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一袭玄青色长袍的萧明堂,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面前这位其貌不扬的少年郎。
宁逸仙的每一场比武,他都看在眼里。
出手狠辣且没有半点犹豫,在制服对手的同时也令其吃尽苦头。
这样的人,挺适合做死士的。
萧明堂拿出誉王府的令牌,趾高气昂的说道:“瞧见没?本公子是誉王府的人,你敢与我动手吗?趁早下台去吧,至少能得个体面。”
宁逸仙撇了撇嘴,伸出一根笔直的手指,淡淡的说道:“十万两银子和一套首饰。”
闻言,萧明堂一愣,“你在与我说话?你不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誉王府的小王爷萧明堂,你只要给我十万两银子和一套首饰,我立马下台去。”
萧明堂挑了挑眉,深邃的眼眸中满是诧异。
自他记事以来,头一次有人敢与他谈条件,倒是挺有趣的。
“呵呵,你倒是真敢开口啊,这场大比的头奖才是五万两,你张嘴就敢要十万两,你是当本公子傻吗?”
宁逸仙耸了耸肩,说道:“实不相瞒,方才有人给我传信,信上的落款是百花门的大长老,想知道信中写了什么吗?”
“无非是赢了本公子,便给你十万两银子呗,这群没见识没格局的女人也只能给出这样的承诺。”
萧明堂抬头看向主席台,话语中满是对百花门众人的鄙视。
在场的其他人听了,心中的震惊简直无以复加。
“百花门也算是名门正派,新任门主更是位列中州十美之一,双十年华便已是武侯强者,不该做出这等事情才对呀。”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百花门风光了许多年,如今也落寞了呀。”
“终究是女子组成的门派,做到这般地步也算是可以了,誉王府的小王爷可不是好相与的,百花门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
“几位说的不对,依在下之见,百花门之所以做出这等事来,恐怕有更深层次的考量,你们还记得前些时候的传闻吗?”
“传闻?誉王府有意与百花门结亲的传闻?不过是空穴来风罢了。”
“誉王府的小王爷都亲自过来,断不可能是传闻才是,百花门匆匆办了一场闹剧一样的比武,想来是为了对付小王爷。”
“这就难怪了,台上那人出手狠辣,与他交手之人无一例外都受了重伤,倒是一个不错的棋子,十万两银子,足够逍遥一生了,换做是我,也会冒险一试。”
台下有的是明白人,看穿了百花门的意图。
只不过,他们看到的仍是表象。
主席台上,百花门的长老们面色铁青,她们没想到,宁逸仙竟会当众将事情说出来。
“师姐,我们该当如何?我去解释一下吧。”
大长老眯了眯眼,语气平静的说道:“无妨,急于解释反倒证明我等心虚,倒不如表明态度,百花门绝不做朝廷的鹰犬,朝堂派系林立,相互之间争斗不休,武林门派素来不愿参与其中,誉王府欲染指武林,壮大自身势力,想拉咱们百花门入伙,绝无可能!”
朝堂中的争斗,已然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各派系都在寻找盟友,在江湖上有一定声望的江湖门派,无疑是首选。
百花门立派二百余年,乃是武林中的元老级门派,别看门内都是女子,且有日落西山的趋势,可前辈们的余威尚在,倒是还有些地位。
誉王府正是看中这一点,才提出要与百花门结亲。
说起来,这誉王府也挺不地道。
想要拉人家入伙,还不愿展现出诚意来,竟提出让庶出的萧明堂来迎娶百花门未来的掌门人花婉凝,这不是欺负人吗?
若是让誉王世子迎娶花婉凝,即便是给个侧妃的名分也算是有点诚意。
自古以来,嫡出与庶出的差距极为巨大。
嫡子可继承家业与爵位,庶子顶天能得到一些可有可无的产业而已。
誉王府这么做,摆明了是没将百花门当回事儿,那就别怪人家不给你面子。
“如何?你若给我十万两,我立马走人,否则的话...。”
萧明堂眯了眯眼,冷声道:“否则怎样?”
“还能怎样?当然是将你打趴下,赚百花门的十万两了。”宁逸仙不以为然的道。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在场之人无不佩服宁逸仙的胆量。
佟大石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紧紧地拽着徐正的胳膊,结结巴巴的问道:“徐...徐大人,您说...宁公子他...他敢不敢动手?”
徐正眉头紧锁,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好说,宁郎君身份成谜,或许真的不惧誉王府,况且十万两的诱惑太大,足以让绝大多数人铤而走险。”
“也是,十万两银子呢,能摆好几屋子嘞,宁公子若是真赢了,俺们紫竹镇也能跟着沾光。”
想到这里,佟大石不禁咧嘴傻笑,仿佛看到了一座发光的银山。
徐正白了他一眼,语气沉重的说道:“莫要想得太美,一旦他动手了,就等于得罪了整个誉王府,就算他不惧,咱们可不行。”
一听这话,佟大石猛地回过味儿来,不管不顾的冲到台上。
他对着萧明堂行了个大礼,说道:“小王爷赎罪,俺们不打了,俺们这就走。”
说完,他一把拉住宁逸仙的胳膊,死命的将他往台下拽。
“大胆!哪里来的莽夫,竟敢破坏比武。”
百花门大长老轻喝一声,手中的拂尘重重一挥,一道真气匹练狠狠地打向佟大石。
她是货真价实的武皇,随意的一击便能击杀武宗,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武师。
佟大石上台捣乱,其行为损害了百花门的颜面,大长老要当众杀了他,让在场的众人知道,百花门的威严不容侵犯。
说时迟,那时快。
当真气匹练即将打到佟大石身上时,后者却鬼魅般的瞬移几十米,来到了擂台的边缘。
这一幕,让所有人为之震惊。
带着一个健壮的成年男人瞬移几十米,轻而易举的躲过了武皇的攻击,这是何等恐怖的身法呀。
最恐怖的是,没人看清他的动作,包括身为武皇的大长老。
主席台上,一位红衣女子猛然站起身,一双皓月明眸死死的盯着擂台之上的宁逸仙。
惊鸿掠影,他的独门身法,她再熟悉不过了。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平静如水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戴着面具的挺拔身影。
花婉凝朱唇轻启,喃喃道:“会是他吗?”
擂台上,宁逸仙一把将惊魂未定的佟大石扔下台。
下一刻,一阵香风袭来,花婉凝鬼魅般的出现在宁逸仙面前。
她所用身法,竟与宁逸仙方才所施展的一般无二。
花婉凝注视着宁逸仙,冷声道:“这身法,何人所传?”
宁逸仙微微一惊,随即撇了撇嘴,低声骂道:“麻烦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