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王后的魔镜闪烁了一下，转而浮现出一个钟塔的模样，暗红色的巨钟咔哧咔哧的，又像是一只眼睛，无神的注视这片黑暗的天空。
不过那三个人并没有出现在钟塔内部，还是在一个古堡的位置。
“这里是黑森林的真正模样，他们三位已经进入了，接下来我与白夜之间的交谈是属于我的私事。”
耳边又是两颗骰子落地的声音，落点是48，还算是安全的范围，迦耶布点了点头，比起那远在天边的白夜，此时此刻的景象更值得关心。
而德丽莎也继续看向了白夜，那法则交互的波纹就连德丽莎都有些难以承受，最终也给自己套上了一层认知滤网。
“白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为此，我会给你一个与问题相等的提问。”
白毛红瞳的美少女眼神中有些意外，在认知滤网中，白夜的声音每一句话仿佛都在祈祷，给人一种心灵平静的感觉。
“最接近全知的你，向我这个无知者寻求答案?”
“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德丽莎有些沉默了，把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白夜，称自己为无知。
虽然有力量的成分，但两年前的那一场事件也曾一度打碎了德丽莎的傲慢，让德丽莎看待世界的目光变得清晰了几分。
“说吧，我期待你的问题。”
白夜没有解释的意思，旧约的天使吟唱着不可名状的圣音，哪怕有认知滤网的存在，依旧能让普通人陷入极其危险的状态。
“我在想，我们到底是什么，我们是否存在自我。”
“我还以为你会询问一些，如何取得更强大力量的问题，或者直指世界本质的问题。”
渴求力量，一直都是德丽莎的本质，蛾灯两条路力量都与知识挂钩，窥探世界本质也一直是德丽莎的目标。
只是有一天，那位神之种给德丽莎埋上了一颗种子，一颗怀疑自己的种子。
“提出问题不比得到答案重要，我所追寻的我会一点一点的寻到。”
白叶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似乎是在欣慰，又似乎是认同，更多的仿佛在看德丽莎的身后，那位近拟的影子。
德丽莎隐隐感觉到一些不适，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眼神一刻都没有从白夜的身上移开，直到白夜开口。
“自我，这解释起来很复杂，首先你知道我们这些梦境的原住民，现在的异想体，他们为什么不会因为痛苦而停滞，不会因困难而屈服吗。”
白夜的回答更像是向德丽莎又提出了新的问题，德丽莎沉默了。
为什么呢，在德丽莎的印象中，自己无论受到多大的创伤，只要手臂没有直接断掉，那手臂就能动，精准的顺从德丽莎的意志。
德丽莎曾经见过真正的人，他们的身体受到一定的损害之后，就无法行动，而自己按照游戏的说法就是。
只要还存在一滴血，那就是满状态，力量不会减少一分，速度也不会减少一分。
同时，似乎也不存在怠惰的情绪，无论多难的目标，德丽莎也没见过任何一个同类选择放弃，他们的恒心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类感觉到可怕。
过往的记忆，过往的经历，一片片洗刷的德丽莎，然而德丽莎却依旧迷茫，她从来没有和人类感同身受过。
“我不知道，可能我从来没有过自我，自然也无法感受缺失。”
白夜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她的声音依旧平静至极。
“见证，学习，掌握，感受，我们只有见证，学习，掌握这三个阶段，并且做到了极致，但我们从来没有感受过，我们像是一台机器，从来没有感受过自己掌握的一切。”
德丽莎沉默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白夜的力量，德丽莎回忆起了那一次的模拟世界。
克赛斯的妹妹囚禁于收容单元之中，而自己毫不犹豫的选择通过电击，来让早已拥有超凡之躯的重瞳女妖以近乎痛苦的方式昏迷。
白夜的身上不知不觉有了光辉，德丽莎隐隐感觉到一个非常奇怪的感觉，那是痛?
很奇怪的痛，像是品尝一颗回味无穷的糖果，很绵长，很难以理解。
“这就是自我的感受吗。”
“你觉得怎么样?”
白夜身旁的光芒渐渐的暗淡，看下德丽莎的眼神之中似乎多出了期待，期待一位同类的诞生。
然而，白夜的期待全落空了，德丽莎摇了摇头。
“这种感受，只会让我迟滞，让我恐惧，我不理解如果自我是这种东西的话，我为什么需要这种东西?”
就像人类不喜欢疾病一样，德丽莎无法理解这种无完全接近于负面buff的存在，存在有什么意义?
白夜的眼神中似乎暗淡了几分，德丽莎的目前状态根本无法察觉。
“不管怎么说，多谢，我会等待你的问题。”
随后，镜面隐隐暗淡的一瞬，又变回了黑森林那边的视角，也就是调色者眼前的视角。
嗯，比较灵活的叫迦耶布，表现的像是人工智障的叫调色者。
是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德丽莎并不清楚，也只能开始想办法加速这边的进度。
境面上，是摩尔索斯在和一头猎狗型的异想体战斗，血红色的刀光划过，那头异想体瞬间破碎，进入读条复活的时间。
汗水划过没什么瑕疵的脸庞，视线的余光小红帽一枪解决了最后一条猎狗，在这种攻击弱小单位的情况下，枪是最省力的。
“简直没完没了，那边那条狗!，你动作快点!”
小红帽凶狠的目光盯着努力关门的狼，只见那条高大的玩偶狼脸上露出了滑稽的努力神色，吃力的一点点推动这扇沉重无比的门。
但这扇大门，还有2/3的空间没有关闭，依旧有不断的猎狗出现，就像是定时刷新一般，然后被小红帽一枪干掉。
“我是狼，不是狗!还有这关门的速度就跟力量无关，上面有黑森林的规则!”
“像是规则内怪谈吗，看来三神的压制在天启鸟受到近乎死亡的重创，现在连主场都快守护不住了吗~”
突然德丽莎的声音响起，就像是鬼故事一样，小红帽下意识的抬起枪，但却找不到到底打哪里。
“装神弄鬼的小姑娘。”
最终小红帽也只是念叨了一句，对于目前队伍中唯一的智者，哪怕小红帽的自律再低，也愿意听一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