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栀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发出好耶。
她刚才可谓是费尽心力,千辛万苦之下将江浸月诱骗到了自己的陷阱当中。
鬼知道刚才她伪装装的有多累,既要表现的柔柔弱弱,像个小女人一样,又要控制好度,既要恼羞成怒,还得自然而然。
尤其是将江浸月拥入怀抱的时候,诗栀既要忍受住她在自己怀里乱蹭,像是死了老婆的人见到亡妻那边激动的喊着名字。
江浸月不觉得尴尬,诗栀只觉得尴尬极了。
更不要说,诗栀还得夹着嗓子说话,骂出那句你们两个都是坏人的时候,她只感觉自己解锁了一道全新的领域。
她甚至怀疑起那是不是自己。
以前诗栀当然也夹着嗓子说过话,不过那些时候,都是为了调戏别人,让别人感到难堪,哪里会像现在一样羞耻。
不过,这样的付出显然是有意义的。
所以,她继续伪装着。
“帮忙,帮什么忙?”
“我可没说要过要找你帮忙。”
诗栀右手护胸,左手抬起来摆了摆手做出拒绝的姿势,同时目光警惕的望着江浸月。
看着如此提防自己的银发女人,江浸月深知这是自己造成的惨案,于是清了清嗓子,尽可能让自己话语里的善意歉意浓厚。
“您刚才不是说了吗,有件事情想要拜托我。”
“我知道的……您是想要我照顾诗夕,不要让她在和云清礼的相处中受伤或者被利用,是这样吗?”
江浸月问的这个问题正好是诗栀想要听到的问题,她甚至想给江浸月喝彩一句。
不过内心如此,诗栀表面还是要将戏演足。
她先是表现出很震惊的表情,震惊到想是在问你怎么知道的,同时发出一声唔声,微微低下头。
恰好留下些许余光,能让面前的人看清楚一半表情的低头幅度。
“……是的,我本来想拜托你这件事。”
“但是你刚才的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我现在不想拜托你了,也不需要你的帮忙。”
诗栀抬起头,她的语气依旧娇柔,只是也带有充足的底气,说话的同时还用力的摇了摇脑袋。
这个动作可谓是在冥冥之中,不经意戳到了江浸月的心窝上。
江浸月自己本人都大为不理解。
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她承认诗夕的母亲不仅容貌绝佳,气息娇柔,成熟之中带着几分可爱,但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频繁的去记住这样的行为?
江浸月大为不解,她尝试将这种古怪的念头赶出脑海,偏偏她做不到。
……难道是因为诗夕的母亲太好看了吗?
这是江浸月所能想到的原因之一,事实上,诗栀的美貌程度,确实惊讶到了她。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介凡人能漂亮到此般地步,就算是云清礼和她比较都差些意思,仿佛只有当初的诗栀才能与其相提并论。
可这也不应该如此。
刚刚经历过情劫幻景的江浸月清晰的知道,自己的心仍旧是诗栀的,哪怕时隔再久也会因为诗栀的消息而躁动不安。
她并不认为自己是多情的女人。
所以,为什么自己会对眼前诗夕的母亲格外关注……难道是因为她是诗栀的夫人,所以渴望在其身上见到诗栀的身影?
江浸月一时半会也得不出答案。
她选择将注意力集中在诗夕的母亲上,准备说服对方,让她照顾诗夕。
这一点很重要。
“诗栀夫人,您可以相信我的。”
“刚才的事情只是一件意外,如果您愿意听我解释的话,我愿意辩解。”
江浸月弯腰道歉,认认真真。
诗栀在内心愉悦的笑。
当然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情劫而已,她不仅了解,更是在破镜突破的时候亲身经历过一遍。
情劫的幻象确实很真,诗栀曾经在幻象里见到过五六个女人,那些女人发了疯似的纠缠她,抓住她的手脚,试图让她臣服裙下,永远离不开她们。
可这种幻象对诗栀来说毫无意义。
她并不爱这些人,所以这些人困不住她,也无法带给她多大的困扰,只能带来一些新奇的体验,让她知道原来翻车后会是此般下场。
可江浸月就不一样了。
诗栀现在很确定,她爱自己,并且爱的走火入魔,会因为这份感情陷入到情劫中难以自拔。
刚才云清礼陷入情劫,倒入她的怀里,也不过是诗栀特意引导出来的结果罢了。
“我不想听你解释,江浸月老师。”
“刚才你做的事,比云清礼的行为还要恶劣,我无法再相信你,也不需要你。”
诗栀思索一分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个回答在江浸月的意料之中。
眼见暂时无法通过道歉来让诗夕的母亲消气,江浸月随即决定使用威逼利诱的手法。
她的语气依旧客气,但话语却变了。
“诗栀夫人,您是需要我的。”
“我知道您现在的处境有多困难,不仅女儿被云清礼盯上,自己同样也深陷泥潭吧?”
江浸月意有所指,她的目光落到诗栀左手无名指的那枚戒指上,毫不客气的点了出来。
“你……!”
在江浸月的视角之中,银发女人恼羞成怒,不仅将左手放下藏了起来,还将本用来护胸的右手抬了起来。
丰满的兔子因此跳出限制,一蹦一跃,可爱的不讲道理。
江浸月噶觉自己的心窝又被击中了一下。
她没有去梳理,而是继续开口说道。
“我并不是要威胁您,诗栀夫人。”
“但是我知道,您现在需要帮助,而我可以成为给您帮助的那个人。”
“请您相信我,我和您夫人的关系真的很好……而且,我一定不会做出像江浸月那样的行为,将戒指戴在您的无名指上。”
江浸月直白的点出了这一点。
诗栀似是没想到她如此大胆,微微张大了嘴巴。
“请您好好考虑一下,诗栀夫人。”
“既然您都说了云清礼要抢走您的女儿,那她给您戴上戒指这个行为,我想您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江浸月话语友善,成功击沉了诗栀,让其低下头思考,并且还发出了唔咕的声音。
看上去像极了某种不和谐的场面。
但江浸月别无他法,只能这么做。
在得知诗夕是诗栀的女儿, 以及面前人是诗栀的夫人的时候,江浸月心里就产生了这个想法。
她绝不能放任两人待在云清礼的身边。
于公来说,江浸月得阻止云清礼的行为,不能让她将诗夕当做诗栀的代餐,这样对诗栀来说是侮辱,对诗夕来说是伤害。
而于私来说的话……
江浸月不想再慢云清礼一步了。
在有关诗栀这件事上,她总是在慢云清礼一步。
许多年前时诗栀还活着的时候便是如此,云清礼被她先受到诗栀的欺负,也比她先受到诗栀那完全偏心不讲道理的照顾,更是比她先得到诗栀的宠爱,被形容为重要。
诗栀死后亦然。
曾属于诗栀的东西,还有她生活的气息,一并都留在了她曾经的洞府里,而云清礼继承大师姐称谓的时候,还强力要求,那座洞府必须是她的。
到现在二十年时间过去,云清礼又遥遥领先她不知一步。
率先找到诗栀的夫人,找到诗栀的女儿,得到诗栀封存下来的遗产,将诗夕以及诗夕的母亲一并带到自己的身边,同住一座洞府。
江浸月上一次这么嫉妒的对象,也是云清礼。
在她还未遇到诗栀,性子尚且稚嫩的时候,就经常嫉妒人,以同宗门的师姐妹最多。
后来遇到诗栀,江浸月再分不出心神去镀金别人,满心都在想着要变强,将那些屈辱还给诗栀。
她要让诗栀瞧得起自己,把给云清礼的重要形容也给自己,并且还要给诗栀戴上她用来欺辱自己的项圈,到人前去别大众看见,让所有人知道道宗的大师姐属于剑宗圣女。
现在,江浸月的这个想法是不可能实现了。
但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她也还想在自己生活里留下诗栀的痕迹……哪怕是培养诗栀的女儿,照顾诗栀的夫人也好。
怎么样都会胜过虚无。
最终。
在漫长的低头之后,诗栀抬起了头,脸上带着一种不甘的妥协,意外的也美丽动人。
“我会考虑你说的话。”
“但是在那之前,你得让我女儿满意……以正常手段。”
她重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