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故人

作者:A1A5AC9083 更新时间:2024/2/10 9:07:55 字数:4778

“站住。”一位巡逻的士兵在不远处把她叫住,然后他走了过来,对她行了个军礼,“你的通关证明呢?”

该死,她竟然忘了这茬,过关要有广海海关署签发的通关证明,就是在外征战也要有军事局的证明。

可是她的身份证明,通关证明这些统统都被莉莉丝烧掉了,这可怎么办呢?“那个……”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知道的,北云那边在打仗,我的东西都被他们没收了。”

“这样啊……”士兵看她确实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的样子,“那你去那边登记下吧,不能乱了规矩。”

她朝士兵所指的地方瞧了一眼,那里似乎是一个简易的签证所,周围都是瓦砾,人很少,只有零星的衣衫褴褛的人在里面走动,还有一位士兵坐在签证所正中间无所事事。

她走进去,那个士兵正好在玩着桌上的一枚印章,看见有人进来,赶快把印章放下,“来签证的?”

“是,我的通关证明被吸血鬼没收了。”

“那好,出示身份证明。”

“我的身份证明也被他们收了。”

那士兵抬起头看看她,“你身上总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的吧?”

她想了一会,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华夏金币,背面刻印着天顺皇帝的龙像,正面刻印着四个大字:「天才通寶」“请问这个可以吗?”

士兵看见这金光闪闪的金币,顿时两眼放光,“当然可以!请坐!”

她坐下后,士兵便问她:“你姓甚名谁?”

“说我自己的真实名字是不可取的,假如我在这里暴露我的身份,很可能就被关进大牢了,必须改名易姓。”她自忖道,于是她随便想了一个名字回答:“琉璃。”

士兵在一张临时身份证明表上的名一栏写下「琉璃」二字,“姓呢?”

“姓琉名璃。”

士兵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另起了一张表写下她的姓名,然后打量了她几眼。她害怕被认出来,用头发遮挡了自己的脸颊。“把头发弄开,不弄开我怎么给你画像?没有貌阅的身份证明是无效的,明白?”

“对不起。”她赶紧把头发弄开,尴尬得耳根发红,不停地揉捏着自己的衣服。

士兵没有理这事,他拿很细的毛笔蘸了一点墨,给她画起貌阅,他的画功很不错,画出来的画像很还原。当然,画功很差的人是无法胜任这个工作的。画完画像,他拿起表检查画像有没有遗漏的,确认无误后,他在身份证明表上盖了个红印,证明该表发生效力。“好了。”他说。

她道了声谢之后伸手拿走了证明表,这没有争议,正当她要拿走金币时,士兵的手指按住了金币。

“你什么意思?”她问。

“没什么意思,意思意思。”

“你这就不够意思了。”

“小意思。”他以为自己的目的要达成了,喜笑逐开。

“你这个真有意思。”她微笑道,殊不知她心中已燃起熊熊烈火。

“那我就不好意思了。”她礼貌地说完便把那枚金币抢走,她的纤手冲向土兵的脖子,指住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她的力度越来越大,士兵感到眼前的可怕的女子力大无穷,他快要窒息了,为了死得明白,他的大脑在为该女子力大无穷的原因做分析,很快得出了一个词:「魔力。」

除此之外,女子的手的大小,触感以及她掐他的力度,都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好像在什么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

“六七七,三年没见,你又干起老本行了是吧,你看我今天给不给你教训!”

历史总是如此的相似,原来这个士兵她以前见过,而「六七七」,是他曾经的编号,不过他现在的编号是:「關口•壹叁柒•軍」,她没有记混,六七七这个刺头就是化成灰了她也认得出来。他曾经是广海城杏港青水警察局的一个小警察,没有固定的职责,说不好听的就是个打杂的。不过她为什么会这么恨他,她忘记了,但是就是一看见他就来气。

六七七的眼球突出得几乎要跳出来,脸色煞白得几乎要吓死人,人在极度痛苦的时候往往爆发出平常所不能企及的力量,他疯了似地挣扎,双腿乱蹬,弄得桌面一片狼藉,但是他没有挣脱出来;他癫了似地思考,思考眼前的女子何许人也;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终于让他想起她是谁,不过说来话长:

许多年前,他是个穷警察,编号是:「杏港•陸柒柒•警」,月金2银币,过着没有温饱的生活,而且那时白银越来越不值钱,物价增长,这让他的穷苦生活雪上加霜,常常上顿不接下顿,只能低头哈腰乞求着同事的一点吃食。

康顺二十八年八月初九,他例行在天虹街附近夜巡,突然看见横九路和天虹街的路口的一个隐蔽的角落有一名蒙面人,拿着一个装满了东西的布袋和一块不知名的黑漆漆的东西,比夜色还黑。

他察觉到后便悄悄地摸过去,想要一探究竟,谁知道不小心踩碎一块瓦片,发出了很大的声音。蒙面人猛地转头,你看着他,他看看你,过了有一段时间,蒙面人把那块不知名的东西揣进自己的衣服里,从口袋里抽出一道寒光——匕首!蒙面人把他吓得够呛,以至于忘记了自己也是有武器的,他连连后退并大喊:“救命啊!”

可能是那歹徒第一次见到这么胆小怕事的警察的缘故,歹徒愣住了,匕首滑落掉地,没过多久,他就跑了,结果从街道周围窜出一大群警察将他包围,其中两名迅速冲上去,一名伸手进歹徒的衣服里把那块东西夺走,另一名赶快制服住他。

原来,那个蒙面人系当地一件走私大案的核心犯罪嫌疑人之一,那块东西是上家给他的一件秘器,遇到危险时可以使用它立即传送到安全的地方,六七七的一声惊叫让他惊慌失措,忘记了自己是有秘器的。

这偶然发生的小事件让他被缉拿归案。

而发出那声惊叫的警察,六七七,自然成了本次大案侦破的大功臣,两天之后,他被邀请参加案件工作报告发布会暨庆功大会,第一次和局长共坐一桌用膳,第一次胸前佩戴着银色的勋章,第一次吃到如此丰盛的大餐,第一次收到青水周围美丽迷人的富贵人家的小姐的媚眼,他的地位一下子从地底上升到了天空,巨大的变化让他恍若隔世。他夹起炸得酥脆的酥肉,饮着红米蒸成的酒,与那些小姐相拥,跳着不甚熟练的舞,吃着在当时极为昂贵的西瓜。……他就这样在众人的欢呼,笑声,在宴会厅的香囊散发出的清幽的香气之中酣然大醉,醉后发生的事情他不记得了。

事后,局里给他安排了为期十四天的行政休假,休假毕后,他升迁为杏港警察司直属的青水分局警长,直属上级部门是什么意思呢?举个例子:假如青水分局的局长看他不顺眼,想要前他的官职,那是不成的,因为针对他的一切变动都要经过上级的批准。他的月金从2银币增加到2金币,足足翻了一百倍。

一个人若是长期过着贫困的生活,而突然过上了优渥的生活,他的胃口常常会养娇,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他第一次摸到属于自己的刻着皇帝的头的金光闪闪的金币的时候,他的欲望也在不断膨胀。他想要一次又一次地亲吻它那光滑的币身;一次又一次嗅着它那富有财富气息的金属气味;一次又一次地用牙齿轻轻咬上几口,在众多的牙印当中留下独属于他的牙印,以向世人宣告所有权。他想要拥有更多、非常多、最多的金币,在白色大理石制成的镶金花边大浴缸里装满金币,穿着紫色丝绸金边浴袍在其中享受金币浴,还要加入一点养生的名贵中药,住在百米见方的装潢十分豪华的黄金屋,脚上穿着红色丝绒便鞋,鞋底还是用橡胶做的,踏在羊毛地毯上,坐在用酸枝木做成的太师椅上,八仙老檀木方桌摆着山珍海味,龙肝、凤髓、豹胎等八珍自然是要有的。当然还有饭后甜点——源自西界的名为提拉米苏的糕点,产自凤城的双皮水牛奶,家常的蕃薯糖水……

不过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的不实际的幻想罢了,连他的上司青水分局局长都没有这般生活。

他的梦结束了,只剩下手上的两枚金币。

但他依然为实现自己的梦想而“努力”!短短一年多时间,他利用自己的职权便利累计收受财物、挪用公款2318枚金币,其数额之巨大,影响之恶劣,可以算是近几年的惊天大案了。

某日,他照例坐在办公室把玩着手中的金币,忽然,两名廉政司的人员簇拥着白清茗闯了进来,门外还有几个不明真相的警察好奇地探头来看。

六七七一看,不得了了,执政官来了,他赶紧扔下手中的金币,跪下来磕了个响头。

“白大人莅临寒府,有何贵干?”

白清茗用着厌恶的眼神俯视他——她今天穿的是裙子。“你起来罢。”

六七七起来后,白清茗便收了厌恶的表情,微笑地对他说:“我听说你去年侦破了一起大案?”

“一时侥幸,小的不敢当。”

“还升职成了警长?”

“过蒙拔擢了。”

“那好,六七七,你给我汇报一下青水最近的情况。”

“禀大人。”六七七恭恭敬敬地说道,“那是一如既往的好,商铺只增不减,尚有无限生机,百姓呢面色红润。是已过上好生活的,也都很老实,治安的压力倒也不是很重的,最近卑职与局内同事未雨绸缪,捉了几个刺头,从重处罚,以作杀鸡儆猴之意,又搞了个慈善大会,教了些许穷人家的女儿来做表演,感化周围的富贾,收得的钱呢,一概是发给穷人的。”

“这很好,青水治理得如此良好,也算是有你一份力了。”她说着,向他弯一弯腰,“不过呢,这两位廉政司的同事觉得你局里的事情有些蹊跷,而且不是一般的蹊跷,特此带上我来调查一番。廉政司的司长和这两位同事都是同意的。”她让开了一点,以便让他看清两人。这两名廉政司的人皆浓眉大眼,一副很威严的神色,都穿着廉政司里的工作服,烫得很工整,背着手,好像故意掩藏着什么东西。而他们之后的呢——他的同事,脸上都浮现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都散开,以后总有你的事。”白清茗背对着他们说,“旷工也是该罚的。”她说完,那些幸灾乐祸的人便一溜烟似地逃走了。接着,她站在两名廉政司人员的一旁,向他们点头示意。

高一点的人说:“杏港警察局青水分局警长王先生,编号六七七,我们接到群众举报,怀疑你在职期间,多次利用职权便利收受财物,擅自挪用公款,共计2318枚金币,请协助我们调查。”他说着并出示了他的证件,在他旁边的矮一点的也出示了证件。

六七七听了非常气愤,好像那是莫大的耻辱:“哪里的话?!我的生活一向清贫,而且有高洁的情操,那些月金除了供我基本的吃住以外一概都是济贫用去的。(四处指指办公室的陈设)请看看这里的陈设,这哪是一个有钱人的办公室呢?即使您是廉政司的人,讲话也是要有真凭实据的。”

“你的钱都拿去济贫了啊,看来我们广海的百姓都知恩图报,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给他们十二金币,报以两千金币,这可不是涌泉,分明是海水倒灌!”

“无凭无据,您的主张是不成立的。”

“无凭无据?现在就凭给你看——把搜查令给他看!”

矮一点的背着手原来是在掩藏着一条卷轴,他把卷轴举在半空中,它便自然而然地向下展开,那是一份很正式的搜查令,有各部门的公章。他把卷轴展示给六七七看后,便看向白清茗,白清茗点点头,他也向高一点的点点头,于是他从背后拿出一把斧头。

六七七吓得脸色苍白,“你你你……你想做什么?!”

“请让开,以免误伤了你。”高的人说。

他让开了,然后高的将斧头高高举起,朝他的办公桌猛地一劈,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巨大响声但是桌子却没有被劈碎,只是在桌面上留下了一道痕,在那道痕中依稀可见黄金的光芒。

“警长先生的品味真是高雅,这是哪儿的木材呀?精灵国的?”

他被白清茗震慑住了:“这……这是公家的,我不知道啊!”

“噢,原来这是公家的,不是你的,看来我们错怪了警长先生了。”她的脸上略带失望的神情

但她朝角落膘了眼,发现那堆文书里掩着一个保险柜,她指着那块保险柜说:“既然桌子 不是你的私人物品,那这个保险柜总归是你的私人物品了吧,打开它,请。”

他无动于衷。

“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们有搜查令在身,大不了赔你一个就是了,动手!”

拿斧头的往保险柜那猛地一劈,没有劈开,只是卡在那里,他左脚踩着保险柜,费了很大气力才把它拔出来,

连续劈了三下,保险柜不堪重负,被开膛破肚,露出了它的内脏——满柜子里都是耀眼的足金金条,有的被劈成了两半。

六七七绝望地站在一旁看着他的被糟蹋了的宝贝金条,但他还没来得及缅怀他的金条,就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白清茗指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地说着:“2金币的月金,你竟不知足,在这里搜刮民脂?”

这时,矮一点的说道:“白大人,请您冷静,不要让这样的人脏了您的手。”

白清茗松开了手,他便掏出腰中带着的铁链子,把六七七锁住了,“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跟我去有司!”

最终,他被判了三年苦役,刑满释放后,粗略地学会了画像的技艺,跑到关口当兵去了。

此时,一群士兵从外面进来把她围住,枪口都对着她。

“干什么呢?把手放下!”其中一位士兵朝她喝道。

他们陷入了僵持,就在六七七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交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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