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非坐在草铺上,眼睛不断的瞟向女人,盘着的一双腿不自觉的抖动着。
“今天天气还不错……”
“你每天都吃些什么?”
“要是沾到了毛团子,会特别痒吧?”
谭非一直在努力的寻找着各种各样的话题,以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同时,心中也在焦躁的等待着、期盼着女人有所行动。他迫切的希望女人能像上次那样对待自己,或者还可以更过分一些!
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看到恐怖的画面了,说不准经过女人的精心服侍之后,自己可以重振雄风呢?待重整旗鼓,定要杀个昏天暗地……
蠢蠢欲动的心,让谭非的思绪不再严谨,甚至变得漏洞百出。他没有再去思考着万一无法“康复”该如何是好。面对足够强大的诱惑,人往往会忽略了许多东西。比如一个见财起意的小偷,在他伸手偷钱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被抓后的牢狱之灾。再比如此时此刻见色起意的谭非,他没能想到“色不成”的悲惨后果。
色令智昏,大抵如是。
女人一边缝着针线,一边敷衍着谭非那些没有营养的话题。感受到谭非不规矩的视线,女人心中莫名感觉悲哀。当初签下了赏金猎人的协议时,她可是万万没想到会有今时今日的下场——被男人觊觎身子,更不得不荒野求生,当真是可悲。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大概自己眼下的遭遇还算是好的。
毕竟自己还活着。
不像很多踏足九十九区的猎人那样,死的凄惨至极。
又想起了在九十九区里的遭遇,女人眉头微锁,穿针的手抖动了一下。更是不自觉的心颤,脊背也是一阵阵发凉。关于九十九区中的一切,即便是已经离开了这么多天,她依然心有余悸。对她而言,九十九区,堪比地狱。
“我在九十九区的时候,认识了一对双胞胎兄弟,来自七十二区……”女人低着头缝着线,口中悠悠然说道:“很亲近的一对兄弟。当哥哥的受了伤,当弟弟的便背着他走,一直走了很远。”
谭非有些心不在焉,没有注意到女人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附和了一声。“哦。然后呢?”
“然后弟弟把哥哥给杀死了。”
“哦,这样啊。”谭非又回了一句,之后忽然一怔,抬起眼看向女人的脸。“啊?”
女人头也不抬的继续缝着裤子,口中说道:“他们发现了大约一斤血沙。”
谭非呆滞了片刻,讪道:“为了钱吗?”
女人道:“也许每个人的感情,都是有价格的。对于他们而言,兄弟情,便只值得半斤血沙。”
“忽然提这个做什么?”谭非问。
女人摇头,说道:“就是忽然想起来了,所以忽然提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谭非思量片刻,回道:“放心,我不会为了血沙而杀你的。”
女人讪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管你有没有呢。反正我不是那种人。”
“我也没有血沙。”
谭非的视线又往下移,口中随意的说道:“我都听人说了。”
女人怔了一下,摇头道:“我真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谭非没兴趣争执这件事,他感兴趣的,是衬衫下的风光。此时日头偏斜,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了女人身上。有些风光,也就变得若隐若现了起来。更添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最能撩拨男人的心。
女人斜了谭非一眼,心念一动,抖了一下手中裤子。“终于缝好了。”裤腿甩出来的风,吹动了女人身上的衬衫,更将衬衫的下摆拉起来了一些。
咕咚……
谭非吞咽口水,又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今天天气真好,风和日丽的……”谭非随口说着话,竟是忘了自己已经跟女人聊过与天气有关的话题了。过得片刻,忽而一愣神,竟是反应过来:连续提了两次关于天气的话题,似乎会显得自己很无趣……
男人,最怕让女人觉得无趣了。
所以,应该尽快找个高端些的话题才好。
可又能聊些什么呢?
谈人生理想?还是谈主义的优越性?
那样应该会更无趣吧。
要不就聊点儿涩涩的话题?之后再把话题逐渐深入,最终付诸实际行动……
这个可以有!
柳阳本就是个人渣,最喜欢聊一些不正经的话题了。
自己这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这么好的天气,不冷不热的,最适合做运动了。”谭非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始引导话题。
女人慢腾腾的将裤子叠起来,没有穿上的意思。听到谭非的话,心思一动,顺着话茬说道:“你喜欢做什么运动?”
“腰部运动。”谭非道。
女人闻言,心情复杂的抿了抿嘴唇。
她害怕那种事,但又希望谭非对自己下手……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一切自然很容易水到渠成。更何况妾不只是有意,还在很刻意的勾搭。只见她忽然翻了个身,背对着谭非,跪在草铺上,将叠好的裤子放在了一旁。身上的衬衫虽然宽大,却终究无法遮盖严实了……
山风阵阵,虎啸狼嚎。
距离大碗山不远的所在,老胡跨坐在一棵树上,怀里抱着一颗小号的椰子,认真的盯着大碗山谷的入口处。
这些日子里,他对大碗山谷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从山谷里流淌出来的小溪结冰了。
一阵阵寒气从山谷口钻出来,带来了彻骨的寒。
外面骄阳似火,谷里严寒刺骨。
当真是冰火两重天。
老胡坚信:奇象必有异宝!
可是谭非不愿意去,他自己也不敢孤身前往。找别人做搭档,他又信不过人。
他相信,这大碗山谷里,一定藏着惊人的秘密!
一手抱着椰子,一手拿着一根植物根茎做的吸管,快速的戳了一下。
椰子没有破,吸管却折了。
这种植物根茎还是太软了,不如钢竹。
可附近没有钢竹。
老胡不甘心,又试了好几次,终究是没什么卵用。
太软了,不济事。
老胡不得不取出短刀,在椰壳上凿了个口子,再将软掉的吸管插进去,这才喝到了椰汁。
刚喝了一口,老胡猛然一惊。
他注意到,大碗山山谷入口处的冰层下,隐约间好像有什么黑影掠过。
他不太能确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或是什么飞禽刚好从天上经过。
感受着山谷中传出来的阵阵寒意,老胡竟是心痒难耐。
唉!
怎么才能说服谭非跟自己一起再进大碗山里瞧瞧呢?或者上哪再找个跟谭非一样还算有点儿良心的家伙做搭档呢?这大碗山谷里,一定藏着惊人的财富。
又等了一阵儿,莫名感觉愈发冷了。
老胡有点儿不安,犹豫了一下,从树上跳下来,匆匆离开。
待回到地堡,老胡不甘心,跑到谭非家门口坐了下来。
他决定这次必须跟谭非好好的谈一谈。
再拖下去,被旁人发现了大碗山的诡异,可就麻烦了。
老胡的运气不错,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了从外面回来的谭非。
“非哥!”还离得很远,老胡就热情的打起了招呼,更起身相迎。待走得近了,老胡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他注意到谭非的脸色不太好。这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此时跟他谈“搭档”的事儿,肯定不合适啊。
谭非脸色阴沉的斜了斜老胡,说道:“有话说,有屁放!”
“怎么着?谁惹你生气了?”老胡低声说道:“难不成还是上回那小子?唉我听说他跟你道歉了呀。该不会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吧?”
“别啰嗦了。”谭非不耐烦道:“说!什么事儿!”
“也没啥大事儿。唉,实不相瞒,我呀,在这破地方也没什么朋友,平时一个人也没啥,孤单惯了。可是吧,赶上今天过生日,一个人挺凄凉的。啧,想找非哥喝点儿。”老胡有些伤感,继续说道:“我那还有一瓶好酒。非哥赏个脸?”
谭非心情不好,也有点儿想喝酒。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却又忽然想起一事,问:“我记得去年你好像是临近春节过的生日啊。”
“啊……唉,这事儿说来话长。我先去拿酒,再拿来几个菜。非哥你在家等我就好。”老胡说罢,快速离开。
谭非觉得好笑。
一年过两次生日不成?
他也懒得去细想,心情低落的回了房间。
横躺在床上,回想起自己在树洞里丢人的表现,一把抓起被子捂住了脸。
女人古怪的眼神,像两把锋利的钢刀,不停的在谭非的脸上划过。
终究还是不举!
天呐!
男人要是不举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当时的谭非,满心的生无可恋。
幸亏他还算坚强,没有寻了短见。
忽然,谭非又坐了起来。
他琢磨着要不要去找赵医生,治一治自己的不举之症。
讳疾忌医是很不好的。
但如果将病情告诉了赵医生……
赵医生好像没什么医德,让他知道了,保不齐等于告诉了全世界。
那样的话……
不行不行!
这事儿,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忍一忍,等合同到期了,回到地球上,再偷偷的去看病就是了。
不就是再忍个一年多吗。
已经忍过去一年多了。
忍一忍,好过被所有人嘲笑。
想到嘲笑,谭非又想到了那个女人古怪的眼神。
谭非抓了抓头发,怔了一下,又猛然惊住。
“柳阳”那家伙,不会到处跟人说自己不举吧?
眼下应该是不会,但一向人渣的她,万一忍不住,找了别的男人。这床单一滚,怕是无话不谈呀!
嘶……
或许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柳阳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跟自己关系匪浅,应该不会“卖了”自己。
可是吧……
世事无绝对啊。
万一她一高兴,说漏了嘴呢?
不,柳阳还是知道轻重的,不会乱说话。
谭非有些惴惴不安。
老胡来的时候,谭非还在胡思乱想着。
放下酒菜,老胡笑呵呵的给谭非倒酒。“非哥,有什么烦心事儿,都先放一边儿。咱兄弟先走一个。”
谭非闷闷不乐的端起酒杯喝酒。
老胡想了想,又找了个话题。“柳阳去九十九区有些日子了吧。”
提及柳阳,谭非自然想到了“柳阳”。
那家伙!
嘴巴一向松的跟棉裤腰似的,根本藏不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