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和江夏里外里都是何驰与他那群娇妻干的好事,何驰都不曾写过一封上书来邀功,既然何驰不贪功那襄阳太守萧彻倒是爽快,把功劳全揽在自己脑门上。南郡两个核心一个襄阳一个江陵,江陵太守鲁兴文早就满腔的不忿了,同在一郡之内荆州刺史府都在江陵呢,凭什么你就有那么多政绩和美名!萧彻防鲁兴文如同防贼一般,就怕何驰或曹纤动了心思将产业搬到江陵去!
别说鲁兴文,皇帝也是越想越气,他甚至动过脑子直接将曹纤转封到弘农。
弘农西面的潼关损毁之后一直没有修缮,如今国库充盈干脆花点钱把潼关修好了,这样函谷关和潼关之间一个弘农郡,那里要水有黄河、洛水,要山有崤山、华山,天机大帝曾经说弘农是蕴风藏水之地,给何驰那块宝地让他放开手脚自由发挥也未尝不可。
“哎!朕差点忘了,真是琐事繁多!”
事情一多就出了好多思绪,当真是多事的年头,以至于皇帝都忘了来太后这里的另一个目的。
“什么事值得皇上大惊小怪的。”
“龙皮。”
“龙皮?”
“何驰这人似乎与龙有缘,朕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身怀异术。”
“此话怎讲。”
太后来了兴致坐直了身体准备听故事。
“此事说来比较复杂,母后且听朕慢慢道来。”
皇帝细细的说着,太后细细的听着,李福急急的赶往冷宫。
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何昭仪吃了何家的饭,也添了何家的性子,真就与何劳禄一般捏着不叫唤,又随了何驰的铁骨吃了罚也不讨饶,每天都往冷宫里跑,听说因为有她进进出出,冷宫里的气氛都变了,大门一开直吹暖风!
“这谁挂的锁?”
李福诧异的看着冷宫上的锁,这冷宫挂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毕竟进了冷宫之人有几个是能放出来的,有的人就直接锁死在里头了。可是昭仪是打扫冷宫,不是被罚入冷宫,断然不可能被锁死在里面。
“昭仪娘娘!昭仪娘娘!”
李福喊了两声,里面的确有动静,不像是何昭仪走后上的锁,只听“噗通”一声水桶落井的声音,李福就知道昭仪一定在里面。
“昭仪娘娘!您在里面吗?”
李福沿着墙走了一段,听到锄头翻土的声音便向墙内呼喊。何昭仪应了一声,声音从冷宫高墙内跨了出来落在李福头顶。
“谁呀?”
“我是李福,太后赏赐吃食,寻不到你人!皇上说了,让您赶快回去,稍后有吃食送到!”
“等我垦完了这片土就回去。”
这娘娘是来宫里种地的吗?冷宫里那么大的杂草园子,竟然被她垦成了田!还有一阵阵黑烟从里面冒出来,这是在烧荒?
“昭仪娘娘你别垦地了,你们被人锁在冷宫里面了。”
环莲将水桶从井中提了出来,愤愤不平的说。
“谁这么大胆?”
“你们别急!奴才去找人开门。”
李福赶紧去找到了巡逻的宿将,两人随李福来到冷宫门前,其中一人盯住了铜锁拔出宝剑,只听“叮铛”一声冒出一阵火星,再看那锁已经被砍成了两截。李福推门进入冷宫,一脚跨过门槛迎头就是暖阳,往里过了石屏就是第一间正殿,毕竟这里是冷宫,就算是李福也不知道冷宫里究竟有几间几户,谁没事来这里瞎转悠。
“当真是变了模样。”
李福啧啧称奇,继续往里面走,这冷宫打扫的够干净的,除了表面掉漆之外所有的一切干净整洁,从正殿旁的廊道往西走就是刚才李福顺着墙喊话的地方,远远就看到花园里的杂草都被割干净了堆在一边焚烧,两大片约各有七分土的花园,现在都变成了平整的农田。
“昭仪娘娘,快随我回去吧。”
昭仪手中使唤着玉锄头,双手直接插在泥里,指甲都剪得极短,是个干农活的架势。这玉锄头可是琅琊医阁献上的药锄,连同一套玉剪、玉锹、玉犁、玉镐、玉镰一共六件,那是琅琊医阁用来采药、种药的药具。是太后寿辰时琅琊医阁献上的礼物,虽然是仿照琅琊医阁创始人的用具做的,但光是取到合适的玉料就已经十分困难了。
“种完这辣椒我就回去。”
“辣椒?”
何家妹开垦了这花园种了辣椒、番茄、土豆,另一个小院子阳光照射充足故而种了好多向日葵,还有一个花坛子何家妹种了些名为玉米的作物,听何驰说这作物喜旱,何家妹没有亲眼见过玉米植株,毕竟被封为昭仪之后她就与农田绝缘了,故而不知道这玉米长出来会是什么样的东西。
李福看着何昭仪干农活,心里着实佩服,万幸这冷宫里只有几个面积不算大的花坛子,要是有大片大片土地,昭仪能在这里直接安家落户。当真是底层出来的娘娘,生存能力和动手能力不是其他妃子能比的。
用瓢一点点的浇完地,何家妹终于放下了水桶,开始与环莲收拾农具。李福也帮着两人将扫把和簸箕收拢起来,洗过手之后三人退出冷宫从西门回到了内庭。
李福缓了一步对环莲嘱咐道。
“以后你进去多留个心眼子,今天要不是太后赐吃食,你们恐怕要被锁到晚上。”
“谢李福公公。”
“别谢我了,要谢就谢太后和皇上。”
环莲出冷宫时看到了被砍成两半的锁,那锁明明就是别人挂的,冷宫门锁一直在她身上带着,钥匙自然也在环莲身上。真是好一番心计,虽然事儿不大,但却是一种实打实的示威。
何昭仪回了永安宫,随后一个冒着热气的金色瓦罐就被御膳房的太监端了进去,四处多少双眼睛盯着,后宫之中到处都是浓浓的醋意。太后是罚了昭仪,却是越罚越宠,一套采药用的玉药具都任她使唤,今天好不容易寻到团圆不在的空隙下了手锁了门,却被一碗燕窝坏了事!
太后赏了何昭仪燕窝,皇上也赏了皇后一个惊喜,当那写着她兄长名字的账册出现在坤宁宫中,皇后三息之内竟然全无主意。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退到宫外,谁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一股不祥笼罩在所有人心头,有太监敏锐的感到这是大厦将顷的前兆。
“臣妾罪该万死!”
“朕的国舅通敌卖国,要不是边关守将杀了一队走私贩截获这账本!朕还真的不相信!这是你兄弟的笔迹吧,皇后这里有家中书信,不妨对照一下也好让朕安心。”
皇后一眼就认出了那落款人的笔迹,好一个国舅公然挖国家的墙角。皇后跪着不能言语,这事要追究起来,非得把国舅满门杀绝不可。
“皇后不说两句吗?”
“姜氏兄长目无国法,按律当处以极刑。”
“皇后不要怪朕。”
“臣妾知道这里面的份量,只求皇帝给姜氏兄长一个痛快,此事若不严惩必有后患。”
皇帝认可皇后的眼界,关起门来小声处理也是给皇后机会,这事最好能做的秘密一些,给国舅一个体面免得累及全家。这毕竟是有损国母体面的事,何驰说得不错,事关皇家体面如果没有雷霆手段,如何能稳固统治。
要在这种事情上动摇了,皇后失位,太子坠落也只在转眼之间。
“待笔迹核对完毕,定了罪。朕会好生安顿他,赐下毒酒留他一个全尸。”
“臣妾谢陛下隆恩!”
皇帝沉沉点头,这事虽然透着蹊跷,可是一旦落实证据,那真是百口莫辩。就算有人做局那这局也要有人能识破才行,为今之计要么杀国舅保皇后,要么就赌这事不会走漏风声,否则皇家威严都要被这国舅拿去拖地。
“梓童别伤心了,不哭,不哭。”
“皇上!”
皇帝张开双臂将皇后揽入怀中极力安抚着。多事之春,今年实在是多事之春,每个人的日子都不好过,似乎麻烦事总是一件接着一件。
太后起初怀疑过证据的可靠性,毕竟昆西是哀牢人,万一从中作梗暗害国舅怎么办?不过事情很快就清晰了,毕竟签名这种东西是有迹可循的,仓促之间伪造的证据必不可能如此完美,而且昆西在昭国腹地没有外援,里外只有他一个是哀牢人,身边听他差遣的都是天策斥候,他就是想伪造证据也没有条件。更不用说他的中华文字书写功力不足,写到一些复杂的字时就直接破功了。
哪个时代都有蛀虫,少家有,姜家也不会少。姜国丈姓姜名睿,是个生性逍遥人,生活清雅,结交的也都是文人雅士,府中不留食客迎来送往都是清水人情。
可是姜彦斌这个姜国舅就是最经不住考验的类型了,其实皇帝已经有所察觉,只是不敢相信一个国舅会如此飞速堕落。从拒绝匈奴乞和开始,匈奴就开始频繁的在冀州、幽州、并州寻找可以收买的人,企图打开商路。一些走私贩在去年乌林展览会之前就被打击过了,皇帝是真没想到外面的走私贩没有了,自家后院着起了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