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构叙事者的字迹充满了个人的神韵,每一个字的间隙都分毫不差,跟机器打印出来的一样。
当虚构叙事者将自己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写了下来,故事似乎回溯重新推演,8400年的过去,一段无人可知的历史被神灵肆意的篡改。
在新的故事中,公主身旁莫名其妙多出来了十个接近传奇的骑士,他们团结默契,悍不畏死。
一路带着公主从混乱的城邦中杀出去,在这个超凡道路还未完善,除了支柱和邪神,传奇不超过十位的时代,这样的配置简直无人能挡。
躲过了人祸而接下来就要面对天灾,那波涛汹涌的黑灾到来,虚无弄臣的故事虽然大多都有虚构的成份,但关键节点都是真的。
迦耶布忍不住看了一眼桌面上漂浮的毛笔,现在估计连个关键节点都是有假的了。
黑灾的形象并非是故事那细微的黑色虫子汇聚出来的洪流,而是漆黑无光的四足犬类生物,形态接近于狼。
他们不死不灭,哪怕刀剑贯穿身体,诅咒腐蚀身体,依旧能在下一秒再次站起。
他们的数量连见到的那些名为黑潮,是这位粗糙的模仿品,跟真正的黑灾比起来也如同湖泊与大海。
在天上,在地上,在海里,隐藏与影中,无时无刻的不在诞生,却极少见其灭亡。
这种超高的繁衍力,以及超高的不死性,填满整个世界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这是他们当初面对的灾难?”
下意识的感叹了一句之后,迦耶布也反应了过来,在那个时代黑灾可并非是单纯的背景板。
而是确确实实的,有弑杀伪神的战绩,而且还不止一位,有这么离谱的表现力也是应当的。
“王国最精锐的十位骑士在无休止的黑灾之中,不过阻挡了片刻,那些最接近传说中的存在,那强壮的身躯精良的铠甲,被漆黑的利爪轻而易举的撕裂,血肉被大囗的吞食,被保护的公主同样也无法幸免。”
接下来就没有上次那种好看的内容,变得猎奇了起来,迦耶布已经见过了不少的大场面但这种纯粹血腥的场景依旧让人感觉到不适。
“明明已经改写了死亡的命运,为什么依旧是同样的结局?”
迦耶布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但不过2秒就自己反应了过来。
黑灾是一直存在的,无论公主有没有逃出只要活到一个时间就能看到无休止的黑灾涌来,当那铺天盖地的黑色天灾出现所有人就没有了未来。
虚构叙事者没有回答迦耶布的问题,那千万人的合奏依旧在迦耶布的脑海中轰鸣。
“然,上述皆为谣传。”
熟悉的话语出现让迦耶布将纷乱的思绪收拢,认真的观察哦不对,倾听虚构叙事者每一段言语的用意以及语气。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虚构叙事者的声音是上万人的合奏,但超越极限的观察属性让这种事情有了一丝的可能性。
“此事秋之神正值鼎盛,地上炎君的肆虐确实真实不需要,因那一位邪神被封印于地心,凡封印者便有破除的可能,但唯独天上的月神不当出现于那时。”
虚构叙事者的言语就像是在陈述一段真实不虚的历史,祂似乎与一位无形的存在交流,并且占据着绝对的上风。
“月神被三神击碎,此刻当于世界之外休养生息,月神向来谨慎不会以重伤之躯去直面一位支柱,哪怕有炎君这一同僚在也是如此。”
随着虚构叙事者的话音落下,毛笔也写下了对应的字迹,墨水明显下降了一截但依旧有不少的盈余。
画面之中的景象果然有了变化,王国依旧存在,没有叛军没有混乱,公主在宫廷中起舞十位忠臣的强大骑士在无声的守护。
然而灾难并没有因为月神的消失而平息,天降飞星,将黑夜化为白昼,炎君与秋神的纷争依旧不息。
两尊恐怖的神祗哪怕短暂的交手所产生的余波依旧能轻易的覆灭一个小小的王国,世界似乎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死这位公主,令未来的天使诞生。
异想体这一概念古往今来便存在,最常见的便是不甘的灵魂丢弃自我化作不惜的执念。
“时代的一粒尘埃落在个体身上便是一座大山,神明的厮杀足够断绝凡人的生机,哪怕是无数凡人汇聚出来的国度也不过是大一点的蚂蚁窝,只需一把火便可焚烧殆尽。”
虚构叙事者的话语似乎带上了一些冷漠,似乎是那位无形的存在执着于杀死公主的行为有些触怒了祂,接下来行为恐怕会更加的偏激。
虽然篡改过去这些事情本身也算不上温和。
“一颗飞星的落下是成百上千的追随,落入海中便能让大海水位变浅,落入山中就是遍地的琉璃,而落入城邦便是生灵绝迹。”
“守护王国的传奇也是仅有一位的传奇在这样的天灾之下也只能勉强保存自己的存活,而无法拯救他人,公主被大火吞没,在痛苦中焚烧殆尽,王国的毁灭无数生命的怒火怨念向着公主涌来,这位注定死于非命的公主并没有规矩死亡,无数灵魂公主托举向生命的彼岸。”
迦耶布看见一片废墟之中,无数双手将公主从死亡中托举出来,他们需要一位复仇的存在,他们愿意舍弃一切化作复仇者的力量。
一个王国的概念,文化,历史,信念,当这些存在被兑换为力量便是无可匹敌的强大者诞生,更何况天上的月亮似乎也为之助力。
诞生便是伪神,这样的配置迦耶布总有一种造出怪物的感觉,毕竟从画风来看这样的虚无弄臣比原本的更具有侵略性。
但迦耶布却听到无比安心的话语。
“然,上述皆为谣传,无月神的帮助炎君突破封印的可能性几近于无,尚且封存炎君之地本就被秋神看守,真实的历史早已修改,应当好好思考,此事是否合乎道理?”
虚构叙事者的言辞逐渐激烈了起来,都快跟骂人一样了,这一次的墨水瞬间就要快见底了,但终究是写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