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雪莲(表6)

作者:笑V98W 更新时间:2023/12/7 23:56:44 字数:2114

待我与鹿鸣悠悠然然地走至公孙府附近时,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赵绿黛的抽泣声、呢喃声袭了过来。

虽因气味与哭声,有了些心理准备,但公孙府内地狱般的情景仍令我惊恐万分。

公孙致远跪坐在地上,低垂着头,发丝缭乱,分别时光洁柔亮的白色锦袍,此刻沾满了血污。

曾清隽俊逸的他此刻形如枯木。

他那杆银枪深插入地面中,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以其为中心龟裂开来,强行控制住恍惚的视野,隐约可见破碎的泥土、石板中,还有无数碎肉块。

赵绿黛身下亦是一摊血渍,她捂着肚子低身自言自语道:“孩子,我的孩子,是我害了你……”

曾英姿飒爽的她此刻状若疯魔。

我分给了围观群众数枚灵石,让他们帮忙从外面找来大夫,希望那可怜的孩子还有救。

往府内深处走去,只见公孙老爷、公孙夫人、公孙芊芊、毁我清白的护卫、公孙老爷的贴身丫鬟和公孙府其他仆役们都已被生生劈作两瓣,真是惨绝人寰。

婚房与莲池也都化作了废墟,婚房毁了也好,只是可惜了那一池雪莲,原本计划着自请下堂后带走几株的。

在回前院的路上,我对这件事推测道,应是有歹徒在我们外出祈福时闯入公孙府,将府内众人杀害,后公孙致远赵绿黛赶至公孙府,击毙或击退了歹徒,赵绿黛却在此期间不慎小产。

看着在一旁干呕不已的鹿鸣,又看看沉浸悲伤中的公孙致远与赵绿黛,我不禁轻轻叹息一声,又摇摇头,将杂念甩出脑海。

派人去上报城主,也就是皇室姬家,请姬家派修士来查验现场。

待姬家记录完毕后,组织人手收尸入棺,搭建灵堂。

鹿鸣挽住我的衣袖,强压着生理反应,断断续续地问道:“小姐,他们对你如此无情,你又何必做些?”

我知道他们都曾看不起我,在各种方面为难我,伤害我,但谁叫我是老好人呢?谁叫我现在还是公孙府少夫人呢?认真告别之前,我会担起自己的责任。

赵绿黛的孩子终究是没保住,我让人为那孩子也准备了一口小棺材。

我曾主持或参加了数场葬礼,对于如何举办一场,隆重又悲伤的葬礼,自是得心应手。不到半日,庄严肃穆的灵堂便已在我指挥下搭建完毕。

对着灵堂中四口黑棺,我双手合十,鞠躬祈福。

而后从储物戒中取出我已写好的文书,双手递与公孙致远。

动作与曾经他递与我婚书时一模一样。

但内容是自请下堂与鹿鸣归我,字字蕴含灵力,得天道见证,只待公孙致远签字同意后,我二人的联系便就此断开。

鹿鸣要跟我离开公孙府,这是在灵舟上促膝长谈后,我向鹿鸣再三确认的决定。

跟着我,便从此与公孙家一刀两断。

我让鹿鸣想清楚,她跟着我,大抵是要吃苦的。

鹿鸣的回答很坚定。

当一直追逐的光破灭了,你便再不会对他抱有幻想了。

待一身孝服的公孙致远接过文书后,我道了句祝福,转身带着鹿鸣离开了公孙府。

官府后来给出的初步通报与我推测相近,歹徒是位元婴修士,他的另一身份是赵绿黛的追求者。

赵绿黛未同意他的追求,却也没拒绝他,且交流记录十分暧昧。

歹徒在知晓赵绿黛将与公孙致远结婚后,在公孙府唯二的元婴修士外出时,趁机闯入公孙府杀人泄恨,府内众人不敌,被尽数杀害。

待公孙致远与赵绿黛赶回公孙府时,歹徒并未遁去,而是选择拼死一战,并有意攻击赵绿黛,致使其小产,最后歹徒被公孙致远含怒击杀。

听闻通报,我多少有些感慨,赵绿黛口口声声说要与公孙致远一生一世一双人,暗地里却享受被他人追求的过程。

明明已怀孕待嫁,她却还在养备胎,最终被备胎杀害了她那未出世的孩子,最终害得她未来的丈夫血亲尽失。

虽然在这件事中,是我提出要去城外祈福,给了那歹徒行凶的机会,但也不过有早一些,晚一些的区别罢了。

不知公孙致远是否会恨我,是否会与赵绿黛反目成仇,可这都与我无关了。

不过令我奇怪的是,我与公孙致远的联系并未彻底断开,这说明他还未在那文书上签字。

他拿到文书,不该立即签字同意吗?这可是他不惜设局也想得到的东西。

在我决定去公孙府责问一番时,姬家派了人来告知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公孙致远死在了赵绿黛肚皮上,赵绿黛死在了公孙致远身下。

姬家近日对赵绿黛与歹徒只有近来数日的传音记录一事感到疑惑,便去公孙府询问赵绿黛,谁知两人竟死在了交配中。

径现场查验后,两人均无中毒等值得注意的情况,赵绿黛死前修为被废,且公孙致远身上有赵绿黛抵抗的痕迹,公孙致远是自尽。

此案便已公孙致远对赵绿黛又爱又恨,将赵绿黛**致死后,公孙致远自杀殉情告结。

至于为何只有近来数日的传音记录,查案人员只得询问我与鹿鸣,但我与鹿鸣又怎会知晓。我便猜道赵绿黛与歹徒之前相隔并不远,并不需要传音。

因为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查案人员也只是随口问了一下,并未为难我与鹿鸣。

公孙致远死前并未在文书上签字同意,因此我从弃妇变成了寡妇。

死了也不肯放过我吗?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鹿鸣的契约对象转移到了我身上,若她想离去,我便可做主还她自由。

入秋时,一队锦衣盔甲的士兵闯了进来,把我与鹿鸣都吓坏了。

为首的是个身着紫衣的年轻公子,他一身文士长袍,披着件白色狐裘,一双凤眸上挑,带着高傲与冷漠。

他看了我一眼,便转向了我旁边的鹿鸣,躬身行礼,士兵们则跪下高呼公主殿下。

原来,鹿鸣是如今皇帝的女儿,幼时因意外流落世间。

这阵仗让鹿鸣胆怯地看向我,她眼中只有惊没有喜。

我拍了下她的肩膀:“去吧!这可是喜事。我真心为你感到高兴。”

鹿鸣被簇拥着走到马车跟前,像是猛然想起什么,又转头看我。

我笑着对她挥了挥手,她是公主,那是她的命。

我是寡妇,这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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