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东西算是成功的?
“豆豆、百粟、子归、兰兰!吃苹果啦!”
何驰切好果盘之后将不锈钢小刀往腰带里一别,今天可是正经的乔迁之喜,红楼和襄园正式竣工,琴扬公主自然要登顶红阁一览众山小。虽说是搬迁,却只有琴扬公主和中山王陆记搬去了大楼中居住,对于曹纤来说城里的居所更利于办公,秋收的琐事都等着她去处理,百姓们也早已经熟悉了这个门户。
何驰家中的一众娘子也不想去凑这桩热闹,毕竟淮北王就要过江来了,还有一个准王妃要入园停留。反正红楼和襄园都是自家的东西,以后再去住也没差。琴扬公主这一走就带走了一众跟班,布庄里的房间空出了好多,何驰转手就把孩子们接了过来和妻子们吃团圆饭。
沈娟看着何驰喜上眉梢,伸手拉他的衣袖说道。
“夫君不要这样,让人看到了说闲话。”
“沈姐姐难道不欢喜吗,好不容易走了一群板面孔的。一家人也好久没一起开开心心的吃饭了。”
曹纤听着这话往何驰肩头一拍,何驰挨了打嬉笑着退了出去回到厨房,他的腿伤已经大好,只等淮北王的车驾一到他就要收敛起疯性南下接亲去了。彩蝶和彩霞就在后院里站着,何驰只当她们是个摆设,从她们身边走来走去脸上不带丝毫畏惧。
何驰正要拿起蒲扇扇火,突然潘安冲到后厨,一句“刘季他们回来了”立刻让何驰提振了精神。
“好!太好了!可算回来了,万岁终于放人了!”
何驰“哈哈”大笑,摇着蒲扇就从彩蝶和彩霞身边走过,两双冷眼丝毫压不住他的好心情!
现在他缺人手都快缺疯了,哪怕是陈黑、杨风、柳小五三个传令兵也是联络各地的必要人员!江陵刚刚夺下正在抢秋收,现在正要一些能使棍棒的人去坐镇。就算没有山贼路匪可打,也要防备豺狼虎豹下山来祸害百姓。
潘安追着何驰一路递话道。
“他们是提前过汉水来的,淮北王和王妃娘娘明天过江来。还有那楚员外和肖员外也跟着来了,他们还带了好多贺礼。”
一提到楚貂和肖得意,何驰的脸就冷了,紧跟他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只见他把手中的蒲扇往潘安手中一放,扭头走回正房取出一个铜盆和一个包袱。包袱十分轻盈,但里面的东西却是重如千斤,单凭这些证据就足够取楚貂和肖得意的人头!
“潘安,你去告诉刘季、项田他们,让他们先去后面吃午饭,我稍后找他们。至于楚老板和肖老板,把他们带进客厅,告诉唐莹无需茶水,桑家姐妹也别来凑热闹!客厅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
“是!”
潘安不知道何驰想干什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何驰敛着怒意。何驰往客厅正席一坐,把包袱甩在铜盆里,再把铜盆放在了手边的桌上。
“楚貂拜见何荆州!”
“免了!”
“肖得意见过何荆州!”
“也免了!”
何驰丝毫不拖沓,拿起包袱直接甩在两人面前,铜盆稍后抛出落地发出一声“咣当”的巨响,再有一个火折子精准的落在了铜盆里。何驰冷眼看着楚貂和肖得意说道。
“看过之后,烧掉。”
楚貂和肖得意慌手慌脚的打开包袱,一看包袱里的账本两人立刻大惊失色,王家四户有关贩卖人口的账本正是这四册,其中虽然没有明写卖给了谁,但是两个目的地分外扎眼。
“何大人明鉴……”
肖得意跪着往前挪了一步,何驰冷眼一瞪断了他的话,只说。
“我劝肖员外想好了再说话,有些额外的东西不在这里,不在这里不代表它们不存在!给你们看到的这四本账只是我带回来的,没带回来的都被一把火烧光了。包括你们与江陵王氏的书信和造假的奴籍文书,都被本人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任何一封信只要落在鲁兴文手中,那现在来找你们的就是刑部官员,而不是我何驰了!”
楚貂果断异常,他将账本丢入铜盆,立刻吹起火折子点燃,然后不顾黑烟呛鼻,顶着那火向何驰磕头道。
“楚貂谢何大人厚恩!以后楚家愿为何大人马首是瞻,听凭何大人差遣!”
“肖得意一定痛改前非,谢何大人大恩!以后但凡能用得到肖某的地方,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何驰阴冷的一笑,起身走到两人面前,一脚把铜盆踢远,拨开黑烟蹲下说道。
“我何驰杀人不用这些东西,故可以一把火烧光。今年接下来的日子极为重要,京城里什么样子应该不需要我来说明。昭国的年关经不起折腾啊,百姓的年关也要到了,该回家的人都让他们回家。如觉得我何驰不够狠辣,你们尽管来试试看!”
两人直呼明白,何驰转向肖得意,从袖中抽出一封信件,这是肖得意的亲笔信,上面的内容是采买一些修缮宗祠的木料。
“肖大人,不是我说你。珍宝阁开到长江两岸,采买木料修宗祠的事,好歹派个人过来仔仔细细的询问一下。”
“请何大人明示。”
何驰两指捻着信面朝肖得意和楚貂盘膝一坐,说道。
“天子修皇陵,从岭南采购了六丈擎天木共计三十七根,由武陵转江陵再转由工部督使转运,其中七根在运输途中翻覆落水顺流飘走,故记为折损。”
此时何驰的话语还算平静,但是突然他就把信往肖得意面前一丢,喝道。
“你定的十一根木材,其中七根就是那在运输途中遭遇风浪丢失的。就是那用来修皇陵的七根,木头上还有工部烫的火印。现在十一根木头本官帮你备好了,不日便顺江而来,你要不要登船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
肖得意疾呼着不用,何驰却冷笑回应。
“我看肖掌柜干脆把它们带回去将那宗祠修好了,将来让你上吊的时候可以吊的高高的!”
这次江陵王家翻的彻底,其中好多往来证据都落到了何驰手中。贩卖人口的事确有其事,买卖木头的事也是确有其事。王家一定使了手段将这七根木头赚了下来,这样的不义之财自然要忙着脱手,肖得意和楚貂这种顶级VIP客户就是最理想的对象!
肖得意很可能只是一个糊涂的买家,但一个大奸商如此不防备,只这一点就说不通。深究下去这船只“翻覆”的事,肖得意也可能占着些股份。
何驰现在要稳住太子的后方故不能和肖得意明着撕破脸,但该有的敲打一下都不能少,这个肖随驾自从得了皇差之后就有些飘飘然了,急不可耐的修缮宗祠赚个光宗耀祖的美名。
“何大人明鉴!王宝成说有好料出售,我实不知那就是修皇陵的木头啊!我要是知道岂敢应承!买那样的料子,我岂不是拿九族开玩笑嘛!此乃王氏欺君罔上,请大人明鉴!”
何驰指了指信,轻吐道。
“还不快烧了。”
肖得意拾起那封信转身跪走到还燃着小火苗的火盆前,立刻将那封书信付之一炬。
客厅里扬起阵阵黑烟,严银在门外好奇的看着那滚滚烟尘,与他一起来的是一个书童和两个老仆,书童在街头询问确定这里就是何驰的府邸之后,严银立刻下马理了理衣服。
这何府也是奇怪,门口没有匾额,更没有个门子看守。正当严银犯难的时候,几个孩子的嬉笑声从门口传来,一个接一个孩子从门口跑了过去,最后一抹银白掠过,三息之后那抹银白回转过来。
河焕春的头发长且蓬松,头上是曹纤用两根红丝带扎成的马尾辫,她站在门前两眼盯着正想上前来的严银问道。
“找谁?”
“在下严银,不知何荆州是否在此?”
河焕春转过小脑袋看着客厅里冒出的黑烟,竖起一根手指对严银嘘了一声,说道。
“爹爹正发火呢,我去瞧瞧。”
严银作揖一礼,河焕春便蹦跳着走了。书童看着那两根辫子消失在眼前,抬头对严银问道。
“先生,这人是谁?怎么年纪轻轻头发就白了?”
严银左右扫视一圈,他作为一个外来的生人停在何荆州府邸前已经吸引了好多人的注意,尤其是身后两个卖菜的壮汉已经攥住了扁担。严银终于知道为什么何家如此无备,原来自有满城的襄阳百姓替他们守着这门庭。
“那是河神的孩子。”
严银解释着,但随行书童仍是一脸茫然的挠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