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芝是我女朋友，如果不是因为那天晚上的意外，她已经是我未婚妻了。她是我的大学同学，可惜她在邻班。大学四年，我和她经常有见面的机会，却很少交谈。每次晚上我去教室自习时，总能看到她坐在固定的座位上。我喜欢隔一个位置和她并排坐，这样我可以时不时偷偷观察她。一个人独处时，春芝总是显出淡淡忧郁的样子。然而当她对人说话，却常展现恰到好处的微笑，让人身心愉悦，她是个善良的姑娘。
我私下里打听过春芝，她和我来自同一个省，家乡是偏远的农村。家里承担她在城市里读大学，压力很大。虽然我的环境比她好，可也没有能力帮助她。我只能默默努力读书，希望毕业后尽快找到好工作，这样才有条件追求她。校园里，每到周五晚上，在女生宿舍门前总是挤满了豪车。他们接走一个个女生，直到星期一早上再送她们回来。我担心，在那些爱慕虚荣的女生队伍里面，会发现春芝。然而，她从来没有，她只会每天按时出现在教室里，吸引我每到周末晚上，也尽量去自修一段时间。
有一次，系里组织去旅游。虽然我不是学生会成员，也抢着自荐做义工。住酒店的时候，我负责收集所有同学的身份证，于是，我记住了春芝的生日。我策划着，到大四她生日那一天，想办法给她一个惊喜。虽然三年来，我们接触的机会并不多，可我感觉她对我有好感。不过，到了大四，我神使鬼差的和一个师妹谈起了恋爱。我到现在也想不起来那是怎么开始的，也许是自尊心作祟，我是寝室里最后一个脱单的人。毕业以后，我回到这座城市，这里是我的家。那一年暑假，师妹陪我来这里呆了几天，受不了这里炎热的天气，回自己的家去了。我和师妹之间没发生过什么，从此也再没有交集。但这段短暂的恋爱让我再也找不到春芝了。我后来联系了不少同学，可谁都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在校园里，她本来就没什么朋友。离开了大学，很多人换了城市也换了手机号码，我找不到她了。
没有春芝，我没有谈恋爱的心思，我还年轻，家里也不催我。闲着没事，我去考公务员，一次就考上了。我工作很认真负责，领导很欣赏我。我工作的地点离家远，平时住在单位宿舍里。闲暇时，怀念以前经常见到春芝读书的样子，我就呆在单位图书室里自学了不少专业课程。好几次让领导碰到，倒是无心插柳的，令他更看重我了。可公务员的升迁，是按部就班的，领导再喜欢我，我也得脚踏实地的做基层工作。每天坐在办事窗口前处理堆积如山的申请资料，这种工作很是繁琐，但我总是很认真的对待每一份资料。有一天，我惊讶的在申请代理人的栏目上，看到了春芝的名字。
我连忙往窗口望出去，在等待办理业务的人群中，我轻易就发现了春芝。在那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校园里自习那段时光。在熙熙攘攘的办证大厅里，她在抓紧时间看书。她眉心紧蹙，仍然是那副略带忧郁的样子。然而，犹如一朵春芽正开始绽放，她的美丽更胜从前。当时她身穿白色短袖衬衫和套装西裤，背着一个和她纤纤细腰毫不相衬的大型黑色背囊。看她递交的资料，是替公司办理施工许可证。这需要带很多材料和实物样品，这种事情让一个女孩子来做，她在公司里明显是一个受欺负的新人。
当春芝看到我时，略一讶然，脸上随即现出微笑。她很快叫出我的名字，她记得我！
“你在这里工作啊，真好！”
这是她和我重遇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并不是我自作多情，春芝脸上诚挚的表情告诉我，她这是替我高兴。而不是因为替她办事的工作人员是她的同学，可以获得便利。
我手脚麻利的帮她办理好手续，样品不是很合规范也放过了。我本希望这种办事效率，会让她随口说一句，下次请我吃饭。但她只是道了声谢谢，就匆忙离开。不过，我拿到了她的手机号码，我觉得春天来了。
我加了她的微信，开始正式和她成为朋友。我们从闲聊开始，了解毕业后彼此的经历。春芝不怎么爱回复，主要是我在说。我只能了解到，她在一家规模不大的公司工作，有一定的前景，但压力很大。她的家虽然也在本省，离本市却很远，坐车回家需要一整天。她一个人在外地打拼，一定很辛苦。我尝试约她出来吃饭看电影，她总是找借口婉拒，不是要加班，就是要学习。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有戒心是难免的，毕竟同学时期，我和她也不算很熟。我放慢脚步，先想办法舒缓她的日常压力。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原创一些她爱读的段子发给她。基于她总是很忙，给她转发有趣但不低俗的短视频。在周六晚上，构思好话题，这是她最休闲的时间，可以和她多交谈几句。于是，她和我聊天的时间渐渐变长，发的表情带上了更多的笑脸，也开始会跟我开玩笑了。
特别是，有一天，她发给我一句“你的女朋友一定感到很快乐”。我知道，我们约会的日子来了。
白恤衫停下来，他看到另外三个男人听得很专注，特别是格子服，简直入了神。他自觉得讲得太细腻，不免略觉尴尬。花衬衣向他举起酒杯说：“老弟，没事，你继续，说得真好。听得出，这是一段真挚的感情。”
白恤衫和花衬衣碰了一杯，继续讲他的故事。
我当即严正声明我并没有女朋友。不久，有一部万众瞩目的大片上映。我约她一起去看，她没有马上回复。到了第二天，我隔着屏幕想象着她的各种纠结，但最后她终于回复：“好啊！”我憧憬着第一次约会，兴奋得难以入睡。但这次约会乏善可陈，她比双方第一次见面的女孩还要拘谨。在观影过程中，我根本没留意影片在说什么，而她却始终正襟危坐，很专注的在看电影。散场之后，春芝找了个借口马上就走了，连饭都没有吃。
不过，我没有气馁，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我们之间的进展非常慢。一开始，我们每个月约会两三次，过程总是很平淡。偶然吃一顿饭，看一场电影，接触也仅止于拉手。我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拉近我们的关系。有几次，气氛已经调节得很合适了，“你做我女朋友吧”这句话已经滑到嘴边。春芝却像有预感一样，马上把话题转移开，将我苦心营造的布景打碎。
有一次，看完中午场的电影，离晚餐还早。我们一路闲逛，想找个咖啡厅坐一会。走着走着，我记得春芝在那附近租的房子，就随口说，要不上你家坐坐？春芝犹豫着，似乎找不到拒绝的借口，居然答应了。
春芝在一个学校旁边租了个狭小的单间，有独立厨厕。相同的价钱在很多地方可以租到一房一厅，但比不上这里安全。我看到墙角有一箱吃了一半的方便面，还有两包火腿肠，不禁有些心酸。春芝的脸刷一下就红了，满不好意思的解释，她不太会做饭。这很出乎我意料，不过这给了我大显身手的机会。
“她住的地方在哪里？”格子服突然插嘴问。
白恤衫对这个问题感到很意外，他摸了摸鼻子，犹豫着回答：“在……在市第三中学附近……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随便问问。”格子服笑了笑，并没觉察到自己的唐突。
“你是想找地方租吧。看你样子，刚毕业？”花衬衣问格子服。
“毕业一年多了，在考研呢，我已经有地方住了。”格子服大大咧咧的回答。
白恤衫打量格子服充满稚气的脸，没看出他有什么居心，便继续讲他的故事。
我观察她的厨具，都很久没用的样子，调料只有盐和酱油，心想她平时肯定没有好好吃饭。我们在附近市场买菜和调料，回到住处，我炒了好几个菜，还煮了汤。她虽然不善烹饪，点评起来倒是头头是道。那天晚上，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变亲密了，彼此间相处更自然。她身心愉快的时候，并不怎么会笑，但会说很多话，交谈中不再带有戒心。
我异想天开的期待，她会让我留下来。但当她要送我走的时候，我也并不感到失望。我和她的关系又进了一步，进展虽然慢，但这样维系起来的感情才牢固。
我一直记得春芝的生日，今年她的生日正好是星期六，我特意提前两个星期约她来单位宿舍附近看电影。我买的是下午场，看完电影，春芝问我到哪里吃饭。我借口说附近没有什么好吃的，要不上我的宿舍坐一下，再一次尝尝我的手艺。春芝含笑打量我片刻，点头答应。我暗暗欢喜，生日这天她并没有约其他人。来到我的住处，我让她在客厅看电影，自己在厨房假装忙活。其实我早已经准备好了，之前我拉上客厅的窗帘，突然关掉客厅的灯，顿时让她处于一片黑暗中。我推着餐车，慢慢从厨房走出来，我的手机播放着她最喜欢的那首情歌。餐车上是我精心调配好的西餐，和点着蜡烛的生日蛋糕。春芝不会知道，我知道她的生日。而且我想，她毕业这几年，估计没有那一年能好好过一个生日。我期待着春芝的惊喜和感动，但我万万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在烛光掩映中，惊讶在春芝的脸上只停留了一瞬间。她喃喃自语说：“今天是我生日吗？对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她鼻子抽噎了一下，然后，令我震惊的是，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春芝竟然哭了！在我印象中，春芝从来就没有哭过。我登时手足无措，连忙来到她身边，轻抚她双肩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但我很快就察觉，春芝并不是因为惊喜而流泪，她的哭泣竟然是因为伤心。我还是第一次如此接近的观察春芝，但见她晶莹剔透的眼眸被泪水填满。双肩不停的抽搐，虽然在极力克制，但她的悲伤竟似难以自持。终于，春芝发出了呜咽的声音，马上又变成了痛哭。我紧紧抱住她，她伏在我肩膀上，哭得浑身颤抖，好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回到了亲人的怀抱。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能不住的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嘴里发出温柔的安抚声音。春芝哭了很久，泪水打湿了我肩膀，让我心都碎了。可以想象，这几年一个人打拼，她一定积累了太多的压力，我的精心准备，突然摧毁了她摇摇欲坠的防线。
不知道过了多久，春芝的哭声才渐渐停止。她在我耳边喘息着，令我耳根发热。我用手托着她的后颈，将她移开一点位置，我们脸贴脸端详对方，呼吸相闻。她的脸庞艳如桃李，我忍不住吻她，她没有拒绝……
说着，白恤衫不禁闭上双眼，回忆当时的甜蜜。好一会儿，他喃喃自语说：“她真的很好，比我梦想中还要好，我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他轻叹一声，睁开眼睛，发觉黑西装和花衬衣都在掩饰自己的愕然。不禁脸上一红，摸摸鼻子补充道：“她也是第一次。”立刻又觉得过于画蛇添足，忙灌了自己一口酒，目光投向远处继续讲。
当一切平静下来，已经是过了午夜。我们坐回餐桌旁，晚餐已经冰凉，然而我们的心充满温暖。蛋糕上的蜡烛早就燃烧殆尽，但不影响我们愉悦的心情。气氛略显尴尬，但春芝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我和她对视，她的眼神羞涩中带着甜蜜。我开始谈我的工作，春芝静静的听着，间或轻咬着嘴唇“嗯”一声表示赞同。当我说到，领导打算破格提升我为副科，春芝轻笑一声，说那恭喜我了，这么年轻就可以升上副科。我放下餐具，郑重的对春芝说：“我升职之后，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原来的打算，是今晚将这件事说出来，然后向春芝提出，希望她成为我女朋友。我完全没想到我们会发生最亲密的接触，冲动之下，变成了求婚。我紧张的注视着春芝，期待她会咬着嘴唇，轻轻的“嗯”一声。
春芝眼眸黯淡了些，她低下头，寻思了良久。当我觉得没什么希望时，却听她说：“你愿意娶我就行啊。”
我高兴疯了，抱起春芝转了几圈，说我当然愿意娶她。我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不愿放开。第二天是星期天，我们在床上缱绻了一整天。傍晚我送春芝离开时，我将一只玉镯子交给她，告诉她这是我家传的定情信物。春芝很小心的触摸那光洁冰凉的玉镯，终于她还是收下了。
接下来这段日子，我更专心努力的工作，以避免出什么错漏。春芝突然成为我女朋友，甚至马上要做我未婚妻了，我们每个星期都见面。她心情仍然很忐忑，对我说我们是不是太冲动了。但我告诉她，升职的日子马上就要到来，让她安心做新娘。虽然副科不算很高的职位，但以我的年龄和资历，已经是破格提升了。领导很欣赏我，我们以后的生活，一定是平稳而上升的，她的工作压力就不会那么大了。
我憧憬着未来的幸福生活。而春芝，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她好像轻轻叹了口气，神情中带着患得患失，好像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有一种预感。
当晋升的通知发下来，我迫不及待的发微信告诉春芝。但那天晚上，我的同事为我设庆功宴，领导也会参加，我约春芝第二天见面。在宴会上，我兴奋无比，情绪激昂。每当有同事向我举杯，我都是一饮而尽。到了散席的时候，我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到最后，有两个同事送了我回宿舍。
不过，其中一位同事，留了下来……
白恤衫讲到这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花衬衣问：“让我猜，留下来这个同事，是女的吧？”
白恤衫默然点头。黑西装拍一下白恤衫的肩膀说：“这个女同事，该不会留到第二天早上，让春芝碰到了吧？我说老弟，你也太不小心了吧。”
白恤衫吁了口气，摇摇头：“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那天晚上，正好我妈来宿舍看我，所以我才安心躺下睡觉。入睡前，隐约听到那个女同事在和我妈聊天。我醉得厉害，第二天醒来时，都快11点了。我看到春芝早上8点给我发的微信。
“你在宿舍吗，我现在来找你？关于我们的事，我有重要事情要跟你说。”
我吓了一跳，我妈还在，我还没跟她说过我和春芝的事情。我忙问我妈，有没有女孩来找我。我妈说，有啊有啊，然后就滔滔不绝的说我那个女同事和她谈得很投机。这个女同事喜欢我，问我知不知道。我说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我妈埋怨我，我怎么能如此粗枝大叶。
“她可是你领导的外甥女。”我妈这样对我说，令我大吃一惊。她是和我同一批次考进去的公务员，和她同事这么久，我真不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情细思极烦，但我更关心春芝到底来过没有。我问我妈，今天早上有没有别的女孩来找我。我妈白了我一眼，说：“有，她过来把玉镯子还给你……不是，还给我。你这个孩子，怎么把定情信物胡乱交给别人，还是妈先替你收起来。”
我听到春芝把玉镯子还回来了，大惊失色，急忙问我妈对春芝都说了什么。我妈似乎有些惭愧，但随即表现得理直气壮，大声朝我嚷嚷：“我对她说了，你的领导很欣赏你，他的外甥女喜欢你。怎么了？我这是为你好！那女孩倒也识趣，马上就把镯子还给我了。这样最好！那种女孩虽然漂亮，但她是外地人，不适合你。她会拖累你的……”
我心急如焚，二话不说便夺门而出。我对这个领导的外甥女一点感觉都没有，春芝眼看就要成为我未婚妻，我可不要因为误会而功亏一篑。我打电话给春芝，她不接，我发微信给她，她也不回。我赶到她的住处，她又不在。我没办法，只能在微信上打字，将整件事情解释清楚。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一切都是我妈自作主张。我向春芝保证，我心里只有她，非她不娶。
到了第二天，春芝终于回复了微信。她说这件事，我应该花点时间考虑清楚。我说没什么可考虑的，我从来就没留意过那个女同事，更不可能因为她而放弃你。春芝问我，她有什么好，值得我这样对她。我说你比她漂亮，你比她温柔，你比她善解人意，总之你什么都比她好。春芝回我一个笑脸，然后提出很实在的问题。
“你说你对她从来没感觉，她也是这样看吗？她第一次见你妈就表白，难道不是认为你对她也有好感？仔细想想，你会不会给了她误会的空间？你单位的同事，没人知道你另有对象吧？我想你妈对她多少承诺了一些东西，难道你马上就要表示，你已经另有所爱了吗？你的领导刚刚提拔了你，你这样做合适吗？”
春芝的话，让我冷静下来。我意识到，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领导为什么刻意提拔我？仔细想想，他的外甥女确实对我比对其他人更亲密些。只是这一年来，我满脑子都是春芝，从来没有觉察到。外甥女当天和另外一个同事送我回宿舍，她单独留了下来。现在单位里面，恐怕已经传遍了我们之间的事。我和外甥女什么关系，领导和我什么关系，大家可能都心领神会。我要是在节骨眼上突然宣布要结婚，这简直就是在抽我领导的脸。就算领导不能辞退我，可我的前途，就再也不用指望了。
春芝说得对，这个问题，我确实要花时间好好考虑应该如何处置。但春芝这样为我着想，令我对她的爱更深了。我对春芝说，给我一点时间，我应该如何向领导解释。但无论如何，我要娶的人是她，这一点绝不会变。
就这样过了几天，我始终想不出好的办法。然后，领导说带我出差。去到机场，才知道他外甥女也一起去。我们在一个风景区开会，有大量的时间游山玩水。闲聊时，领导提起，我学的专业其实和现有的岗位不大对口。可领导看我的简历，觉得我是个可造之材，特意关照我去他所在的部门。外甥女笑着说，那是他老人家慧眼识英才，我可不能辜负领导的栽培。我陪着笑，心里焦虑不安，实在无法将真相说出口。
出差回来，我又找不到春芝了。又是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住处不在。我不禁有点光火，怎么对我这么没信心呢，我只是需要多一点时间罢了。过几天我无意中看自己的朋友圈，脑子顿时炸了。外甥女竟然趁我不备，用我的手机发了我们在景区的合照上去，春芝还点了赞！我连忙不断的发微信解释。但我领导那边的结解不开，怎么解释都没用。
“这是很为难，毕竟你的事业刚刚起步。如果你向领导说明情况，估计至少十年内，副科就是你天花板了。”黑西装表示理解。
“我今天约春芝过来，就是希望和她好好商量。她要是愿意嫁给我，我就向领导说明一切！大不了辞职从头再来。”白恤衫的语气听起来很坚定。
“那你直接辞了职，再把辞职报告发给春芝看，她一定会来的。”格子服出主意。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小老弟。毕竟这是好几年的摸爬滚打，不是说放弃就可以放弃的。我听着，感觉这个春芝对帅哥的感情，也是若即若离。她听着伯母的话，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呢？你这边辞了职，她那边不嫁，那可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她今晚不来，谁知道她有什么打算。做人可不能这么冲动。”花衬衣掰碎了分析给格子服听。
白恤衫双眉紧锁，显然花衬衣的话打中了他的心坎。他叹口气，一摊手：“我的故事就到这了，春芝到现在还不来，后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是个好小伙子，我敬你一杯。”黑西装和白恤衫干了一杯，说：“我看，春芝了解你的心意之后，会回心转意的。比起你的痴情，我可有点惭愧了。
