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一家有四口人，除开父母外，她还有一个小自己三岁的妹妹。
阿雅的父亲是销售员，每天六点半就要出门去挤第一班诡道车，从平民区的城北开往城南。她的母亲则是钢铁制品工厂的流水线员工，每天早上给姐妹俩做好早餐后就会立刻动身前往工厂工作。
她们一家人的收入并不算少，但是在首都永夜城来说只能算是够看，更何况还要养育两个孩子。
阿雅在高中毕业后没去考大学，而是准备直接进入社会工作。
她的任课老师还感叹，这么好的一个学生，不去深造可惜了，多次劝诫她再考虑考虑。
然而，阿雅没有去考试是有些自己的想法的。她们家马上要从初中生升到高中的妹妹，再过三年也即将参加民试。
她希望妹妹可以去读大学。
她知道永夜城的大学繁多，作为新月帝国璀璨的科技之都，最繁华的城市，永夜城不乏优秀的大学。
但它们无一例外都是由贵族支持的大学，要向进入那个圈子不被人鄙视，得花一大笔钱妆点自己，而她家里出不起那个钱。
父母虽然也希望妹妹可以有着光辉的未来，在某个知名的企业上班，也许有万分之一的几率进入中央皇域，成为一位白服侍从，无论如何都是飞黄腾达。
然而，经济问题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她们一家人身上，即使是想想也会让人望而却步，更何况阿雅上大学也需要花钱。
所以她在拒绝了各路学校对自己伸出的橄榄枝，选择毕业后直接就业，把机会留给妹妹。
如果可以，她还想在妹妹毕业前多赚点钱，让她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入那个圈子。
就这样，她人生的最后一个暑假就在匆匆忙忙之间结束了。
在秋风有些萧瑟的日子里，她抵达了招聘会场，看着招聘季节满天飞的传单与广告，琳琅满目的宣传口号，热情洋溢的招聘人员，还有无奈离开队伍的毕业生，她有一种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她对未来没有过多的期待，一个普通的工作，像是父母那样安稳的就好，也许不知道多少年后自己也会有一个家，随后看着孩子长大，自己也过着忙忙碌碌的生活。
有些人说，他讨厌这样乏味的生活，那种生活让他窒息。但阿雅觉得，生活从来都是乏味的，那些充满了刺激的生活并不叫人生，而叫做冒险。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有机会有能力去冒险，她自己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毕竟冒险也需要花钱。
然而，变故就发生在一夜之间。
母亲在流水线上出了事故。由于工厂设备老化造成污染性气体泄露，接着那些污染气体被明火点燃，厂房里发生了爆炸。
整个流水线总共有三人死亡，三十二人受伤，阿雅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
工厂迅速出动了公关团队压下了新闻，并动用媒体力量以受访者的角度渲染这次事故是出自流水线工人的操作失误。有人还宣传，这位工厂老板背后有一位黄服贵族，在皇域说得上话。
等到媒体酝酿的新闻发酵，工厂主就以施舍者的身份去慰问那些受伤工人，并给予回馈。而实际上，那些慰问资金远低于合同上的工伤损失，甚至付不起治疗费。
一夜间，工厂主把自己塑造成了事故的被害者，甚至是个慈善家，他看着事故的说明痛心疾首，愿意为可怜的工人预支付治疗费。
阿雅的母亲受了很重的伤，她们家需要支付至少五十万红币，而这仅仅是前期治疗，特殊气体物质的爆燃也污染了病患的脏器，他们需要好几年的后续治疗，这些开销加起来少说也得两百万红币，这笔钱即使去掉医疗保险也不是她们家支持得起的。
阿雅父母月薪能达到一万红币，还算不错，但也就是不错。
在永夜城两万红币的收入，除开房租，也就足够一个家庭的日常开销，剩下的钱可能会去还一些贷款。
为了支付母亲的治疗费，她们家不得不搬离原来的房子，住进偏远的新家。
新家很狭窄，原本她和妹妹可以一人一间房，现在也只能两个人挤在一个像是仓库的房间里，睡上下铺，桌子也摆在床上，而父母的房间则设置在客厅，或者说看起来算是客厅的大空间里。
这个新家十分老旧，地处永夜城外围的外围，几乎贴近了周边农户所在的地段，在这栋建筑周围，还挤满了其他类似的低矮小楼，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村落。
房子老旧，面积看起来不足原本的三分之一，这让姐妹俩彻底明白了目前家庭状况的严峻。
也就在这时，阿雅在求职无果的回家路上，捡到了“晨曦茶馆”的传单。
传单上简单描述着茶馆的基本介绍，还有招聘目标。
“十六岁以上的年轻女性……有基本的家务技能……愿意学习新的知识……能够吃苦耐劳……”
阿雅一一默念传单上的要求，发现自己基本都符合。
原本她看着这种招聘年轻女工的茶馆，还觉得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那些穿着暴露的女孩站在漂亮的霓虹光芒下，挥着手对着路过的男人抛送媚眼。
一想到那种未来，阿雅就有些手抖，不禁咬紧了嘴唇。
这时路旁的男孩忽然对着另一名女孩说道：
“这个‘茶馆’的招聘不是符合你的要求么？”
阿雅扭过头往那边看过去，只见那里也是一对穿着靓丽的年轻男女，岁数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抵上也是参加招聘活动未果走在归途上的应聘者。
“不行，不行。你没听说吗？实际上，这个‘晨曦茶馆’背后的投资人是那位新的公主，茶馆的女仆要经过考验，最终成为她的侍女。那些女孩都是冲着这种目标去的，什么大商铺的女儿，士兵的女儿，都挤破头皮往里跑。我凭什么和她们竞争？”
“新的公主？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啧，你真是孤陋寡闻。不过那位公主也从未在平民区露面，谁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说不定是因为太丑了，皇域不敢让她见人呢。”
女孩吐了吐舌头。
“嘘，你不要命了，这样诽谤公主。”男孩连忙捂住她的嘴巴，“还有你从哪知道这些小道消息的？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
“所有人都在传好不好，还有我常去帮忙的那个小商铺的老板就在我面前吹嘘他的女儿是有力候选。我呸，还有力候选，他不知道自己女儿是个弱智？能选上他女儿，怕是那位公主大人也是个弱智。哎，我是没戏了。你是不知道，那位公主大人非常大方呢，虽然只招募十个女仆，但是每个月的起薪是十万红币，如果干得好可能会加到三十万到四十万。”
“卧槽，十万！三十万到四十万！该死，为什么我不是女孩子！”
“嘿嘿，你想当女孩？简单啊，姐姐我这里有个偏方，保你药到病除。等你明天醒来，就是女孩子了。”
女孩已经没了招聘不顺利的阴霾，在揉乱了他的头发后，追着男孩到处乱跑。
阿雅没再听下去了，她轻轻抚摸那张传单，反复念叨“晨曦茶馆”这个名字，感觉自己有了希望。
她立刻抬起脚步，快速往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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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回到家，放下了没装多少东西的包包，妹妹就满脸认真地靠近过来，抓着姐姐的手，开口说道：
“姐姐。我不去读大学了。”
她那双和阿雅很像的眼睛十分认真地盯着她。
阿雅瞥开眼睛，轻轻拍下她的手。
“怎么这么突然，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家里的状况很糟，只要我不去上大学，也去参加工作，状况就会好很多对吧？”
真是个傻丫头，姐姐我忙里忙外就是为了让你去好好上学，你倒是好，决定不去上学了。阿雅苦笑着想到。
她轻轻戳了戳妹妹的脸蛋说：
“好好去上学，家里的问题没什么大碍，老爸和姐姐会想办法解决的。你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
虽然只是劝诫妹妹，但这话她说得多少有些心虚，因为过去的自己也出于类似的理由放弃了考取大学。
事到如今，姐妹俩竟然产生了一样的想法。
看着先是受到打击般的妹妹，阿雅又牵起她的手手说：
“如果你真的想要帮助爸爸和姐姐，那就等会儿和我一起把家里粉刷一遍吧？那些工具买回来都还没有开封，爸爸也就几天后的休息日有时间。但是他太累了，我想让他休息日多睡一睡。”
说完，阿雅就撸起袖子，把那些搁置在角落的粉刷工具拿了出来。
这栋老房子虽不至于破破烂烂，但它的上一任主人一定没怎么理会这里的装潢，整面墙到处都是霉斑和灰块，看起来不但心情不好，更不健康。
妹妹点了点头，啪嗒啪嗒地跟上了阿雅的步子。
阿雅为了不让妹妹太纠结于这件事，讲起了今天看到的招聘会场的盛况，还有其中形形色色的应聘者，有些人为了表演才艺甚至在那里搭了台子耍起了杂技。
妹妹一会儿发出咯咯的笑声，一会儿就帮着姐姐提着粉刷桶，忙里忙外。这样和谐的工作一直进行到深夜。
爸爸早就联络说，今天加班不会回家，两人就自觉吃了简单的晚饭，继续粉刷着墙壁，一直到银月在天空中划了一圈，再一次浮现在地平线上，她们才互相靠着对方的肩膀，因为工作后的疲劳浅浅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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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雅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腰酸背痛地从墙边爬起来。
“姐姐，你真是个瞌睡虫！”
妹妹从厨房探出脑袋，咯咯地笑笑后，又缩了回去。
听着烹饪食物的声音，还有妹妹心情转好的笑声，阿雅安下心来。
这时，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事情，而且那件事对她来说很重要。
这时，那个被随手扔在一片的包包映入眼帘，还有其中漏出半截的招募传单。
阿雅犹如当头棒喝，连忙连滚带爬地冲到包包旁，抽出那张传单。
“面试日期，面试日期……”
她的目光迅速游移，寻找着目标中的文字。很快她在角落里发现了那条日期记录，保命面试截止日期就是今天。
她连忙爬起来，拿着传单就往房间外跑。
“姐姐，你要去哪，还没吃饭呢？”
妹妹又从厨房里探出脑袋，皱着眉毛说。
“我就不吃了，今天还有个面试。”
她急急忙忙地穿山了柜子里原本为了庆祝自己顺利毕业的靴子，门都没顾得上关就消失在门外。
“姐姐，你说面试！你那身衣服……”
可妹妹还没说完这句话，姐姐已经不见了，看着自己那满是亮丽色彩的围裙，她不禁觉得姐姐的这次面试大体上是告吹了。
“先想想怎么安慰她吧。”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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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雅直到上了诡道车，才发现自己还穿着那条满是脏污的围裙，就连围裙没有围住的长裤与上衣上也沾满买了粉刷墙壁的白灰。
这实在不像是面试该穿得衣服。
可是，阿雅实在没办法现在跑回去换衣服，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决定到站后再做考虑，大不了临时去旁边的店铺买一件。
虽然这笔开销让她无比心痛，毕竟对于不知道可不可行的面试，还需要花一份开销买衣服让她非常舍不得。
她吐了口气，坐在了一个位置上，看着列车轨道周围匆匆忙忙地行人。
渐渐地，昨日没有消除的疲劳，又让她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柏乐东站到了，柏乐东站到了……”
耳边徘徊着列车播音的声音，阿雅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来回看了看，只见站点的牌子映入眼帘。
完了，坐过站了！
阿雅立刻冲下车，查看目标站点和当前位置的距离。不知道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她发现自己仅仅只坐过了一站，但下一趟返程的诡道车还需要等上半个小时。
等不下去的她拔腿就跑，直直地往会场那里跑过去。
午后的银月洒下的流光让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好似被抹上薄暮般的街景迅速往后消失，街市的霓虹与来来往往的行人也化作一条条抽象的线条。
阿雅没有时间欣赏这午后的闲暇，用尽全力冲向了会场，她觉得自己眼角边什么都变成了线条，被甩在了身后。
她回想自己过去的人生，好似从未这么努力过，连体育考试她也没有这样跑过，双腿甚至以酸涩的痛感发出了抗议。
然而她还是没有停下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人生的某个时刻，总会拼尽全力，把整个世界都甩在身后，只为抵达某个目的地。
“嘭”的一声，阿雅撞开了巷子里的大门，冲进了那没几个人的后院里。
她一停下来就扶着墙，连连大口喘着粗气。
一抬眼，三名穿着女仆服的靓丽少女就映入眼帘，其中站在最前面的是个有点冷淡的黑发少女，她看起来比其他人都要娇小，却又散发出一种让人相形见绌的存在感。
阿雅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呼吸，走近少女。
“小妹妹，这里是面试会场吗？你也是今天的面试者么？”
“是啊，你也是来面试的？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回答了她，但是声音有点冷淡。
难不成是落选的女孩？可是她看着这么年轻，难道其他竞选这个职位的女孩都是像她这样的么？
阿雅不知不觉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妄想，甚至想给眼前的女孩打气。
她强行打起精神，用很有活力的声音回答道：
“是！我叫做阿雅！”
听着阿雅的回答，看着她脸上的微笑，黑发少女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你叫什么名字呢？”阿雅问。
“我叫苏菲。你是来这里面试的吧？面试官已经进去了，我现在带你进去。”
“好的，苏菲妹妹，谢谢你。”
阿雅一瞬间有些疑惑，为什么看起来也是应聘者的苏菲如此熟悉这里，还可以带着自己去找面试官。
可是刚刚才完成了千米长跑的阿雅实在没有心情去思考这些，她正在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慌。
她们两人的步子不快，苏菲走在前面，阿雅跟在后面，最后还跟着另外两名女仆。
阿雅小心地看了看两位女仆，只见她们也在打量着自己。
“苏菲妹妹，你也是应聘者么？你合格了么？她们两位也是合格的应聘者么？”
“恩，我应该也算是合格者吧，她们两位也是。”
苏菲没有看她，简单地回答道。
“这样啊，恭喜你们。”
阿雅没想到这里还可以遇到合格者，真想找她们取取经，然而时间看起来不允许她这么做。
就在她思考这些时，苏菲突然开口说道：
“你知道吗？实际上，面试活动已经结束了。面试官已经召集到了他所有合适的十名女仆。”
苏菲话音刚落，阿雅便一愣。
没想到自己还是晚了，她不禁有些失落。
阿雅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但那笑容不知道是因为失落还是疲劳，有些丑丑的，看起来十分苦涩。
“原来是这样啊……谢谢你告诉我，苏菲妹妹。”
她声音里的活力散去了大半，只留下无奈的苦笑。
她本以为这是个好机会，但没想到命运真是捉弄人，让她偏偏在如此重要的面试前，睡过头了两次。
“你知道吗？我听一个人说过，有些时候某些人天生就是会生活在某个圈子里，而有些人挤破头也未必能得到一次机会。我很讨厌这句话，这种机会就好像在说某种命中注定的事情。虽然它确实是正确的，但就是讨厌。但是，除开那种命中注定外，还有另一种命运。那种东西叫做幸运。有些时候，机会就是这么一个东西，总是让人猝不及防。而我想你大概很适合这个幸运的机会。”
阿雅愣愣地听着苏菲说了这些话，可是她却听不懂半句。
这时，苏菲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她。她这时才发现，苏菲的水蓝色眼睛非常的漂亮，像是璀璨的蓝宝石。
“你很幸运，阿雅。因为我刚刚听说，这个活动的投资人决定给你一个机会。”
投资人？是那位公主殿下么？她也来到这里么？也就是说，苏菲见过公主殿下？
一连串的疑问在阿雅的脑子里打转，她还来不及吸收咀嚼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苏菲又开口说道：
“但你怎么证明你的这份幸运石理所应当的呢？那位公主说她需要一个理由，让你可以获得这个额外的名额。不久前这里还有很多候选者，他们每个人都背负着重压，有些是事业、有些是家庭、有些是理想，还有些仅仅单纯因为运气差。”
苏菲目光扫向那名倒在墙角边失去活力的女孩。
“你看，她们每个人为了这个面试全力以赴，而你甚至连一件完整干净的衣服都凑不出来。你觉得自己是来面试什么刷墙比赛的冠军么？如果一个侍女连自身的清洁都没法做好，又该如何面对她的主人呢？可是却偏偏是你得到了这次机会，那你的价值又是什么？”
阿雅不明白为什么苏菲要问她这个问题，可是看到苏菲那双认真的双目，她知道自己需要好好作答。
阿雅慢慢地吐出一口气，让身体渐渐冷静下来。
“苏菲妹妹，你知道公主殿下为什么突然要招募侍女，又为什么突然要给我这次机会么？”
“我不知道。”
苏菲摇了摇头。
“这样啊。苏菲妹妹，我觉得你说的对。我直到昨天才知道又这个面试，今天才急急忙忙赶到会场。我和你说的那群人的唯一共同点就是我和他们一样，需要这次机会。”
阿雅没有说自己遇上了事故，她觉得那都是理由，不是苏菲想要的答案。
“我从来都没想过你说的那个问题。但刚刚我觉得我知道了答案。”
苏菲微微一愣，转了转眼珠，问道：
“什么答案？”
“我觉得那位公主，需要一个朋友。”
阿雅轻笑，仿佛通过苏菲的描述看到了一个有些恼火的小公主。
“我想公主殿下之所以在平民区找侍从，是因为她没法信任那些皇域的侍女，或者说没法真心去信任。而侍女本身，本也没法去成为公主殿下的朋友，就算是思考也是僭越。”
“你的意思是你能充当这个朋友？”
“不是的，苏菲妹妹。我想我可以帮助公主殿下找到那个朋友。这大概……算是我的简历吧，如果让我去成为公主殿下的女仆的话，我期望是家人一般的女仆，我会去关心她，告诉她如何去和他人交朋友。”
阿雅先是撩起围裙两端，像是提着舞裙给苏菲行了个不是那么正确的礼，接着轻轻捂嘴，笑得有些腼腆。
因为一位看着她狼狈不堪却不愿意放弃的样子，就想给她一个机会的公主殿下，一定是善良且孤独的孩子吧。阿雅想。
苏菲看着阿雅，愣住了几秒钟，随后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浑身上下那股凌冽的气息消失得一干二净，就好像猫咪从炸毛中恢复了过来了一样。
“还真是个别出心裁的简历。不过，我需要收回之前的话，你确实穿得与众不同，不过看起来你的鞋子倒是很考究。”
苏菲把视线挪向了她那双崭新的小靴子，上面的妹妹写好的礼品卡还没拆掉，礼品卡上用不是那么整齐的字迹写着“祝姐姐一切顺利”。
“我会把你的简历如实转告公主殿下的。啊，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是公主殿下的侍女。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苏菲笑了笑，把阿雅一个人撂在原地，走向了面试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