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令你损失的脏器回归,也能为你驱逐邪神的诅咒,这对你来说是一条生路,所以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纳格尔逐渐透露出了不可置疑的威严,高位者的生命等级,我只能从神的身上才能展现的无暇容貌,以及手中贯彻雷霆的十字长枪。
对一位只是意志坚定的连超凡者都不算的寻常人而言,这是一种蚂蚁直面泰坦的压迫感。
“你到底是什么,神?”
大胡子男人精神似乎有些恍惚,不过想来也对,来自灵魂的创伤不是肉体的恢复能够治愈好的,刚才那清晰的言行更像是回光返照。
这可不行,一个疯子能透露出来的信息虽然更多,办不成体系,纳格尔也不打算将剩下的勾玉浪费在这个人的身上。
手中多出来了一枚药片,小小的并不起眼,但却是无数通晓者顷尽一切也渴望的事物。
“看到这个东西了吗,他能让白骨生肉,只要还剩一口气就能把还活着的东西救活,这也能救你的命。”
药片就放在大胡子男人的眼前,但大胡子男人依旧没有什么反应,或者说是有一点,但说的也只是不成体系的话语。
纳格尔微微皱起眉头,灵魂的损伤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这样问下去估计什么也不会得到。
“算了,反正也没想过空手套白狼,就当提前支付一点。”
纳格尔立下过誓约,历经百善而不犯一恶,一些连一罪与百善都觉得寡淡的小错暂且可以不论,但谎言纳格尔是不会说出的。
至少非必要的情况下是不会的。
十字枪的锋芒轻轻刮成红色的药片,大概抹去了五分之一的量,随后就见到了奇迹的一幕。
格罗夫身上原本的焦臭味儿瞬间消失一空,眼睛也迅速的恢复了清明,甚至在这个世界上极其罕见,名为自我的奇迹也在灵魂的深处孕育。
哪怕只是五分之一,放在凡人身上依旧是超量的治疗,纳格尔也松开了手任由格罗夫摔在地上,头重重的磕在墙面上。
突然的冲击也让还没反应过来的格罗夫清醒了过来,然后就与那如红宝石一般璀璨的眼瞳对视。
“你对于自己的生死并不在意,但你又存在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求生欲,这种矛盾让我猜猜,你应该存在的一种哪怕死也要完成的事情,这放在寻常人的身上可是极其罕见,结合你之前说的话。”
纳格尔眼神微微眯起,语气笃定的继续说了下去。
“你的老伴或者女儿,又或者其他至关重要的亲人受到了难以挽回的创伤但还活着,所以需要你背后的邪教进行帮助治疗,而作为取信他们的代价,你舍弃了你的心脏。”
这个世界上存在太多的超凡,失去心脏人怎么能活这个问题已经可以不做思考了。
纳格尔的真实确实能抑制一切的超凡,但又不会对维系生命的超凡进行影响,毕竟这是牵扯复杂的悖论。
“大妹子,你还真像一个引诱人堕落的魔鬼。”
“提起引诱人堕落,我能确定我比你身后的那群家伙更加的良善,至少我从不撒谎。”
如果有什么能让一位不惧生死的男儿放弃自己的自尊,那除了理想以外,便只有血亲了。
纳格尔的嘴角逐渐的勾起,有些时候当一个诱惑人的魔鬼也并无不可。
…………
水滴低落的声音滴滴答答,美食堆积如山,这里有无尽的美酒佳酿,没有无穷的山珍海味。
这里比天国更加的无忧,比地狱更加的自由,超越神话中任何一个地方所描述的美好,穷尽人们的想象。
无需努力,就有子民为其欢呼,无须深思,便可成为一位千古的明君。
以绿色为主体,红色围肩章,绝美的女仆为其侍奉,一位身穿上将军服的威武男人却毫不顾礼仪的大口吞咽着面前的美味山珍。
时不时对着旁边美艳至极但又千篇一律的女仆动手动脚,气质与行为有着严重的冲突,华贵的交响曲给现场带上了一种无名的气氛。
水滴的声音越来越重,苍老干涩的声音凭空回答。
“你是谁?”
像是在洞穴之中的回音,层层叠叠了数十次,威武青年停止了进食的举动,瞳孔之中有了呆滞,有了犹豫,他看着这些美食眼神中有着浓烈的不舍。
“我是,境北的王,凛冬上将!!”
空间似乎在此刻颤抖,环境微微的弯折,但又很快的恢复原样,这里依旧是比天堂还要美丽的地方。
只是穿着军装的,从威武的青年变成一个瞎了眼睛的枯瘦老头,他那干枯如枯木的手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但老头本人却毫不察觉,筷子拿不稳了就用手抓,将能触及的食物疯狂的塞入口中。
没有牙齿无法咀嚼,那便狼吞虎咽,比起现实更像是野兽。
直到世界开始不断的扭曲,女仆化作了难以言喻的血肉堆块,恶臭的脓血在血肉与血肉之间不断滋生。
天堂不断的破灭,山珍海味化作泥土,尖叫的冲向了老人的口中,直到肚子越来越大,血肉的撕裂声开始响起。
老人痛苦的哀嚎声响起,那无尽的贪欲中因为痛苦而寻得一丝清醒,看了一眼这恐怖的世界。
边因为这一眼,本来还有一些实物性质的泥土彻底化作无法消化的物质,他们发出兴奋的尖叫,束缚住老人的手脚,争先恐后的钻入口中。
紧接着些肉肉爆炸声响起,世界变了一番模样,一个容貌同样枯瘦,穿着血红吸血鬼祭司袍的恐怖中年血族紧紧的皱起眉头。
伴随着老人的幻想破灭,现实之中这枯瘦老人以相同的残忍死法死去,胃袋中都是泥土和石头。
有些还有一些消化的痕迹,当然更多的还依旧完好。
“没道理,原住民转化成通晓者并非没有先例,怎么总是失败?”
中年吸血鬼疯狂的挠着头,尖锐的牙齿咬破舌头,甘甜的血让其冷静了一些。
“让原住民转化成通晓者确实存在,但主持仪式的皆是半神,按照你们的说法叫做支柱,他们对于仪式的把控都极尽精确,而你的连粗糙都算是夸赞。”
年轻的少女声毫无顾忌的透露出自己的篾视,仿佛在嘲讽着面前这异想天开的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