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楼兰王!原来如此!养的狗子脱离了自己管束,现在和匈奴人混在一起了!恐怕这些野狗是萨迦王国出来的雇佣兵,楼兰王养着他们准备用来对付西域诸国,只有这种可能性说得通!一群在西域毫无根基的雅利安人有什么底牌与匈奴合作,真是外面打过来的外敌,楼兰王只要坚壁清野断了他们的水源,这群外来的不速之客就会瞬间失去战斗力!
“刘季,你负责带兵巡城,凡有冤屈者径直送入郡守府来。项田,去把刘国勋找回来!”
何驰安排过两位门神的差事,一边在心中咒骂着楼兰王不识抬举,一边带着唐莹从侧门避开还在清洗的郡守府正堂,直接来到了书房之中。唐莹在书房中看到一套官服落在椅子上,官服旁边躺着天子佩剑。
何驰坐在书桌后思虑片刻,随即铺开宣纸,唐莹连忙上手研墨。何驰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对唐莹说道。
“你回去告诉龚汐,具体情况我一定会告知天子,我虽然能救岳父一次,但是无法一直救他。再这么玩下去,迟早被自己养的狗咬死。一干利弊我都在信中明说了,让她在家中好好养胎。她智虑有余,应该知道龚卓在干什么混账事。”
萨迦人是雇佣兵,他们在楼兰毫无根基,只要楼兰王坚壁清野防御一阵子,这群雇佣兵必是不战自溃。北边的匈奴人就不好对付了,他们是穷疯了的人,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穷光蛋盯上丝路是情理之中的事,大月氏已经与匈奴打成了世仇,两国见面那叫一个不死不休,匈奴如今要在丝路上寻个位置生根,楼兰就是个合理的目标。
冒顿也是带着匈奴在夹缝之中求存,他希望能在短期之内打开些局面,关中河套地区已经固若金汤匈奴南下之路阻塞,如今只有一东一西有发展的可能。在东边打鲜卑的主意,在西边打丝路的主意,如此来看他们选择进犯楼兰也就不奇怪了。这个世界迟早要被何驰玩坏,东亚怪物房放眼望去,全是伴随着昭国蜕变而不断进化的怪物们。
丝路从东到西,自从钨金钱流入丝路以后,蝴蝶效应就开始显现威力,黑漆漆的钨金钱正在缓慢的改变着整个中西亚格局。
莎车国已经将龙鳞甲打造成了外贸商品,这种昭国关中王爷们都看不上的笨重甲胄,却已经成为了中西亚各国追捧的对象,在兵器还没有迭代的东罗马,矛的硬度已经追不上盾牌的厚度。
莎车国是最早开始囤积钨金钱的国家之一,他们利用最粗笨的工艺将这些钨金钱用青铜环链接起来,沉重异常的黑甲有着卓越的防护能力,尤其在小规模的战斗频发的地方,这些防护性优良的鳞甲足以改变战争走向。如今在亚美尼亚的盔甲商人手中,一件百枚钨金钱制成的护胸甲可以换到等量的金子!
在亚美尼亚王国的边境,东罗马军队节节败退,罗马军团手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投矛在龙鳞甲面前成了玩具。青铜短剑只有顺着龙鳞的间隙刺入才能伤到着甲人的身体,曾经不可一世的乌龟阵,更是被一种龙尾鞭撬开了天灵盖。长鞭顶端挂着龙鳞组成的球形,它沉重异常需要巨大的力量才能挥动。就连林立的长矛阵都会被这种诡异的长鞭撕开缺口,盾墙在它的面前也变得不堪一击。组织严密的阵线只要出现无法填补的空隙,那些龙甲兵就会一拥而上终结战斗。
不过这龙鳞甲实在太重了,这也是它唯一的缺点。
东罗马为了应付亚美尼亚的战局已经焦头烂额,每当看到前排出现穿着龙鳞甲的大力士们,东罗马士兵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穿甲能力更强的重弩。如果不能更迅速击杀这些披甲怪物,他们就会带领部队碾压过来。
挨打久了东罗马军官也逐渐掌握了对付这些重甲步兵的办法,除了重弩和大锤能杀死他们,还有盔甲自带的重量和太阳带来的高温。披着全身龙鳞甲的人体力消耗巨大,正午的阳光也会让每一片龙鳞灼热无比。为了应对龙甲兵,东罗马指挥官不得不组织部队专挑正午进攻,尽管自己的部队也会遭遇严重的损耗,但是他们现阶段已经别无选择。
何驰写完给龚汐的回信,打开了沈娟的书信仔细一看,脸上先浮起一阵怒意,然后又笑了起来。
来了!果然来了!全都来了!
西域商品涨价的后果开始显现,有人开始对曹庄出产的货物挑三拣四了,襄阳毕竟是曹纤的地盘,他们不敢明着来闹,却可以用“缺斤少两”的由头来找麻烦。
何驰再铺开纸张,曹纤一封、沈娟一封、赵蓝若一封、媚娘、鲁青儿、巧思宁、林还月、阿努吉、毛衣全都一个个写过,等到落笔唐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别停墨,还有两个妹妹、苏黎黎和李婉儿的信呢。”
何驰催着唐莹研墨,唐莹看着短下去一截的墨棒说。
“这家可真是够大,以后要写信非请代笔不可。”
“不会有以后了,以后这荆州就是家,有生之年若能卸了这差事回庐江养老便是苍天垂怜。”
唐莹听着心中一酸,何驰的视线却看向门外,郡守人选已经到了门外,自己整顿完南阳郡自己马上就要去长沙。
木浆泡沫的研发还没开始,但是生产线可以先搞起来,自己还要为琉璃坊生产器皿腾出时间,今年来来回回必不得闲!所以南阳郡郡守这个位置必须有人来坐,何驰选拔的这个人非但没有任何资质,甚至有可能引发朝堂上的海啸。
“师弟站在门外干什么,进来吧。”
“……”
站在门口的人不往里面走,何驰淡然处之,手中运笔不停。
“我这几封信写完就要走了,你能把豫章弄的乌烟瘴气,现在代我管一个南阳郡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唐莹看向书房门口,洪兴低着头一脚踏进了书房,他面带狐疑、踌躇不定。
何驰抬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官服说。
“官服就在椅子上,那柄剑是天子所赐,官印就在帽子下面。”
何驰低下头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笔头上,唐莹研墨的手停了下来,进来的人绝对不是善茬,他一眼就盯上了官服旁边的利剑,缓步走去直接将宝剑取在手中。利剑出鞘发出一声剑鸣,唐莹往何驰书桌前一站,以身体为屏隔着两人。
“我身上背着无数血债。”
洪兴端详着剑对何驰发问,何驰完全不把他当回事,回道。
“章师没教你怎么称呼同门吗?我比你先拜师,你应该叫我师兄!”
“我和你的仇怨还没了解呢。”
“不想干就回豫章去,找那么多理由干什么!”
何驰将笔挂好吹干了墨迹,拿出四个信封将最后四封信装好,见唐莹挡着自己的视线,于是起身走到桌前将四封信递在唐莹手中,一大堆信终于全部写完了。何驰卸下了家中的官司脚步也轻快了好多,他径直走向持剑的洪兴,在距离剑尖一寸时停下了脚步。
寒芒反射在何驰的脸上,何驰伸出右手食指指向剑尖,视线也盯在宝剑上,仿佛在对这柄宝剑对话。
“我若连你都压不住,如何活到现在?师兄我劝你认命,我何驰天克你,如今山头立着大王旗,这码头你不想拜也要拜!”
洪兴的剑尖往回收了收,何驰见他松动了便轻盈的一笑,伸出手指去将官帽摘在手中,直接按在了洪兴头顶。
“约法三章!一章,为官的俸禄以外有每年一千贯浮薪,你手下使唤的吏员每年一百五十贯浮薪,你的薪水我也不少。每月交公账,送去曹庄核对,若是有人还敢贪,今天斩的六个就是他们的下场。二章,南阳郡从棘阳县开始圈六万八千亩田地,此事刘飞负责执行,你负责和各地官员进行协调,让他们好自为之,我不怕有人去都察院敲登闻鼓,就怕他们敲了鼓之后无家可归。”
洪兴心中松了气,手中利剑回鞘。何驰笑了笑说第三章。
“第三章,别去骚扰寡妇。有个叫赵青白的书童在襄阳,你也没资格使唤他,给我当好你的南阳郡郡守。天塌下来我顶着,这里出了乱子我唯你是问!”
洪兴双目一瞪,何驰反瞪回去。两人僵持了几息之后,洪兴一转背声发出了一声鼻哼!说道。
“你选我为郡守,无圣旨、无调令,我亦无功名,朝堂上那些官员的口水会把你淹死!”
“我是死是活,就不劳师弟操心喽。但是师弟是死是活,就看师弟你自己的表现了。”
何驰哈哈大笑起来,向唐莹挥了挥手,郡守府正门前项田带着刘国勋已经来了,何驰带着揣满信件的唐莹出来“正好”撞上。
“何工有何吩咐!”
“路上再说!”
何驰先一句话定住刘国勋,转身对项田说道。
“我要南下去长沙了,你和刘季在我回来之前听里面那个郡守安排。给我盯好了他,若是他敢欺男霸女,不用请示直接一刀剁成公公!若是他敢敛财于民,折一两银子就砸他一颗牙齿!”
“知道了!主上放心!”
项田应的干脆,何驰走的也是飞快,往马厩牵了三匹马,刘国勋、唐莹与何驰三人离了宛城一路向南。
“何工,你突然南下这是要去干什么?南阳郡可不能没有人坐镇啊!”
才走了十里路刘国勋就憋不住了,催马与何驰齐肩开始询问起何驰南下的目的。
“聒噪!”
“何工恕罪,并州焦煤七月才能送到,何工还是在南阳郡多休息些时日吧。”
何驰看着刘国勋苦笑两声说。
“朝廷那里还没消息吧。”
“不知何工说的是什么消息?”
何驰也不卖关子,直说道。
“楼兰王养了一群大狗,本来指望着放这群狗去咬匈奴。结果这群狗被匈奴买通了,现在正与匈奴一南一北敲他的国门呢。”
“竟有此事!”
何驰长叹一声,自己的岳父好蠢啊!这楼兰王龚卓养狗都养不好,这种来路不明的狗他也敢碰,没被人寻到机会直接灭国已经是万幸了。坏事了还知道绕弯子求援,生怕天子追究他养寇自重的责任。
如今事情已经爆了出来,支援楼兰那就要想办法做出一批外贸兵器,顺便打打岳父的秋风,为龚汐腹中孩儿讨一笔压岁钱也是情理之中。
“我想到一款外贸武器。”
“何工,天子有示下,火器暂不外售。”
“谁说要卖火器了!天下机巧何其多,只有火器才能往外卖吗?”
乌林既然已经能产钢了,那么由半米长的钢片作为储能,它射出的弩箭威力可想而知。单兵操作的诸葛连弩该让它出世了,甚至还可以产出一部分一米臂展长度的连弩炮,安在铁架子车上作为中距离火力单位使用。
就匈奴那披甲率,半米钢条加持下的单人诸葛连弩足够对付他们了!而且匈奴全靠马匹机动,那些马匹又缺少马衣之类的防护手段,只要楼兰王不去自寻不痛快,靠这些连弩死守几处水源地已经绰绰有余了。除了钢条其他的机关几乎没有难度可言,一个熟练的木匠一天可以生产两三把,如果把木匠的工作细化形成流水线,那加工难度还会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