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板?!别吓唬我啊,老板你在听吧?老板??”
格林特镇,一间隐秘的地窖之中,佩佩正焦急不安地扭动着身体,不停地向四面八方释放着她的脑电波。
她被关在这地窖的角落当中已经一整天了,将双手缚于身后的铁枷被粗粗的铁链连接到墙壁之上,身前还有一排牢固的栅栏,根本没有耍小聪明逃脱的可能。
“老板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真就把我扔了啊……”
在反复尝试联系格洛格无果之后,佩佩心中落泪。
对于格洛格说的那些她不用吃饭睡觉的保证,佩佩一开始保持着十成十的怀疑态度,但现在她信了。
她那之前咕噜咕噜抗议就没停过的肚子这两天一声也没叫,而且身体也感觉不到疲惫或是虚弱,仿佛自己是被插上了充电线,拥有用之不尽的精气神。
这……这是真的被包养了啊!
虽然过程和结果都和她想的不太一样,但她还是在心里乐开了花,格洛格的形象在她的脑子里逐渐变得高大了起来。
于是在这被押送回格林特镇的一路上,佩佩经常会不自觉地露出陶醉的笑容,搞得那个抓她的密探看向她的眼神略显古怪。
怎么被绑着押送还能笑出声的?
难道说,其实这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这一路上可给密探紧张坏了,但佩佩丝毫没有察觉。
虽然不用吃喝睡已经够离谱了,然而以她的直觉,这股契约之力的功能肯定不会仅限于此。
自从被关入地窖以来,她就一直在尝试继续发掘契约力量。
虽说她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但佩佩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开始了穷举。
说不定一个不注意,这力量就被她释放出来直接把这地窖都掀了呢。
于是在漫长的不知道多久的尝试中,她终于找到了一点门道。
不过这力量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将身后的手枷摧毁,而是让她联系上了格洛格。
然后就在刚才,一通哭诉之后,格洛格就把通讯切断了,任她如何呼唤,都未能再次接通。
“本女王怎么这么命苦哇!”
佩佩欲哭无泪。
忽然,地窖的门松动了,一阵脚步声从向上的楼梯那边传来。
一看有人来了,佩佩莫名地有些小激动,但就着地窖中昏暗的灯光看清来者之后,她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因为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抓住她的黑袍密探和那个满脸邪淫的白衣老头。
老头的身板似乎不太好,下楼梯都得密探扶着,但依旧不忘向佩佩这边投来狂热的目光,险些没栽个跟头。
在密探的搀扶下,他很快来到了佩佩的牢房前,将她上下一番打量之后眼中欲火更盛。
“哈……哈哈!真的是魅魔啊!”
老主教扒着栏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佩佩看着他那张一会舒展一会收缩的老脸,心中一阵恶寒。
完啦,万策尽啦!
用不着等什么处刑啦,本女王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啦!
“嘿嘿,小美人,等我啊!”
主教邪笑着舔了舔嘴唇,急不可耐地回头看向密探,想要招呼他打开牢门。
在教会的经文之中,魅魔是邪恶且不可触碰的存在,是圣职者的宿敌。
但老主教可不管这事,经文的告诫反而给了他一种踏足禁忌的刺激感。
谁知他一回头,就看见密探从地窖的暗门里推出一台两米多长的手推车来,车里大大小小各种刑具一应俱全,车底还摆着一桶冒着红光的炭块。
佩佩看着这堆满一车的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点点寒光的恐怖器物,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这……这手推车的顶上怎么还是三角形的啊,我……我一会要骑上去吗?
佩佩咕噜地空咽了一口,她不知为何还有点小期待。
“密探啊,你拿这些东西干什么?”
“回禀主教大人,是您说的要狠狠地拷问她的啊!这不都给您把刑具准备好了嘛!”
“嘶……”
看着密探那诚恳的目光,老主教皱起了眉头。
这密探怎么这么不识趣啊?
自己说要拷问这小魅魔,那是真的要拷问她吗?你真拿出这么多刑具干什么啊?
这密探明明也是男人,看见这么个全身上下光溜溜的绝色魅魔,就一点坏心思都没有?
难怪自己先前赏他女人他全都拒收,这密探多半是个阳伟啊!
“主教大人,要不您先歇着,属下替您来拷问她!属下先前可是在王宫特遣队待过的,知道的那些手段保证能撬开她的嘴,让她把雾白森林里的事一五一十地全招出来!”
主教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呃……不必!老夫亲自来就行,你就负责在旁边看着就行!”
“不愧是主教大人,您亲自上阵,定叫那邪魔无处遁形!属下能看见您用神圣之力净化邪魔的一幕,也是三生有幸啊!圣神有云:……”
“行了行了,给我闭嘴!”
老主教的脸黑如锅底,三年没刷过的那种。
这密探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的气氛都被他给整没了!
现在这一通马屁拍得他都心生惭愧,都不好意思朝佩佩下手了。
要不是主教知道自己年老体弱怕出意外,早就把这不识趣的密探给支出去了。
但到手的好东西岂能因为这点小插曲就放过?
“你就打开门在外边看着就得了,一声也不许吱!本主教这就用独门秘法审问这小恶魔!”
说罢,他打开牢门走进牢房,把教袍和高帽丢在一旁,兴奋地搓了搓手,眼中欲火死灰复燃。
他刚才可是吃了三丸秘药,现在浑身血气哗哗往下涌,他今天就要表演个老气横秋老当益壮!
“老、老壁灯你别过来啊!”
“桀桀桀,今天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佩佩看到眼前这饥饿猛兽,吓得浑身直哆嗦,小巧的胸脯急速起伏着。
让她骑在那三角车顶上她可以欲拒还迎一下,但面对这如狼似虎的老壁灯,她害怕。
但在极度的慌张之中,她想到了格洛格的那句话。
‘自己想办法解决去!’
没错,现在不会有任何人来救自己,想要逃脱这老壁灯的魔爪,就只能靠自己啊!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啦!
千钧一发之际,佩佩死死地盯着主教的眼睛,发动魅惑之眼。
一阵微弱的粉光闪过,主教伸出的双手真的停在了半空中。
成……成功了?
但没待佩佩高兴几秒,主教的神色就有了变化,从最开始的贪婪到刚刚的呆滞,最后变成了横眉竖目,一副愤怒的狰狞嘴脸,仿佛见到了杀父仇人。
只见他挥起他那只静脉曲张的右臂,清瘦的右手握拳,一拳狠狠地向佩佩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砰!’
“咕欸!”
被打了一拳的佩佩发出了奇怪的叫声,左边颧骨青了一块。
过了几秒,老主教的眼神才逐渐变得清澈,他回过神来之后立刻龇牙咧嘴地捂住了自己的右手。
疼啊,很疼啊,感觉刚刚像是打在了钢板上。
刚刚自己明明是要行虎狼之事的,怎么莫名其妙地给了她一拳啊?
主教回过头想从密探那里得到答案,却只看见密探的眼中投来的赞许目光。
“不愧是主教大人,这一拳……”
“闭嘴!”
主教很急,但他安抚了自己先别急。
虽然不知道刚才出了什么问题,但这次一定行!
于是他无视掉从右手传来的痛感,再一次向佩佩抓了过去。
‘砰!’
“咕哇!”
又是一拳下去,主教捂着自己的右手疼得直跺脚,不光是右手,他现在整个胳膊的筋骨都在疼,肩膀嘎吱嘎吱响。
他今年都六十一了,在格林特镇绝对算得上是高龄,这身半截入土的老骨头本来就不是能用来揍人的,而且这魅魔的脸不知为何还特别硬。
主教看着那右眼紫了一圈的佩佩,心中有些发毛。
自己连续两次莫名其妙地释放了攻击欲望,这不正常。
但刚才吃的那三粒秘药可都是自己十几年前收的贿赂,珍贵得很,他可不舍得就这么放弃。
“小兔崽子,我就不信你这个邪了!”
‘砰!’
“咕噫!”
‘砰!’
“咕啊!”
‘砰!’
“咕吔!”
几番尝试过后,主教傻了,不管他怎么努力,就是碰不到佩佩的身子,倒是他的手和佩佩的脸之间的亲密接触不断。
那曼妙锁骨之下有着可爱弧度的小山包以及那轮廓纤细而柔美的胴体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边。
看着佩佩的那已经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他是又气又恨,偏偏这时候身后的密探还在那里鼓掌叫好,差点没把他肺气炸了。
但主教现在却不想继续尝试了,他现在完全提不起兴致只是一方面原因。
“密探,还愣着干什么,快来扶我一把!”
“是,主教大人!”
在密探的搀扶下,气喘吁吁的主教才勉强站起身,他现在不仅胳膊疼,肩膀、腰和腿也疼,疼得满头大汗。
刚才那几拳顶得上他一整年的剧烈运动量,他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再打下去,他怕自己噶在这。
“该死的魅魔,你……你给我等着,后天我就把你绑上火刑架烧死你!”
丢下这一句狠话之后,主教就在密探的搀扶之下离开了地窖,临走还不忘狠狠地咒骂两句。
地窖之中很快就在此安静下来,只留下黯淡的油灯,还有被打成猪头的佩佩。
“我……我这算是赢了吗?”
望着空无一人的地窖,佩佩抽了抽鼻子,有些迷茫地小声嘀咕道。
双手被捆在身后的情况下击退了来犯强敌……唔……这肯定就是胜利啊,而且是大胜,绝地反扑啊!
其他魅魔做得到吗!
想明白之后,一股得意之感油然而生,佩佩的眼中放射出两道金光,开始在地窖里大声发表胜利感言。
“哼哼,区区蝼蚁,想找本女王的麻烦,还是先掂量掂量……嘶……哎呀……嘴疼!”
只不过者略显迟到的胜利感言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扯到肿起嘴角的佩佩疼得在原地直打挺,身后铁链哗啦哗啦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