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欧尼尔无视了高文立刻要出城上阵的要求，强行把他塞进了外城的教堂里——那里现在是欧尼尔军的战地医院，高文被抬进来的时候正是下午，阳光透过彩绘的玻璃窗，给修女们素净圣洁的黑白长袍镀上金边。
高文认为喜欢修女的人品味素质修养都很高。
就和贴身的黑毛衣一样，明明裹得很严实，正经而神圣，却能勾勒出足够的曲线，只一眼看过去就完成了一次幻想，跟犹抱琵琶半遮面有异曲同工之妙，怪不得（哔——）里总会是修女当主角，而且越圣洁越美丽越信仰坚定就越会成为主角，三岛由纪夫说得对，美的毁灭是永恒的主题。
当然他没有来得及多看几眼，就被抬到专属病房里来。
不管高文怎么辩解，欧尼尔及其他军团长们都一直认为，高文连战三轮必然身心俱疲，即便身上看上去没有明显外伤，但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前线无战事那拉去战地医院也是应该的。
一个修女围着他来回踱步，白皙光洁的额头反着烛火微弱的光，修女服紧紧贴着她柔软丰腴的身体曲线，一切都太过完美让高文每次看去都会不由自主地咽口水。
他的第三任主治医师。
修女看着靠在床边啃苹果的高文，轻轻地将手掌放在他的侧脸上：
双耳传来温热的感觉。
“怎样，高文大人，现在好些了吗？”她轻声说道：“我要继续治疗你了。”
虽然修女大姐姐的抚摸和膝枕确实很好，但是——
“你们都快把我治死了。”高文满脸黑线：“你没看到我这发达的胸肌连个皮都没破吗？我好得很，赶紧让我出院吧，再治下去要医患纠纷了。”
“你的伤不来自于身体，而是来自于心灵。放心，这是我们圣歌团最擅长的部分，这次我一定用尽全力。”修女主动将身体压了上来：“众神请聆听……”
“不不不别别别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
金色的光芒在高文身上缠绕，他的惨叫也不绝于耳。
“放轻松！”路易莎聚精会神，掌心光辉四溢。
不知缘由地，抚慰心灵和治愈创伤的圣术反而让高文疼的龇牙咧嘴，换了三个修女来都是如此，即便是换来这里最强的修女来都是如此——高文上阵捶人的时候都没这么痛苦。
惨无人道的折磨持续了一分多钟，修女才停手，她轻柔地解开高文的衣领，素净洁白又柔软的小手直接伸进去，对着他胸口上下其手摸来摸去，问到：
“有感到心中的宁静吗？”
胸口传来冰凉细腻的触感，高文咬牙答道：“姐……你别摸了……我觉得……很不平静……”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病例，看来还是需要更多的身体接触。”修女直接把手摁在他心上：“众神请聆听……”
“不要啊啊啊啊啊！！”
高文一边挣扎，一边想把爬到身上的修女扔出去。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威严而坚硬的声音。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正扭打成一团的二人抬头看去，欧尼尔带人走了进来，正背着手站在一旁，面色凛然，眼神却很温和。身后是近卫侍从和那个英气挺拔的少女骑士。
她换掉了铠甲，只穿着内衬。
露依奈·霜月。
这还是高文第一次好好打量她。
虽然他从不在意，但军中一直有传言。
如今一看，果然是个盖世无双的美人。
明明甜美却正经而棱角分明的脸庞，流线而紧致的身体曲线，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在所有异世界都异常发达的尼龙纺织业所修饰的黑丝长腿，露出的部分恰好紧致而细嫩，恰到好处盈盈一握的……咳咳，总之几乎每个令人关注的点都让人心痒，但她腰间的白银细剑的锋芒又足够震慑。
果然女骑士是（哔——）的劳模，越圣洁越强大越不可侵犯就越有……总之三岛由纪夫说的太对了，美的毁灭是永恒的主题。
在和她淡蓝色瞳孔对视的一瞬间，高文脑海里蹦出一个念头：
在自己的来世中，他的其中一位妻子就得长成这样才行。
做人志向要远大，这是他的小学老师曾经告诫过他的，高文一直对此铭记在心。正是一直牢记着老师的谆谆教诲，才会把妻子的目标数量设定在两位数上，才有在这辈子好好努力的动力。
想到这里，高文收敛视线，把挂在身上的小修女扔到一边，起身行礼。
“晚上好，将军，不知各位要来有失远迎。”
“诶，哪有让病人迎接我们的道理。”欧尼尔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听修女和牧师们说，你的病情有些棘手？”
听到这里，修女缓缓点头：
“将军，高文大人的体质有些特殊，需要加大剂量。”
“是吗。”欧尼尔点点头：“听说有些人对圣术很不敏感。”
“只不过是缓解疲劳、疗愈心灵的圣术，高文大人仿佛痛苦不已。”修女皱眉：“我认为我已经找到根源问题了，可能是魔力灌注得不够，需要更多肌肤相贴才行，只是高文大人无论如何都不肯脱衣服……”
听到这里，欧尼尔挑了挑眉。
他转头看向旁边的白银军团长和露依奈，后者也是一脸茫然。
高文觉得欧尼尔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只是点点头：
“既然如此，就好好休息吧。”欧尼尔说道：“没事，我只是来看看你的情况，嘱咐你准备准备，等过几天，我为你安排随从和商车，你可以跟着居民一起离开前线，我给你写了一封推荐信，你可以去士官……”
啊？
高文一愣，听懂了欧尼尔的意思，忙问道：
“将军是想让我回后方？”
“是。”欧尼尔肯定地点点头：“你这一战打出的功勋，已经足够升格为无地贵族，加入士官院校了。孩子，和露依奈一样，你是个勇武过人的好材料，比那时的我更甚，不能就这么折在我手里，我希望你能去进修，研习战争和秘术，假以时日，我敢保证，你必定是一方赫赫有名的元帅。”
假以时日？假以时日当上元帅，那TM更没法牺牲了！
高文连忙拒绝：
“不，将军，我可以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在下宁愿在前线冲锋至死！”
“我说过，你不能就这么折在这里。”欧尼尔面色凛然：“这肯定不是我们和蛮族的最后一战，联军又急需将才，给你时间成长和磨练，日后在战争中发挥的价值肯定比现在更大。”
“将军，我和蝰蛇有血海深仇！”
高文不自觉地抬高音量，众人都安静下来。
但是顾不上别的了，他开始硬编。
“将军！”高文开始回忆上辈子玩剧本杀时候的状态：“将军，其实我也是个蛮族！”
欧尼尔十分诧异：“什么！你……我从来都不知道……”
“是的，我其实出身于边塞之地的小部落，和深水城通商，做毛皮生意做的很红火，根本不想战争！”高文越发激动，编的自己都快信了：“就是蝰蛇那个恶魔，仗着蛮族部落联盟的军力，强行要求我的部族加入他们，还因为我的部族没有按时准备好他要的东西，就把我的部族屠杀殆尽！”
“……”
“他明明知道我们来不及准备，只是挑了个最弱小的我们开刀，来震慑其他和我们一样的部族！”高文声泪俱下：“那时，我正好跟着商队在深水城逃过一劫，等我回到家园时，却只看到一片焦土！我们的使者被剥了皮，父亲只能和族人以卵击石地保卫家园，尸首都没找到，母亲也不知被虏去哪里，他们走前甚至点燃了那片森林保证不留活口！我回家时，只看到我奶奶的尸骨，她带了一辈子的项链也被人拿走……”
高文已经入戏了。
旁边的小修女看着开始掉泪的高文，瞪大了眼睛，只能颤抖着攥住他的手指，甚至连一旁的露依奈听得眼圈都泛红了，微微侧过头去。
高文抹了一把泪，眼睛发红。
“所以将军。”他咬牙切齿：“我必须把蝰蛇折磨至死，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如果你执意让我回后方，那我出了城就自己往蛮族大营冲锋。”
他当然不会。
自己冲锋算毫无意义的送死行为，跟牺牲不搭边。
不过欧尼尔显然很受用，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小子！”老将同仇敌忾：“忘了你的这个身份，不管出身哪里，你只要站在这，那就是我的士兵。既然如此，我也不强迫你撤退了。”
“感谢将军！”
他当然不会。
欧尼尔给了承诺后，却长叹一口气：“我还想让你和露依奈一同撤离的。”
高文瞄了一眼少女骑士，后者神色凛然：
“将军，我不会撤退，这片土地上不能再发生这样的惨剧了。”她声音清冷：“尽管我们只是漫长战线上的一个小部分，但无论如何我也会拼尽全力。”
“你们年轻人真是不好指挥啊。”欧尼尔呵呵笑道，声音中却没有责怪：“罢了，只不过你还是要保全自己，血衣团就交给露依奈来指挥吧。”
“可是将军！”
欧尼尔凑近，拉低声音说道：
“不是我不想让你复仇，而是现在的士气全仰仗着你。”
欧尼尔军本就兵少，被围困断了后援和补给，士气极为低落，再加上对方是嗜血的蝰蛇王，很多士兵都长期焦虑，担心被破城之后连被俘虏的机会都没有。
为了振奋士气，欧尼尔都断了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念头，就算是想把露依奈和高文送出去这件事，除了他的亲卫侍从长也没人知道，到时候手下的兵万一知道有人偷偷溜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高文的出现给了他们逆转的机会。
连斩三人不仅士气大振，连他那句“规劝你们，尽快自尽”的挑衅都流传开来，现在众人都知道阵中有个以一敌百的勇者，换句话说，高文只要杵在这，士兵们就会相信将军还有最后的底牌，即便欧尼尔安排了高文出城，也准备了高文的替身，他人可以走，这个象征不能走。
所以高文千万不能以身涉险。
听到这些，高文摸摸下巴。说到：
“将军，其实我觉得蛮族军也不怎么样。”
“对你而言可能是如此，但是对于士兵们呢。”欧尼尔苦笑：“这几日，蛮族又开始动身扎营，蝰蛇这家伙似乎要把我们围困至死，就连最精锐的骑兵团，也流言四起。”
高文托着腮，若有所思。
从这场围城战开始，他总觉得有种既视感。
作为一个穿越者，高文在战争史上看过类似的篇章了。
先是城下决斗，这边出一个死一个，最后还得是他这个无名小卒上去阵斩三人，士气大振。
现在是蛮族拉开阵势，敌方后勤补给充足，我方后勤补给吃紧，要玩持久战。
这他见过不止一次啊。
高文说道：“将军，这种情况死守肯定没有胜算，必须趁着我斩将的士气高涨，主动出击，不管能不能大获全胜，总之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让敌人露出破绽，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欧尼尔当然听不懂孙子兵法，但他至少听懂了前半句。
将军点点头，看看四周，再次放低声音：
“正有此意，我已经摸清了敌人的辎重存放地。”
这是想复制辽神的操作？
当年孙权十万大军围攻合肥，张辽只有七千军守城。于是张辽一拍脑门，守城必输无疑，必须主动出击，趁东吴军不稳，亲率八百骑兵直奔孙权大营，玩了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八百打十万操作。
高文点点头，这将军还挺有想法的，但是……
“将军。”他点出了其中的纰漏：“我觉得这么搞胜算不大。”
骄兵必败，哀兵必胜。
之所以张辽能打出八百打十万的奇招，很大原因是因为敌之可胜。孙权的部队都骄纵自满，且东吴特有的部曲制让手下各自为战，归根到底还是组织度太差，没打明白，但是同样的道理，放在蛮族那边就不一样了。
蛮族上下军队全靠蝰蛇王一人指挥，且有说一不二的威望，又刚折了三个战将，打算玩持久战，断了欧尼尔军的后勤，只要能锁住关隘，做好防御，胜利只是囊中之物，断然不会给欧尼尔搞突袭的机会。
欧尼尔沉默，这一点他也想到了。
直接往里突肯定没用，必须得想办法让对面放松警惕。
最好门户大开。
高文长叹一口气：“我有个计划，不过得做好保密。”
露依奈听到这里，转身就想离去，却被高文喊住。
“等等，骑士。”他说道：“我的意思是，对其他军团长保密，你也得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