苏清讨了首肯，她也不知道何驰要干什么，但是总感觉这一天何驰整个人奇奇怪怪的，让苏黎黎一个人赴约恐怕有危险。
“好，先跟我学手腕转剑、收剑。”
何驰距离两个学员十步远，他先耍了个转剑收剑的架势，这一招除了漂亮也没啥实际用途，但是将来在舞台上用好了却是一个无比漂亮的收尾动作。
苏黎黎疑惑的看着何驰问道。
“你这是要我们习武吗？”
“我在教你们舞剑。”
“你！好不要脸！”
苏黎黎用手中的木剑指向了何驰，何驰一皱眉，心想着这舞剑究竟成了什么妖魔鬼怪，怎么一个个女子听了就炸毛。
“不是那种舞剑，你们在船上跳舞还能被人摸不成！是跳舞加挥剑，干脆叫剑舞吧！以后我做了软钢剑，你们可以像甩袖子一样甩出花来。”
苏黎黎和十三娘面面相觑，何驰一举剑说。
“把这剑想象成你们的袖子，转身的时候你们袖子收在腰间，旋转之后甩出来。剑也是一样，转的时候收在腰间，一个停顿直接刺向目标！”
何驰模仿着苏黎黎的旋转，两圈之后将剑朝着苏黎黎和十三娘之间的空位刺了出去，然后反手一个转剑，将剑收入剑鞘之中。
“这样吧！还是按照你们训练跳舞时的样子，把两把剑想象成你们的两条袖子！你们谁先来试试？”
十三娘的跳舞功底更加扎实，她从苏黎黎手中接过另一把木剑走到舞台正中央，学着何驰转身的动作两圈之后刺了出去。
“很好！现在你再转两圈在背朝着我的时候左右同时刺出，小心刺的力度，千万别把木剑甩出去。”
“为什么要背对着你？”
“为了接后续的动作，你先试试看。”
十三娘站回原位，旋转两步之后同时左右刺击，这两柄终究是充门面的木剑，重量轻自然容易使唤。
“很好！保持这个两边突刺的动作，然后下腰眼睛不要看我，看着你右手的剑尖。”
“要下多深？”
“后脑勺和屁股一个高度。”
十三娘和苏黎黎脸上浮出一丝尴尬，但十三娘还是照做了，不愧是台柱子，其舞蹈功底极深不是苏黎黎能轻易追上的。
“现在怎么办？”
“双臂一条直线，用双肩发力缓缓举剑，手腕不要用力让它带着剑的重量下垂。力量只传递到胳膊肘上，举……举……举眼睛跟着剑尖走，然后手腕用力握住两柄剑，然后同时两剑剑尖撞在一起。”
“你从哪学来的？”
十三娘非常好奇，这明显是一套非常契合的动作，而且连发力点都知道，莫非这何驰亲身体验过？！如果有一套这样的舞蹈，直接去跳给掌舵看，恐怕不用训练多久就能登台演出。
“好了把木剑给我，接下来的动作是个难点。”
何驰的身板虽然硬，但是下个腰还是不惧的，十三娘交了木剑退到一边，苏黎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一套动作明显是为女性量身定制的，就刚才十三娘抬双臂时将柔美展现的淋漓尽致。
“看我手腕的动作，左剑正持右剑反手握，并且右脚撤步转身站稳，右剑贴右臂藏于身后，左手持剑横在胸前，眼睛中带着杀气直视观众。”
“杀气？”
苏黎黎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了，这应该是一套亮相动作，从静到柔，从柔到快，再一下定住完成亮相。
“你们哪有杀气，瞪观众就行了！”
十三娘迫不及待的尝试，何驰将剑还给她，看着她从两步旋转突刺，下腰用肩力抬臂，剑尖相交撤步转身横剑而立。
“动作还需要打磨打磨，不过初学已经很完美了！”
“何大人是从哪里学来的？这根本就是一套已经成型的剑舞！”
“说的不错，我自创的。本来是想给悦岚学的，但是她不成器，别说下腰了要她耍剑都难，十三岁那年我就画好了，祖师不是我，我只是改进而已。”
何驰并没有说谎，你可以想象到一个京城足不出户的公子哥有多闲！
在庐江还能打打架闹闹事，去了京城何驰对赌坊、花船完全没有兴趣，也不逛花、鸟、虫市。整天闷在家中不是看史书就是在脑补，当时也没有施展空间去复刻脑中想到的发明，改些剑舞的动作对有大把时间的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要不是为了全家活下去，自己也犯不着去冒险救张晴，要不是朝中党争太甚，何驰真想苟到弱冠考个功名，这样名正言顺的去当个县令自己偷偷搞些发明虽然不能成就大工业，养家糊口却绰绰有余。
“那之后怎么跳？”
“才学个亮相就想着之后？”
何驰的角色一下子变成了十三娘的师父，用手指了指她说，先把这几式练好。
“苏黎黎别东张西望，现在你给我练旋转。”
“我会转啊！”
“我不是要你那样转！现在跟我学，一只手指天，一只手地，抬一只脚另一只脚踮起，顺势旋转换手指天换手指地，同时放下一只抬起另一只，三步之内在同一点上踩住不挪半分就算你学会了。”
苏黎黎看着何驰做完全套动作，瞪着他说道。
“你干脆把师父请出来吧，我们拜师！”
“我就是师父啊。”
“你再不说实话，我就去找曹乡君告状，一定是哪里出来的大美人吧！说你把人藏在哪里了？”
这动静闹的，附近的鬼手都往这里靠了，何驰也是解释不清楚。毕竟没人相信一个男子闲的发慌去研究女子该怎么跳舞，纵使许多舞蹈技巧不是他创的，但是这动作女性化的严重，根本不像一个男子能体悟出来的。
“那我跳一遍给你们看总行了吧，如果不是我创的，我又怎么会舞呢。”
十三娘毫不犹豫的把两把木剑递上，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何驰将真剑递给苏黎黎，接过两把木剑，指了指舞台下，两人立刻下了台去瞪大眼睛看着。
“起势双手正持，左右有敌，前戳后刺。收力下腰抬肩带肘，剑尖合璧，撤步反手转剑贴臂横剑正视。随风摆柳，动左手肘带剑动，腕如流水，一转随风跪地，二转半跪，三转起身，右手转间回正双剑相合错开，分剑指天，一转、二转、三、四、五……”
何驰的耳蜗传来传来眩晕感，六下之后俨然失去了方向，屁股往后一座坐到了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将眩晕感克制住。
“你们能转就多转几下，让我恢复一下再跳……”
何驰说着左摇右摆的站起身，十三娘和苏黎黎看呆了，这何驰换上舞裙兴许能当个舞娘，只要带个纱罩面，估计谁也认不出来。
“天地剑翻手收纳，双剑交错在胸前。随风摆柳一剑高一剑低，此处琵琶越走越高，然后双剑随着转腰走低。一转时一剑过顶一剑指眼，二转一剑指眼一剑指唇，三转一剑指唇一剑指吼，一转低一寸，琵琶越嘈，肩膀越转越沉，最后一转手腕卸力，抬手自刎，身形似水而倒。”
虞姬倒。虞兮虞兮奈若何。项羽兵败垓下四面楚歌，这算是千古绝唱呢，还是另一个世界的英雄史诗。
这个世界虽然没有垓下之围，但是项羽破釜沉舟先胜后败，听说虞姬也在军中，仿佛注定的结局一般，也在项羽最后突围前自刎于帐中。
“此女名唤虞姬，他的丈夫是一位英雄。此人身陷重围，敌军在四周奏起楚歌让其军心溃散，虞姬就在营中自知身陷险境为了不拖累霸王，故而献舞之后拔剑自刎，随后霸王带领亲信八百人一番苦战杀出了重围。”
“虞姬姐姐在哪里？”
苏黎黎根本不信这是何驰创的剑舞，含着眼泪起身出来四下张望。
“黎黎别找了，就算她活着也已经死了。那是项羽的娘子，破釜沉舟先胜后败，那虞姬随在军中。”
项羽带虞姬，项田带丁青，何驰总感觉这祖孙都有着某种传统，不过这项田最多就是个先锋将军，匈奴都被打趴了，这几年断然是闹腾不出来的。以后若真的遭了难，就算看在他祖宗的份上也要保他渡过此劫，万一世界线真的收束了，西汉变东汉这昭国岂不是要直接变天。
两人在何驰的指导下又练了两刻，这种简单重复的动作练习起来还是挺简单的，之后锻出软钢剑加入甩剑动作，只是单凭两人现在的臂力想要甩的好看就有点困难了。差不多耗了半个时辰，十三娘已经将整套动作记熟了，只是剑的发力点还掌握不好，眼神也需要多多练习。至于苏黎黎因为半年不参加练习了，腰腿有些僵硬真要跳起来还要复健一些时日。
“多谢何公子，回去让掌舵看了多半能过。”
十三娘来到何驰面前道谢，何驰却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说道。
“口头答谢就算了，我需要两位帮我做一件事。”
苏黎黎木剑一指何驰的眉心说。
“你果然没安好心！”
“只是试验罢了，你们不愿意的话，我去找其他人去。”
何驰正要动身，苏黎黎一把木剑拍在何驰肩头，将他拍在了原地。
“说！什么试验？”
“驴胶唱片和录音机。”
从琅琊医阁里偷出来的金针也该用起来了，那群鬼手贼偷还好只是偷走了沙盘，大的东西吸引眼球是因为它的大。极大是难、极小也是难，何驰之所以要住在这里不回家去，就是怕自己半夜磨铁片的声音影响家人休息，用最细密的磨刀石一点点将那铁片磨薄，但就算磨的再用心，没有实验去验证结果就等于瞎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