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半精灵引颈受戮一样的动作，杰特里只是摇摇头。
“算了，随便改动记忆是很危险的，起码现在我没有百分之百一定不会出问题的把握。”
半精灵双眸睁开，“是吗……”
眸里没有意外也没有惊喜。
风沙又一次扬起，卷起半精灵的长发和杰特里的法师袍。
贤者法袍哗哗作响。
半精灵伸手将额前的碎发拢过耳后，她又重新面向远处的幽林。
杰特里感觉有点怪怪的，虽然莉莉丝确实是个安静性子，但并不是这种多愁善感的安静。
而是一种冷漠。
对于大部分事物的冷漠。
“在看什么？”杰特里问了句废话。
但杰特里说废话的目的并不只是为了说句废话。
“魔界。”莉莉丝平淡道。
“有什么好看的？待了快五年都没待够吗？”杰特里顺着半精灵的视线也向远处眺望。
视界范围内黄沙阵阵，而地平线的尽头却是一望无际的森林。
虽然森林看上去给人一种阴沉不详的感觉，但毕竟是森林。
杰特里的地理学的不是很好，他有限的地理知识告诉他一般来说不会出现这种地貌。
除非有人专门在黄沙上种了一片森林。
但同样的，就他所知，即使是精灵中的大德鲁伊也没有这个能力栽种整片森林。
大概只有传闻中的神明拥有这种伟力。
杰特里很少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想的太多的人容易把自己带进死胡同里。
所以他只是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
“理查德……”半精灵忽然眼神有些迷离，她的目光似乎飘了很远很远，声音似乎也变得遥远。
她的嗓音沙沙，像是眼前卷起的漫天黄沙，却又不如黄沙那么粗粝。
“嗯。”
杰特里应声。
他搞不懂莉莉丝的想法，也搞不懂维多利亚的想法。
所以在她们多愁善感的时候，他一般是闭嘴倾听。
莉莉丝的状态在杰特里看来很不对劲。
或者说很不职业。
还是那句话，小队里面总共就四个人，每一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维多利亚的祝福和治疗、莉莉丝的暗杀和情报搜寻、维亚的正面作战能力——咦？
杰特里忽然发现了个盲点。
好像小队缺了谁都转不动了，但唯独缺了他杰特里还能继续运行。
嘶……这么算下来我好像是最没用的啊……
不过杰特里想到这一点没多久就释然了。
一旦接受了自己的软弱，我就是，无敌哒！
莉莉丝微微侧头回望杰特里。
贤者还是一如既往的习惯性走神。
半精灵习惯了他的习惯。
即使有的时候会显得很不尊重人。
但半精灵却有种类似犯贱一样的想法，她认为杰特里并不是在谁面前都这么没礼貌的。
起码他在宴会上的言行甚至不会惹恼一个最讲究的老贵族。
这种本事即使是本就是贵族出身甚至是公主身份的莉莉丝都没有的。
“维多利亚忽然这么叫你了，你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吧。”
杰特里回神。
“嗯……硬要说的话算是吧，昨天晚上喝多了。”杰特里说道这个就叹了口气。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种模糊的说法会让莉莉丝想象到什么画面。
“你和她上床了？”半精灵直接问道。
杰特里愕然。
他看着半精灵脸上的阴沉表情。
“为什么会那么想？我都说了我喝多了，人类男性真的喝醉了是没办法进行性行为的。”杰特里在看到莉莉丝的表情之后第一反应是不爽。
但他的不爽一闪而逝。
莉莉丝很不职业，他不能也不职业。
只是这一闪而逝的表情怎么瞒得过天生就是猎人的半精灵。
九十三级潜行者的目光很敏锐。
能捕捉到切茜尔的动作自然也能捕捉到杰特里的眼神。
更别说杰特里虽然解释了，眉头却不自觉地皱起。
即使下一句话就散开了簇起的眉头，却还是将他的不满表达了出来。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莉莉丝略显慌张地道歉。
她有些手足无措。
“那你是什么意思？”杰特里的不爽来得快去得也快。
说实话他基本上已经早就习惯了半精灵的脾气。
只是为什么最近对她的容忍度越来越低了呢？
杰特里想不太明白。
他决定把话跟半精灵说开。
“莉莉丝，你对我有什么意见，直接说出来好吗？”杰特里尽量诚恳地说道。
但他的演技实在是糟糕。
这种表情和语气无疑是加重了莉莉丝的惶恐。
“没有、没有……”她连声否认，“我是说、我的意思是……”
杰特里安静地等待着下文。
“我是说……”她嗫嚅了一下。
没比杰特里矮多少的高挑半精灵显得有些扭捏。
“我……有点不开心……”她瞟了又瞟杰特里，眼神不断闪烁，“你和维多利亚……亲近……什么的……”
好，这么说的话杰特里就明白了。
吃醋了。
“你……”杰特里有点头疼，他现在忽然庆幸当初维多利亚和莉莉丝都没有答应他。
原来这两人是这么麻烦的吗？
还是说姑娘就是麻烦的？
还是说恋爱就是麻烦的？
“莉莉丝，你谈过恋爱吗？”杰特里忽然问道。
半精灵有些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急切切地说道，“我我之前也没有喜欢过别人！”
懂了。
这就完全懂了。
“莉莉丝，莉莉丝，你听我说，”杰特里伸手按在有些激动的半精灵的肩膀上，“这种私事，能不能等我们回去再说？”
说实话杰特里对这次行程非常不看好，事情非常蹊跷，他懒得深究，但不代表他一无所知。
他总觉得上一次魔王的死太过草率，但能活着回家他也不想多想。
“我……”半精灵忽然盯上杰特里的脸，“你身上，有维多利亚的味道。”
“这不是很正常吗，我们是队友，你要吃醋也要分场合时间，再说我说句现实点的，不管你还是维多利亚，都不应该想这些有的没的。”杰特里叹了口气。
“不、不是……如果你昨晚没有和维多利亚一直呆在一起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半精灵有些紧张地观察着贤者的表情。
杰特里无语了。
你这么小心翼翼的干嘛？
搞得好像我是渣男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