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从面前的风衣男子口中德丽莎也感觉到这漫长时光的沉重,但这一切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能和我说说,你们是如何判定发芽吗?”
德丽莎有些好奇这所谓的发芽,总不可能来到这里就会被判定为发芽吧,那神之种们也不应该这么渴望一颗能成长成树的幼苗。
“你不是不信任我们吗,像这样关键的问题,你居然会询问我,你就不怕我向你许下谎言,将你推一下深渊?”
风衣男子将之前的沉重一扫而空,就像是一个难以自控的疯子,他们的表情总是丰富多彩。
而面前这风衣男子就给德丽莎这种感觉,真的是一模一样。
“用纯粹的谎言欺骗人是低劣的骗子,用半真半假的话是专业的骗子,用真实不虚的话是掌握辉煌大势的阴谋家。”
德丽莎说到这里,又露出了掌控一切的笑容,这种笑容既蕴含着傲慢,也带着一种卓越的魅力。
“从谎言中分析出真实是我的事,只要你还不是第三类,我就能从你的谎言中构建出属于我的道路。”
啪,啪啪。
这是风衣男子面露微笑的鼓掌声,那眼神就像是鼓励一个未来不可限量,但现在依旧稚嫩的孩子。
“不错,从谎言中构建出真实的道路,你真的是非常适合成为飞蛾,既然如此,你都这么说了的话。”
风衣男子脸上的笑容收敛,也停止了鼓掌,而是手肘靠在王座上,语气变得格外的严肃。
“我们也不会欺骗未来的秋之神,同样也不会欺骗自己,德丽莎你应当知道,我不会对你许下谎言,我所言皆为真实。”
德丽莎没有反驳什么,当人格模型彻底建立时,德丽莎同样也没有找到这风衣男子撒谎的痕迹,这要么是极其恐怖的骗子,要么所言为实。
“我们对于发芽的定义,即使跳过自己既定的命运,做出自己本不应该做出的事。”
“你这话说的太笼统了,请详细一点。”
德丽莎微微的皱起眉头,但还是适时的将话题捧场下去。
“别急,我的意思很简单,每一颗种子想要发芽就必须突破壳,而壳是什么,壳是一种属于种子的逻辑,一种既定向前的命运。”
说到这里,德丽莎也隐约的懂了,所谓的壳就是一个人的三观以及周围环境,这些存在逼迫着人指拿着自己应有的道路前行,而想要发芽就必须要反抗。
竭尽一切的将壳突破,这样才有继续活下来的机会,这样黑暗也将退却,照耀世间的金色太阳也将向每一个突破者撒下无私的光辉。
“应该还有更加严苛的限定吧,如果你描述的那些东西是一个壳的话,这种壳对你来说亲自破除并不困难吧。”
面对德丽莎的提问,风衣男子灿然一笑,将手指指向了自己,这一刻德丽莎已经懂了风衣男子要说什么。
两者成为神之种,而风衣男子似乎将自己视作为失败品,但却依旧具备的强大的力量,那这应该就是强行破壳的结果。
“那么,按照你的意思借用外力者只能成为失败的种子,那我不同样也是借助的外力,而我来到这里不同样也是顺应自己的想法,我应该还是一颗坏种子才对。”
“非常有水准的分析,但你忽略的一件事。”
风衣男子说的话让德丽莎陷入了思索,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又有什么遗漏的,短时间内德丽莎竟也难以发言。
“我忽略了什么事?”
聪明的德丽莎放弃了思考,面子什么的又不能吃,这个东西本来就是拿来卖的,所以直接向风衣男子询问德丽莎也没有感觉到不好意思。
“拉莱耶,你召唤了她,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因为她根本没有能力影响这里,就是你发芽的节点,在与拉莱耶对话的期间,包括你的壳已经裂出来了一道缝隙。”
“这依旧是一种强行的破壳,只不过破壳者借助了工具而已。”
虽然这话说的非常有道理,但依旧改变不了壳是被强行突破的事实。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们掌握完整的破壳理论,掌握像你这样如同奇迹一般的发芽,我们还会等上这4600多年吗?”
“这么说,你们只知道如何评判一个发芽的种子,还根本不清楚种子发芽的原理。”
有那么一瞬间,德丽莎已经有点儿想要将光之枪投射过来,直接将这里撕碎,但或许是德丽莎并不确定光之枪是否能做到。
德丽莎也只是在脑海里想想,揉揉太阳穴,缓解一下有些疲惫的大脑,而风衣男子也在此期间点了点头后,不急不缓的说道。
“我们只是农夫,而不是学者。”
超出原本既定的规则更是发芽,只凭借这简单的一句话,更妄想培养出一颗发芽的种子,也算是难为他们了。
但德丽莎心中还有更疑惑的事情,即是无论如何从始至终德丽莎都没有看见风衣男子撒过任何一个谎。
“为什么,你几乎从来不撒谎,也从不修饰自己的语言,你似乎从来也没有隐瞒的打算。”
德丽莎死死的盯着风衣男子,视线从来不离开男人的眼睛,似乎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丝线索。
“你终将登上秋之神的神座,作为神座前的一块基石,我不可能对你撒谎。”
风衣男子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很坦然的接受属于基石的命运,就像他从来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一般。
“神之种,座上神座的代价太大,我是不可能成为秋之神的,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看着德丽莎已经没什么耐心的样子,风衣男子也只是露出了浅浅的微笑,伸手指向一边,而那个位置也出现了一扇光门。
“你随时都可以离开。”
“你不打算阻拦我?”
德丽莎忍不住问了一句,人格模型在这个风衣男子身上似乎最多只能当做测谎仪来用,就像面前这风衣男子,无时无刻都不在微调着自己的人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